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十
“诶呦我们福福这是怎么了？小嘴巴能挂油瓶了。”黎总蹲下身,一把抱了福宝起，他生来富贵，可没见过油瓶这种东西,也是和苏苏谈了恋爱后才知道油瓶。
这会逗福福,“跟爷爷说，怎么了？谁惹我们福福不高兴了？爷爷给你做主。”
苏苏在旁听的受不了,说黎总，“你瞧瞧你自己说的话，像个宠溺无度的爷爷，福福是好孩子，你别惯坏了。”
“福福怎么了？跟阿爷说说，是不是想要什么？”
黎总闭嘴,心想你这问的跟我问的有啥区别？但他不敢怼老婆。
福宝坐在爷爷怀里，看着阿爷,小脸肉呼呼的,圆圆的眼睛卖萌,声儿奶声奶气说：“阿爷,福福不想去幼儿园啦,福福能不能不去幼儿园呀。”
“……我牙都要倒了。”走在后头的小顾听见了，扭头跟旁边周周说：“这小子绝对是故意这么撒娇干的,平时嫌幼儿园同学是喝奶的小屁孩,今天自己就变成小屁孩了。”
黎周周：“他小孩子撒娇嘛。”
苏苏一听,当即是笑了,黎总哈哈直笑,被怀里福宝跟牛皮糖一样钻了闹腾，这才不笑了，说：“好好爷爷不笑了。”
“黎照曦你注意点分寸,不要仗着俩爷爷疼爱你就闹腾啊。”小顾在后面发出一次黄牌警告。
福宝哇的靠在爷爷肩膀，“福福也太难了。”
“诶呦，说福福干嘛，爷爷抱的动，福福闹腾是跟爷爷撒娇贴贴呢，一点都不沉。”黎总蒲扇大巴掌轻轻顺着孙孙的背。
苏苏说：“小孩子不想上学正常，你说你刚才那么大声笑孩子干什么。”
“是爷爷不对，爷爷不该笑话福宝的。”黎总道歉。
这下子，黎照曦先不好意思闹腾下去了，乖乖的说：“跟爷爷没关系，是我有了小脾气，爷爷没错，福福撒泼不想上学呢。”
“你还知道撒泼。”苏苏有点想笑，这词还是他小时候在村里能听到的。
也不知道福福跟谁学的。
等进了屋，黎总刚笑也是笑福宝第一天上幼儿园特别积极开心，怎么才一周这就成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歇后语也是和苏苏学的。
“给阿爷说说为什么不想去呀？”
黎照曦这会已经知道，不管怎么撒娇也改变不了不能上学的命运，那就只能接受，还有意想撒娇哄两位爷爷高兴开心，因为刚才阿爷还训了爷爷，他可是小开心果，得起作用的。
结果黎照曦还没说，听到这个话的顾兆先噗嗤笑出了声。
黎照曦就拿圆溜溜大眼睛看他爹！
“你当爹的——”黎总说了句小顾，回头哄气呼呼的奶福福，“福福说，让咱们福福自己说。”
顾兆坐在沙发上抱着周周忍着笑。
哈哈哈。
黎照曦当没看见，黏皮糖贴着阿爷，奶声奶气撒娇说：“我们班小朋友可小屁孩啦。”
“好幼稚。”
听到这儿，苏苏阿爷也忍俊不禁露出笑意来了，面上还正正经经，拿着哄小孩语气柔声说：“诶呀真的？怎么小屁孩幼稚了？我们福福可一点都不幼稚。”
“就是，福福沉稳着呢。”黎总在旁唱双簧搭腔。
小顾笑的脸埋在周周肩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就黎照曦还沉稳，爹也太会睁眼说瞎话了！
黎照曦坐在阿爷腿上，靠着爷爷，老气横秋的板着他胖乎乎的手指头，给两位爷爷举个例子，“每天都要哭，哇哇哭喊妈妈，太粘人了。”
黎总点头表示确实幼稚。
黎周周看着福宝黏糊俩爷爷劲儿，脸上也露出笑。
还是小朋友。
“不会吃饭还要喂。”黎照曦举出第二根胖乎乎指头。
苏苏正拿了点心送福福嘴里，福福啊呜一口吃了掉，鼓着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黎总一看，也笑，那确实是幼稚。
“还不会自己擦嘴。”福宝含糊不清说。
