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天降竹马 > 第二章 小千走了,他能不伤心吗?
  所有人都知道凌桐千走了,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走,也没人知道白褚穆为什么在他这次的生日一过,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此对凌桐千更是只字不提。
  风和对作为练习生的孩子们特别好,也管得特别严。凌桐千一走,公司根本不让孩子们再跟他有任何的联系和来往,在拍物料的过程中也不准过度提到这个人,这个曾经在风和跟六个小孩儿一起拍物料、一起练习的孩子,一夜之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一夜过去后,那个从前爱笑爱闹的白褚穆突然就不闹了,也不怎么在镜头面前笑得像以前那么开朗了。
  也是,两年以来七个一起练习、一起吃饭、夜晚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的少年,突然之间变成了六个,别说是他们这群当事人,就连日夜关注他们的那些粉丝,一时半会儿之间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今天是周末,按公司的规定,周末晚上孩子们可以比平时更早一点回宿舍休息,其他五个练完最后一支舞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只有白褚穆还留在练习室,不知疲倦地接着练舞。
  “小白,回去了。”陈子恒上了个厕所,然后回练习室收拾东西,他把水杯丢进背包,背包的背带往肩上一搭,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跳舞的白褚穆。
  “嗯好,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再回去。”白褚穆嘴上回应陈子恒,眼睛却一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动作也没停下。
  “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晚上回去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陈子恒再次劝道,尽管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认真起来的白褚穆。
  “没事,我自己会注意的,”白褚穆终于肯把目光转移到了陈子恒身上,“我觉得我的舞蹈动作还不够标准,还得多加练习才行,恒哥,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对于白褚穆找的这个不回家的借口,陈子恒有点无奈。
  白褚穆本身在没进入风和之前就一直在学舞,进风和后的这两年多,每天也不断练舞。在这一代练习生中,他的年纪算是偏小,但舞蹈老师教的舞蹈,无论什么类型,众多练习生中,永远都是他最先掌握所有舞蹈动作。
  白褚穆是他们这一代练习生出了名的舞蹈担当,天才舞担的舞蹈动作,怎么可能不够标准,如果他的舞蹈动作都能说是不标准的话,那他们这些练习生的舞蹈又算得上是什么?
  他只是想让自己每一分每一秒都利用起来,让自己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烦心事而已。
  陈子恒看透不说透,又再叮嘱了两句,让他不要回去太晚,就下楼带着其他弟弟们一起回去了。
  小伙伴们走后,白褚穆神色不改,继续练舞。
  这时正值盛夏,即使室内开着空调,也无法阻挡汗水把少年的T恤浸湿。但少年的动作没有一刻停下,额头上的汗水和湿答答的刘海证明着他的努力。
  他的双眼从头到尾都在顶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不甘的眼神是对自己的审视,更是对凌桐千没有理由就离开的不解和气愤。
  傍晚的北新路,天空微暗,夕阳的余晖就这么随意又狂乱地挂在大海与蓝天的交界线,厦门海边的黄昏尤为惊艳,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哪位大自然的艺术家在这儿作了一副印象派的画。
  五个少年背着各自的书包三三两两走在北新路上,左边是蓝天大海,右边是高山绿树,海风吹干了他们在公司练习室练舞时被汗水浸湿的衣襟,吹乱了他们脑袋上乌黑的发丝与刘海。
  此时晴朗的天空与他们复杂的心情并不怎么搭,最近凌桐千被送走,对他们的打击实在过大,他们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缓过来。
  “恒哥,小白哥他一个人在公司真的没事吗?”唐棠有点担心独自留在公司的白褚穆。
  “别担心,小白他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陈子恒揉揉唐棠的小脑袋瓜,给予安慰。
  何秋遥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私生跟着,这才开口说:“千儿都走了一个月了,小白还是这副样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子恒叹气道:“没办法,小白跟小千关系最好,小千走了,他能不伤心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以小白现在这个状态继续下去也不好啊,”何秋遥想了想,又接着说,“小白现在每天在公司练得多吃得少,休息也少,身体迟早承受不住。”
  “他的性格我们最清楚不过,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爱开玩笑,一旦认真起来,比谁都固执,根本没人劝得动。”陈子恒作为他们当中的大哥,对于白褚穆的事,也丝毫没有法子。
  “谁说没人劝得动小白,”刘澄泽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其他四个人纷纷看向他的时候,他又往下说,“千儿就能劝得动小白。”
  刘澄泽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就沉默了好久。没错,从前要是有一件事情大家都无法说服白褚穆的时候,永远都是凌桐千出马,而且只要他去说上那么几句话,白褚穆都会听从。
  “悖千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大概只有时间能够劝得动小白了吧。”陈子恒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原本复杂的心情经过海风一吹,就吹走了一大半。
  现在他们无法解决的事情和难以接受的现实,或许真的只有岁月才有办法解决,也只有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让他们欣然接受。
  他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明天会发生什么连厦门的海也预料不到,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踏实地过好今天,每一个今天。
  风和三楼的舞蹈练习室内,白褚穆独自又继续练了三个多小时的舞,眼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地暗下来,他却好似将外界屏蔽了一般,把自己沉浸在舞蹈里。
  直到隔壁练习室的舞蹈老师下班,路过白褚穆所在的这个练习室,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音乐时,白褚穆被突然闯进来的舞蹈老师强行叫停,他才停下,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
  “小白,你怎么回事儿?今天怎么又不跟其他哥哥弟弟们一起回家?”舞蹈老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因为过度劳累而大口喘气的白褚穆,虽然说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发现他自行加班留在公司练舞了,但对于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舞蹈老师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老师,我……”面对舞蹈老师每天必问的问题,白褚穆有点麻木,什么理由他都用过了,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跟老师们说了。
  “今天没借口了吧?”舞蹈老师见白褚穆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禁N瑟起来。
  “老师,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别担心。”白褚穆没办法,只好这么劝老师。
  “别练了别练了,赶紧的,你现在就回去。”舞蹈老师把音箱关掉,把白褚穆连人带书包赶出了练习室,不允许他再接着练舞。
  白褚穆一个小孩儿,拗不过两三个舞蹈老师,在她们凶巴巴的眼神下,乘电梯下了楼,离开公司往宿舍的方向走。
  他背着包,戴上耳机播放歌单里的第一首歌,音乐从耳机直直传入耳朵里,北新路街道的车声和其他路人的说话声瞬间消失。夜晚的海风吹开少年的刘海,吹走了少年一天的疲倦,但吹不动他心中的气愤与难过。
  一个月过去,他还是想不通凌桐千为什么会被送走,这场连个理由都没有,甚至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的离别,对他这个孩子来说打击真的很大。
  夏去秋来,厦门的秋天其实和夏天没什么两样,气温也只降了几度,少年们早就习惯了海边的气温,直至冬天到来,他们才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半年过去,白褚穆心中的气总算是消得差不多了,他大概是看开了,明白了有的人只是生命的过客,只能陪自己走一段很短的路。有些人,或许就真的只适合活在年少的回忆和遗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