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毫不在意道,“危急时刻,何须在意这些,周捕快的大义,我感恩不尽!”
  余桃此时已经疼的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周仲武,然后被宋母和宋淮搀扶着上了马。
  她身子没有力气,周仲武只能让她坐在马前,让余桃靠着自己。
  周仲武很高很壮,身体也硬的很,余桃也不嫌弃,靠着周仲武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余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眼皮也沉重的很。
  宋母正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忙热好药给她喂,感慨道,“今日多亏周二郎,你才能保住肚里的孩子。”
  余桃低头摸了摸已经滚圆的肚子,说了句,“说明这孩子命硬,日后肯定好养活。”
  她打量了一下屋子十分陌生,“娘,这是哪里。”
  “这是县城的医馆,天色太晚,大夫让咱们住在医馆里。”宋母坐在余桃面前,温慈的看着余桃,握住她的手道,“好孩子,你疼弟弟妹妹是好的,可你下次万不可再如此了。”
  余桃倒也没有多想,毕竟在她心里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个沉浸式的剧本而已,她迟早一天会离开,因此对于死亡,她似乎……没那么看重。
  只是她还是心疼肚子里的小生命。
  “娘,阿玥没事吧?”余桃忽然想到宋玥,连忙问道。
  “阿玥……”宋母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那贼人的刀划伤了她的脸,大夫说怕是要留疤痕。”
  疤痕?余桃不由得想到书中曾隐晦的提到宋玥出嫁,并不受丈夫喜爱,日子过的艰难,早早就去世。难道是因为脸上的疤痕的缘故?
  想到宋玥的结局,余桃一阵心疼
  余桃觉得肚子又抽了抽,她摸着肚子道,“只要人没事,疤痕什么的,我定会替阿玥寻到好的药膏,让她不要担心。”
  这一天着实有些累,吃完东西,喝完药,余桃又陷入了梦想。
  只是入睡前余桃感慨,这青莲寺大概是不灵验的。
  余桃动了胎气,并不算太严重。医馆的意思是,可以在医馆再多住几日观察,也可以早些回家休养。
  被昨日的事情吓到了,加上医馆有几个被白莲教逆贼打伤的病患。宋母担心这几日城外还有歹人,便打算再住几日。
  正好遇见周仲武陪着衙门的同僚来了医馆,宋母和周仲武闲聊之际得知,周仲武再过一日要回木棉村。宋母立马热情的邀请周仲武同行。
  乡里乡亲的,周仲武自然愿意帮一把。
  余桃休养了两天,身体也恢复的极好,又开始担心起家中的银钱。她在这医馆几日,便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宋玥这个患者,这几日可谓是花钱如流水。
  更何况那日他们身上的银钱都被打劫了,如今只剩下宋母和余桃藏在暗处的些许银钱。
  她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直接把银票全给宋斐带走。
  如今县城这样乱,她也不敢轻易的到县城送货,也不知牙粉这个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
  思虑再三,她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人高马大又心肠的周仲武身上。
  说实在的,周仲武和村里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木棉村的人个头都不太高,但是周仲武个头非常高大,骑着马挎着刀,看上去十分威风。
  她清了清喉咙,“周二哥,贼人都抓住了吗?”
  周仲武拉着缰绳慢走了两步,让马走到了牛车旁边,“余娘子,只抓着那日的贼人,其他几个尚未归案。”
  效率可真不咋的。
  宋淮气愤道,“那些人抢我们的马车,还抢我们的钱,可真坏!”
  周仲武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这些人假以结社之名,坑蒙拐骗,轻者倾家
  荡产,重者家破人亡,着实可恨。”
  “哎……”余桃叹了口气,“这贼人一日抓不到,这官道啊,我是一日不敢走了……”
  “宋婶子,余娘子,宋家大郎如今不在家,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周仲武也十分慎重道,随即又道,“若是缺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我以后每旬都会回村一次。”
  宋母诧异道,“以前见你月余才回村一次。”
  提到这个,周仲武有些不自在,脸也微微泛红,“母亲有命,自不敢违逆。”
  余桃可没心思管周仲武的八卦,只是积极道,“那可太好了,日后怕是要麻烦周二哥帮忙带些东西了。”
  周仲武点了点头。
  余桃又道,“周二哥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实在不容易,帮我带东西的事情,还请周二哥帮着遮掩一下。”
  宋家是被流放至崖西的这件事,木棉村自然都是知道的,周仲武是个实心眼的人,在他看来宋家十分可怜,自然愿意帮忙。
  傍晚,宋母和宋淮就带着一堆礼物到了周家门口,酬谢周二郎护送他们回程。
  谁都喜欢客气的人,更何况是带着礼物来的。周宋两家以往没有过交集,周大娘还是拉着宋母聊了半天。
  一边骂白莲教这些逆贼作乱,一边感慨如今日子艰难。
  周大娘还跟宋母吐苦水道,周二郎一心扑在差事上,二十郎当岁了都不肯成亲。
  无论周大娘说什么,周仲武都当作未听见一般,把家中的水缸挑满后,又去后院砍柴,倒是不闲着。
  两位聊了好一会儿,宋母才得以归家。
  前些日子家中已经做了四十多盒牙粉,原本想多攒点再送到陈掌柜那里去。如今手中缺钱,余桃第二日就让宋淮把东西都送到了周仲武那里。
  一旬之后,周仲武回村,把银子也带了回来。这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余桃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清醒着堕落,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余桃喝着苦涩的药材,心底埋怨自己。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药喝了好几副,宋母就是不让她下床。
  余桃明显感觉自己的肉又厚了三层。
  宋玥脖子上的伤害好的快一些,除了淡淡的粉色,看不出什么,穿件衣服也就遮挡过去了。
  只是脸上的伤疤有些麻烦,正好在左眼睛上面到眉心之间,长长的一道伤后,如今结了疤,显得有些狰狞。
  宋玥嘴上不说什么,如今却不出门了。只在家每日却勤快的照顾余桃,这让余桃十分的心疼。
  空间里疤痕的药膏,她已经偷偷的拿出来给宋玥擦了,只是这伤疤怕是没那么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