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大山大川 > 第75章:吕天路痛斥官场腐败
  怡雅茶楼门口。夜。
  汪雪关了手机,发现袁昕早已站在她身后,一愣后不自然地笑了:
  “是袁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袁昕微微一笑:
  “前后脚,刚好站在这儿。汪雪,十几天不见,咋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你可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不过七点是不回宿舍的。还有,你的头发从来不乱的……”
  汪雪这才慌乱的从背包里掏出化妆镜,用手忙乱地梳理起来,不好意思地遮了句:
  “袁姐,就你眼尖,十几天不见专抓人家的不足和缺点,谁还没个粗心大意的时候。好了,座在哪?今天,咱们说好了,你点茶我请客你不反对吧。”
  袁昕自然一笑:
  “汪雪,这么大方。每次可都是我请客啊……”
  汪雪也感到自己太冒失了:
  “是啊,每次都让你请客,怪难为情的。今天,我也大方一回,尝一尝尽地主之谊的感觉,也像袁昕姐一样,爽一回。”
  袁昕拍拍汪雪的肩膀,走到靠窗台的地方坐下来。袁昕看眼还在妆扮自己的汪雪说:
  “看见你这么无忧无虑,这么闲情逸致我真羡慕啊。汪雪,最近开心得都快要作蕾了吧?当心啊,恋爱时,亦冰亦水亦火,亦有情亦无情……”
  汪雪收起化妆镜回敬了一句:
  “袁姐,你也恋爱了?感触这么深,有滋有味的。可我咋没听明白呢?是冰是火还无情,即然这样,何必恋爱呀?”
  女服务员端上茶来,放下两杯茶躬身一笑:
  “请两位慢用。”
  袁昕点下头:
  “谢谢!”
  袁昕顺手端起杯,呷口茶:
  “汪雪,你不懂了吧。有恋无爱亦是冰,有爱无恋亦是水,有爱有恋才是真情,爱恋皆无时便是无情了。可真正在恋爱中得到真情的能有几人?都是在伪装罢了。汪雪,这世间,最难猜的是人心,因为人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啊!蒸腾的看不清,凉热的又懂不了。汪雪,你知道为什么有玫瑰?因为有人在恋爱呀。但是,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幻,善良不能利用,感情不能欺骗,真诚不能愚弄……当然,背叛永远不能得到原谅。”
  汪雪对袁昕此时的话语,感到很厌烦,又感到很无聊,端起茶杯品着,没给出任何回应,故意把身子扭过去。
  袁昕好像津津乐道:
  “汪雪,我最近写了一首诗,想不想听一听?”
  汪雪这才扭回身笑了:
  “听说袁姐可是大学校园里的文学天才,我愿意洗耳恭听。”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时光在仿佛,闪过沧桑,带走了往事,剩下烦恼和洒了一地的蹉跎。水逝无声,幻化成浮云,被连天拽过。孤独长出翅膀,却惹怒了绝望,泛起长长的叹波。蝶羽微澜,翅落桑田,空余缕滢,满腹委怨,只有哽咽,难诉说!”
  惊讶的看着袁昕:
  “袁姐,你没发烧吧,这么凄凉?”
  袁昕又呷口茶:
  “其实我是想说啊,有一种爱,永远挂着泪,是不是很凄美?所以啊,感情不能勉强。一味的朝思暮想所换来的却是痛苦和悲伤,那又何必呢。如果感情不能回首,还不如永远埋藏,早一点放弃,是解脱,虽然痛苦也是一种幸福……”
  汪雪苦笑:
  “袁姐,你是在说我吗?”
  袁昕好像一肚子怨气似的争辩说:
  “我哪能说你呀,我是说林总。和那个叫李子寒的小子恋得火热,结果让韩方扣押了货物,损失几十万不说,还有法律责任。咱公司什么时候走私过文物啊?哎,你说,这么大的事她不闻不问,又去日本帮李子寒姥姥买什么复明药去了。你说气人不,又不开机,跟本就联系不上她。汪雪,真急死人了!”
  汪雪点点头,突然感觉不对:
  “林总又去日本啦,你刚打电话不是说,林总去韩国了吗?”
  袁昕故意含糊着:
  “是吗,我说了吗?把我都弄糊涂了。林总走时只是在手机里说了。我也记不清是韩国还是日本了。汪雪,咱俩都是林总身边最信得过的人,这个时候,咱得帮把手,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汪雪忙说:
  “袁姐,平素你是最有主见,你就拿办法吧,我全听你的。”
  袁昕缓下情绪说:
  “那好,明天,你就去通知停止一切涉外业务。并亲自到库房清点一下所有物资,说什么也不能让公司受损失。记住,千万别说林总出国了,跟任何人都不能说的秘密。”
  汪雪很紧张地问:
  “袁姐,为什么这样做?林总出国也不是第一次,与正常业务有什么关系呀!”
