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爷家。
李子寒抱着姜爷爷从火海里往外冲,跑到门口,小房一根檩条掉下来。外面的柳条筐看得真切,高声大喊:
“老弟,小心!”
话音未落,掉下的檩条正好砸到李子寒身上。
瞬时间,姜爷爷家院内烟火如柱。
临居们听到响声,看到烟火,拎着锹镐桶盆纷纷赶来。李子寒踉踉跄跄几步,被扑上前来的柳条筐一把抱住。这时,人们从李子寒怀里接过姜爷爷,放在院中,叫喊声响成一片。
李子寒瘫在柳条筐怀里,柳条筐抱着李子寒大喊:
“李老弟,李老弟……”
院内三间小土房一头已经烧落架,变成一堆大火,在人们抢救下大火很快扑灾了。
姜爷爷在大伙的呼喊声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看着烧得破烂不堪的家,不由得老泪纵横。
姜朝哭喊着从人群外挤进来,扑到爷爷身边:
“爷爷,刚才还好好的,咋就这样了。这火是谁放的?爷爷,你说话啊!”
一边的羊倌搭腔:
“姜朝,这还用问,啊就你凡是看没看见谁上你家来过?谁来就是谁放的火。”
人们议论起来:
“大年三十放火,真够缺德的……”
“真要是找出来,非撕碎了他不可。”
“是啊,是谁大年三十放火啊!”
姜朝似乎才明白了似的,从人群里大喊起来:
“大坏蛋,丫丫的。我饶不了你们……”
姜朝拥开人群寻找起来。
李子寒满脸是黑灰,额头上被砸的伤口上血在往下流淌,扶着柳条筐大口的咳嗽着。
柳条筐关切的问:
“老弟,感觉咋样?不行咱就去医院,千万别逞能啊!丫丫的。”
李子寒摇摇手:
“没事,在屋里让烟呛了下,出来又让檩条和砖头给砸了下,就是有点反腾心,没大事,姜爷爷没事吧?”
姜朝在一边指着李子寒大喊:
“我家放火的就是你们俩干的,你们这俩个大坏蛋……”
姜朝扑上前就去打李子寒和柳条筐。
人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李子寒和柳条筐身上。
江中涛家里。
餐厅饭桌上摆上了碗筷,江中涛坐在桌前看一份材料。江帆拿着一盒中华香烟凑到江中涛跟前:
“爸,这可是焦油含量最低,无害型特制烟。”
江中涛歪头看眼江帆:
“别人都在忙,你却给我递烟,不知道烟是有害健康啊,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这烟哪来的?”
江帆娇惯的往前一凑:
“你先别说我,你不也没干什么吗?这烟是别人慰劳我的,绝对没有腐败因子。爸,听说你明天就下乡了,去哪个乡,不会又是谷石川吧?”
江中涛只是“哼”了一声。
江帆夺下江中涛手中的材料:
“爸,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也太不尊重我的感受了吧,严重点说这叫脱离群众,脱离群众是党内最大的腐败啊……”
江中涛看着江帆没说话,脸上却毫无表情。江帆到愣了,而后又撒娇的坐在江中涛身边……
厨房里。
江雪在炒菜,吕静桃在一边打下手,炒好一盘菜后涮锅。
吕静桃上前小声问:
“小雪,你韩叔给你说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雪往锅里倒着油,调着佐料没听见,吕静桃又凑近江雪:
“你韩叔给你介绍对象,看了没有哇?”
江雪看吕静桃一眼。
“妈,你都问我几回了,我不是说了吗?在手机上看了一回。”
吕静桃奇怪的问:
“你什么时候说了,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噢,你们通过电话了,这就好,逐渐接触,不断深入吗!”
