没人接。
  佐助忧心忡忡的收起了手机。
  他前天给酷拉皮卡打电话就没有人接了,昨天也一样,今天也一样。
  他担心酷拉皮卡在外面有别的狗了。
  比如西索那样的,拿着蜘蛛的情报把酷拉皮卡哄走,去做危险的事。
  “到了,这附近很荒芜啊,都是一些废弃大楼,一个小孩子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很危险的。”出租车司机好心的告诫佐助,“家里大人知道吗?”
  “我家没大人啊。”佐助掏出钱塞给司机,也不等找零直接就下车了,把司机的呼喊抛在脑后,抱着装了毒气的箱子径自走了。
  钱这种东西,说不定今晚之后就用不上了。
  将小白猫召唤出来带路,佐助一边跟着小猫跑一边继续给酷拉皮卡打电话,好一会才终于接通。
  “你怎么了?酷拉皮卡。”佐助隔着电话也敏锐的感觉到了酷拉皮卡的不对劲,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几分无所适从的慌乱,又有一种卸下了包袱的轻松。
  “没什么,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酷拉皮卡声音更加温柔,“如果不想上课就去玩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天呐,酷拉皮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佐助停住了脚步,呆站在漆黑的夜色里,小白猫也停下回头望,转回来缩到佐助的脚边躲风。
  居然不逼他去上化学课了,佐助怀疑酷拉皮卡被掉包了。
  “发生什么事了?”佐助追问,“你不告诉我,我……我也不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酷拉皮卡的轻笑,“没什么,只是蜘蛛已经死了,杀死窟卢塔族人的凶手,已经被十老头请来的杀手解决了,这件事已经在黑帮里通报了。我没事了,佐助。”说着没事,竟然呜咽着哭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酷拉皮卡声嘶力竭的哭了很久,佐助就站着静静的听他哭,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才停了下来。
  “我可以选择除了复仇之外的路了,佐助,我们一起吧。”酷拉皮卡用沙哑的声音说,带着肩上的巨石被挪走后的轻松。
  “祝贺你,酷拉皮卡。”佐助也轻松的笑着说,然后又说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这下非要杀死他们不可了,不能让酷拉皮卡失望啊,佐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废弃大楼,“就是那座吗?”
  “是的,”小白猫舔舔毛,“就在大楼的地下室里。”
  “估计是装死吧。”佐助放下箱子结印,三十二个分・身出现,黑压压站了一大片,悄无声息像黑夜里的死神,等待着收割生命。“根据左带回来的情报,分成四组找到大楼地下室的所有通风口后隐蔽,”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十五分钟之后同时将所有通风口堵死。”
  “左,你再进去确定一下里面的情况。”佐助抬手,坐在他肩上的小白猫顺着手臂跑下去,“注意不要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喵。”小白猫敏捷的奔跑,转进大楼里很快消失了。
  ****
  派克习惯的端着猫粮出来了,站在她平时喂猫的地方,弯腰将盘子放下,等了一会,也不见一只猫出现。
  派克知道附近的流浪猫都死了,前天她才把尸体清理掉。
  因为库哔的死窝金在基地里嚎了一分钟,声波的冲击让有念能力护身的她都险些站不稳,更不要说小猫那脆弱的生命。
  窝金怒吼的时候正是她早晨该喂猫的时候,附近的流浪猫都集中在大楼里。等窝金一行人前往拍卖会场之后,派克端着猫粮来喂猫,只见一地的尸体。
  那些脏兮兮的,打结的毛散发着异味的野猫,不会再涌上来喵喵的叫,全都安静的躺在地上,再也不会爬起来。
  只不过过了两天,杀死野猫的窝金,也死在了锁链手的手里。这次的友克鑫集合,旅团损失惨重,就连关系不错的玛琪,也在前天一去不回。
  派克站了一会,弯腰准备端起盘子,OO@@的响声让她警惕的摸出怀里的枪,后退两步找好了隐蔽的位置,等着那声音慢慢靠近。
  很轻的脚步,还有微弱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派克握紧枪,手指压住了扳机。
  “喵~~~~~”
