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杜培绷着一张脸，把饭盒挨个摆好，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勺子，就是不抬眼去看陆惊墨。
陆惊墨跟他相对吃着饭，沉默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小卷毛可能是害羞了。
想着小卷毛可能满肚子的疑问，却憋着不说，他便忍不住自己主动交代了起来，“我待会儿出门去体检，中午还要见一个人，午饭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我随便吃一点就行了。”杜培心不在焉，回他的时候也十分随意。
陆惊墨跟着道，“那我也随便吃一点。”
杜培正咬着肠粉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见陆惊墨冲他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气的冷哼了一声。
“不行，吃饭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
陆惊墨不答。
杜培瞥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吃点健康的，还有多休息，周末怎么也这么忙？”
他只是下意识的问了句，说完之后，立刻摇头，“我不是想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
就是不知道陆惊墨是不是每个周末都加班了，那也太可怕了些。
杜培想着，不大情愿的加上了称呼，“老公。”
“好。”陆惊墨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满，也知道作为一个体贴的恋人应该说些别的话来安抚一下小卷毛。
只是他久违的感受到这些东西，加上小卷毛此刻别扭的模样，又让他轻笑了下。
“有什么好笑的，都是因为你，饭都凉了。”
“不跟你说了。”
杜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视频，轻呼了口气，才开始继续吃饭。
陆惊墨低了下头，又看向断线后的手机，抑制不住自己的笑。
“他以为我叫他老公，他就真的是我老公了么？”
杜培吃过早饭，仍有些意难平，他偏头看向从玩偶堆里露出来一个尖尖嘴的狐狸。
[你再说什么绕口令？]系统无辜躺枪，
“他不是喜欢这个称呼么？为什么不是他叫我老公，想叫多少次就叫多少次。”杜培向系统求证道，“你觉得呢？”
系统觉得不行。
但是它现在已经被猪包围了，实在是抗不过杜培，偏偏它又是辅助系统，没啥大的功能，想翻身都难。
[我觉得……要不然你先看一下陆惊墨送的礼物怎么样？]
杜培睨了它一眼，拿起来了那个盒子。
“不过是怎么用来着？”
他按亮了屏幕，手指挨个戳着，点开来看。
十年前的记忆有点模糊，再者他那会儿也才十七八，手头上并不宽裕，有时间都拿来赚钱和念书了。
而后来等他有时间了，手机又更新换代了，用的上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你点来点去是打算干什么？]系统看着他来回翻着，连设置里的每一个选项都要点进去看了看，憋不住了。
[你看看那些有意思的东西，这个里面没什么有用的。]
“什么有意思的？”杜培问道，他点开微.信，盯着上面的注册条件皱起了眉。
“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是不是黑户？”
[这个不用担心，你老公会解决的，你先联网。]
“我又不知道手机号，看这个干什么？”杜培说着就打算退出。
[哎，可以看本机号码的，你怎么这么笨！]系统一时嘴快，已经脱口而出，而它自己还没意识到。
杜培眼底闪过一丝光，他顺着系统的指导，顺利的完成了微信注册，随手给自己的昵称上，填了卷毛阿杜。
这是陪伴了他几乎整个青春的网名，输入的时候杜培还有些怀念。
几乎是下一刻，陆惊墨的好友申请就发了过来。
杜培只当是陆惊墨知道他手机号搜索到的，也没有怀疑，直接点了同意。
[不过你没有那么多好友，朋友圈应该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刷微博吧。]系统兴奋的提议着。
“我们？”杜培已经基本上熟练了对手机的操作，他转了下椅子，对准系统那个方向，站了起来。
走到墙边那堆玩偶的地方，杜培停了下来，他缓缓蹲下，把挡在狐狸脑袋前面的玩偶拨开。
“所以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昨晚连手机和板砖都分不清楚，现在连具体操作都摸清楚了？”
[这个……]系统卡住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周围这群猪影响了脑子一样。
·
