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从李元芳开始 > 五一快乐!求一下月初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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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王城。
  五茹会盟再度召开。
  四杆令旗依次立起。
  左翼的“约茹”立黑色旗帜,威猛壮汉为茹本。
  右翼的“叶茹”立黄色旗帜,原来的老者病逝,换上了他的儿子接任茹本。
  下方的“藏茹”立青色旗帜,茹本作苯教徒打扮。
  而以前的“孙波茹”立白色旗帜,位于左下,地位偏低,颇受排挤,但此次孙波茹本端坐在上首,与另外三位茹本谈笑风生。
  先是聊了闲话,然后又说到了各自部落情况,众茹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目光频频望向空置的高台,露出不满之色,纷纷地道:
  “近来度日煎熬,政局混乱,都是因为赞普久不理政!”
  “是啊,王城政令不出,御史空设,整日就知狩猎,置我吐蕃于何地?”
  “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
  孙波茹本表面上也一同愤慨,心中则冷笑不止。
  起初赞普“无为而治”,提出“臣主”时,茹本们不知有多么高兴呢,高颂王上圣明。
  但渐渐的,当每个小小的提议都会争得面红耳赤,谁都说服不了谁,政务处理变得极为缓慢时,茹本们就觉得不妙。
  等到各部纷争,矛盾丛生时,他们已经不想这样下去,同时去请赞普出面,但赞普是真的不管事了,时常带着禁卫外出巡狩,走遍青藏高原,茹本们开始慌了。
  他们希望赞普不要约束他们的权力,但国家也不能乱,最好保持一个既强势又不强势,既臣主又不臣主的程度。
  显然吐蕃王赞普是不会满足这个小小要求的,国家避免不了地走向内乱,更可怕的是,边上的和善邻居大唐帝国,又恢复到往日的峥嵘。
  此时藏茹茹本就沉声道:“根据西域商队那边传来的消息,唐人又灭了一国,名叫新罗……”
  约茹茹本也不知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我也听说了,那新罗乃是辽东小国,完全不比昔日的东西突厥,草原各部,唐人灭新罗还劳师动众,可见兵锋之利远不如前。”
  藏茹茹本担忧道:“新罗国力虽然远不如我蕃国强盛,但它的覆灭也让唐人彻底一统辽东,近来增兵陇右,显然接下来就要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
  约茹茹本摇头:“我看他们增兵陇右,是防备我吐蕃用兵,此前尝试进攻安西四镇,他们也是一味防守,显然短时间内不欲再起兵戈,现在正是攻占安西都护府,令西域各国重新朝贡的大好时机!”
  藏茹茹本摇头摇得更厉害:“唐人一向重视西域商路,他们肯定不会坐视安西四镇沦陷,应出兵往南,掠南蛮六诏,以作补充。”
  年轻的叶茹茹本也发表意见:“山南穷荒,我们发兵便是攻下,又能分得多少,还是要攻吐谷浑……”
  不出意外,几个人再度争了起来,三种战略思想,三种劫掠方向,谁都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各行其是,都派兵加以试探,根据反抗程度再作计较。
  孙波茹本冷眼旁观,等到时机成熟,悠悠地道:“依老身之见,最关键的是要安定国内,将茶道稳固,不能让唐人摧毁我们的饮茶自由!”
  听到饮茶自由,众人立刻变得郑重起来,叶茹茹本更是起身道:“多谢孙波茹本,上月的援助真是帮了很大的忙,我继位不久,正需要用茶来稳定各部的局势!”
  他语出真诚,给人坦荡之感,顿时拉近了关系,约茹茹本和藏茹茹本赶忙道:“多谢孙波茹本慷慨相助!”
  孙波茹本也站起身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笑容特别爱国:“都是吐蕃之民,何分彼此?老身别的不敢夸口,但有我孙波茹的茶,就少不了三茹的用度!”
  众人大赞:“孙波茹豪气!”
  等到坐下后,孙波茹本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话语权:“如今唐人国内政局动荡,设各路转运使,使得地方不平,茶道阻塞……”
  说到这里,她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话锋一转:“当然,以老身之见,这也是唐人故意为之,两国交战,未必只有刀兵,还有这等手段,以图我吐蕃内乱!”
  三茹茹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不错,唐人狡诈,不得不防!”
  孙波茹本接着道:“唐人商队不再供应茶饼后,还是有西域商队进来卖茶,可价格不仅更高,数量也不够,各部豪酋众多,又习惯了日日饮茶,需求量很大,西域的茶饼杯水车薪不说,在香味上更是远逊阳羡茶,老身很是饮用不惯……”
  叶茹茹本立刻道:“我也喝不惯那西域茶商所卖,喝了后嘴里都感发苦,我等贵人就该饮阳羡茶!”