  一只小猫轻巧的跑过来,雪白的皮毛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它来到盘子面前停下,低头嗅了嗅,埋头下去舔了起来。
  派克放松了戒备,从暗处走了出来,小白猫警惕的后退了两步,抬着头看她。
  “原来是你。”派克收起枪,蹲下把盘子往小猫面前推了推。她往前推一点,小白猫往后退一点,反复好几次,它才不再戒备,继续埋头舔舐。
  派克看它吃的认真,嘴角不由得勾起微笑,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把手伸出去,摸了摸小猫的头。
  小猫没有抗拒她,让她感到喜悦,嘴角的弧度加深。“吃吧,这些全是你的。”反正也没有其他的猫了,“真是好运,居然让你逃过去了。”
  一人一猫看似温馨的相处着,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暗处窜过。
  一只老鼠,小白猫喵了一声就窜出去追上去了,派克抚摸猫头的手落了空。她收起笑容站起来,恢复了冷硬的面孔,端起盘子回去了,高跟鞋踩着地板上,在安静的废弃大楼里留下清脆的响声。
  大厅里,库洛洛正用新偷来的念能力给剩下的团员预言。
  丑陋的天使趴在他抬起的右手上,发动能力‘天使的自动笔记’,在白纸上写下预言诗。
  “居然是这样吗?”库洛洛看着自己的预言诗,深邃的目光落在纸上。“剩下的伙伴只剩一半,是说我们中间还有人要死吗?”
  他抬起头,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在西索的脸上顿了顿,“窝金死在锁链手手里,飞坦,芬克斯,还有库哔和玛琪,你们觉得也是锁链手下的手吗?”
  “我觉得不像。”侠客挠挠脸颊,“如果锁链手有正面对抗飞坦芬克斯的能力,窝金不可能等到我们去救他第一次。怎么说呢?”他摸着下巴,翠绿的眼睛眨了眨,“锁链手给我的感觉,他在犹豫,他憎恨旅团,但在面对窝金的时候还在犹豫。而另一个,就干脆多了。”
  “所以我们面对的敌人是两个?”窝金死后声称一定要给他报仇的信长已经迫不及待了,“团长,把锁链手交给我。”
  西索的眼珠转了转,舔着下唇,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对于那个杀死玛琪的人,他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
  利用暗网出高价将治疗外伤的玛琪引出去,又悄无声息的在一墙之隔杀死库哔,侠客追踪到废楼区失去了踪迹,无功而返。
  多美味的小苹果啊,他想背着小伊把苹果吃掉。
  “能把你们预言诗给我看看吗?”库洛洛说。
  其他人无所谓的交出去了,西索被派克和信长一左一右逼迫,也把手里的预言诗交了出去。
  西索出卖了旅团的资料,引来其他人大怒,信长和富兰克林当场就要动手,被库洛洛呵止了。
  根据预言诗推断出西索已经被锁链手控制,库洛洛把重点放在了另一个还没露出踪迹的敌人身上。
  “从预言诗来看,信长,还有小滴,你们两个会死。”
  “什么是死?”小滴抱着书,回头问坐在她身后的富兰克林。富兰克林蒲扇一般大的手按在了她的头顶。
  “这是值得拿出来说的事吗?团长。”信长无谓的挠着胸口。“死难道是什么很可怕的事吗?你知道的,死对于流星街人来说,什么也不是。”
  比谁都拼命的活下去,比谁都不惧死亡,这就是流星街人。
  “我死的时候,会把锁链手一起带进地狱的。”他眼里闪过一道寒芒。
  “嗯~~~我出去打个电话~~”西索扭着腰站起来,他想给复仇的火红眼少年打个电话‘安慰’一下。
  “在找到凶手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信长抽出长刀贴在西索的脖间,被他用一张薄薄的扑克牌挡住了。
  “团员之间这么做可以吗?团长~~~”西索嗔怪的看向库洛洛,一声团长叫得千娇百媚,仿佛闺怨的女子对等待已久的男人抱怨。和库洛洛站在一个方向的侠客被波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信长。”库洛洛平静的说。
  信长不甘心的收回了刀,恨恨的看了西索一眼。
  “放心,我不是去做什么坏事。”西索给信长抛了一个媚眼,“只是出去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小朋友。”说完扭着小蛮腰出去了。
  “要跟着他吗?团长。”富兰克林沉声说,他对新四号西索一直就没有好感。
  “不用,”库洛洛不假思索的说,“西索不能离开这里,他也是蜘蛛的一只脚,离开就会死亡。”
  *****
  用轻薄的假象篡改预言诗,成功隐瞒了自己二五仔身份之后,西索准备给他暂时的合作者酷拉皮卡打个电话。
  他现在应该正在为蜘蛛死亡的消息喜极而泣吧?