江雪一笑说:
“妈,快往桌上端,这是最后一个菜,爸爸说要露一手,咱就给爸爸个机会。”
江雪扭头冲客房喊:
“爸,该你上场了。”
江中涛应声走进来:
“哎呀,该我大显身手了,我这道菜叫绝代双骄,你们保准听都没听说过。小雪,给爸打下手,老吕,去把我那瓶好酒拿出来,过年了吗。”
吕静桃对江中涛咋舌后:
“平素连橱房都不进,能做出什么好菜来。”
吕静桃端着菜出去了。江雪笑着说:
“老爸,有信心么,要不还是你指挥我下手,千万别让妈妈说重了献丑啊,再伤到你下厨房的自尊心。”
江中涛开心地笑了:
“小雪,干什么事自己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伟大领袖***曾经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吗!你呀把那青辣椒和红辣椒洗干净就行了。”
江中涛凑近江雪小声说:
“主要是爸爸有话想问你,不然没这机会。小雪,为什么报名去当村官,是不是在怨恨爸爸,还是为了堵气?”
江雪洗着青椒笑着摇摇头说:
“都不对,为了赎罪,也为了报恩。”
江中涛愣了:
“赎罪,报恩!为谁赎罪,为谁报恩,我女儿什么时候和罪与恩结缘的?”
吕静桃走进来:
“哎,这可快十二点了,年三十是讲时辰的啊!”
江雪接过话:
“妈,你猜我爸的绝代双骄是什么?原来是青红辣椒,哈,哈……”
江雪高兴得大笑起来。江中涛紧皱眉头一边忙着一边在思索,小声自语:
“赎罪,报恩……”
客厅里,江帆在小声打着手机:
“哎,我可是费牛劲才套出来的,就是你们乡。重点要看新农村建设和村干部建设情况……对了,你们乡班子也是这次考察的重点……这次可是微服私访,千万别让他看出破绽来……好了,给我个奖励……不响,大点声……再大点声……”
江帆也跟手机一个亲热的吻,关了手机高兴的往餐厅跑去。
王寨家里。
王寨一家人正在吃饭,王寨端着酒杯津津有味的品着。大花蒌端上一盘螃蟹,放在王寨桌前,抓起一个大的给秋叶说:
“这螃蟹真新鲜,在咱农村谁想到年三十还能吃这玩意?”
秋叶接过螃蟹闻了闻:
“我不要,没劲。”
王寨看眼秋叶没言语,大花蒌又端上一盘菜,放在秋叶桌前:
“哎,秋叶,咋不吃啊?这可是人家……”
大花蒌的话说到这,王寨的一只螃蟹腿扔在桌上。大花蒌来到嗓子眼的话,留在舌尖没出口。秋叶看看爸爸,又看眼妈妈:
“咋不说了,不就是那个黄金来给送来的吗?”
王寨给了秋叶一眼:
“快吃饭,螃蟹也堵不住你的嘴。”
秋叶脸一沉:
“你们干什么要堵我的嘴呀?家里啥事我不知道啊!”
王寨盯了句:
“小孩崽子,知道个屁呀!快吃饭,吃饱了去玩去。”
大花蒌坐在炕边边吃边随声附和:
“咱家有啥事呀,你知道不知道该咋地呀!秋叶,快吃饭,吃了饭去玩去。大过年的,别让你爸不痛快,啊!”
秋叶在家早就养成娇生惯养,不吃一点亏的性格,抬头瞪一眼回了妈妈一句:
“家有什么事,多了。柜子里的钱,家里的东西,城里的孩子,你们说啥事我不知道啊,那个黄金来凭什么给咱们家钱和东西……”
秋叶说到这一抬头看见爸爸和妈妈的眼色十分难看,这才把话停下来。秋叶感觉事不妙,把筷子一放,起身跳下炕,头也没回地向外跑去。
王寨目送着秋叶走后,收回目光扫眼大花蒌忙低下头吃起螃蟹来。
大花蒌还在回味刚才秋叶的话,嘴里不自禁喃喃着:
“城里的孩子,城里的孩子……”
这时,电话响起来。
王寨转身摸过箱子上的电话:
“喂,哪位……羊倌,大过年的打什么电话……什么,又是李子寒,老姜头他家着火了。报,报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