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彩莲阻拦,白落幽还是上了灶台,做了一桌好吃的,一桌子的人坐在一起,唯独黄泉和步惊澜不在。
  “都坐吧,不必拘谨,我如今也不是王妃了,只是个普通之人,你们也不必对我恭恭敬敬的了。”
  她对着他们说道。
  风花这丫头向来听话,在她招呼他们坐下之后,便一个个的坐了下来。
  坐下后白落幽才发现,风花是挨着明喜的,而雪月是挨着花喜的。
  眉梢微微挑了挑,白落幽觉得惊讶,还真没想到……这活泼的和安静的反倒成了一对,明喜和雪月向来是安安静静的,花喜和风花则是吵闹不停,尚且还像个孩子。
  一道坐下吃着东西,她微笑望着她们。
  “和我说说,这六年来的变化吧。”
  自从步惊澜和她的死讯传回京城后,他的势力被一点点清除,黄泉为了保留部分势力,便将京城内大部分势力抛下,又在沈凤析的相助之下,逃过了新帝登基,旧势崩坏被清除的一劫。
  黄泉和彩莲,风花雪月还有明喜花喜,还有许许多多的暗卫,都在等待着步惊澜,他们自始至终都觉得他还活着。
  风花喝着喝着就晕了,扑过来就抱着她的手臂,委屈巴巴地嚷嚷着。
  “王妃娘娘既然还活着,怎不将奴婢们也给带走,王妃娘娘可知,奴婢们有多念着王妃娘娘,呜呜……”
  “王妃娘娘坏!”
  哭着哭着,还拿手臂锤了一下她的肩膀。
  明喜赶忙过来阻拦,抱着风花哄着。
  白落幽顿感好笑,目光一瞥,瞥到了雪月身上,这丫头也觉得委屈,不过她向来喜欢把委屈憋在心里,便是六年过去了也不例外。
  见他们都如此委屈,她也心感无奈,
  将原由都告诉了她们,包括正在为长安找药的事情。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除了身怀六甲的彩莲,一个个都醉了。
  她和彩莲有说不完的话,让明喜花喜各自送着她们的媳妇回去后,她与彩莲挽着手回去。
  这一路上,彩莲颇为低落,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坡脚上。
  “小姐当时一定很疼。”
  她喃喃了一句。
  心头微暖,白落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可别忘了你家小姐医术最是高超,区区普通的止疼药,又岂会研制不出来?”
  闻言,彩莲才恢复了些许精神,想来这丫头最见不得她受苦。
  想起当年……
  当年确实做不出来,从悬崖上掉下去,步惊澜在受着伤的情况下还护着她和长安,他做了她的垫背,可她双脚还是砸到了石头上。
  待她醒来之时,双腿已经骨折,甚至到了毫无知觉的地步。
  她是一步一步拖着他们,在那危险重重的山林之中活了下来,凭借着一双拐杖,以她当时的步行能力,根本没办法在山中找到能够止疼的药。
  “小姐,小姐还要走吗?”
  回到屋前,彩莲依依不舍的望着她,见她点下了头,又问道:“小姐离开京城之后还要去哪?”
  她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也许长安的毒解了之后,我会回来,也许……”
  回想那住了几年的家,她笑了笑。
  “也许会回到鱼儿镇也不一定。”
  蓦地,彩莲握住她的手。
  “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这一次,小姐是万万不能再抛下我了。”彩莲紧紧的盯着她,带着一丝紧张和委屈。
  被人如此牵挂着,白落幽心情何其复杂。
  手抚摸上了鼓起的肚子,她调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还是先将孩子生了下来再说吧,我可不想带着个孕妇东奔西走。”
  手指点了点彩莲的鼻头,语气也带着丝微的宠溺,“你现在可是小累赘,你也不想连累到我的吧?”
  彩莲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看着自己鼓起的,肚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了,孕妇要早睡,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休息了,莫要叫你那夫婿担心了。”
  推着彩莲离开,等到她走后才洗漱上床休息。
  躺了好一会儿,她渐渐睡了过去。
  只是还没睡到自然醒,敏锐的直觉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知觉所指的方向是床边。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熟人正站在她床边和她两眼相视。
  白落幽受了一惊,随即慢吞吞坐起,和步惊澜对望着。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我床边来装鬼,想要吓死我?”
  那清冷中又带着高贵的淡漠面容,渐渐浮起了一丝笑,笑容显得有些玩味。
  “本王正要休息。”
  “?”
  她疑惑不解。
  “既要休息,那你就回房呗。”
  一声疑惑,他当着她的面褪去了衣裳,白落幽愣了愣,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原是要同她同床。
  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落幽双手环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褪去了衣裳,躺到了她的身边。
  窗子微微敞开,借着窗外照射入的月光,她隐约看到了他那白嫩面颊上散出的淡淡红晕,可他仍旧强装镇定。
  “本王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不过,你也不必眼也不眨地盯着看,惹人不喜。”
  好家伙,还自恋上了。
  “嗤。”
  她同他一道躺下。
  都老夫老妻了,她倒没什么不习惯的,但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僵硬感,想来此时他很是紧张。
  眼珠子转了转,白落幽心中突然升起了想要逗一逗他的心思。
  她详装睡去,一个翻身脚就跨到了他的身上。
  “唔。”
  也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随即还有他那带着疑惑的声线,仿佛想不通她为何会将脚跨到他身上。
  “白落幽?”
  她没有回答,还伸出手去搂着他,将他抱得紧紧的。
  “你——”
  他的身子渐渐僵硬,也让白落幽甚是好笑。
  明明就不习惯,偏生还要来同她挤一张床,他脑子进水了?
  抱了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动静,也没有推开她,白落幽就觉得热了,正要收回手脚时,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
  “如此……当真能够想起这六年的事?”
  他喃喃自语着。
  好家伙,她算是知道他为什么大晚上的跑来她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