  可惜那是库洛洛雇佣揍敌客家暗杀了十老头,让侠客用小恶魔操控着他们传出来的消息。
  真是坏心眼啊自己,西索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将酷拉皮卡虚假的美梦打碎,到时候那双火红眼,一定红的很漂亮。
  电话那边传来对方关机的消息,让兴致高昂的西索变成了泄气的包子脸,失落的坐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不过他还是发了短信,告诉酷拉皮卡消息是假的,幻影旅团剩下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保证酷拉皮卡一开机,就能收到这个好消息。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友克鑫跟库洛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谁也不能阻挡。
  吹够了冷风,西索站起来准备回去,就和来人打了一个照面。
  借着微弱的光,西索认出了抱着一个大箱子走过来的人是小伊的弟弟,他怀疑除了酷拉皮卡之外的另一个复仇者。
  “是你?西索,身为大哥的移动钱包,你为什么不在大哥身边?”佐助也一眼就认出了西索,开口就替伊路米质问。
  西索辶艘幌拢移动钱包什么的,太伤人了。
  “嘿嘿,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啊。”西索放出了圆,扩大延伸到下层,只要有人出来他马上就能知道。“这么晚不回家,你的监护人知道吗?偷偷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坏事吗?”西索的目光落在了佐助怀里的大箱子上。
  “是的。”佐助拍了拍箱子,十分耿直的回答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那就太可惜了。”他瞄了一眼西索身后的门。
  五分钟之后,将毒气灌进去,再把这道门封闭,就没问题了。就算有漏网之鱼,守在这里等着就好。
  “诚实的好孩子,”西索哼哼哼的笑着,“玛琪是你杀的吧?”
  “玛琪?”佐助认真的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别胡说。”他真的不认识什么玛琪,“你女朋友吗?”
  心里已经有七分把握的西索:……不是,别胡说。
  佐助一脸疑惑:“那你问了干什么?”
  “算了,这不重要。”西索摆摆手,已经死掉的人,的确再问也没用了。“你准备做什么?”
  “哦,我准备往里面灌点毒气把里面的人都弄死。”佐助乖乖的回答。
  西索的蜘蛛身份水分很大,如果他真的是参与了屠杀窟卢塔族的蜘蛛,就算他要出卖其他蜘蛛的情报,以酷拉皮卡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和他合作的。
  舔扑克牌的西索手一抖,舌头就被划破了……
  西索楞住了,手里的扑克牌撒了一地。
  佐助摇摇头,没想到西索也有这样笨拙的一面。他怀疑西索其实经常自己划破自己,只不过为了面子不说出来。
  笨拙至极的西索:……发生了什么?
  直到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西索才回过神。他发誓这是第一次,舔扑克牌的时候被划破舌头。绝对不是自己的错!都是这个小鬼!
  “灌毒气……”西索有点站不稳,虚弱的说:“你怎么想到的?”
  “很难吗?”佐助天真的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像酷拉皮卡那样和他们直接对上?实力相差太大,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用毒不好吗?”
