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中,他们的母亲邦妮的体重足有600磅,而邦妮的扮演者达尔莱尼·凯茨的体重也确实足足有550磅。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差不多有500斤左右。
  她仅仅是移动都非常困难,要多一根手杖来支撑她的身体,还需要有人在一旁搀扶着。
  弗雷德在见到她的时候也着实愣了愣,不过并不是因为她引人瞩目的身形,而是他觉得她的手很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弗雷德总是对别人的手很敏感,这往往表现在他看乐队表演时总是紧紧盯着他们拨动弦的手,在看别人打游戏时也总是会忍不住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到其他玩家手上的操作上。
  (还有贝尔切菜的时候他也总是悄悄凑过去看。)(划掉)
  凯茨也注意到了这个身材颀长的漂亮男孩的目光。她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对她投来的讶异的目光和背后自以为小声的指指点点。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出门的原因,谁都无法承受那些怀着各种情感却全部都是针对她体型的言语和目光。
  只是这一次,那个男孩子在她下意识地想要向往常一样退缩的时候凑了过来。
  “冒昧打扰,女士。”弗雷德卷了卷鬓边垂落下的铂金色长卷发,温和礼貌地笑了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说您的手真好看,就像我妈妈的手一样。”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让他明白尽可能不要去同情别人,而要去尊重别人。
  同情的基础就是不同,只有一个人不同于另一个人。而且通常情况下是这个人的现状比大家都差时,其他人才会同情。
  而尊重,则是无论相同还是不同,都保持最大的敬意。
  无论前面的达尔莱尼·凯茨听到这句话时有什么感受,总之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朱丽叶特·刘易斯因为这句话愣住了。
  12岁那年就开始涉足电视圈的朱丽叶特·刘易斯年生于洛杉矶,她的父亲杰佛里·刘易斯也同样是一名演员。1991年,她凭借着《恐怖角》中处叛逆期的15岁少女,入围了奥斯卡最佳女配奖。与其他这个年纪的女演员不同,朱丽叶特比起演戏更加喜欢摇滚乐一些。
  她本来对今年以16岁的年纪就入围了奥斯卡最佳弗雷德里克·安德森并没有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态度,只是第一眼看到那张脸时,有些惊诧,心中漾起了些微不足道的波纹而已。
  但现在,她突然对和这样温柔的男孩子一起合作充满了期待。
  凯茨和她身旁搀扶着她的家人都愣了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针对她的身体说的话题就只有体重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到了别的方面。
  凯茨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点了点头:“谢谢你。”
  弗雷德也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看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走了过去。
  “造型师说她一直在犹豫给你剃成平头还是梳一个丸子头。她说她不知道怎样让你看起来更成熟一些。”化妆师帕蒂·约克专门负责了两位小男演员的妆容和发型,她已经在反复研究并且稍稍修饰了弗雷德的眉毛了。
  但没有办法,弗雷德的实际年龄摆在那里,他的脸颊上甚至还带着些婴儿肥。
  “我觉得你扎丸子头看起来比较好一点。”莱昂纳多看着他耸耸肩,弗雷德现在就扎着约克小姐用作试验的丸子头。他铂金色的卷发很漂亮,带着些凌乱的感觉(这是约克小姐刻意用手抓而没有用梳子做出的效果),还有两缕稍长一些的发垂落在额前。稍稍挡住了那双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冰蓝眸子。
  看上去豪放不羁却又夹杂着些文艺的气息,将矛盾完美地杂糅在一起。
  但说成熟吧...感觉还是那种穿着超大t恤,背着斜挎包,穿着宽松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滑板头上带着鸭舌帽的高中生。
  因此约克小姐已经铁了心地要在弗雷德那张完美无缺的漂亮脸蛋上修饰了。她要把他涂黑一些,再将颧骨画的突出一些。
  当然,妆容也只是表演中重要的一部分。最为重要的还是弗雷德的表演。
  导演拉斯·霍尔斯道姆对北欧人还是满怀自信的,他请来的男主女主都小小年纪就拿到了奥斯卡提名,而女配更是已经拿到了奥斯卡金像奖。
  他为弗雷德仔细分析了一番“吉尔伯特”这个人的性格特点和经历对他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就信心满满地开了机。
  阿尼又一次在吉尔伯特疏于照看的情况下爬上了高塔,并且又一次惊动了警察。小镇中为数不多的镇民们都围聚在了煤气塔下方,作为吃瓜群众围观着这一场闹剧。
  弗雷德饰演的吉尔伯特匆忙打开车门,他脸上是一种既担忧又无奈的复杂情绪。摄像机镜头随着他的动作转动:“阿尼?阿尼!”