  藏茹茹本皱眉:“我其实不介意饮用次一级的茶品,长期饮茶,不得滞下,此物就成为我蕃国必需,口感是次要了。”
  约茹茹本嗤笑:“难道我等要跟桂民饮用同等茶品?既然是必需用品,就更要解决用度!”
  孙波茹本点头,声调
  扬起,图穷匕见:“故而老身赞同出兵南下,那南蛮诸部就在唐国的岭南道边上,距离江南道亦是不远,商人逐利,我们一旦打通商路,就可以避开唐国朝廷,与商人私下交易,重新获得饮茶自由!”
  藏茹茹本所辖之地与南蛮接壤,双方起了冲突,本来就想进攻,自然第一个支持:“我赞同。”
  约茹茹本和叶茹茹本仔细考虑之后,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合兵一处,进攻南蛮!”
  就在四茹意见难得统一的时候,一道高喝声突然传来:“不可将兵力虚耗在南蛮之上!”
  众人视线转过,神情微变,露出忌惮之色。
  因为一杆赤色旗帜猎猎作响,飞速移动,旗下数人龙行虎步,走了过来。
  噶尔家族来了!
  走在当中的,是噶尔五兄弟里的第三子赞婆。
  曾经负责全国缉案刑侦的整事大相,如今接替赞悉若之位,成为大论。
  不似赞悉若那般谁赞成谁反对的霸道,赞婆有种慢条斯理的四平八稳,内政有术,倒是能勉强平衡各方利益,如今吐蕃朝政还能勉强运转,此人功不可没。
  不过四位茹本最忌惮的,还是其左侧,身材魁梧,一身戎装的钦陵。
  这位曾经在大非川全歼唐军的吐蕃大将,在噶尔家族最衰败的时候,依旧牢牢把控着军权,保护家族度过艰难的时期,如今又有否极泰来的趋势。
  或许不只是趋势了。
  因为下一刻,赞普和钦陵侧身让开,齐齐行礼,四位茹本发现,王妃带着一个小小的孩童,从后面走出,然后在他们的护送下,一路走到属于赞普的高台,坐了下去。
  孙波茹本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死死地瞪着王妃,眼神里遏制不住心头的怒意。
  其他三茹也眼神交流,之前就有传闻,王妃和噶尔家族结盟了,他们早有这一幕的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依旧感到震撼。
  无论是从噶尔家族是架空王权的权臣角度,还是早年噶尔家族出身苏毗国的奴臣,王妃却是王女贵脉,双方都是死对头,居然会选择结盟,只能说政局风云变幻,确实没有任何絕對。
  赞婆继承了大论之位,同样也是卫茹茹本,来到属於自己的位置,却不坐下,再度对王妃恭敬地跪拜行礼:“请王妃和王子代表赞普,举行会盟!”
  虎头虎脑的儿子极为好动,王妃一只手紧紧将他抱在怀中,另一手抬了抬,摆出了仪态:“自先王起,主持五茹会盟的一直是大论,还请大论履行职责,保我吐蕃度过这次危机!”
  赞婆又对着王子拜了拜,才缓缓起身道:“谨遵王妃、王子之命!”
  四茹茹本看着他们作戏,眉头微微皱起,下一刻又露出诧异之色。
  因为赞婆看向身后的另一人:“五弟,你在大唐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探听了诸多情报,就由你向诸位茹本讲述了一下唐国如今的局面。”
  “勃伦赞刃?”
  “他不是被唐人抓走了吗?”
  “之前出使的归来后还说他在长安跳舞求生……”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勃伦赞刃走了出来。
  两年的时间里,他的皮肤粗糙,容貌苍老,一看就知道是历经了风吹日晒,千辛万苦。
  确实,他这一路上和武攸宁相互扶持,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途径九九八十一难……
  终于!
  从洛阳抵达了拉萨。
  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了点,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们在關中、陇西和安西都护府都盘踞良久,收集了大量的第一手情报,亲眼所见总不会有错吧?
  等到勃伦赞刃归国后,更是惊喜地发现,自从暗卫被罢后,吐蕃对于中原的情报只能通过商队打听,都是泛泛而谈,根本不像他对大唐极度了解。
  所以这位归国的吐蕃凤雏来到中央,迎着一道道质疑的视线,双手一拉,第一句话就形成绝杀:
  “没有人比我更懂大唐!”
  “唐国内忧,外强中干,远超诸位想象!”
  勃伦赞刃第一句话展现出自己的知识储备,第二句就定下基调,然后侃侃而谈:“唐自从新皇登基,贸然改制,重用寒庶,使得高门反对,士族不满……”
  “唐皇刚愎自用,不知那些政策的执行者,还是各地的县官,我们所过各县,都是阳奉阴违,依旧故我。”
  “甚至有人直指唐皇身边有奸佞乱政,蠢蠢欲动,要清君侧!”
