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双重暗示之下,陆惊墨想拒绝都难，尤其是那句也不怎么喜欢他,实在是让他没办法把手指落上去。
他只得同意了小卷毛的请求。
“约在明天几点？”
“八点吧。”杜培迅速道。
“生日不要跟我一起过么？”陆惊墨犹豫着，还是把时间选上了。
杜培听着系统确定的回复,才道，“要啊。”
“明天会去找你的。”
陆惊墨还想再问,杜培已经先一步开了口,“不是还要上班么？早点儿忙完休息吧。”
“老公,晚点儿见~”
小卷毛眉眼间满是笑意,冲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关掉了视频。
陆惊墨被哄的丝毫没有抵抗力,他捏着手机，回忆着方才的场景,迟钝的大脑只能推断出来一个讯息,小卷毛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这样自然不用担心小卷毛会消失。
放松下来之后，连轴转的疲惫也随之涌了上来，陆惊墨坚持着订了蛋糕，又约了明天晚餐,还比照着之前的单子给小卷毛挑了份礼物。
直到下午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以至于睡醒的时候，陆惊墨都分不清窗外的天色是什么时间，他阖上眼睛又躺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
小卷毛：老公？晚饭吃了么？
小卷毛：睡觉了么？睡醒记得吃饭鸭。
陆惊墨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他顺手回了小卷毛消息，起床洗了个澡，出门买早餐去了。
只是等他八点中准时打开app的时候，小卷毛已经不在了。
桌子上的粥分毫没动，倒是那一屉包子少了几个。
【您的恋人正在出行中……】
桌子上的两个手机也还在，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陆惊墨捏着勺子的手指收紧，没有退出app，过了片刻，才继续低头吃饭。
他吃过早饭，照常去了公司。
江彬看着他的脸色，险些吓了一跳，“这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惊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思索了一下，“如果你的女朋友在她生日的时候，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那位小朋友吧……不，是我女朋友。”江彬在他的注视下改了口，“我觉得，那要分时间，如果是白天，可能是想秀恩爱什么的，买个什么东西来接我下班，晚上的话，就嘿嘿嘿……”
“嘿什么。”陆惊墨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工作做完了没有，是想年底留下来加班么？”
江彬闭上了嘴，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出去。
却又被陆惊墨叫住了。
“跟下面的人交代一下，如果今天有人来找我，金色头发的，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就放人上来。实在拿不准主意可以给我电话。”
·
杜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双手揣在口袋里，只手指勾着狐狸尾巴。
系统被他倒提着，随着走动来回晃悠，早就忍不住了，[你不能把我放在帽子里么？这样我们两个都难受。]
“太冷了，不要。”他是绝对不会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
杜培一张口，都能感觉到热气充满了整个口罩，脸上也多了几分潮湿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连手机都不能带。这也算了，饭也不能吃。”
他端着粥，揣着手机，打算出门叫个车，在楼下边等边吃。
计划很完美，结果出了门，一样都没带上。
[至少你还有衣服啊。]
“闭嘴吧你。”杜培没好气道。
[你这是在找什么？]系统看着他停下来分辨了一下方位，又继续朝前走去。
等走近一片矮矮的楼房时，又放慢了脚步，探着头，逐条巷子的看着。
杜培没工夫搭理它，注意到雪停了，又加快了步子。
“找到了，再45号那边。”一群人从他身边匆匆经过，杜培迟疑的停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尤三，你先走。”杜一看着远处又追上了人，狠了狠心，推了把自己身边的人。
“大哥……”尤三迟疑了一下，跟对面的人目光对上，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迅速转身跑了。
杜培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远远跑开的人，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还是慢了一步。
不过也不算太晚。
“等一下。”
“赶紧滚，不然连你也一块收拾了。”为首的那个人喊着，随意的抬手让自己手下的人继续。
