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大山大川 > 第54章:修路工地上群情激奋
  王大牛家里。夜。
  大鞋底子毫不客气的进屋了:
  “你不用哎呀吗呀的咋呼。我大鞋底子也不是没脸没皮没记性的人。跟村长的桃色新闻,差点没要我的命。你说我还敢跟你上村部吗?有事只好往家里闯,当着你的面省得你挨铁铣……”
  漏勺在炕上说话了:
  “大,大鞋底子,你,你真他妈的有口福……”
  大鞋底子一听是漏勺,心气全变了。瞟眼炕尖上坐着的漏勺说:
  “漏勺,听说你本事大了。能把选村长这么大事给薅停了。”
  王大牛自从上次诽闻之事后,倒是惧怕大鞋底子三分,两眼盯着酒盅垂低着头一声没吭。
  大鞋底子转头对王大牛“嘿嘿”一笑:
  “恭喜你还是这村村长。你们喝酒,我也不会喝,几句话说完就走。”
  王大牛老伴,眼瞅着大鞋底子眼都直了。
  大鞋底子不藏不瞒倒是爽快:
  “其实,我就是来问问村长,答应给我那春耕扶贫款,该给我了吧?”
  王大牛一听脸色气得蜡黄,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漏勺在桌上大口的吞着酒菜,瞪眼大鞋底子一言没发:天蹋有大汉王大牛给顶着,怕啥!
  屋里半天没人答话。
  大鞋底子“哈哈”一笑,打破了屋内寂寞:
  “咋的,这事非让我给说出去才好啊!”
  漏勺放下筷子,冲大鞋底子“嘿嘿”一笑问:
  “大,啊就大鞋底子,啥时候有春耕扶贫款啊?我,我咋没听说呢?”
  大鞋底子直言不讳:
  “少装,王大牛把扶贫款借给你,让你倒买卖你当我不知道啊。我只管我自己!别人给不给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说吧,咋着……”
  漏勺看着大鞋底子心想:得想办法,把这老娘们嘴堵住,她要在这个节骨眼嚷嚷出去,那可就坏事了。王大牛和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到这,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在手上摔着:
  “大鞋底子,看在咱们俩关系好的份上。我掏一百元给你,咋样?”
  大鞋底子上前抢过一百块钱:
  “是钱就行,我不管谁掏。不够,我那救济款是四百……”
  漏勺看了一圈,坏坏地一笑:
  “行,行了。给,给个台阶就下吧……”
  大鞋底子往坑沿上一坐:
  “那不行,我大鞋底子办啥事从来不需要台阶。今天,四百块钱,少一分……”
  王大牛说话了:
  “大鞋底子,你赢了……”
  王大牛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钱。
  大鞋底子上前一把抢过去,拿到钱转身下地往外走,走出去又回身趴门口说: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村妇女主任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人家李子寒明天就组织人修路。人家不是村长,可是村长。你是村长,可不像村长……”
  大鞋底子说完走了。
  王大牛咋想心里都不是个滋味。气极的将酒杯摔在地上,愤愤喘着粗气。
  漏勺端起酒杯喝口酒,吃口菜,又倒上酒说话了:
  “生,生这大的气犯得着吗!他,他啊就他李子寒不是修路吗!大鞋底子不说你不像村长吗!你,你呀就当一回给他们看看。”
  王大牛瞪一眼漏勺没吭声。
  漏勺嚼着菜凑过来,在王大牛耳边小声嘀咕上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
  滃云山村修路工地。
  滃云山村修路的事,让全村人沸腾起来,男女老少出现在工地,人们排起长龙,干劲冲天。
  李子寒和袁昕,跟着请来的工程师在工地上规划着。
  工程师指着图纸说:
  “经过我们勘测,这条公路全长六十八公里,有两处需架石拱桥,还有一处坡段需处理排洪,三处盘山路,按我们的经验估算,至少需资金八十万元,最快两个月完工……”
  李子寒长叹一口气:
  “资金能不能再少点?我们真的没钱。你就说需材料,炸药费多少钱吧!工时费先不考虑。”
  工程师说:
  “那也得六十万元。”
  李子寒问:
  “能不能再少点?”