  这个说法倒是印证了茶饼断货的情况。
  虽然几位茹本都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大唐使手段,故意制造内部矛盾,但人往往都有侥幸心理。
  与其相信对方居心叵测,并且已经拿住了自己的生活命脉,自然更期待敌人是真的国内出现了情况。
  众人不禁微微点头,其中以孙波茹本点头幅度最大,爱国之心最重。
  勃伦赞刃更加欣然,继续描述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面的大唐人:
  “如此政令不达,在两京的唐皇甚至不知,此前关中大灾也没有恢复,我们途径之地,有不少十室九空的村落,炊烟尽绝,不闻鸡鸣。”
  “在这种情况下,唐皇依旧穷兵黩武,对新罗开战,正如前朝隋炀一般,国内即将动荡不休,起义处处!”
  “就连吐谷浑局势都远不似表面那般和睦,从关中起,我就碰到不少逃难过去的羌民,陇西更多,倘若吐谷浑境内生活稳定,何必去唐境讨生活?而那些人还遭到驱赶,要将他们重新谴回吐谷浑!”
  “我这才避吐谷浑之境,行至安西,巡查四镇,果然不久后就听说唐人增兵陇右,这显然是防范我吐蕃大军再度进攻吐谷浑,毁去陇右屏障!”
  这与约茹茹本的见解不谋而合,他出声赞同:“噶尔将军所言有理!”
  藏茹茹本担心自己想要进攻南蛮的计划被推翻,赶忙问道:“那么依噶尔将军在唐境所见所闻,我们如今该攻何处?”
  吐蕃如今的局势,国内矛盾已经积蓄到了一个临界点,是必须对外出兵掠夺的,勃伦赞刃立刻道:“当拿下安西都护府!”
  藏茹茹本皱起眉头:“噶尔将军可有具体计划,只是出兵强攻么?唐国即便如你之言,处处内忧,但兵锋之盛还是不可忽视,我等部曲与精锐骁勇的唐军交锋,还是要逊色的。”
  勃伦赞刃道:“在安西之时,我与昔日的高昌遗民相遇,成功说服他们,参与到反唐大业中!”
  众人一怔:“高昌?”
  勃伦赞刃笑道:“正是高昌,这个国家地处要冲,曾经不断挑衅唐国,就是因为西突厥在背后给它撑腰,或者说是表现出给它撑腰的样子,结果当唐国忍无可忍,直接出兵,高昌向西突厥求援时,西突厥却退缩了,以致于高昌被一战而灭!”
  西突厥:我们要和唐军战至最后一个高昌人!
  后世某国: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勃伦赞刃确实做了功课:“高昌于三十多年覆灭,此后唐国才有开拓安西,雄踞西域之举,如今西突厥也被唐人所灭,西域各国皆畏惧唐国。”
  “直到我吐蕃崛起,成为唯一能跟唐正面抗衡的强国,他们又来朝贡我们!”
  “唐能令吐谷浑复国,我们也将助生活困苦的高昌遗民复国,尽占安西之地,威慑西域的同时,兵锋再指陇右!”
  众臣面面相觑,倒是没想到勃伦赞刃提出这么个想法来。
  不得不说,这个战略还是很有格局的,自从吐谷浑复国,陇右重新有了屏障后,吐蕃确实只有瞄准西域,才有可能盘活局势。
  就连孙波茹本都抿起了嘴,心头大跳。
  唐想要光复被吐蕃灭国的苏毗,吐蕃想要光复被唐灭国的高昌,这是准备互相光复对方灭掉的国家,从内部瓦解对方的边境,撕开一条缺口?
  她自然是不希望对方得逞的,刚要反对,就连赞婆隐隐打量着自己,不禁心头一凛,闭上了嘴。
  眼见众臣一片安静,勃伦赞刃光芒万丈,享受地眯起眼睛。
  他以前地位虽然不低,但茹本集民事与军政为一体,他显然还没到给各大茹本发号施令的地步,此时干脆趁热打铁:
  “高昌地处西北,气候干热,幸有发源自天山的涓涓细流,土地肥沃,庄稼可以一年两收,葡萄酒酿也非常好,关键是我们一旦截断了西域商道,就能跟唐人谈判,让他们乖乖交易茶饼过来!”
  这个诱惑比起刚刚所言都要大,各位茹本顿时眉头大动,就连想要进攻南蛮的藏茹茹本都道:“那些高昌遗民信得过么?他们亡国了三十多年,又能提供多少帮助?”
  勃伦赞刃笑道:“与我加盟的,可是昔日的高昌王族,他们敢露面跟我接触,显然是下定决心了,自然也会给予最大的帮助。”
  “根据我的实地调查,安西四镇怀有反心的将领众多,我等吐蕃大军一至,他们必定倒戈而降,等到唐军反应过来,挥军
  来援,就是我们以逸待劳了!”
