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允嬷嬷惊恐不已,但是在她面前极力掩饰着。
  将目光转到允嬷嬷的身上,她将自己所猜测到的过往事实逐一说道。
  “当年,你身为郡主的贴身嬷嬷,深得郡主信任,但你却辜负了郡主的信任,郡主之所以会疯了,是你下的药,是吗?”
  目光不曾离开允嬷嬷脸上半分,亲眼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身子也抖如筛,面露恐惧。
  看来她说对了。
  白落幽又道:“那时郡主已经发觉自己中毒,特意叫人将自己绑起来,是你故意松开了绳子,让郡主失了智的同时四处走动,才导致她落水而亡,当然……兴许她落水的缘故也是荣氏所为。”
  话音刚落,允嬷嬷经受不住害怕直接跪了下来。
  “宗宗女,老奴也是被逼的,她们掳了我家中人,老奴也是迫不得已,求,求宗女饶命。”
  在得知宁平郡主一死,允嬷嬷第一时间就回了皇宫之后,白落幽就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原主再怎么说也是允嬷嬷的小主子,可允嬷嬷却能干净利落的抛下她。
  这也罢,允嬷嬷想必是知道宁平郡主想要和离的,只要拿出那一纸和离书,众人都会知道,宁平郡主的死有蹊跷,但是她没有说。
  白落幽问过玉绝尘,得知当年允嬷嬷和荣姨娘身边的老妈妈是一起去拿药的,由此可见,允嬷嬷早就背叛了宁平郡主。
  白落幽勾唇冷笑,想起步惊澜那传来的消息,允嬷嬷的子嗣如今大多都是富商大贾,但是当年,宁平郡主死之前,允嬷嬷家里可是穷的连一颗鸡蛋都吃不起,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突然暴富的。
  “不仅仅是被逼,还收受了荣氏的贿赂。”
  允嬷嬷瘫坐在地,满脸的恐慌,她没有再解释,知道现在解释也没用了,如今白落幽查出了真相,一旦将真相告诉太后,她们一家老小都逃不过一死,想起自己出生不久的曾孙子,身子抖如瑟。
  凝望着她许久,白落幽方才起身离开,临走之前落下了这一句话,“好自为之吧。”
  当夜,总是居于后宫,不常与人来往的允嬷嬷,吊死在了后宫中。
  ……
  白府正院。
  荣姨娘拿着一封信,仔仔细细看完之后,脸色瞬间一白,手中信都拿不住,掉落在地。
  恰好在此时走入的白落霜看见了,她捡起了信,一脸的疑惑,“娘怎么了?”
  她今日是来和荣姨娘商议,一月之后入太子府的事情,白落霜始终不甘心自己沦为妾室,便努力想着其他法子,能让皇后娘娘改变心意,所以想要荣姨娘进宫一趟,能替她劝一劝皇后。
  她娘甚少露出如此惊慌之态,见到这般模样,白落霜觉得诧异。
  玉手紧握成拳,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荣姨娘狠狠咬牙,“白落幽去宫里找了允嬷嬷,又去了荣府寻大娘子,她……在怀疑宁平郡主的死了。”
  信是荣府大娘子来的。
  荣府大娘子曾经虽是宁平郡主最好的闺中好友,但是为了能嫁入荣府,便背叛了宁平郡主,没有揭穿她给宁平郡主下毒的事,甚至还帮着她,让宁平郡主喝下了能让人发疯的药。
  杀了人之后,她们本是一体,一人被揭穿,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白落霜也知道当年之事,闻言,何等诧异。
  “怎么可能,她那草包脑袋十几年都没怀疑过,怎么突然就怀疑了起来?”