“收拾的可不就是我么？”杜培低声的说着，把羽绒服脱了，小心的挂在一边的树上，又拉了拉自己的口罩，确认没有露出来太多。
“你多管什么闲事。”杜一一拳捶倒了身边的人，见又有人过来，忍不住恼怒的吼了一声。
杜培根本不搭理他，三两下揣到一个，动作比他还干净利落。
“谁告诉你的？”杜一等人都撂到了，才走到为首那人面前，踢了踢他的手臂。
那人声音虚弱，边咳边道，“你蹲下来，我告诉你。”
杜一疑惑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还是蹲了下来。
他正盯着那人，下一刻见那人放大了眼睛，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你……”
“刀可是危险东西，不能乱玩儿。”杜培捏着他的手腕，刻意变了音调，笑嘻嘻的说着。
他把刀丢开，又补了这人一脚，揪着杜一的领子往旁边带。
“你是谁？”杜一踉跄着站起来，跟他走出去了几步远，才突然问道。
杜培裹上羽绒服，感觉温暖了一些，又把手揣进口袋里，才有心情回他，“你不用知道也没关系。”
“反正离尤三远一点，今天是尤三跟他们透露的消息，那个王八蛋不满意你很久了。”
“还有虹姐，人情还够了，早点离开吧。”
他正说着，杜一突然伸手，摘掉了他的口罩。
而后，愣住了。
“吓到了？”杜培又带了回来，“所以我的话你听一点吧。”
他手动了一下，想拍拍杜一的肩膀，犹豫了片刻，还是畏惧这低温，没有拿出来。
而是直接转了身，跟系统说了出来“陆惊墨公司在哪里，直接去找他吧？”
[他公司么？你要走着过去？]
“不然呢，还能打车？”
[可是，他在z市啊。]
“……”杜培皱着眉，看了眼周围的路，最后又转了身，“看在我救了你半条命的份儿上，给我点钱打车吧。”
杜一看了看身上的羽绒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薄薄的外套，一时无言。
他脑袋迅速的转着，突然开口道。
“陆惊墨……”
“嗯？”
“你是跟他结婚了么？”
“没有。”杜培一口否定，“你怎么突然问他？”
“我早饭还没吃，一起吃顿饭吧。”杜一话都没听完，直接转身朝前面走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
“今天不是生日么？”
[18岁的你，这么酷的么？]
杜培忍住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又跟了上去。
两个人挤在了一家狭小的面馆里，相对坐着，直到牛肉面端了上来，才放弃了对视。
杜一吃了几口，才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知道尤三坑我，还知道我今天会受伤，是……以后么？”
“差不多吧。”杜培含糊道。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见到他了，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就……”
杜培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他手中的筷子顿住，“你打了他？”
说话的同时已经抬腿朝杜一踹了过去。
“没有。”杜一猝不及防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又自己扶着坐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衣服，“只是摔了一下。后来觉得眼熟，没有动手。”
他盯着杜培的脸色又看了一会儿，“你那么关心他干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杜培反问他。
杜一没吭声，只是坐起来的时候，筷子朝他碗里伸过去，被杜培拦了个正着。
他也丝毫不显尴尬，“不就是跟这牛肉一样么？不喜欢你这么护着它。”
“闭嘴！”杜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才十八，不懂也没关系。不过，你应该年纪不小了吧？”杜一拌着面，随口道。
杜培连吃面的心思都淡了几分，他看着杜一埋头吃面的脑袋，莫名的有些手痒。
“别想着再动手，不然我就去找陆惊墨了。”杜一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头都没抬直接道。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过来救你啊。”杜培气道。
“为了陆惊墨吧。”杜一几口把剩下的吃完，擦了擦自己的嘴巴，顺便还给他递了纸巾，“他上次拿着你的照片告诉我，你是他爱人。”
“以后我们两个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么？能让你跨时间来找他，应该不止是钱的问题。”
杜培脸颊抽了抽，不知道该庆幸他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还是该后悔留下来跟杜一说这些。
但他今天又不得不来救杜一，这个时间线上的轨迹已经彻底乱掉了，就是今天的那一刀，让他养了好久的伤。
五年后，旧伤复发，如果他不来，杜一会死在医院的。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至少是二十五了，几年的时间不会变化这么大。”