  说着,他抬手展示出屹立的钦陵:“我二兄战无不胜,只要再演昔日大非川大胜,唐国再遭惨败,国内矛盾势必一股脑的爆发出来,就连唐皇迫于压力之下,都要退位呢!”
  众臣一怔:“这怎么说?”
  勃伦赞刃看向赞婆,赞婆微微点了点下巴。
  噶尔家族终于要出动秘密武器了。
  “请唐国武太后爱侄,周国公武承嗣亲弟,武攸宁使者!”
  武攸宁漫步走出。
  他在唐人官员里算是丑的,但放到高鼻骨,大鼻孔,肤色普遍高原红的吐蕃人里面,顿时显得干净白皙,再配合上一身蜀锦衣衫,竟是有几分仪表堂堂。
  走了过来后,居然还不站在噶尔家族的队伍里,而是到了高台之下,位于王妃和王子侧面,负手而立。
  王子瞪着溜圆的眼睛:“娘娘,这是谁啊?”
  王妃道:“这是唐国来的使者,是来跟我们结盟的。”
  王子奇道:“爹爹身边不是一直跟着几位唐人使者么?他们有什么不一样么?”
  王妃目光闪动:“那些唐人使者不是好人,这位唐人使者才是好人。”
  王子不解,又开始扭动身子:“那为什么爹爹不见这人?娘娘,这里不好玩,我想要爹爹带我去打猎!”
  王妃安抚儿子:“再等一等,等到会盟结束,娘就让珠丹带你去打猎……”
  王子嘴巴一瘪,开始哭闹:“不,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高台上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四周,武攸宁有些尴尬,勃伦赞刃的脸色则沉了下来。
  他恨不得当场揭露,现在的吐蕃王赞普根本是唐人,这小兔崽子十之八九也是唐人的种!
  但此前几位兄长已经关照了许多,现在赞婆更是对着他微微摇头,勃伦赞刃深吸一口气,介绍道:“这位武使者,正是唐国武太后派出的使者!”
  众臣看着努力抬高自身地位的武攸宁,眼神交流,皱起眉头。
  他们也是接待过唐国使节团的,上次的正使是李义琰,副使是李元芳,那两人气度与眼前之人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免起疑道:“這位既是唐人使者,那旌节何在?使节團何在?”
  勃伦赞刃加重语氣,强调了一遍:“这位是唐国武太后派出的使者,此来正是表达两国和平之意!”
  武攸宁笑了笑,用并不太熟练,但勉强能听懂的吐蕃话道:“还是我来说吧,当今圣人不孝,曾欲软禁太后,更有李元芳那等奸佞,在左右进谗言,对太后不敬,太后宅心仁厚,一再忍让,终是退无可退,欲行废立之举!”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此番吐蕃若能尽取安西之地,圣人也就不能再倒行逆施下去了,太后将废当今圣人,雍王李贤仁厚慈孝,爱民如子,当继位为帝,再将安西之地割让给吐蕃,两国缔结邻里之好!”
  众臣听愣了:“武太后有這等权力么?”
  武攸宁脸不红心不跳:“先帝早就有所担忧,却是在遗诏中有令,军国大事息听太后之命,想必诸位之前也听过,先帝在位时,就是由太后辅政,堪称二圣临朝的,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众臣还是有些迟疑,总觉得这般废立皇帝,尤其是那么强大的唐帝国皇帝,有些儿戏了。
  直到武攸宁慢条斯理地将鱼符展现出来:“这是我兄长武承嗣的贴身鱼符,临行时他谆谆教诲,将其交到我的手中,就是为了展现我武氏的诚意!”
  他傲视四方:“且不说武氏人才济济,就单靠我们外戚之尊,势必代表着太后的颜面,我此次亲来贵国,难道大唐会用太后的声誉,来欺瞒你们吗?”
  吐蕃众臣:“……”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们完全无言以对!
  眼见众人终于被说服,噶尔家族三人朝着王妃行礼:“请王妃代王上下令!”
  王妃终于开口:“兵取安西,复国高昌,结盟武氏,废立唐皇!吐蕃万胜!!”
  “吐蕃万胜!!”
  大论府。
  走进府邸的瞬间,武攸宁就缩了缩脖子,换了副模样。
  等到了赞悉若修养的屋内,更是从趾高气昂的武太后使者,变成了规规矩矩的随从。
  一切只因为倚在病榻上的那个人。
  武攸宁是被勃伦赞刃挟持逃出的,但既然偷了鱼符,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投靠吐蕃。
  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毕竟是大唐的外戚,是太后的亲侄子,单凭这层身份,对于吐蕃来说应该就是很宝贵的,在大唐过不上好日子,到了这苦寒高原之国还不能享受享受?
