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礼又想玩什么幺蛾子?
  面色一沉,她紧紧抱着长安,带着暗卫走向柴房。
  正处深夜,天气寒凉,满天飘下如同柳絮般的白雪,雪垂落于肩头,平白叫她浑身发寒。
  直觉使然,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隐约间能发觉柴房的方向不安全,可联想到解药还没拿到手,只能硬着头提过去,希望这方才那一声惨叫是她听错了,也希望夏侯礼没有逃出去。
  柴房门紧紧关闭着,原本守在柴房门口的侍卫也不知去了哪里,门前空荡荡的,也让白落幽越发紧张,她眯了眯眼,抬腿重重踹门。
  “砰!”
  这么不禁踹,一脚就给踹倒了,激起了一阵冷风,让怀里的长安,不由得抖了抖白落幽搂紧了长安,往里面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不见夏侯礼的身影。
  这狗东西难道真的逃了不成?
  她冲进去左右环顾不见他,咬着牙余光瞥见地上铺满着的稻草,目光闪过异样。
  “夏侯礼!”
  她低吼着,凌厉的目光照向了四周,“滚出来!你躲在哪里了?出来!”
  负责护着她的两个暗卫,也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柴房本来就不大,只是堆砌了许多的木材,显得有些阴暗潮湿,举着灯笼左翻右翻依旧找不到人,白落幽心惊起来,难道他真的逃了不成,可这也不对,他要是逃了的话为何窗口密封,门上的锁也没有丝毫的损坏?
  蓦然间,白落幽想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正蹲在房梁上的某人对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在昏黄灯笼的照应下,竟然显得恐怖而又阴森。
  “老乡真是聪明。”
  他笑眯眯的发出一言。
  白落幽黑下脸,要让暗卫动手将他抓下来,可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站在她身后的两个暗卫,齐齐地扑倒在地上。
  怀里的长安也吓醒了,在她怀里蜷缩了一下,发出了低吟呜咽声。
  “呜呜。”
  夏侯礼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手,看起来颇为洒脱,还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格外的恶劣,像是故意想要吓她一半。
  “夏侯礼!”
  白落幽眯起眼,翻出了袖里藏着的东西。
  可还没等她动手的时候,守在门口的暗卫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他的胸前穿着一只长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临死之前还对她伸手。
  “王妃…快…快…逃……”
  门外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
  扭头看向夏侯礼,见他神色淡定,只是对着她笑时,白落幽心中已经隐约猜测到了,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她打不过他,看来只能暂且先逃了。
  抱着长安离开,夏侯礼也不追,她本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他不追了,在她跑出来的时候瞬间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住了,他们身上穿着玄黑色上绣着淡蓝色菊花的纹路。
  她记得不错的话,夏侯礼的手下就喜欢穿着一身这样的衣裳。
  该死的!
  夏侯礼果然别有目的。
  他慢吞吞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望着她,风流俊朗的脸,此时在她看来恶劣无比。
  “老乡要去哪?”他故作疑惑地问道,凝视着她笑了笑,又自问自答,“唔,不管去哪,你都跑不掉了。”
  被包围住,前有狼后有虎,根本逃不了,白落幽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抱紧了长安,格外平静地望着他,但这红唇内却吐出了颇有些嚣张自大的话语。
  “你在找死。”
  她不是在咒骂,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
  夏侯礼笑了起来,语气讥讽,“啧,老乡颇为自大,你好歹看看自己的处境,被包围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他好歹也是现代人,一穿越过来,仅仅通过三年就做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又岂会轻而易举的就被困在了这小地方。
  这些日子,也不过是他甘愿被困着罢了。
  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三年了,他已经等了三年了。
  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边飘落的白雪,透过那雪看着阴沉乌黑的天,可偏偏就在这漫天白雪之际,天上居然还露出了一汪明月。
  明月圆如白盘,过于清晰的亮光,让人心中不免发寒,总觉妖异古怪。
  白落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淡淡的抿着唇问道,“嗯,那又如何?”
  话语微顿,她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话,“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早知道他有后手,她也早早做了一手准备了。
  “哦?”
  夏侯礼挑眉,颇为好奇,正想开口询问她做了什么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扭头就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伸手自己给自己把脉,片刻之后,脸色阴沉,不悦地看向她,“你给我下毒了?”
  白落幽依旧是那冷淡如水的面容,不过话语皆含讥讽,“嗯,我向来爱好惩奸除恶。”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虽然是同乡,但他敢对长安下毒,从那一时起她就一直想杀了他,于是在前几天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下了毒药,就等着他交出解药之后留他一条全尸。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自己给自己把脉,只是把脉了老半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白落幽讥讽一般开口,“别看了,我这次下的毒不是你能解得掉的。”
  她又不傻,早知道他会医术,还给他下能让他解的掉的毒?
  此时,白落幽有了底气,捡起地上侍卫的刀,直指向周围的黑衣人,“让开,或者你死,还有,把长安的解药给我。”
  他不要你了,她的长安还是要活着的。
  夏侯礼立在原地,悠悠地凝望着她许久,眼中却不含一丝恨意,或是气恼,片刻之后,他阴测测一笑,笑得格外的诡异。
  “老乡,你到底还是栽了。”
  ……
  淳于长宁造反了,他率领着千军万马,攻入皇宫,展开杀戮。
  皇宫内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个个顾着逃命,逃命的同时还不忘从皇宫内抢走些许金银财宝。
  宁国的老皇帝有七位皇子,太子一死,二皇子殒命,另外的四位皇子却无一人敢出来夺位,所以淳于长宁轻而易举地带领直接攻入了皇宫,进入了后宫,直闯入老皇帝的宫殿。
  宫殿之内,老皇帝早已经气绝,临死之前,手上还捏着如同五石头散药丸一般的白色药丸。
  他双目圆睁,毫无光泽的眼瞳之中,却倒映着身旁林贵妃,那即便身处荒乱,仍旧荣辱不惊的面容。
  林贵妃穿着凤袍,见到淳于长宁一身血淋淋的进来,她依旧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微微仰着下巴,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
  “淳于长宁,本宫真是后悔,当年竟然让他贱婢将你生下!”
  她那所谓的贱婢,正是林贵妃的贴身侍女,当年竟然主动去勾引皇帝,一朝怀孕,还能生下了淳于长宁。
  林贵妃十分后悔,当年竟然真的轻信了淳于长宁装出来的小白兔模样,早知这贱婢之子会杀了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淳于长宁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瞳赤红,他光是想到自己母亲的惨状,就想把林贵妃大卸八块。
  他冷笑着,语气含着杀气,“你来不及后悔了,今日,你必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懒得说废话,拿着剑冲上去一剑便刺穿了林贵妃的腹部,剑抽出之时,林贵妃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临死之前,身体抽搐着,她抬起那如同恶鬼一般的指,愤恨的目光停留在夏侯礼的身上。
  “你……你……别得意,迟早……你……你也会有……报……报应!”
  话音落下之时,林贵妃也没了生息,那睁大的双眼,尚且还含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