  她始终觉得白落幽愚蠢,即便这段时间白落幽给她下了不少绊子,让她恨不得掐死这贱人。
  白落霜有些不安起来,“娘,怎么办?她如今背后有太后和池南王当靠山,她若寻到证据,那我们岂不是要……”
  她本来就要嫁给太子做妾室了,如果想要从妾室再当上太子妃,好的家世必不可少,如果荣姨娘被揭穿,太后怕是会立即杀了荣姨娘,白自山为了保全自身,也不会再管她们母女,那她只能当一辈子的妾室了。
  故而,白落霜才惊慌不已。
  荣姨娘强装镇定,她坐了许久,寻思着法子,好一会儿方才想到,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证据?只要这人证物证都没了死了,她找不到便是胡言疯语,相爷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她沉着声音说,“在她胡言乱语之前,必须杀了她。”
  只要白落幽死了,就没人知道她曾经害死了宁平郡主。
  白落幽毕竟没见过宁平郡主,对这位便宜娘也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原主对宁平郡主过于在意,导致现在她占着原主的身子,得知宁平郡主死得冤枉凄惨,都不由心生难过伤心。
  为了平息这一感觉,白落幽决定报仇。
  怎么报仇——
  那既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当夜,她用换来的药方勉勉强强制出药散,泡于茶中,想要当夜偷偷摸摸让荣氏母女尝一尝苦头。
  没想到洗个澡回来,就看到步惊澜在她屋里,喝着杯里的茶。
  “你在……”她大惊,冲过去一掌,把他喝着的茶拍落在地,“做什么!!”
  步惊澜皱眉,看着摔落在地的茶杯,脸色有些不愉快,再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问她这是干什么。
  白落幽连忙解释,“这不能喝,我下了药的!”
  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却不曾发现他体内有一丝异样,她不由觉得奇怪。
  步惊澜并不慌张,很是冷静。
  “下了什么药?”他淡淡问道。
  不曾发现异样,那就代表着那药制作失败了,这下完了,他没了。
  她松开他的手,立即把锅甩到他身上。
  “宁平郡主死前喝的药,你完了,你死了可别赖我,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我。”
  都怪他,居然敢乱动她的东西,还喝了她的茶。
  步惊澜挑了挑纤长的眼尾,似乎对此报以兴趣。
  “解药呢?”他平静问道。
  得到了白落幽一个冷笑,“要是有解药,我倒不至于说你要死了。”
  “……”
  主要是她解药没研究出来,弄个解药也得花上些时间,比不上药效发作的快。
  药效一发作他就疯了,就再也没有了恢复理智的时候。
  她捏着下巴心里寻思着,要不要在他发疯之前把他赶出去,这样别人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步惊澜轻笑,眼含讥讽。
  “本王死了,你也要陪葬。”
  “……”
  “你这就过分了!”
  是他自己作死,还要她陪葬?这是个什么理?
  她鼓着腮帮子,正像不满的指责他几句,彩莲从屋外走入,手里拿着茶壶。
  “小姐,奴婢担心茶凉了,特意去暖了暖,小姐渴了吗?要不要奴婢给您倒茶?”
  看到那熟悉的茶壶她愣了愣,这好像是她刚才下了药的茶壶。
  那刚刚被她拍掉的茶壶是——
  不是一个样式的,而且根本就不是她院里的茶壶。
  “诶?”
  白落幽惊愕,再看向步惊澜,他带着嘲讽,仿佛在看着蠢货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她脸色黑了,她想起来了,黄泉那厮特别喜欢带着各种东西在身上,因为步惊澜有洁癖,所以不会与人共用东西。
  丫的混蛋,居然逗她。
  “你没喝?你没喝你不早说。”她不满地拍桌。
  他收回目光,没有理会她,反而已经自觉的让彩莲黄泉出去,自己走到床边脱下衣裳。
  她不满的给他针灸,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想怎么报仇?以牙还牙?”他问道。
  “除了这法子,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白落幽有些不耐烦。
  她向来有仇必报,荣氏母女居然想要害她,那她就要让她们也尝一尝被害的滋味。
  步惊澜目光闪了闪,他扭头望她,“你大可以告诉太后,让太后惩处他们,以太后怼宁平郡主和你的宠爱程度,他们不会活得太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