  一路上勃伦赞刃确实被他忽悠住了,结果到了吐蕃王城,跟病重的赞悉若对话了没几句,就被拖下去行刑。
  连半个时辰都没撑到,武攸宁就熬不住了,把如今武氏子弟乃至太后的窘迫处境,交代得干干净净。
  令苦心护送他们两年回家的内卫庆幸的是,这个家伙对于大唐的情况也确实不了解,噶尔家族并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只是清楚了太后的真实处境。
  令武攸宁自己庆幸的是,赞悉若没有为难他,反倒给他好吃好喝的住着,并且教他吐蕃话,努力扮成一个使者的模样。
  连续几个教他仪态礼数的吐蕃官员都折寿了好几年后,才勉强有了今日的效果。
  武攸宁十分紧张,组织着语言,准备应付接下来的询问,但赞悉若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与赞婆对视一眼,就知道过程顺利,微微点了点下巴,有气无力地道:“好!”
  勃伦赞刃来到榻前,却是眼眶大红:“大兄!”
  赞悉若整个人已经瘦得形销骨立,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威仪姿态,眼窝深陷,使得眼珠愈发凸起,幽幽的目光好似燃烧着两簇鬼火,说不出阴沉。
  但面对亲弟弟,赞悉若还是露出难得的温情:“五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咳咳……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可以团聚……”
  勃伦赞刃小心翼翼地抓住兄长枯瘦的手掌,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赞悉若也有些伤心,但很快收敛情绪,看向赞婆。
  赞婆道:“大兄,孙波茹本并没有反对,但之前确实是她提议去攻击南蛮,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南蛮好欺,藏茹也与之早有摩擦……”
  “不过这老妇近来十分谨慎,用茶饼和其他三茹交好,那些收买的苏毗人,也传不出更多的消息,我们找不到发难的借口。”
  赞悉若脸皮微微皱起,更似厉鬼,吐出一个字:“杀!”
  赞婆皱眉:“大兄,我不是妇人之仁,但苏毗旧地是产粮重地,现在突然对孙波茹高层痛下杀手,势必引发国内动荡,毕竟我们并无实证,证明她勾结唐人,意图复国。”
  赞悉若看向钦陵,钦陵立刻道:“大兄的意思我明白,我们此战是赌上国运,如果败了,那大唐除非立刻爆发内乱,否则我吐蕃必会亡于其手!”
  “在这个时候,必须要清除一切变数,别说这老妇上次出使过唐国,跟唐人鬼鬼祟祟,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早就想把昔日的苏毗王族给清理干净!”
  赞悉若欣慰地点头。
  勃伦赞刃听到这里,止住了泪水:“二哥,那王妃不也是苏毗王族,为什么你们要与她联手?还有赞普,唐人胆大包天,居然敢用一个小将换我吐蕃赞普,期间肯定有王妃的支持,最该杀的是她啊!”
  赞悉若叹了口气,赞婆代他说话:“五弟,其实你就算不回来说,我们也早就怀疑了,此人表现出来的行径,矛盾重重,难以解释。”
  “我们原本以为他放任茹本夺权,是以退为进,先紧握兵权,等到臣子们内讧后,再出面收拾残局,结果才发现,他是真的坐视吐蕃王权旁落,群臣相争!”
  “这就与他之前一直的隐忍产生了冲突,试想一个能装作病弱二十多年,又当了二十多年傀儡的人,既然是身体如此强壮的赞普,趁着遭到刺杀的大好时机掌握主动,岂会如此无为,坐视被人侵夺权势?”
  “再结合唐人使节团的到来,和至今还在赞普左右的唐人亲信,我们就怀疑是不是真正的赞普早已过世,此人是唐人所扮,还寻找过尸体,虽然没有找到,但也通过蛛丝马迹,基本验证了猜测……”
  勃伦赞刃咬牙切齿:“唐人恨不得我吐蕃内斗亡国,他们不费吹灰之力,除了外敌,简直太阴险了!”
  赞婆摇头:“谈不上阴险,那唐人内卫本就是做这些事情的,神卫也是父亲模仿他们,只可惜国力终究不及,若是神卫能够深入唐人皇庭,有了替换唐皇的机会,难道我们会放弃?”
  勃伦赞刃恨声道:“便是如此,也要将假赞普和王妃速速拿下!”
  赞婆叹了口气:“不行,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个唐人不好好当赞普,当将领却很称职,现在东城禁军和西城禁卫,被他训练成亲卫死忠,连二哥都无法快速拿下,一旦两军对峙,以我吐蕃目前内部动荡,是绝对
  经受不住这等冲击的!”
  众人沉默。
  其实最关键的问题,是噶尔家族本来就是架空了赞普的权臣,现在赞普将你们压制下去了,结果你们掉头来说他是假的?
  真话也成了谣言!