  西索终于知道为什么小伊这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的弟弟了,这思维一定非常合他的胃口。
  “毒气……”
  “是我大哥给我哒!”一说起伊路米佐助就很开心,“只要五分钟,里面的人就全部死光光。时间快到了,能让一让吗?”他仰头问快要站成化石的西索。
  一只小白猫从下面钻了出来,贴着西索的脚边窜向佐助,西索本能的弹出手里的扑克牌。这只猫进入他圆的范围时他就知道了,这种时候,他想杀点什么压压惊。
  目光在佐助露出一截雪白细嫩的脖颈上流连,西索嘿嘿笑着将满嘴的血腥吞下,飞出的扑克牌要将闯进来的小猫切成碎块。
  飞出去的扑克牌深深的嵌进看地板中,西索眼中金色的光芒大盛,黏在蹲在佐助肩上的小白猫身上,克制不住散发出的杀气直冲佐助而去。
  “呵呵……哼哼……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西索一只手捂着脸无声的狂笑,狭长的眼睛缓缓睁开,透过指缝死死的钉在佐助身上。
  小猫歪头看了西索一会,开口对佐助说:“人都在地下室的大厅,和上次没什么差别。”
  “这个人不要紧。”佐助看着西索说,“时间到了,准备行动吧。”他把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露出里面两筒毒气。
  玻璃筒粗长和成年人的小臂差不多,里面装满了诡异的荧光蓝色液体,把它放进水枪一样的器械里,喷射出来就会变成毒气,里面还贴心的放了一段三米长的延长管,避免使用不熟练殃及到使用者。
  佐助组装好毒□□,看了一下时间,分布在大楼里的分・身已经开始封闭所有通风口了。他拿着装备绕开抱着手臂围观的西索,准备往地下室里灌毒气。
  刚绕到西索身后,佐助就觉得身上的汗毛竖起,一股凉意从脚底涌上来,杀意如同荡开的水波,迅速蔓延,一眼看去只见细微的波纹,水下却藏着暗流,已经淹没了脚踝,瞬间就能将人没顶。
  紫色的须佐能乎在佐助感受到杀气的瞬间就凝结成型,用比杀意蔓延更快的速度将佐助包裹。骨骼肌肉铠甲武器以惊人的速度组装,须佐能乎握着手里的刀挡住了西索蓄力挥出的一圈。
  “你要杀我?”佐助转身,歪着头问西索。他的眼里充满了疑问,佐助觉得非常奇怪。“你把幻影旅团的情报无偿提供给酷拉皮卡,难道不是想他们死吗?为什么要阻止我?”
  西索痴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紫色巨人,向佐助扔出大把扑克,还没碰到佐助,刚接触到紫色武士就被武士表面突然冒出的黑炎烧得灰都不剩。包括黏在扑克牌上的念,黑炎贪婪的沿着念烧过来,要不是他即使掐断了伸缩自在的爱,危险的黑炎恐怕要烧到他身上来。
  “虽然你也很美味,”西索舔舔下唇,“不过我现在想吃的是库洛洛。”身为一个合格的果实培育者,西索深知越忍耐越美味的道理,他遗憾的看了佐助一眼。“旅团其他人无所谓,但是我不允许你动库洛洛。”
  佐助听得迷糊,这难道是……表白?