黎总给孙孙擦去嘴边渣渣，说：“说得对，太幼稚了。”
小顾：哈哈哈哈哈哈，周周他笑不活啦。
“最关键一点！”黎照曦虽然想逗两位爷爷，但是他真的觉得最后一点至关紧要，这是很严肃认真的，不是他逗乐子的。
苏苏给福宝喂水，刚吃干的有点噎到了。
福宝先喝了口，咕嘟咕嘟的咽下去，肉脸都是严肃正经，苏苏和黎总俩位爷爷也正经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福宝痛心疾首说：“他们一边喝奶一边尿裤子！”
尽管顾兆听过了，再听还是觉得有意思。不过这会不能笑话小孩，得正经跟福福说：“你年龄长一些，他们小孩子，你要体谅他们的。”
“这个你爹说的没错。”苏苏带着笑意摸摸福福头发，“咱们福福聪明，学东西快，想上厕所了举手给老师示意，可有时候控制不住了，这也正常，小事情，福福能做到，其他小朋友学的慢了点，咱们要体谅其他小朋友，不可以笑人家的。”
这个黎照曦懂，他认真说：“我没笑话他们，他们喝奶尿裤子的时候，我都很酷酷的看窗外风景。”
还很酷酷的，顾兆又想笑了，这小子还给自己加酷帅光环，以前就是。
大家都善意笑，黎周周说：“刚上幼儿园第一天，回来就这样，我和兆兆意思，再适应一周，要是福宝还觉得不适应小班，假期结束调到中班去。”
“小班是有两岁半的小朋友，黎照曦岁了，也不是一两岁小孩，玩不来有代沟正常。”小顾憋着笑正经说。
只是你听听这话，只有喜感没正经了。
黎总和苏苏一听这方法挺好的，孩子厌学了找办法，不能真不去上学，只是辛苦了他家福福——于是这个假期，俩爷爷带着福宝到处玩，要什么给什么，宠的不像话。
顾兆和周周倒是有了二人世界。
“回家正好，有爹看臭小子，嘿嘿。”顾兆抱着周周不撒手了。
俩爷爷一周见孩子一次，那可是疼爱如至宝。
假期结束，黎照曦跟俩爹回华大，依依不舍跟爷爷们道别，是嘟着嘴巴，左亲亲阿爷右亲亲爷爷脸颊，谁都不落下，顾兆看了也偷偷亲周周，黎周周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挨了亲亲。
肉麻。黎照曦脸一扭不去看哼。
提前下午回到华大，顾兆跟幼儿园打过招呼了，说黎照曦假期结束放中班，第二天一早，俩爹送黎照曦上幼儿园，这次不是小班苹果班，是中班香蕉班了。
“太幼稚的小朋友你就忍忍，把自己当大哥，对小弟多多体谅些。”顾兆跟黎照曦说。
福宝扬着下巴，哼了声。
黎周周顺福宝的揪揪，“不许哼你爹。”
“不是哼爹。”福宝拉着爸爸的手，说：“我是得意骄傲，我本来就这么想的。”
“那你意思，咱爷俩还想到一起了？”顾兆也顺了一把黎照曦脑袋的冲天揪，“行了去吧，多认识认识朋友，玩的开心点。”
黎照曦背着书包，说：“哪里是玩哟，福福也要学习的。”给俩爹挥挥，哒哒哒就进去了。
他才不是光玩呢，他也学习好不好。
幼儿园才不像爹想的那样简单。
中班香蕉班确实比小班‘成熟’，起码没有小朋友哭着喊要回家要妈妈，大家都坐在自己小凳子上，黎照曦来的比较晚，脑袋上还扎了个冲天揪，戴着他喜欢的小熊发夹。
爸爸给他梳的！黎照曦可喜欢啦。
“黎照曦小朋友先坐第一排靠窗户边好不好？”
“好。”
香蕉老师跟同学说：“黎照曦小朋友是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欢迎他。”
教室里哗啦啦参差不齐的掌声。而坐在后排靠窗的小男孩，听到黎照曦这个字，本来看窗户的脸唰的扭正看前面，不过只看到了一截扎起来的头发。
“林康安你干嘛呀？”
“你出去不举手，我要跟老师说啦。”
黎照曦听到林康安名字，站了起来往后看，最后那儿围的小圆桌有椅子倒地上，还有小朋友指着另一个人，他一看那小孩的侧脸，顿时眼睛亮了。