  他双手汇成喇叭状,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更大一些:“阿尼,快点下来。”那双冰蓝色的眸中满是难耐的焦急,甚至他忘了自己在下面喊,爬在塔上面的阿尼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阿尼继续向上爬着。
  吉尔伯特脸上的焦躁和忧虑与旁边人的指指点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吉尔伯特回头看了一圈众人的反应,他咬了咬下唇。深知自己不能再让弟弟这样下去了,他快要把整个小镇的人都引来了。
  吉尔伯特犹豫着,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爬上去把阿尼抓下来还是和警察一样,束手无策地在塔下等待。他不想爬上去,那样会有更多的人对他说三道四。
  但马上,阿尼从高空坠落的鞋子打破了吉尔伯特的犹豫。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害怕与卷席而来的担忧瞬间淹没了他其他的想法。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吉尔伯特猛地抢过警察手中的喇叭——
  他弟弟没法用常规的方式哄下来。了解他的吉尔伯特自然有自己的对策。他唱起了歌:“我知道一个小男孩的名字叫做阿尼,他马上要迎来他的生日派对~”
  响起的声音让导演摇了摇头,透过喇叭再透过话筒的声音简直就是全损音质。后期弗雷德得再录一遍声音才行。
  不过他的随意编的歌声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他的嗓音一直被粉丝称为“天使的声音”,可他只是说话的话大部分人都是只觉得好听,并没有那么大的感触。而一旦他开口唱歌,虽然只是短短两句,却足以从中感受到少年清澈剔透的嗓音简直像极了教堂唱诗班的领唱,他的声音简直柔和地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
  感觉就像是在柔软洁白的云朵上踱步,抬高手臂就可以触摸到水晶天、就可以触摸到能天使的羽翼。
  连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都不由地愣了片刻。他从没听过弗雷德唱歌,也从没期望过弗雷德唱歌会有多好听。因为他自己就五音不全。但也只是一瞬间,马上,莱昂纳多又回到了戏中。
  导演霍尔斯道姆挑了挑眉,打算将莱昂刚才那个失误的表情剪掉。
  弗雷德则紧紧蹙起了眉头,冰蓝色的瞳孔紧跟着阿尼的一举一动而或睁大或缩小。直到阿尼终于有向下走的意图时,吉尔伯特看起来才明显地松了口气。
  最终他直接抬起手臂,将爬下塔的阿尼扛在了肩上。他一遍遍向警察强调着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阿尼绝对不会再往那个愚蠢的煤气塔上面爬了。吉尔伯特将阿尼塞进了车里,直接宣告了这场闹剧的结束。他阖上车门的表情看上去异常疲惫,他心中的无力感一点也不比警察心中的少,甚至比两名警官的加起来还要多。
  那是他弟弟,他对他感到无奈的同时也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弃之不理。
  这个“扛”的动作有些意味深长。对吉尔伯特来说,照顾弟弟阿尼是他仅次于照顾这个家最大的任务。他的家庭就像是一块石头,一块他必须用单薄的肩膀去扛起的巨石。
  导演霍尔斯道姆很喜欢弗雷德设计的这个带些小暗示的动作,这个“扛”的动作并不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带些埋怨的。
  吉尔伯特这个人在弗雷德看来也同样是矛盾的,他一方面爱着自己的家人,一方面有怨恨着家人带给他的磨难。这个矛盾从一开始就被埋下,作为一颗一不小心就会炸开的地雷,静静地,状似无害地等待矛盾扩大,爆发的那一天。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如同电影的名字《什么吃掉了吉尔伯特》一样,如果他没能发现,没能改变。他就会浑浑噩噩地生活着,直到他身边的所有事情将他一点点吞噬殆净。
  “我太喜欢他的表演了。”导演霍尔斯道姆幽幽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摄像师斯文·尼科维斯特说到。
  他们两个都是瑞典人,与弗雷德里克一样都属于北欧人的范畴,多少对这个“同乡”有些能帮一把就多帮一把的想法:“你多拍些他的镜头,越多越好,剪辑的时候好好挑一挑,对比一下。”
  摄像师先生严肃地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弗雷德里克的粉丝网站炸开了锅,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摇摆狂潮》的碟片开始发售了。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痛经看起来好难受啊...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后面还有一大波甜,(笑)有点想让贝尔宝贝儿瞎吃个醋,w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