  勃伦赞刃则有些惊愕,他印象中当年的王孝杰只是个小小兵将,身份低微,如今却有这般高的评价,大唐就这般人才济济?
  迎着他质疑的目光,钦陵冷硬的脸上也露出认可:“此人不可等闲视之,三弟所言没错。”
  赞婆此时也露出杀意:“所以大兄考虑的是,不可再瞻前顾后,必须要除去苏毗旧民!如果两者联合,假赞普麾下的精锐有了苏毗的粮草辎重补给,就成大患了,趁着那孙波茹本还在伪装,我们先下手为强,杀光她们!”
  整个过程中,赞悉若一直默默聆听,最后点了点下巴,示意没有问题,然后才将目光投注在武攸宁身上,寒光闪烁。
  武攸宁被那目光刺得浑身发抖,颤声道:“我还有用的,如果前线有武氏子弟,我可以说服他们倒戈过来,让你们的谎言更像是真的!”
  赞悉若努了努嘴,赞婆温和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武攸宁突然变得有自信起来:“别人没把握,武氏族人我最了解,他们倒戈起来没有负担,什么坏事都会做的!”
  ……
  与此同时。
  王妃回到了宫内,远远就听到边上的练武场传来震天喝彩,紧接着又响起熟悉的大笑声。
  牵着的儿子用劲一挣,一路高喊着冲了过去:“爹爹!爹爹!”
  不多时,就见一个满脸虬髯,肤色略带酒红的男子,龙行虎步地走了过来,肩膀上坐着拍手叫好的王子。
  王妃神色莫测地看着,终究还是迎上行礼:“王上!”
  吐蕃王赞普笑了笑,用字正腔圆的吐蕃话道:“爱妃免礼,我们回宫吧!”
  等回了布达拉宫,女将珠丹上来将王子不情不愿地拉了下去,也带着宫婢全部退出。
  王孝杰随意地来到赞普的位置,熟练地坐下,用大唐话道:“你们是不是开始豁出一切,联合五茹,赌吐蕃国运了?”
  王妃定定地看着他,开口也是大唐话,只是难免带着略显古怪的口音:“看到自己的国家即将分崩離析,你很得意嗎?”
  王孝杰摇头:“你不用再说这种話了,你知道我从来没将吐蕃当成自己的国家,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王妃坐在他身边,轻声道:“但它现在就是,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吐蕃赞普,唐皇还能容得下你吗?”
  王孝杰失笑:“你虽然跟我学了大唐话,但对大唐还是不了解,羁縻府州体系的存在,就是容纳异族之人,連那些战败之国的君王,唐皇都会让他们继续当羁縻府州的都督,继续管理以前的国家,我这样的又算什么呢?”
  王妃道:“或许唐国有这样的气度,可你到时候以什么身份自处?是吐蕃赞普?还是内卫小官?”
  王孝杰并不答,反倒是道:“我的目标是统领三军,驰骋疆场,哪个身份能让我最快达到这个目标,我就是哪个身份,到时候六郎会帮我参考的,我十分珍惜这段经历。”
  王妃靠过去,将脸颊贴在他的,在耳边幽幽地道:“我也很珍惜,只是你为何要自甘卑贱,去做唐人的小官呢?”
  “我们借唐军之手彻底除了噶尔家族,雄踞高原,大权在握,该有多好!”
  “尝过一国君王的滋味后,你还回得到从前吗?”
  王孝杰嘴角扬起:“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赞普的权势,而是为成为一位将军做努力,说实话吧,我还真的还害怕把持不住诱惑,真以为自己是吐蕃的赞普了!”
  王妃脸色变了,腰缓缓直起。
  王孝杰反倒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大笑道:“哈哈!不过我倒也享受到了当赞普的滋味,待我灭了此国,立下封妻荫子之功,你和孩子就随我回唐吧!”
  “师父!我练出真气了!”
  小王子语气欣喜,来到面前,躬身一拜。
  其实他十四岁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郎不算小,已是身姿修长,相貌堂堂,气度沉稳,但李彦还是喜欢称其小王子,毕竟慕容复总有些怪怪的。
  而李彦因材施教,传给这位徒弟的是基础内功的高配版,千秋诀的低配版:“你劲力有所退步,如今修炼真气,更适合处理政务,好好修炼,将受用无穷。”
  小王子最开心的是师父对自己的用心,这段时间居然前所未有地亲自传授,他何时享受过这待遇,赶忙应道:“是!徒儿一定努力!”
  李彦笑笑:“过来看看!”
  两人站在高处,往下俯瞰。
  他们此时正位于洛沃边界处,曾经吐蕃灭亡吐谷浑时,第一战就是占据此处,勃伦赞刃当年也被唐军围堵在这里,一味死战,最后亲卫直接将之绑了投降,去了长安跳舞,而此时此刻,不少羌民更是拖家带口,从吐蕃境内往吐谷浑境内迁徙。
  小王子看得通体舒泰:“我至今还记得去吐蕃王城时,街边全是吐谷浑难民的场面,当时我就发誓,我要复国吐谷浑,并让它比吐蕃强大,然后让吐蕃的人逃难到我吐谷浑来!现在终于成真了!”
