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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队右骑军缓缓入城，随即开始帮着城内的将士们打扫着战场，许多青壮步卒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许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前一天还与自己说笑的同袍下一刻战死沙场，这样的感觉就像做梦。
梦醒时分，许多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当然，也有一些在激战中缺胳膊断腿的，躺在血泊中哀嚎声，凄惨的声音让人目光泛红。
触目惊心的战场让一些新兵蛋子跪在地上干呕，简直要把肠胃一股脑的全吐出来。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战争无疑是格外残酷的。
褚玉成和步文山二人下马步行，看着有些狼藉的城内战场面带哀伤。
没想到褚玉成带着右骑军紧赶慢赶还是差点来晚了，要是再晚个一两天，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心柔这个家伙，真是将兵贵神速这几个字掌握的淋漓尽致。
其实远道而来的右骑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军上下十分疲惫，并没有与陇军正面一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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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凭这些骑军的气势，就足以让陇军畏首畏尾。
最后关头褚玉成特地跃马而出，看着陇军军阵挑衅，他就是在赌第五心柔不敢贸然动手。
“末将参见褚都护！步帅！”
苏宏带着几名将领出现在了褚玉成二人的眼前，他的胳膊处绑缚着厚厚的绷带，血污已经在小半边的衣袍染得通红。
为了挡住陇军西蛮兵，苏宏可是一直冲杀在前，凉刀都砍缺了好几柄。
其余几名将领也好不到哪去，带伤的带伤，见血的见血。
“苏将军，你们辛苦了。”
褚玉成轻声道：“免礼。”
“咳咳，末将要向褚都护请罪！”
苏宏低着头，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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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守城不利，被陇军骗开城门，导致陇军攻入城中，罪无可赦。
请褚都护治罪！”
苏宏的心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当初褚玉成返回北凉之前将南充城交给了他，他信誓旦旦的向褚玉成保证，陇军一兵一卒也不会踏进城内。
但现在陇军仅仅花了一夜的时间就破城而入，差点攻破四门，没有援兵到来指不定南充城就守不住了。
苏宏哪来的颜面面对褚玉成？
其余几名将领也纷纷抱拳请罪。
“苏将军，起来吧。”
褚玉成亲自伸手扶起了苏宏：
“陇军是不是猜出了我不在城中？用我的名义骗开了城门？”
“额，将军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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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宏一愣，满脸羞愧的说道：
“他们自称是镇辽军，奉褚都护亲令前来增援的，当时情况又紧急，末将只好先行打开了城门。”
要不是这句话迷惑了苏宏，打死他都不会打开城门的，他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啊~”
褚玉成苦笑一声：
“看来是那位兵部尚书猜出了我已经返回北凉，这才使出了骗城之计。”
苏宏目光一震，若真是如此的话，第五心柔也太可怕了一点，仅凭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就敢发起一场大战。
怪不得远道而来的陇军不加休息发起了夜袭，就是想趁着夜色的掩护骗开城门。
“行了，将军不用自责，此战失利罪不在你，主要是陇军太过狡猾。”
褚玉成拍了拍苏宏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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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充城留守的兵力中老兵不多，对上刚刚从江南战场撤下来的陇军精锐自然是会落入下风。
不要放在心上，一场小小的失利，咱们承受得起。”
若是陇军摆开架势攻势，苏宏守城不利导致陇军一夜破城，那按军法就当斩首示众。
但现在是苏宏带着人力保南充城不失，撑到了援军到来，何罪之有？
苏宏苦笑一声：
“本以来四道青壮训练了这么久，已经可以堂堂正正与陇军对阵，没想到一个陇西蛮兵就打得咱们措手不及。
唉，失算了。”
褚玉成看着周围哀嚎中的伤兵，轻声道：
“见过一次血，新兵就成了老兵，这种代价是咱们必须要承受的，所幸战损不多，伤兵要好好救治，城防也要加紧修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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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宏抱拳道：“这些事我们会立刻去办！”
褚玉成看向城外道：
“估摸着陇军会后撤吧，接下来几天还有几万步卒入城，都是冀东冀西四道训练好的士兵，单论兵力，我们劣势不会太大。
等着吧，看看第五心柔会如何出招~”
……
夜幕缓缓降临，激战了一夜的陇军果然像褚玉成推测的那样后撤无力扎营结寨。
其实这次从京畿道一路北上进攻的陇军只有左右屯卫和西蛮兵，后续大军还在陆续开拔。
至于为什么会有无数的火光笼罩在南充城外，无非就是第五心柔使出的疑兵之计，想要吓破城内凉军的胆。
第五心柔此刻正背着手站在地图片，荀安等多名重臣老老实实的陪在左右。
元蛮和曹纯两人的脸上带着不甘之色，明明已经杀入城中却功亏一篑，实在是憋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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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耷拉着脸。”
第五心柔平静的说道：
“不过就是一座南充城罢了，仗有的你们打。
褚玉成突然率领右骑军赶赴前线，确实超出了我们战前的预料。
丢了个先机啊～”
“大人。”
曹纯颇为忧心的说道：
“会不会凉地的主力已经尽数北上，这支右骑军是先锋？
若真是如此，咱们也得加紧增派援军赶赴前线了。”
凉军号称铁骑三十万，一直以来陇军想要与凉军正面对战，基本上都要拿出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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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北境的凉军尽数南下，现在他们手里的兵马可就不够看了。
“没那么快。”
第五心柔平静的说道：
“天气炎热，不适合战马和士卒长途行军，他们大概率要在入秋之后才会全力南下。
现在应该就只有几万兵马，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进入右骑军的行军队伍没有以前庞大了，看来对燕军的战事也让凉军折损了不少人手。”
众人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以往凉军左右骑军有三万之数，今天看起来顶多只有一半。
“行了，大军先休整两天，等后续兵马陆续到期。”
第五心柔目光微眯道：
“我得好好想想，怎么与这位白衣鬼才过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