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燕玄屿”和皇帝那些人全部都离开了。
不知道龙朔是不是给这间村屋施了结界，格外的安静，没有人打扰她睡眠。
“龙朔，你起床了吗？”
曲嫣去隔壁房间敲门。
她咚咚咚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她嘀咕：“一大早跑去哪里了？”
她用力一推，门里面没有锁，吱呀一声开了。
房内无人，但好像有一股腥气。
曲嫣皱了皱鼻尖。
哪里来的血味？
“小人类，你跑到我房间来做什么？”龙朔恰好从外面回来，见她傻乎乎站在房间中央，轻摸了一下她脑袋。
“你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气味。”曲嫣转过身来，疑问，“你在屋里杀生了？”
“没有。”龙朔若无其事地道，“可能是窗外飘进来的，隔壁屋的村民在杀鸡。”
“哦。”曲嫣点点头，眸光落在他俊美的脸上，“你今天的脸色有点差？”
“隔壁杀鸡吓到我了，差点就溅满我一身血。”龙朔指了指自己白色的衣衫。
白衣上确实沾染了几点血迹。
“杀鸡你也怕？”
居然是一条怕鸡的龙？
“嗯，我胆子小，你要保护我。”龙朔说得好像真的似的，“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非常需要娘子的保护。”
“你就胡扯吧。”曲嫣对他无语，“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她举步离开房间，龙朔脸上轻松的神色敛起，他关上房门，盘坐在床上调息。
他慢慢稳住异动的真气，才从怀里摸出一个似白玉雕刻的娃娃。
白皙润泽之中，隐隐泛着丝丝殷红血色。
“算你够狠。”他身体里的燕玄屿说道，“这次我服你。”
“虽然因此我们虚弱了很多，但值得。”萧阿墨道。
他们的声音比起之前微弱了很多。
一方面是因为四魂在慢慢融合，另一方面是因为龙朔昨晚割下一只犄角，又抽出肋下一根龙骨，血虚气弱。
他此时手中白玉似的小娃娃，其实是骨头所做。
“你逆天造人，后果可想清楚了？”叶南域的声音也变得缥缈，渐渐快要消失，“七日之后，你还需要割下另一只犄角，才能够大功告成。到时，你……”
“少啰嗦，我心意已决。”龙朔用他一贯轻松无所谓的语气道，“与其回到海底无聊的再沉睡万年，我宁可活短一点。”
他和小人类相识不算久，但时间对他来说最无意义。
他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是人鱼躯体之外的另一个灵魂。
冥冥中似乎早就注定，他甘愿受她吸引，甘愿做这一切。
“龙朔，我摘了一些果子，你要不要尝尝？”曲嫣在房门外喊道。
“好啊，我来了。”龙朔收起龙骨娃娃，揣入怀中，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拍出些红润气色，才去开门。
门外，姑娘有一双亮晶晶的乌黑杏眸，手里捧着洗净的新鲜果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龙朔心头一软，也扬起笑来：“小傻子，这种野果酸得没法吃，你不知道？”
他心里偷偷地想，他喜欢的小人类，一定本来就有这样一双晶莹明亮的眼眸。
他总觉得一望入她眼瞳深处，便像看到了她的灵魂一般。
甜美俏皮，可爱狡黠。
说不清，就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