陆惊墨看着他又去找那只狐狸玩偶，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
想到那只是跟杜培一起出现的，更是吃味儿。
尖嘴黑鼻，眼睛都快没了，哪里比粉嫩嫩的小猪佩奇可爱了。
不过看在今天已经加了杜培微信的份儿上，还是先不跟这只狐狸计较了。
陆惊墨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想到杜培对上手机生疏的模样，心底倾向于智慧体的猜测又坚定了些。
“陆先生，”谢尧跟他打了招呼坐下，伸手准备去脱自己的外套，才发现出来的急，连身上的褂子都忘记脱下来了。
只是厚脸皮如他，尴尬了一下，很快便若无其事的跟陆惊墨交谈起来。
“我们这个项目还在研究之中，只是有初步的成果出现，需要消耗的资金几乎是巨额，陆先生你确定要资助么？”
“不是我，是我的公司。”陆惊墨盖住手机，才道，“合同中会有明确规定，每个月要有进度汇报，如果不符合我们的期望，我们会随时停止合作。”
“这点没什么问题，不过要做出来有能自主思考的智慧体，恐怕还是要很久。”谢尧想着陆惊墨的要求，也坦白道。
“最多是能简单思考判断的智能。”
“足够了。”陆惊墨点着头，“不过，初步目标是运用在家电家具方面，你们能接受么？”
谢尧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们实验室再没有资金注入，马上就要解散了。
“冒昧问一句，陆先生为什么会觉得能够制造出智慧体呢？”
“如果真的做出来的话，也不太可能会投入使用的，这种很容易出问题。”
陆惊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未来的事情，我们都预测不到的。”
“我还有事，具体合同等周一会有人跟你谈。”
“未来的事情？”谢尧带上自己的衣服，往外走着，自语道，“要是真的有智能体，恐怕就乱套了。”
·
“陆惊墨昨晚送给我的东西，你今早才拿过来。”杜培看着被倒挂的狐狸玩偶，他背着手在窗边踱了一遍步子。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也就一般厉害吧。]系统谦虚道。
“还有，你只是实体被限制在这个玩偶里，其实这间房子的各个角度都能看到？”
杜培的语气渐渐危险，系统也察觉出来了，它连忙为自己争取着活路，[我是在为你凝出实体做准备，时刻防备着意外的出现。]
[不过厕所我是看不到的，真的。]
“能有什么意外？”杜培在它面前停下，“我连门都不能出。”
[这个还不能跟你说啦。]
[等等，别打！你出不去，但是别人可以进来！你千万不要告诉陆惊墨，要是真的进来就麻烦了。]
它到时候还要费力把陆惊墨送出去，还没什么钱拿。
“我告诉他干什么？”杜培温柔的摸了摸狐狸的大尾巴，“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没交代的？”
[没了没了。]系统立刻道。
“不过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儿。”杜培也说不上来，他正凝神想思考一下，桌子上突然出现的午餐，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个……我要是还有事情没说怎么办？]
系统后知后觉的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它忘记告诉杜培，自己把看房间的权限分享给陆惊墨了。
“看是什么事情吧。”杜培刚坐下，就看到陆惊墨送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上是陆惊墨发过来的照片。
陆惊墨：[图片.jpg]
陆惊墨：我的午餐，你的也拍一张照片给我。
“到底是我看着他吃饭，还是他看着我吃饭？”
杜培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半晌，还是依言拍了张照片。
看在陆惊墨配合他的份上，他也就费力一下吧。
真是难以想象大慈善家陆惊墨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
陆惊墨：还有，备注记得改成老公
陆惊墨：宝贝儿
杜培冷笑了一声，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小卷毛：好哒~老公
陆惊墨拿了两张图片发完朋友圈，笑着切回了游戏，却看到小卷毛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输入些什么，他没忍住，拉近了些。
看到小卷毛又退回了两个人的聊天框，而上面，原本的陆惊墨三个字，已经换了。
小猪佩奇。
陆惊墨嘴角的笑意僵住。
他犹豫着又给杜培发了句消息。
小猪佩奇：宝贝儿？
小卷毛：先吃饭啦，老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