  李彦微微点头,底层百姓或许有其局限性,但求生的本能会驱策他们做出判断。
  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能反应吐蕃国内局势的。
  他倒是还想到一件趣事。
  在藏文史籍《贤者喜宴》中,记载了这么一则小故事,松赞干布的爷爷达日年塞幼年眼瞎,后请吐谷浑王前去治疗,结果在治疗的过程中,达日年塞的靴子悬挂在门上,吐谷浑王也没在意,就穿门而入,回去吐谷浑王的母亲问及,大惊失色,说这是吐蕃赞普的靴子踩在吐谷浑王的头上,未来吐谷浑要被吐蕃所灭。
  显然预言不仅是中原王朝喜欢用,异族也喜欢用来强调这是天命所归,注定如此。
  现在李彦就挺好奇,等到吐谷浑助大唐灭了吐蕃,史籍的预言又要怎么编,那靴子该怎么踩,才能符合历史发展?
  而小王子涌出大仇得报的畅快后,却也没有盲目膨胀,又皱起眉头:“不过吐蕃人大量往我们吐谷浑涌,也使得各部不平,如此下去,恐怕会生祸乱。”
  李彦问:“吐谷浑如今局势如何?”
  小王子在师父面前,还是直言不讳的:“并不好,那些羌部豪酋经历了亡国复国,亡国复国,如今对于王族的敬畏已经消失殆尽。”
  “我父王只顾享受,也不管事,母亲已有回大唐的想法!”
  “若非我有复国威望,掌控茶道,挟制各部,都难以传达政令,唉……”
  所以究其根本,吐谷浑并不是治理得比吐蕃多好,而是吐蕃变差了,双方是在比烂。
  李彦并不奇怪,安慰道:“各国都有局限,你也不必过于执着,一味的追求更好,反倒会适得其反。”
  隋唐时期的高原国家其实很兴盛,最大的原因就是气候,唐朝时期的平均气温要比后世都高两度,利于人类生存,青藏高原都变得水草丰美,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后代羡慕不得。
  但气候再好,也改变不了社会结构。
  就比如大唐,受时代局限,是没办法用发展生产力的方式解决社会矛盾的,只能追求相对较好的制度,未来其实还是避免不了人亡政息的情况发生,但这就是历史规律,不以人力意志转移。
  吐谷浑更是各个部落组成的奴隶制社会,就算有个好的汗王,上限也已注定,小王子起初雄心勃勃,以为他会和别人不一样,经历现实蹂躏后,才发现真的没啥不一样。
  此时他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道:“师父,我吐谷浑为大唐蕃属,与羁縻府州实则无异,若能直接并入大唐,或许也不错……”
  在大唐生活的时候,他做梦都想复国,当吐谷浑汗王,如今复国后,以他的威望在慕容诺曷钵死后,是注定能当吐谷浑汗王的,他又想当大唐都督。
  这或许就是成长吧。
  李彦道:“先不急,等吐蕃那边局势定下,顺势清除一批豪酋,再考虑那些不迟。”
  小王子心领神会:“徒儿明白。”
  李彦又问:“如今佛教在两国如何?”
  小王子道:“鸠摩大师在我吐谷浑受灾时,领僧人救济,各部都承他之恩,信仰者众,吐蕃之地的新传佛教也更加兴盛,不过这也引发了雍仲苯教的针对,双方的冲突越来越激烈了。”
  李彦毫不意外:“吐蕃佛教果然大兴。”
  人是必须要有支撑,才能活下去的,要么满足物质需求,要么满足精神需要,佛教之所以能在古代各国成为普遍信仰的存在,正因为最适合填补精神空缺。
  现在吐蕃人的生活没指望了,都逃难来吐谷浑了,物质生活是没啥指望了,那怎么办呢?
  信佛呗!
  小王子想了想道:“师父,你与鸠摩大师不是好友么?大轮寺如今是新兴佛教之首,势力庞大,何不取得他的支持呢?”
  李彦摇头:“若是大轮寺有心归降我大唐,我自然欢迎,若大轮寺和鸠摩罗为吐蕃而战,我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并尽量让对方的传承能在战火下延续,这才是我与他友谊的见证。”
  小王子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李彦确定了下一步行动,开口道:“神感!”
  安神感来到另一侧听令。
  李彦道:“之前进入吐蕃的暗线全部启动,散布谣言,制造动乱,你们再以武僧的模样大举入境,走访各部,以金银茶品贿赂,我要吐蕃彻底乱起来。”
  安神感精神大振:“是!”