  他本能的握住手机,想打电话给大哥告诉他他的移动钱包要跟其他人跑了。
  “这就难办了。”佐助皱眉,“你帮我挡住他。”佐助突然说,西索绷紧了身体,张开圆感受附近是否有第三人。
  紫色武士面部开始变化,紫色模糊的面部扭曲着变化出另一张面孔,原本是一团紫气的眼睛缓缓睁开,黑红构成复杂的图案,映在眼眸中。
  危险。
  西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危险,在那双眼睛里,自己和地上的蝼蚁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自己一动,武士手中的刀就会挥出,带走他的命。
  佐助提着毒□□哒哒溜到了铁门边上,将带喇叭口的软管扔进深处,关门只留下一道细缝。按下扳机,玻璃筒里的荧光蓝液体开始沸腾,枪体微微颤动,软管鼓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蓝色的气体从喇叭口涌出,蔓延开来。
  佐助一心往地下室里灌毒气,不管身后的须佐能乎已经和西索打了起来。
  虽然西索算是被压着打,但弄出的动静太大了,佐助有点着急,他又用力压了扳机,玻璃筒里的液体已经去了三分之一。
  西索看着被须佐能乎打得节节败退,连扔出的扑克牌都失了准头,小部分被黑炎烧了,更多的插进了地板里。
  一玻璃筒的毒气已经灌完,佐助拉过箱子,拆掉空玻璃筒,又换了一筒满的装上。按照靡稽说的,一筒能杀几百人,两筒下去,就算是魔鬼也该送回地狱去了。这么大动静也没人出来看,看来揍敌客家的东西质量真是过硬。
  西索被刀锋扫到,飞出去砸在了墙上,胸口开了一道贯穿整个胸膛的伤口,血不要钱的流,这个疯子还能笑得出来。颤抖的手又甩出一把扑克牌,目标不是对紫色武士也不是对佐助,而是对着地板。
  佐助瞪大眼睛暗道一声不好,“把扑克全部烧掉!”他急急对控制着须佐能乎的镜中人说。
  “来不及了呢哼哼……”西索大笑着吐出一口血,一拳捶在地板上,伴随着几声脆响,蛛网一般的细纹迅速扩,张插满扑克牌的地板布满蜿蜒的裂缝,微微颤动着,艰难的维持着完整。
  天花板上落下几粒细小的微尘,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重量落在地板上,就像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最后掀起了巨大风暴一样。
  已经到了极限的地板哗哗塌陷,西索也随着一起坠落,还拿着毒□□的佐助被须佐能乎拦腰抱起,倒挂在天花板。
  一股灰尘腾空而起,和刚刚灌入的毒气混在一起。一股风从废弃大楼没有玻璃的窗户里刮进来,吹散了灰尘,也吹散了毒气。
  新鲜空气从地板塌陷后的大洞灌进去,五分钟必死,现在还不到四分钟。
  佐助难受极了,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双目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和镜中人一样,黑红相间构成复杂图案。
  他不甘心,心心念念的复仇,就这么功亏一篑。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佐助咬着牙说,握紧的拳不知道是为了酷拉皮卡还是为了他自己。
  情绪激动让眼睛红得更深,宛如含着一汪血泪,就要流出来。黑炎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燃烧起来,没有目标的腾空而起,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化身须佐能乎的镜中人默默叹了一口气,伸手挡住了佐助的眼睛,一个黑色空间出现,他将黑炎转移了进去。
  “即使把下面的人全杀光,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提着佐助从窗户跃了出去。因为佐助的梦中,出现的并不是他以为的窟卢塔族。
  死的是宇智波,不是窟卢塔。杀人的也是宇智波,不是幻影旅团。
  即使佐助在这里把幻影旅团都毒死,也逃不出那个缠绕了他多年的噩梦。
  抱着已经昏过去的佐助,镜中人做了一个决定。
  *****
  佐助一觉就睡了一天两夜,醒过来的时候伊路米的死水猫眼离他不到三公分。
  这么近的距离看大哥,那双不含感情的大猫眼还是会把人吓到的。
  “我听西索说你差点把旅团团灭了。”伊路米没有拉开距离,反而把手按在了佐助的额头上。“居然会发烧,佐助,你的身体太弱了。”
  大哥的手很冰,就像他本人给人的印象,冷冷的。贴在额头上很舒服。
  佐助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压在大哥的手背上,委屈的蹭了蹭。“大哥……”一开口发现嗓子干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像用砂纸磨过似的。
  伊路米直起身,从床头柜上端来了水。佐助撑着坐起来,就着伊路米的手咕噜咕噜灌完了一杯水。
  “还要。”佐助眼巴巴的看着伊路米。
  伊路米起身又给他到了一杯,放在床头柜上等凉下来。
  佐助抽抽鼻子,突然扑进伊路米的怀里,抓住他的衣服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得打嗝一边控诉西索害他失败。
  “我很难受啊,每晚都梦见族人被杀死……”佐助死死的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平时一点小痛都会哭叫起来他浑然不觉。伊路米强硬的将他手指掰开,让他握住自己的手,佐助的指甲抓得他有点疼。
  一会给佐助剪指甲吧,伊路米想。
  “我害怕……他会来杀我的……”佐助双目茫然又慌乱,缩在伊路米怀里。
