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之下,浸在水中的身体被照耀的泛着清冷的光泽。
  分明池水冰冷,但泡在里面的人似乎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
  半夜旖旎疯狂,火才彻底熄灭。
  白落幽扒在池塘的一边,心情很是复杂,恨不能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离那个男人更远一些。
  她承认,的确是她见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就有些见色起意了,可到后来……
  是这个男人不肯放过她!
  她此时脸色发白,浑身都像是被卡车碾过,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岸边,幽怨地看了那脸色铁青的男人一眼:“你真是只疯狗!”
  步惊澜早就气的青筋暴起,那张绝美的脸上似乎蒙上一层冰霜,随时会炸开刺伤别人。
  他堂堂被誉为战场上的不败杀神王爷,今天居然被一个女人强了,事后还要被这个女人骂疯狗!
  要不是身上的幽情毒作祟,他碰都不想碰这个丑陋的女人一下,反倒她先满脸幽怨了!
  白落幽早就整理好了身上湿漉漉的破衣裳,不屑地看了看男人怒气冲天的眼神,叹道:“以后多练练,你这水平也太差了。”
  “你找死!”
  步惊澜的身体虽然虚弱至极,可浑身散发出有如地府煞神一般的杀气,修美如画的眉宇间也镀上了一层草莽悍杀之气,令白落幽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仔细看这个男人丢在一旁的衣着华贵,想来身份也不简单,莫非自己真的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白落幽对着眼前的人挤出一个笑容来,从地上随手找到一块石子,就着池塘边湿漉漉的泥土写写画画,片刻后才大手一挥,道:“你身上的‘七魄寒’已经深入骨髓了,想要根除怕是有些困难,不过我这方子却能帮你抑制那毒性,至少日后你再毒发,不至于这么难受了。”
  狡黠的双眸闪了闪:“用一道能保命的药方,换你的一夜,你也不亏吧!”
  说完,再也不去看男人的脸色,白落幽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
  看着那疯狂逃窜的背影,步惊澜如五雷轰顶一般呆滞住了。
  良久才反应过来,微微抿着泛白的嘴唇:“你这个女人,别让我日后再遇到你!”
  白落幽一路脚底抹油,凭着原主的记忆往丞相府的方向摸索着。
  如今身上的‘贵妃笑’已解,她虽然还有一些虚弱,可至少头脑清楚了,便边走边整理着那些涌入脑海里面的记忆。
  白落幽,丞相府的三小姐,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
  当年因为她爱慕父亲白自山而求到当年的皇后娘娘面前去,皇上亲自下旨赐婚。
  不过却因为她的下嫁,搅和了白自山和他心爱女子的婚事,是以母亲嫁过来后便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最终莫名的病逝了。
  如今丞相府中掌管家事的,是白自山原本要娶的荣姨娘。
  只因母亲的身份特殊,即使是她过世了,白自山也不能娶继室,所以如今的白落幽,仍旧是丞相府中唯一的嫡女。
  只是,这嫡女过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丞相府中子女妾室众多,谁都对这个嫡出的身份眼热得很,偏偏是她这么个没用的占着位置,她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今日这一出,就是因为她当年和那什么宣王被指腹为婚,那个白落雪只想毁了她的清白,好自己顶替她嫁给宣王去。
  白落幽嗤之以鼻。
  相府女人心心念念的婚事,她可不稀罕,但这些年来原主受过的委屈,她势必要加倍的讨要回来!
  按照记忆中的道路,白落幽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将近了晌午。
  丞相府的角门处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正不停地焦急向这边张望着,见到白落幽走来,顿时一喜,连忙凑上前来,忍不住哽咽着轻声道:“小姐,您去哪儿了!?”
  白落幽记得,这个小丫头名叫彩莲,是原主身边唯一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怎么了?”她不紧不慢道。
  “奴婢听人说二小姐昨儿叫几个粗实的下人……”彩莲红着脸压低了声音,“昨天半夜二小姐回来便嚷着要上吊,是她们院里的下人救下来的,今日老爷一问原由,二小姐竟说是小姐您害的!此事老爷正等小姐过去呢,定、定是又要拿小姐您出气了。”
  看她那张小脸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顿时心下一暖,掐了掐彩莲的脸蛋,“不用担心,正好我也想‘好好’说说这件事情!”
  堂屋内,白自山和荣姨娘正铁青着脸色坐在上首,二姨娘和白落雪跪在前面哭喊着什么,另外一种妾室子女也都在,很是壮观。
  “爹爹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女儿真是不想活了!”
  看到白落幽回来,白落雪便立刻哭道,“就是三妹妹,是她找人来给我下药害我的!”
  白自山的脸色也是一沉,厉声:“你还有脸回来!本相怎么会教养出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儿来!”
  白落幽冷笑。
  教养?这个当爹的何时教养过原主?
  还是懵懵懂懂的挑了挑眉:“二姐姐和爹爹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二姐姐呢?”
  “那你一夜未归,从外面回来是干什么去了?”二姨娘恶狠狠地扭头瞪着她,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
  白落幽眉头一蹙,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昨天是二姐姐亲口说让我随她去外面的,我刚一出去,就被人打昏了,我还想问问二姐姐,是不是想把我仍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才好?”
  说完,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只可惜配上这样一张脸,并不会让人怜香惜玉。
  白落雪几乎要扑上来打人了,却还是拼命忍住,咬着牙哭喊道:“就是你打晕了我!不然我怎么会被刘三儿他们几个给……”
  “就是二姐姐说起过的那个刘三儿?”
  说罢立刻噤声,一副露馅儿了的表情。
  惹得一种的人不禁侧目过来。
  尤其是上面坐着的白自山,更是脸色奇差,他攥着拳头用力凿了太师椅扶手一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说,你二姐姐说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