  李彦又取出一封信:“将此信给孙波茹本送去,以噶尔家族与苏毗的世仇,不排除提前下手的可能,若能撑过这一劫,女儿国就能再度出现了。”
  ……
  “噶尔家族真是狠辣,不宣而战,直接下手!”
  孙波茹本看着眼前的刺客倒在血泊中,脸上的皱纹被心有余悸的惊惧和随之而来的怒火撑开。
  就在刚刚,数名刺客趁着夜色袭杀,所幸布置得像迷宫一样的毡帐,派上了大用场,成功争取到应对的时间,最后在侍卫的支援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此难。
  赶到的几名千户长又惊又怒,却也有几分喜意:“大王女,看来噶尔家族也黔驴技穷了,近来他们动员五茹出征安东,各部却是阳奉阴违,还有公然反抗的,如今吐蕃国内一片混乱,正是我复国的大好时机!”
  称大王女而非茹本,显然就是下定决心摆脱吐蕃后来的封赏,恢复到昔日苏毗的王族制度了。
  但孙波茹本却没有丝毫喜悦,心反倒沉了下去:“不,恰恰是因为如今国内大乱,对方要孤注一掷与唐军作战,才更要稳定国内,刺客袭击肯定不会是全部,甚至只是开胃小菜,真正可怕的是钦陵。”
  千户长顿时大惊:“大王女之意,钦陵会直接领军杀过来?”
  孙波茹本声音沉重:“我孙波茹治理苏毗旧地,在物产上面是五茹最丰富的,但兵力这方面一直受到压制,就算你们的诸卫甲兵全部聚齐,再合各部的私卫,都凑不齐两万之数,实在难以跟钦陵曾经与唐兵正面较量的精锐相比,一旦这位大将军带着军队奔袭而来,那肯定是无可阻挡的屠杀!”
  千户长颤声道:“那我们向其他三茹求援如何?近来我们往来密切,关系和睦,可以求他们出兵援助!”
  孙波茹本冷冷地道:“那三茹欺软怕硬,盟会施压可以,哪里敢直接起兵与钦陵正面对抗?甚至会趁机来掠夺我们的子女和财富!”
  帐内气氛一片死寂。
  如此说来,岂不是死局?
  孙波茹本看着众人的表情,倒是沉稳地道:“慌什么!我等本就是亡国之人,想要复我旧国,自然是要豁出性命去,前日大唐内卫更是传来了李阁领的信件,有言如果噶尔家族动了兵戈,里面所写或许能助我苏毗度过此难!”
  她将信件取出,俨然是没有拆封的状态,递给众位千户长:“你们可以传阅一番!”
  几位千户长小心翼翼地接过,先是奇怪于茹本为什么不拆,但想了想也明白了,此举为了证明此信绝非她作假,不禁有些心悦诚服:“大王女高明!”
  值此時刻,别说有大唐爲强援,就算是几个小部落的表态,都足以成为落水者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看着這封信件,众人惶恐的情绪飞速平复下去。
  孙波茹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又展示了一圈,然后将信件当众拆开。
  拆信的时候,她的手其实也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虽然从李元芳的声名来看,这位不是言而无信之辈,但终究涉及了本族众多性命,没有人能不紧张。
  而展开黄纸,大气恢弘的笔迹印入眼帘,除了大唐文字外,甚至后面还有内卫用孙波的文字翻译了一遍,孙波茹顺利地阅读后,陡然愣住,然后仔細再看一遍,还是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千户长们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头再度七上八下起来:“大王女,信上说了什么?”
  孙波茹本低声道:“信上说,赞普会帮我们。”
  千户长们也立刻愣住:“谁?”
  她们是要复国啊,将已经被吐蕃纳入境内的苏毗重新划分出去,最不可容忍的还不是噶尔家族,毕竟噶尔家族还只是权臣家族,尚且不是这个国家的君王,真正容不下的自然是吐蕃王赞普!
  孙波茹本其实也万分不解,若不是上面有着与赞普身边唐人使者的详细联络方式,她都以为李元芳是在耍自己。
  不过既然对方同样防备了噶尔家族先下手为强的可能,而且局势到了这个地步,孙波茹本也确实没有办法了,她招来自己的心腹侍卫,仔细吩咐了之后:“去吧,就按照这个方法联系唐使!”
  心腹侍卫领命离去,孙波茹本也没有一味等待,而是下令各部做好防御,哪怕明知道敌不过,如果钦陵真的率军前来,也要狠狠反击,至少要打痛对方,让苏毗人的血不白流!
  就在孙波茹高层已经弥漫出死志的时候,传信的侍卫回归,还带来了杨再思、沈巨源和一群东城侍卫。
  前两位倒也罢了,看到那群赞普的随身护卫,孙波茹本蚌埠住了。
  夭寿了!
  赞普真的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