杜一从口袋里掏出来钱夹，一边嫌弃的说着，一边掏了钱递给杜培，“要是喜欢的话，更应该早点行动才是，又不是十八岁，还有时间纠结。”
“可是……”杜培拿了五十，又把剩下的递给他，想了想咽下去了自己的话，“算了，你还小。”
“你怕他不喜欢你？”杜一轻笑了下，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笑，带着点张狂与洒脱，“那到时候就换一个人喜欢好了。缩着又有什么用？”
“啊……”杜培一脸难言的转身，“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喂，你还记得你今天的生日愿望么？”杜一叫了他一声，“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样的。”
“还有，我是不会喜欢上他的，那么无趣一个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品味这么差劲，真是太可怕了。”
杜培头也不回的冲他挥了挥拳头。
走出几步，还在回想着，他当时到底是许了什么愿望。
那天出门就被人给堵住了，最后还知道自己好朋友背叛了自己，忠心报恩的恩人其实也只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最后，好像是许愿……能有人喜欢他来着。
杜培坐在出租车上，猛地扭身往后面看了一眼，杜一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所以，果然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么？”
还不如年轻时的他看的透彻，不过，他要怎么跟陆惊墨说，总不能昨天还说考虑一下，今天就决定喜欢了，太快了些吧？
他正思索着，没注意到车子在路上拐了个弯，开去的根本不是他说的地址。
等下了车，杜培才发现这里的路不太认识，只是小区名字一样而已。
杜培回过神来，出租车已经跑远了。
他低头看了眼揪着的狐狸玩偶，“你能让我现在回去么？”
[不能。]系统小声道，[只能你自己回去。]
[还要在六个小时之内。]
杜培照着它指的路线，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系统这会儿格外的沉默。
“你怎么了？”
[我刚刚想起来了点事情。]
“什么？”杜培沿着长长的街道往前走着，随意道。
[那什么，陆惊墨是能看到你的。]
“你说什么？”杜培停住脚步，他抬起了手，把狐狸玩偶提到了面前。
[洗手间看不到，而且晚上也看不到，我是觉得他应该还能接受你，才会说出来的。]
根本不是怕杜培日后发现揍它。
系统飞速道。
“所以说……”杜培咬着下唇，揪着系统尾巴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他之前赖床的事情，陆惊墨都是知道的？
还有打游戏？
“我觉得你可以报废了。”
[不是，原本今天是要开权限的，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杜培呼了口气，冷静了下来。
“他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吧？还有直播的事情？”
[这些他都不知道的。]
“以后继续按之前的时间屏蔽。”杜培思索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手，一眼都不想看见系统。
真的是糟心透了。
[浴室的权限不要开么？你们不是已经在谈恋爱，多一点情趣……]
“不要！闭嘴！”
·
眼看着截止时间越来越近，陆惊墨也坐不住了。
他急急的出了办公室，跟下面的人吩咐完，又定了趟前往宁市的飞机。
赶往机场的路上，陆惊墨才看到屏幕中央那一行字消失，客厅里多了个身影。
他安下心来，手上还有些微颤，给小卷毛发了消息，才平静下来，登了机。
杜培瘫在沙发上，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也不太想动，他躺了一会儿，才拖着双腿往卧室里走去，一手拿了手机，随意的趴在床上，才看向了屏幕。
“这是对喜欢的人的反应么？”杜培拧眉，愤怒的戳着手机。
[猪头]*3：踩点回来，说谎，关三个小时小黑屋。
小卷毛：关就关吧。
杜培摊手把手机放下，累的要死，嘴里还在嘟囔着，“我什么时候说谎了？累死了走回来，都不知道体谅一下么？”
“陆惊墨就是个大猪头。”
他想着又挣扎着给陆惊墨的备注上添了个猪头。
[可是，没有小黑屋啊。]系统小声的替陆惊墨辩解着，他还指望着陆惊墨能翻身呢。
“那他是什么意思？”
杜培眉头松了松，又看了一遍陆惊墨的话，回想了一下自己早上说过的话，“他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吧？”
那这三个小时小黑屋，应该是不理自己的意思？
杜培自己揣摩完，觉得身体上的疲惫都减少了两分，再加上这会儿说不定陆惊墨还在看着，他转了转眼睛，进洗手间冲了澡，出来缩在床上给陆惊墨发语音。
“老公，为什么要关我小黑屋？”
“我手好疼啊，想要呼呼。”
陆惊墨看到微信震动，还是老实的掏出了手机。
听到小卷毛可怜兮兮的声音，心里顿时慌了，他手指快要点下去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点开了app。