  袁昕非常神秘地说:
  “汪雪,你不知道。有人在咱们出口货物中夹带出土文物,这可是触犯法律的大事。咱们可不能让公司后院起火。”
  汪雪很惊讶:
  “真的,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袁昕摇摇头:
  “不知道。”
  汪雪看了一眼手表:
  “哎呀,都九点了,我们该回去了。袁姐,我去结账。”
  汪雪说着起身向服务台走去。
  袁昕长长舒了一口气,把目光又移向汪雪的背影上。
  林岩家。夜。
  林岩家小客厅里,林岩和吕天路正在饮茶聊天儿。
  吕天路放下茶杯:
  “这君山银针茶果然不错,味道纯正悠雅。哎,你知道这产地在什么地方?”
  林岩走神了,眼前闪着那块鸟化石,轻摇着头,好象在自己否定。
  吕天路端起茶杯眼望着林岩,慢慢品着茶。
  林岩夹香烟的手被燎了一下,烟头掉在沙发上。这才警觉过来。见吕天路正在注视自己,道歉的一笑:
  “噢,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吕天路两眼一瞪,喊了起来:
  “林岩,你把我找来亮我台怎么着。咱这屋里可是一个长都不带,只有同学啊!前几天我听说你把郝梁晒干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林岩端起茶壶倒着茶水:
  “哎,哎,不就是没回你的话吗。我把最好的茶沏给你喝,你道是拍起我的不是来了。郝梁咋的,最近,我就想去找他算帐呢。”
  林岩说起郝梁,把茶壶一放气呼的说:
  “他竟敢打着我的旗号拖延村长选举。还搞什么曲线保官运动,到处活动,弄得我很被动。再看看他那个乡让他抓的,还是铁板一块,改革开放这些年,他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我下次去不但把老同学关系还给他,还要摘他的乌纱帽,非让他回家种红薯去不可。”
  “哎,哎,你把我找来当出气筒怎么着。郝梁惹你跟我发什么火。再说,你是市长,郝梁工作没干好。你就没一点责任?别把自己站得那么清高好不好。我是搞公安工作的,说话就喜欢直来直去,不会绕弯也不想绕弯。”
  吕天路越说气越大,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重重放下茶杯又说:
  “咱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这官场上的霸气作风,不管大小地方,大事小事,非一把手说了算不行。独占鳌头、独善其身、独断专行。我是真看不惯呀。比如说,一宗非常简单的刑事案,由于各级头子一点头,案子就定了。让一个好人生生在监狱里冤枉了五年,五年的监狱生活。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青年是多么残酷啊!再就是现在这官场上的官气泛滥,要官买官送官都让腐败给弄得堂堂正正真假难辩了。你看看现在这官场上和官不连筋的有几人?工作上应付、对付、赖付,上边喊啥下边有啥?拿着工资,做着游戏。尸位素餐,蝇营狗苟,有些事让人触目惊心,有些事真让人寒心啊……”
  吕天路见林岩站起身,又堵了一句:
  “哎,你别坐不住啊,我说的是实情……你别说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也不是在你这发牢骚。”
  林岩摸起茶壶说:
  “我去续水,哪次来还不是听你的,大呼小叫的喊个没完没了。”
  林岩话里显然是带着不满和埋怨。
  吕天路眼盯着林岩扭下身子说:
  “你是党的领导干部,我今天非说个痛快不可。有句顺口溜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政治是虚的,理想是远的,权力是硬的,票子是实的。去掉虚的,扔掉远的,抓住硬的,捞到实的。经济年代抓钱本身没错,可这现状太可怕了。为了钱可是不动声色、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已经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百万、千万!我就不明白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有人说:杀了和珅,就能脱贫,话粗理不粗呀!”
  林岩给吕天路倒着茶水,一言没发。
  吕天路见林岩情绪不对,站起身:
  “看来今天咱俩是话不投机,何以强谋,走了。”
  林岩横身挡住:
  “哎,如此小肠,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坐下,我这君山银针茶白喝了。”
  吕天路忿忿的又坐在沙发上。
  林岩放下茶壶也坐在沙发上:
  “天路,你说的社会现实我都承认,这些社会现实不是你我能扭转了的……”
  吕天路拿过茶杯呷了一口茶:
  “承认,扭转不了。哼,是官都这么认为,都把自己置身于世外,还不是悠哉,乐哉!误国误民。一个堂堂正正的市长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别人乎?我呀还是走吧。”
  吕天路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站住了,回过头说:
  “林岩,你记住,家事国事事事揪心,要么不干,要干就当个好市长。平平渡日的市长白给我也不要。”
  吕天路说完扭头走了。
  林岩对吕天路的拂袖而去,显然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回想着吕天路的话,默默摇头后又点点头,心里乱极了。本想找吕天路聊聊家事,聊聊三十多年前的家事。可让吕天路这么一搅,心里想的不知是家事还是国事,身子疲惫的往后一倚,眼前浮现更多的还是滃云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