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嬷嬷低着头,不就是紧张还是本性如此,放在身侧的手有意无意交握着。
  “不知,不知小姐寻老奴是,是为何事?”允嬷嬷手足无措。
  白落幽做了皱眉,不必如此害怕吧?虽然是她主子的女儿,做害怕的模样真是让她费解又疑惑,疑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坐到她面前,白落幽开门见山问道。
  “你知道我娘在死之前想要和白自山和离吗?”
  嬷嬷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下头。
  “是。”
  “为什么在写下和离书后第二天就发了癔症落水了?”白落幽继续问道。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嬷嬷,想要看一看眼前人的反应。
  看到嬷嬷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低下头,目光微闪。
  “老奴也不知,老奴当时出府办了点私事,回府后才发现郡主不在,之后在莲池里发现落水的郡主。”允嬷嬷说道。
  白落幽微微眯起眼,不对,感觉到她在说谎,但又觉得不太像是说谎。
  “在此之前,你可曾发现我娘有什么异样之处?”
  允嬷嬷深吸一口气,露出些许神伤之事,仿佛在回想着曾经,渐渐苦笑。
  “郡主因受丞相冷待,久而久之总爱自言自语,还会痴笑,老奴也曾入宫寻去太医,可是太医说郡主并没有什么事。”她说道。
  “只是如此?”
  “是。”
  怔了怔,她捏着下颚,稍微沉思着。
  如果真是允嬷嬷说的这样,那宁平郡主确实是疯了,而且是逐渐发疯。
  难道是她察觉错了?其实宁平郡主不曾被人谋害?
  心不在焉起身,让彩莲给了允嬷嬷些许银子后,她便要离开,允嬷嬷突然追出来,叫唤着她。
  “小姐。”
  她回过头疑惑看去。
  看到老嬷嬷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丝愧疚,允嬷嬷对她说道。
  “小姐若是觉得郡主死得蹊跷,不妨去问一问荣府大娘子,郡主出事前几日,一直是和荣府大娘子呆在一块儿,甚少让老奴随身伺候着。”
  荣府大娘子?那可是荣小娘的娘家。
  荣小娘虽然是姨娘,那也是出身老将军之府,虽然家族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光辉,而荣府的大娘子是赵氏,赵氏是宁平郡主的闺中密友。
  她将这话记下,点了点头,心想着改日便去一趟荣府。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宁平郡主真的是一朝之间疯的吗?既然都决定好和离了,为什么最后还是疯了?疯的当日便落水而亡。
  对了,那狗皇帝好像还说过,宁平郡主死之前还喃喃咒骂着他。
  难道是因为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太过心不在焉,在拐弯处时不常注意到恰好也有人走来,一股脑便撞上了他。
  “唔。”
  嘶,她的额头。
  这人的胸口是墙做的吧。
  白落幽揉着额头,满脸纠结痛苦。
  视线清明后,凝眸看去,却见她撞上的人居然是太子步夜川。
  太子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露出了惊讶之色。
  “白三小姐?”
  她对这渣中之渣的渣男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大抵是因为有步惊澜靠山的缘故,她对太子的语气也格外不好。
  “太子殿下走路向来都是不看路的吗?”白落幽径直问道,黑着一张脸。
  太子微微眯起眼,似乎对她也很是不喜,反问道。
  “这话难道不该是本宫来说?”
  “呵呵。”
  懒得和他废话,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便想绕过他离开,没成想他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
  “夜宴那日,是你给白落霜下的药?”太子看着她的视线变得阴毒。
  白落霜清醒之后便来寻他,不断的哭诉着是白落幽给她下的药,才会导致她做了那种事情。
  自此之后,太子便记恨上了白落幽,如果不是白落幽的话,他早早便能娶上了刘家小姐,手中也多了刘家这一大势力。
  白落幽嗤笑,“她是这么跟你说的,而不是自己误食了自己下的药?”
  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是白落霜又污蔑她了,而且眼前这个蠢货还信了。
  “没有女子会用自己的贞洁来害人。”
  果然如此。
  与愚蠢人争辩简直是脏了她的嘴,白落幽懒得解释,直接甩开他的手。
  “孤陋寡闻。”
  却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不依不饶了起来,他用手拉过她,生生将她按在墙上。
  “站住!”
  还壁咚她?
  白落幽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两只手臂,升起了想要砍掉他们的心思。
  彩莲紧随左右,看到此景,顿时气呼呼地要冲过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唔唔。”
  只可惜这丫头还没走两步,便被太子突然出现的人给捂住了嘴,抓到了一旁。
  白落幽面无表情,丝毫不觉惊慌,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之感。
  “怎么?太子殿下恼羞成怒要动手打人不成?”
  如果太子想要打她的话,她也正好有理由正当反击,狠狠的揍他一顿。
  太子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眼神逐渐冷漠,眼中倒映着她清媚艳丽的容颜,不知想到了什么,滑过一丝贪色之欲。
  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意味深长地说。
  “本宫岂会舍得伤了你这么一张脸,对了,你可知,步惊澜双腿残废,你嫁过去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他还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白落幽的面颊,这可把她给恶心坏了,她抬手便把他的手给打掉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
  这简男不会是看中她了吧?
  那可别恶心她了。
  白落幽真想继续嘲讽下去,步夜川也正想说什么。
  “与本宫——”
  突然——
  “九王爷。”
  那捂着彩莲嘴巴的侍卫突然开口,似乎有些惊慌。
  在国内,排行老九的王爷,除了步惊澜外再无其他人,太子闻声身子一僵,忙不迭收回手,顺着声音看去。
  白落幽也望了过去,好巧不巧,就在不远处黄泉推着步惊澜的轮椅走了过来。
  他还是撑着一把白伞,此时面无表情,清俊面容一片冷漠,带着冷意,由蛇一般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太子的身上,那眼神看得人头皮发麻。
  也让太子有些惊慌,毕竟他刚刚在调戏他的女人,而且还被步惊澜给撞见了。
  步惊澜周围的气场格外的强大,连带着这气息都带着一股摄人的煞气,在他质问太子的时候,太子都觉得惊慌失措。
  “太子这是在对本王的未婚王妃做什么?是本王误会了,还是太子觉得本王是个好相与的?”步惊澜冷冷问道。
  太子僵硬着脸,慌慌张张的找着借口,“皇叔多想了,本宫只是见白三小姐手上有只虫儿,替她取下。”
  这借口也太过拙劣了吧,拙劣得白落幽都无言吐槽。
  不过,她可不会让他就这么好过,刚刚还想调戏她是吧?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步惊澜身边,在太子略显紧张的注视下嘲讽出声。
  “不是,他说你不行,说我嫁了过去,你得让我独守空房。”
  特意加重了不行两个字,故意刺激步惊澜,临了,还一边看着太子,一边恶劣的说了一句。
  “他坏你名声,这你能忍?”
  步惊澜的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在觉得她唯恐天下不乱,还是气恼于太子的话。
  但当众之下,他没有对她说什么,而是锐利的望向了太子。
  “本王不行?”
  太子微微咬牙,心中恼恨不已,这贱人居然添油加醋,虽然他刚刚的那番话确实是那个意思,但他没有明说,也没有白落幽说得如此直白。
  那令人发寒的视线在头顶徘徊,太子忌惮与步惊澜,僵硬着笑容,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本宫话中并无此意,只是说笑说笑。”
  说完之后不愿在此地多呆,急急忙忙说道。
  “本宫还有些事要做,先走一步。”
  也不等步惊澜说同意,带着侍卫便匆匆忙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