十六！
小十六！
黎照曦哒哒哒往后跑，先说：“大家都是同学，你别告状，椅子我帮你扶起来。”
“不是我推倒的，是他自己没坐稳。”林康安说。
黎照曦：“都是同学嘛。”说着弯腰扶，旁边的林康安先一步扶了起来。黎照曦肉肉的手手趁机摸小十六，还冲人家露出牙齿一笑，说：“你好，我叫黎照曦，新来的同学。”
“林康安。”
“我知道，他都说啦。”
“我们能坐一桌吗？我刚来还没朋友。”
林康安点头说好。
下午幼儿园放学，顾兆有课没时间门接，阿姨去接的，因此顾兆没看到那么一幕——他家黎照曦牵着一小男孩手出来的，分开时恋恋不舍，特别欢快的给人家小男孩挥手，还高兴说明天见，说给人家带豆沙包。
要是小顾看见了，那肯定要好好rua一通黎照曦。
小小年纪，早上进园的时候还义正言辞说不是去玩的，是去学习的，一天不到，下午放学那就是和小男孩屁颠屁颠的，还想好了明天吃什么玩什么。
不愧是岁的黎照曦，心眼子多，变得快。
当然小顾要是看见那小男孩，更是要嘀咕一句：怎么有点眼熟。记忆挖一挖，那就想到康景五十六年花灯节上走丢的小男孩了。
一模一样！
顾兆下午满课，放学到家已经六点半了，他前脚刚到，问阿姨黎照曦呢，就听到外头车声，周周回来了，便没继续问，放了书包去外面。
黎周周刚停稳车，下来，顾兆顺手接了周周公文包。
“公司事不忙了？”
“顾凝很有能力，大哥也愿意帮。”黎周周口中的大哥是指顾凌。
顾兆知道为何，还不是大房有人有能力，早日接手顾家了，顾凌好单干，这才兢兢业业的辅佐。不过两人干的好有能力，周周工作也轻松了，挺好，双赢。
“福宝回来了？”
“阿姨都在家，应当是早回来了，不过没见人。”
两人进了客厅，阿姨从厨房出来打招呼，先回顾先生刚问的，“福宝从幼儿园回来就进了房间门，说要做礼物。”
“他做礼物？”顾兆有点惊讶，“该不会要炸学校了。”
黎周周拍了下兆兆，“没正经了。”
“哈哈说着玩，我小时候有个儿歌就是去炸学校的，黎照曦不爱上学，小班调中班，要是还不爱上，那不得只有炸学校一条道了……”
顾兆是胡言乱语，跟着周周先去洗手。洗完手了，顾兆正经了，说：“去看看？”
夫夫俩就往黎照曦房间门去，门还关着，黎周周抬手轻轻敲门。
“福福，我和爹可以进来吗？”
里头慌乱声：“等一下——”
小顾一听不对劲啊，跟周周看了眼，没一会门开了。
福宝屋子里所有家具都是按福宝身高订做的儿童家具，都是迷你款，福宝用起来很舒服，大人进去了就有些跟入了小人国似得。
顾兆一眼看到桌子上蜡笔彩笔散落着，还有胶水棒粘的纸片飞，地毯上的玩具倒了一地——还不是一般玩具，是黎照曦特别珍宝喜欢的玩具。
有问题。
“福福今天交到了新朋友吗？”黎周周问。
顾兆说：“还是很喜欢的新朋友，这都动起手工来了。”彩笔蹭的一脸都是，“东西呢？藏起来了。”
“还没做好不能看。”黎照曦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秘密。”
顾兆：……才岁大的小孩子都有秘密了。
行吧。
“那福宝能告诉爸爸，你好朋友叫什么名字吗？”黎周周问。
黎照曦搓着胖手手，肉脸上是彩色印子，葡萄大的双眼，黑亮黑亮的，高兴说：“我新朋友叫康康。”
本来是想说叫安安的，但是幼儿园其他小朋友和老师都叫十六安安。
他就要叫康康！
“康康呀，真是个好名字。”黎周周哄孩子。
小顾心想，这么兴奋，放学回来劲儿还大，他还以为新同学叫林康安呢。
……想到这儿，顾兆看了眼黎照曦，这肉呼呼的小模样，还有小朋友眼底的清澈，透着一些单蠢，应当就是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