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霓虹灯下的浮士德 > 第23章孤独之路
  thelonelyro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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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
  第二天一大早,亨利便开始在下面大声嚷嚷。昨晚没睡多久的我也只好穿上衣服下楼。我惊讶地看到亨利一反往常光鲜亮丽的打扮,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西装被拉扯得不成样子,镶金边的黑色墨镜也裂了几道缝。看到他如此狼狈着实让我心情不错。
  “你们就不能早一天告诉我你们找到那个该死的异端丈夫了吗?”他摘下坏墨镜,露出一双通红充血的眼睛,嘴里还在不断咒骂着。
  “新造型不错啊!”我对他说。菲没有下来,如今的她可能最不需要的就是应付亨利。
  “帝皇在上,求求你饶了我吧。”亨利不耐烦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那一家人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伊若斯问。
  “他们被那些该死的走私犯带走了,并且还没有付给我一分钱,他们要我在今天午夜前把那个异端丈夫给他们带过去,要不然就把我剁成肉馅喂鲨鱼。”我注意到他说话的同时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所以你吓尿裤子了吗?”我还是忍不住继续嘲讽他。
  “你也应该害怕!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黑帮恶棍,他们是一群人皮禽兽。人命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亨利嚷道。
  “我们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丈夫,可怜的家伙脑子里简直是一团糟。”伊若斯说。
  “无所谓,我不在乎,只要赶紧把他交给他们就行了。”亨利看上去心急如焚。
  “我们把他带过去之后呢,这一家人会怎样?”我多疑地问道。
  “那就和我无关了,走私犯会把他们带到远离这里的地方。这就是他们高价从我这里购买的,离开帝国的票,只要审判庭鞭长莫及,他们自己都不在乎目的地是哪里。”亨利说。
  “我们需要讨论下。”伊若斯说。
  “好吧,希望你们放轻松慢慢来,一点也不要着急,只不过是事关我的性命而已。”亨利气的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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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任他们,走私犯和亨利一个都不信。”我说。
  “但我相信那群人贩子确实会要了亨利的命。并且如果我们不把弗兰克交出去,那一家人恐怕也会凶多吉少。”伊若斯说。
  弗兰克说:“那我们还在等什么,我的家人可能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不能在这里袖手旁观。”
  “前提是他们真的是你的‘家人’。”我接着他的话说。
  “我们肯定要去救他们,至于亨利,回来再和他算账。但首先我们需要个援救计划。”伊若斯说,平常这都是菲奥娜的职责,但她今天依然迟迟没有露面。
  “我会和他们一起去。”赫尔希说。
  我们都沉默了,很明显赫尔希是在陈述而不是请求。
  “我们能够信任你吗?”伊若斯开口了。“我们怎么才能确认你不会又一次失控。”他说出了我的担忧。
  赫尔希看上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上去她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我相信她,如果这些人真像亨利说的那么危险的话,我们需要赫尔希,我亲眼见识过她的身手。有她在能够安全救出我家人的机会大增。”这时弗兰克突然站了出来。赫尔希甚至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我相信她,一直都是,以后也是。”菲奥娜突然走了出来说。
  赫尔希同她对视了很久,我这下能确定她俩相爱过了,或者可以说仍然爱着。
  轮到亨利说话了:“我只是从实际角度上考虑,这次你们其他人去都会是累赘,只会把我们带入更危险的境地,有一名懂得如何战斗的异端,可能是我们对付这群丧心病狂的罪犯们唯一的胜算。”
  看他的镇定自若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赫尔希就是之前把他吓坏了的“凯旋门屠夫”。
  “那么还有人要反对吗?”伊若斯边说边朝我看着。
  我刚想要说些什么,碧碧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拉住了我。她摇着头,淡蓝色的双眼盯着我。
  他俩的命运丝线纠缠不清、紧紧相连
  我想起了碧碧告诉我们的鸦梦。我并不相信命运,但也许这一切巧合都不是偶然,这些是必然要发生的。赫尔希和弗兰克,“屠夫”和“死人”注定要在此相会。
  我朝伊若斯微微点了点头。就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我们能做的其实并不多。“拉芙”并不是能让你一切美梦都成真的地方,我们无法帮助所有人。该死,也许我们到头来无法帮助任何一个人,我们无能为力,只能袖手旁观。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异端,无论是不是主动前来寻求帮助,他们最终还是要自己走完那条路。也许我们只是他们路上的过客,在短暂的邂逅中互相陪伴,让彼此都感觉不再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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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希
  他们一大早便离开了努曼城,叫亨利的男人开着车。屠夫赫尔希和死人弗兰克坐在车厢后面。
  弗兰克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中风了一样,赫尔希起初以为他是在害怕她。但当他开口后,她才意识到他其实怕的是自己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后的感受。
  “对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他终于说出来了。
  “你在这件事上怎么不那么健忘了。之前的事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一切都是我亲手造就的,我亲手杀了我的家人,我亲手毁了的我生活,我就是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怪物,这就是事实。”赫尔希冷冰冰地说道。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并不需要这样……。”弗兰克说话的时候都没敢直视她的眼睛。赫尔希突然间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了自己的丈夫,他站在烧着的房子前面,那房子曾经是他们的家。
  “你不需要像这样惩罚自己。”弗兰克说。
  “不!不要……不要阻止我,甚至都不要尝试don'teventrythat……”赫尔希由于愤怒浑身都在发抖,但这感觉真的是愤怒吗?她也不那么确定了,如今她唯一还能感觉到就是愤怒。
  她紧攥自己的拳头直到有鲜血淌出,说到:“不要装作你很了解我,装作你能理解我的痛苦。你又没有失去过家人,你又没有亲手杀死过你的孩子!感受她们的体温逐渐离开苍白脆弱的躯体……不要!”
  赫尔希说完不受控制地一拳砸在车身上,力道之大让金属车体都变形了。
  被这突如其来响动吓了一跳的弗兰克问道:“everythingallrightbackthere?后面一切还好吗?”
  “nothing,wearedonehere.没什么,我们已经结束了。”
  看到弗兰克一脸茫然地蹲坐在车厢另一侧,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真正伤害到了弗兰克,她感觉到心底一阵刺痛,无论她如何伪装自己,无论过去的痛苦让她有多麻木多冷血,但事实是她的心依然会痛,只不过她觉得这都是她应得的,痛苦和愤怒,如今的她只配拥有这两样东西。
  一阵沉默过后,她看见弗兰克又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于是她抢先说道:“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你要去哪?”弗兰克问。
  “结束这一切。”赫尔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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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后半夜才到达目的地,这群走私犯驻扎在一处十分隐蔽荒凉的海岸上,周围除了一些早已破旧荒废的渔村以外空无一物。海岸边有一个由浮木和废铁制成的简易码头,上面挂着几盏昏黄的灯提供十分有限的照明,在漆黑的夜色里就像是一个简陋腐朽的古老祭坛。码头旁停着一艘满是锈迹的中型货轮,隐藏在无尽黑暗中的大海就像一头沉睡的苍老巨兽,不断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呜咽般的隆隆低吼。
  赫尔希提前下了车,她在夜色的掩护下独自一人潜行到了海边,隐没在彻底的黑暗之中。等到亨利和弗兰克走到了木头码头上,她便悄无声息地踏进了漆黑的海水中。
  腥咸的海水冰冷刺骨,但赫尔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缓缓地游向远处那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