画面中的小卷毛朝左侧卧着蜷起身体缩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目不转睛。
露在外面这一面的右手上，还带着几丝红痕。
陆惊墨看的心疼又生气，打算让钟点工捎了外伤的药带过去。
他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又注意到了杜培晃动着的脚丫，上面也有几丝血痕。
杜培都快装不住了，他没等到回复，又不能憋着，只好扯了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陆惊墨怎么还没回复，他连我的消息也不看么？”
[看了。]系统回他，[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怎么又回客厅了？
陆惊墨还盯着杜培的鞋子看了一会儿。
鞋边沾了不少泥泞，他当时太过担心，怕小卷毛晚回来一会儿，人就不见了，所以都没多看。
现在才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小卷毛身上又没有钱，不带手机出门，一般是走不远的，也有一种可能，是小卷毛不能带手机出门。
陆惊墨猜到这个情况，又有些后悔了，连忙给小卷毛回了消息道歉。
“小心一点，我让人给你送药过去了。”
“没想把你关小黑屋，只是想冷静一下。”
“我以后不会了。”
杜培躲在被子里，看着他的回复，笑的一抖一抖的，“这么好哄的么？”
系统已经沉默着不说话了。
杜培手上的伤，它比陆惊墨知道的多，那是今天打人的时候，被拉链划到的，就擦破了皮而已。
杜培笑够了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琢磨着回了陆惊墨。
小卷毛：不疼啦，谢谢老公。
他觉出了点儿趣味，半点也不觉得跟陆惊墨这么说话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反倒是陆惊墨这边聊了几句，就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小卷毛好像更粘人了。
陆惊墨想着，又借着wifi给小卷毛开了视频。
“老公~”杜培笑着凑到了镜头边上，“你这是在哪里啊？”
“出差。”陆惊墨言简意赅道，“有喷雾，你记得涂一下。”
杜培依言下地，赤脚踩在地板的时候，才觉得有些疼意，他低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往前走，缩在凳子里支好了手机。
陆惊墨看着他一边消毒涂着伤口，才好似闲聊一般，“你今天去哪儿了？”
“嗯……去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杜培依旧是笑着，偷偷抬眼去看陆惊墨，眼底还有几分戏谑。
陆惊墨有些吃味，他对于小卷毛的事情一概不知，现在竟然还冒出来个很重要的人。
他心里想着，嘴上却学着江野的话，“谁啊？既然是你朋友，那也算是我朋友了，我也能照顾他一下。”
“不用了。”杜培没憋住笑意，一手搭着扶手，噗噗的笑出了声。
他笑的时间愈长，陆惊墨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杜培笑够了，才冲他道，“以后就不重要了。”
“以后最重要的人你呀。”
“嗯。”陆惊墨脸色回暖，心花怒放。
又听到了小卷毛的后半句，“毕竟还要你给我买吃的，买衣服……”
杜培看着陆惊墨跟变脸似的，起起伏伏，最后还是没直接说出口，只是眼神温软了些，“老公，你再等等我吧。”
·
陆惊墨下了飞机，就直奔宁市的家。
他打开门的时候，心还紧张的乱跳，等迈进去，却又安定了下来。
没急着收拾行李，而是先在客厅转了一圈，才打开了次卧的门。
里面空无一人。
但是他却感觉仿佛能看到小卷毛生活的样子。
陆惊墨又慢慢关上门，进了另一间卧室。
·
“陆惊墨什么什么能忙完啊？今天他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杜培一边说着，开门往客厅走去。
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蛋糕。
[不要过去。]
“为什么？”杜培说着停了一下，“不是陆惊墨送的么？”
[是他送的，他也在那里，万一你们撞上了怎么办？]
“他怎么来了？”
杜培想了一下，又笑了起来，说不定是惊喜。
他不以为意的继续朝前走，“沙发那么大，我们一人坐一边不就行了。”
走到那边又犹豫了一下，“不过坐在一起会不会更好一点？我们两个人看不对方，但是坐在同一个地方吃蛋糕，感觉还挺浪漫的？”
“我要不然先切了递给他一块？给他个惊喜。”
[有么？难道不是你想偷吃蛋糕？]
系统不大理解，它看着杜培走到了陆惊墨坐的那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杜培笑嘻嘻的坐下，正准备抬手去拿叉子，突然发现自己的高度不太对，他僵着身子转过头，跟陆惊墨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陆惊墨正拿着手机在查蛋糕的事情，感觉到腿上一沉，温软的触感透过西装裤传来，他立刻抬头，就看到了小卷毛正惊讶的脸。
他看了眼小卷毛手里捏着的刀叉，抬手试探的搭在了小卷毛的腰上，“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