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念之差，也是做错了事情，他不为自己辩解，淡淡的看着老爷子，“爷爷，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也没脸求得原谅；
当初，我自己或许也是害怕死亡罢了。”
他从小就知道母亲偏心自己，所以多少性格上的缺陷会比姜无命多得多。
他也知道那样不好，但有时候内心的小恶魔，遏制不住，就这么大而化之的跳出来，让人做尽坏事。
“你当然没脸让无命原谅你，你就算没做坏事，也是个加害者，拿到了实际的好处，你还期望无命会像当初那样对待你吗？
无魂，我对你很失望，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配合你的母亲，然后妄想去贪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知道你这么做，伤害的是什么吗？”
姜无魂当然知道，就算以前知道得不那么明显，但是现在，他心里有数，很清楚。
他失去了姜无命这个哥哥，或许以后姜无命也不会为承认他这个弟弟了。
永远。
他内心凝滞了一下，感觉很痛，但是这份痛比起姜无命所受的，似乎不值一提。
“爷爷，我想简简他。”
老爷子毫不客气，“你想见他，他未必想要见你，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
姜无魂垂着眼睫，没说话，老爷子叹口气，随即淡淡的开口，“或许可以见到。”
姜无魂掀开眼眸，带着浅浅的不可置信，随后，沉默半响后开口，“爷爷，我知道了，往后，我会待在这里，不出门，也不会让哥哥看到我想到不好的事情，母亲那边。”
“别提你母亲，你父亲不是个东西，你母亲一样，没有一对父母，有他们这么失败。”
姜无魂不再开口，“我知道了。”
老爷子坐了一会儿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该休养休养，该如何如何，你哥哥也不是苛刻的人，你只要不踩他底线，其实你拿走的那些，他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你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却还是耍了这些小手段，把他当成了什么？”
管家跟着老爷子身后走出小别墅，老爷子在门口停顿一瞬，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小别墅，以前，来这里都是希望无魂早一日醒来。
那样兄弟两人也有照应。
可真正知道真相后的醒来，反而让老爷子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份沉重。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当然也为难。
可错的那个人，确实是错了。
“老爷子。”
姜老爷子收回视线，“走吧老姜，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适合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说是吧？年轻人，要用年轻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我插手多了，反而不好。”
“是，您说得没错，少爷自然是不希望你多操劳的，而小少爷，我看这情况，他应该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爷子杵着拐杖，一步步远离小别墅，“走吧，回去了，以后，少来这边，免得我心软。”
“年纪大了，总希望，子孙好过一些。”
姜老爷子道，“若是凭着不光明的手段好过，那就算了。”
管家自然知道姜老爷子的意思，于是笑了笑，“老爷子啊，有时候，知少是福。”
可不是吗？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幸福。
……
墨刹是在时酒她们回到北城的第四天抵达北城的，风尘仆仆，似乎来得很匆忙，不修边幅。
戍边这段时间是有点乱，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让他这个墨帅亲力亲为吧，这么累，想来是有原因的。
时酒公寓被敲响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是桑柔给开的门，看到门外挺拔疲惫的身影，桑柔一愣，随即问道，“你现在怎么过来了？
还有，你怎么这幅样子，吓到小酒怎么办？”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的墨刹：“……”
那满腹的惊喜，也被桑柔打击得七零八落，丝毫不剩多少。
他微微叹息，唇边的笑意，依然淡淡的，“小柔，我们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说要对我多热情，稍微热情那么一点点，都不行吗？”
桑柔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淡淡的开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好吧，那暂时没什么好说的好了，接下来，我们会接触得越来越多，我当年做错了事，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你给我指个明路，我一定会做得清清楚楚。”
桑柔半侧着身体，让他进来，“你先进来说吧，这公寓是墨蓝姐的。”
墨刹的身份，在外面说话也不太方便，虽然一梯一户，到底有摄像头的。
墨刹颔首，就着她让开的距离，挤进屋内，桑柔一下感觉到压迫感，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好几步。
墨刹眸色黯淡了几分，想到以前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眼下的距离，就有多讽刺。
他当年确实是，有点蠢。
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悔之晚矣。
墨刹进来后，桑柔感觉在仅有两个人的空间，更尴尬了，之前虽然在南城也相处过，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所以她现在要重新适应，就觉得挺尴尬。
这个年岁了，也不年轻了，肯定也不能像当初那样黏黏糊糊的。
所以她视线不自然的乱飘，“你，吃过早餐来的吗？”
“没，你们吃过了？”
“没有，小酒还没起床，等她起床了在说。”
墨刹点点头，撸着袖子往厨房走，“想吃什么我去做，面条可以吗？”
桑柔对他这么自来熟的语气，弄得有些无措，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你，要不先去洗洗？”
墨刹为难，“这里没有我换洗的衣服，不然麻烦你去给我买一套。”
“凭什么？”
桑柔下意思的回，见墨刹看着她的眸子带着几分笑意，她愣怔了起来。
“你自己去买。”
“我让人送来，想吃什么？”
“我早上让超市送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和刀削面，本来就是打算煮面吃的。”
“嗯，我知道了我去做，你去叫小酒起床。”
“前段时间才高考完，她休息还没缓过来，着急叫她干什么？让她多睡一会儿。”
墨刹没反驳，“你说得也对，那我先让人送衣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