  袁昕笑了:
  “李子寒,你走时,林总是怎么说的?你忘了?林总这次叫我带来五拾万元,不够可以再回去拿。”
  李子寒说:
  “我们滃云山村修公路,怎么能要你们公司的钱呢?你代我谢谢林总。”
  袁昕生气的问:
  “就算你不用我们的钱,就算你有骨气。可你拿什么建桥开山买材料啊?这可不是吹大牛。你得处处花钱才能办事,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秃子满头大汗跑过来,把李子寒拽向一边,从兜里掏出那块鸟化石塞给李子寒:
  “没一家愿意出钱的。”
  李子寒着急的问:
  “你没说算当吗?过后咱还往回赎。”
  秃子摇摇头:
  “说了,那也不行。”
  袁昕走过来:
  “怎么样,我们的钱不扎手。”
  李子寒将鸟化石塞给袁昕:
  “这块鸟化石,价值连城。算我押在你和林总那里,过后我会赎回来的。”
  袁昕掂着鸟化石气愤的说:
  “李子寒,你真够犟的,犟的让人无法忍受。”
  袁昕生气往一边走去,正撞在送热水的老白头身上。
  老白头放下水桶,盯看着袁昕。
  修路工地上。
  远远听见三弦声。
  在工地中午休息时,人们把枣叶爹围在中间。
  枣叶爹抱着三弦唱了起来:
  “天鹤塔,滃云山,听我把三弦儿弹。滃云山做致富梦,梦中走来李子寒。开山修路敢想富,功德重过滃云山。推车抡锹流大汗,年迈体衰好眼馋。实出无耐弹一曲,唱段评书算奉献。”
  “话说康熙年间,康熙屈于鳌拜的势力,违心处绞忠臣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忠臣精雕翡翠碧玉牌分雌雄,聚起记载宝藏点。忠臣后代从此隐性埋名,流落在人间。”
  “弦弹嗓转,过去五十五年。康熙体弱病身缠,心神恍忽步履难,夜夜入梦念宗祖,召子胤禛祭祖奠。四子领命出宫去,连夜急奔山林间。不料跟来隶香妹,伴男立马路前拦。胤禛一惊忙拽缰,隶香拨马走近前。胤禛生气令随从,送回公主不得站。阿福领令送公主,只见胤禛一溜烟。回头轻唤公主好,头上不觉挨两鞭。公主摸出金令牌,拨马追哥往前赶。”
  “话说到此分两头,东方蒙蒙起亮点,破旧草房在山间,房内鼾睡一青年。两个黑影悄摸近,提刀握棍到窗前,一股迷香吹进屋,黑影悄息往屋钻。举刀抡棍用力砍,背后重重挨两拳。为何害我苏复介,千里躲藏遇害险。二狗瘦猴忙磕头,我俩只是为了钱。
  ……
  修路工地上。
  袁昕边吃着面包问李子寒:
  “三弦弹的不错,这位老人他是谁呀?
  李子寒啃着面包说:
  “叫翟连顺,是枣叶她爹。不知为什么跟枣叶闹翻了,搬进天鹤寺要出家为僧。”
  袁昕突然想起:
  “枣叶,对了,你快看看去吧!枣叶不说话,也不肯吃饭,只是一个劲的干活,手磨的全是血泡……”
  李子寒犹豫下走过去。
  老白头端着一碗水走过来,递给袁昕:
  “啊,咦,啊!”
  老白头用手比划着让袁昕喝水,对袁昕格外关注。
  袁昕接过水碗:
  “谢谢!”
  袁昕礼貌地接过水碗,慢慢的喝着水,回避着老白头奇怪的目光。
  老白头在一旁慈祥的望着袁昕。
  修路工地另一端。
  枣叶用铣拚命地挖土。
  铁蛋端着饭盒在一旁劝说:
  “枣叶,休息一会吧,别累坏身子。啊,我妈今天给我做了玉米蒸饺,可香了。你尝一个。鸟鸟的。”
  铁蛋把饭盒递过来。
  枣叶躲着铁蛋一声不吭拚命挖土。
  铁蛋突然惊讶的喊:
  “枣叶,这铣把上咋都是血啊!别干了……”
  铁蛋想上前制止,又害怕的躲着,焦急的在一旁喊:
  “枣叶,我铁蛋求你了好不好。歇会吧,啊,鸟鸟的。”
  铁蛋围着枣叶身边转着喊着求着,全无济于事。铁蛋“扑通”一声跪在枣叶挖土的地方。
  枣叶又换了个地方挖土,对铁蛋视而不见。
  铁蛋跪在地上:
  “枣叶,我铁蛋跪下来求你了。你就看我几眼,全当歇会还不行吗?过去,我铁蛋对你无礼,那是我胡说八道。对你非礼那是我铁蛋混蛋。我,我真是该死。鸟鸟的。”
  铁蛋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泪珠一串串滚落下来。
  枣叶转过脸哭了。
  李子寒走过来不由分说,捭开枣叶的手,看着枣叶的血手,心里猛地一震,两眼湿润了。冲一旁跪着的铁蛋喊:
  “还跪着干什么!把枣叶给我扛回去。”
  李子寒眼盯着枣叶,内心积储多年情和怨,悔和恨交织在一起,随着颤抖的喊声迸发出来。
  枣叶的血手,握在李子寒手里的瞬间,让枣叶感受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和在李子寒心目中的位置,好象得到天大的满足。枣叶心中的怨与恨,情与爱,早已是一片空白,不敢正视李子寒,只是凝视紧握的双手,泪水滴滴涌落在李子寒手上。
  铁蛋听到李子寒一声喊,擦把眼泪,急忙站起身上前抱起枣叶就走。
  枣叶被扛走几步远后,才有感觉似的哭喊起来:
  “铁蛋,你放手。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管。你们管我干什么?”
  枣叶狠狠的蹬打着铁蛋。
  铁蛋好象没听见似的,任你枣叶踢打喊骂,快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