  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呢?伊路米很苦恼,歪着头想了一会,拍了拍佐助的背。
  “我要杀掉他报仇……不……我要找哥哥……他来杀我了……”佐助紧紧抓住伊路米的手,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仿佛置身噩梦中,明知道那个人会握着长刀一路杀过来,却没办法躲起来。
  “不要被过去困扰。”伊路米松开了佐助,即使手背被抓出血痕,他还是缓慢又坚定的推开了佐助。
  佐助拉着被子把自己藏在里面,伊路米退开两步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瑟瑟发抖。
  “如果你软弱到被过去缠住无法前进,我会很失望。”伊路米不带感情的说。
  佐助握紧拳恨恨的看向伊路米,“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快要被记忆深总是看不清的过去逼疯了。
  “你痛苦,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伊路米嘴角短暂的勾起,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喜欢佐助现在的眼神。
  “当你强大到能将让你痛苦的存在轻易抹去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而如果你只会逃避,”伊路米抿抿嘴,“那就一辈子被痛苦压住吧。你先冷静一下。”
  伊路米转身出去,留下裹着被子的佐助。小孩子可是不能一味惯着的,必须让他接受挫折才能好好的长大。
  今天的伊路米也在好好的按照《育儿手册三百条》来照顾弟弟。
  我真是一个合格的好哥哥,坐在外间看新闻的伊路米自豪的想。
  佐助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哥哥不管他了,他要找另一个哥哥。
  电话又打了好久才被接起,酷拉皮卡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佐助又想哭了。可酷拉皮卡还不知道旅团还活着的消息,佐助不能告诉他自己委屈的缘由,只能一声声叫着酷拉皮卡的名字。
  今天的酷拉皮卡和上次通话的时候又有些不同,那种轻松与喜悦荡然无存,没有过问佐助这两天做了什么,只是被动的答应着佐助。佐助叫一声他的名字,酷拉皮卡就答应一声。
  佐助怀疑是不是酷拉皮卡知道旅团没死的事了。
  毒气他灌了一筒半,持续了三分钟多一点,毒气之前没有用过,佐助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就算不死,吸入了那么多毒烟也应该受到影响,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活动让酷拉皮卡撞上吧?佐助心怀侥幸的想。
  然后转念一想又想到西索,那个目的不明的混蛋,他会不会主动告诉酷拉皮卡旅团还活着的事,顺便把自己毒杀旅团添油加醋的跟酷拉皮卡说。
  “抱歉,佐助,说好要来看你,我失约了。”等佐助冷静了些,酷拉皮卡才说话。“我工作的家族出了一点问题,我不能离开。”
  “酷拉皮卡,你是不是知道旅团没有死的事了?”佐助觉得自己和酷拉皮卡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想让酷拉皮卡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有足够的能力与他并肩一起向幻影旅团复仇。
  “你怎么知道?!”酷拉皮卡的声音骤然提高,“他们找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你不要着急酷拉皮卡。”佐助急忙解释,从飞坦和芬克斯开始,到前晚上毒杀旅团被西索阻止,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酷拉皮卡。
  “难怪我昨晚抓幻影旅团的团长那么容易,原来在中毒了。”酷拉皮卡昨晚就感觉到不对劲。“还好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旅团里有一个能读取别人记忆的女人。如果西索没有说,你现在还没有暴露。”
  “现在幻影旅团的团长被你封念了,剩下的人都受到了毒气的影响,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佐助一溜从床上坐起来。
  “不,佐助,你不要去。”酷拉皮卡居然出声阻止。
  “放心,我可是很强的!”佐助抹掉眼泪笑着对酷拉皮卡说。“我会杀光幻影旅团为窟卢塔族报仇的,你不要难过了,酷拉皮卡。”
  “不,我不想你再杀人了,佐助。”酷拉皮卡沉重的说。“我现在很混乱,你答应我,不要去找旅团。”
  佐助不吭声。
  “答应我,佐助!”酷拉皮卡再次要求他承诺。
  “好,那酷拉皮卡你也不许再一个人去报仇了。”佐助趁机提出条件。
  “我答应你。”酷拉皮卡的声音也软了许多。
  “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不,我说的工作有事是真的,不方便让你过来。”酷拉皮卡柔声劝阻,“等我这边把问题都解决了,再接你过来。现在还不安全,旅团剩余的人还在找我,你不能和我呆在一起。”
  挂掉酷拉皮卡的电话之后,佐助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他下床穿了鞋子。
  “奇怪,明明昨天和奇胨们吃了好多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又饿了呢?”他站起来抓抓头,环顾房间,“我这是在哪?”
  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伊路米,佐助惊喜的跑过去,“伊路米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伊路米呆了一下,佐助的记忆又断片了。看样子他把给旅团下毒被西索破坏的事忘了,那就更记不起自己在半路把他捡回来的事了。
  “你怎么了?伊路米大哥。”佐助微妙的感觉到伊路米大哥郁闷了。虽然大哥脸上的表情永远只有一种面无表情,但佐助莫名觉得大哥其实是一个情绪很丰富的人。
  自以为抓到了一个教育弟弟机会的伊路米真的郁闷了。他刚刚坐在外面想了很多教育弟弟的话,结果弟弟没事人一样出来了。
  “没什么,今天的拍卖会里有贪婪之岛,一起去看看吧。”伊路米揉了揉佐助的头,“不过在这之前,先去吃早餐。”
  做一个严厉的大哥,还是做一个和蔼的大哥,伊路米为此十分烦恼呢。
  *****
  在拍卖会场遇到靡稽和奇胄〗苁且饬现中,毕竟都是为了贪婪之岛。不过座位号码不在一起,靡稽独自一人,奇牒托〗芤黄穑伊路米带着佐助。
  佐助看见靡稽和奇胨闪艘豢谄的样子,十分不解。为什么他们这么怕伊路米大哥?大哥真的是一个好人啊!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怕伊路米大哥呢?”价值一百六十九亿的贪婪之岛拿到手,佐助好奇的问伊路米。
  把黑卡收回钱包里的伊路米扫了一眼没拍到游戏不甘心又不敢过来的靡稽和奇耄又一次揉乱了佐助的一头软毛。“因为他们经常不听话,佐助不可以跟奇胨们学哦,不听话哥哥会伤心的。”
  佐助抱紧了贪婪之岛重重的点头,“我会听大哥话的!”
  “嗯,明天我们就进游戏里去休假吧。”伊路米竖起一根手指说。
  为了朋友强忍着对大哥的恐惧准备过来蹭游戏机的奇胪纫蝗恚说什么也不肯再过去了。
  明天是世界末日了吗?为什么他会听见工作狂大哥不去出任务要去玩游戏?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奇胍涣巢园椎亩孕〗芩担“和大哥一起玩游戏我宁可死!”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大哥我还有点事,能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吗?我要把游戏机给他看!”佐助期待的看着伊路米。
  “去吧,早点回来。”伊路米像一个普通兄长一样叮嘱。“记得酒店的地址和名字吗?”
  “谢谢大哥!我会早点回来的!”两人说好明早一起乘揍敌客家的私人飞艇返回揍敌客家,在揍敌客主宅进入游戏。
  伊路米走远后,佐助掏出了手机。
  “喂!侠客!我买到一台贪婪之岛了,你要来看吗?”佐助兴奋的对手机那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