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啊……
  陆远峰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绣儿的妈妈,明明是在老家去世的,而且那会儿绣儿都已经七八岁了。
  “嫂子,你再帮我问一下,知不知道闻教授前女友叫什么。”陆远峰说。
  翁华连忙又转给她嫂子,并且说:“嫂子,你还有什么关于闻教授和陈文琪的消息,说详细点儿。”
  翁嫂子在电话那头说:“我还奇怪了,你怎么问起他们了,你们两家不是没什么联系吗?”
  翁华含糊道:“是我一个朋友有点儿事,嫂子你就帮帮我。”
  她帮着打了个掩护,万一这事儿里头,有什么不好说的,往后这些打听消息的人,不会想到小叔子的女朋友身上。
  “那你等我一下。”翁嫂子没想到她打听得这么细,才听到一个大八卦就来跟她讲了,其他的不清楚。
  挂了电话,翁嫂子又去问了,陆家一时很安静。
  陆钧在院子外头待烦了,又跑进来问:“小叔,你们说完了吗?能陪我玩儿会吗?”
  这孩子打小就不老实,现在正是皮实爱闹腾的时候,毕竟涉及到方锦绣的私事,担心他小孩子说漏嘴,大人们把他打发出去玩了。
  “没完。”翁华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心情也不太好。
  从立场上讲,他们当然是站在陆远峰女朋友这一边,那她妈妈疑似被渣男骗身骗心,他们自然很替她难过。
  “你作业写完了吗?写作业去!”心情不好的翁华祭出杀招,把儿子撵去楼上写作业,没写完不许下来。
  “我给绣儿打个电话,先把我这边已经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陆远峰说着去拿电话,却见他哥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哥你要用电话吗?”他问。
  陆成岭说:“我查查姓闻的有没有犯罪记录。”
  首长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他一个大男人,骗年纪比他小的女学生,还很有可能脚踩两条船。
  这是什么性质?就是人品有问题!
  那他查一查这人有没有犯罪记录,很合理吧。
  “对!查!”陆老爷子也发话了,就算当年那个意外死亡的姑娘不是他孙子的岳母,那种情境,他也要怀疑这个姑娘是不是被人害了。
  陆远峰收回手:“哥,你先打。”
  他哥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陆成岭打了几个电话,听着听着,表情渐渐复杂。
  “怎么了?他真有犯罪记录啊!”看丈夫表情这么奇怪,翁华忍不住问。
  陆老爷子抓着拐棍,用力敲了敲地:“国家的队伍里,容不得这样的败类!”
  “不是他。”陆成岭说。
  “什么?”陆家人听得一头雾水。
  陆成岭抓了把头发:“说是闻询有个弟弟,坐过牢,早几年出狱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弟弟犯的罪,不至于牵连到哥哥身上,陆家人偃旗息鼓,觉得查错了方向。
  “我还是给绣儿打个电话。”陆远峰刚抬手,电话铃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翁家嫂子,翁华连忙开了免提,让大家一起听。
  翁嫂子说:“阿华,问到了,许慧,就阿芬的小姑子,她说啊,闻教授原来那个女朋友,叫什么玉,时间太久了,她记不清了,就记得名字还蛮好听的。”
  “哦哦,她还说呀,那个姓闻的,之前跟陈文琪谈过得有小半年,是瞒着父母的,就她们几个关系好的知道。后来突然冒出来一个前女友,她们小姐妹都觉得奇怪呢。”
  “就这些,没有其他的了。”翁嫂子说。
  挂了电话,陆家人面面相觑。
  翁华迟疑着说:“你们说,闻家兄弟,长得像吗?”
  刚老爷子才查过,那个闻询是从学校毕业回来,没到一个月,就跟陈文琪确定了关系。
  那他之前在学校上学啊,哪来的半年跟陈文琪谈恋爱,隔着小半个华国呢。
  陆家老少三个男人,都有点儿麻,如果朝这个方向猜,可就太离谱了。
  “我再问问。”陆成岭说。
  他又打了个电话出去,过了一会儿,一脸恍惚的挂了电话。
  “怎么说?真的长得很像?”陆远峰着急地问。
  陆成岭:“不是像……闻询的弟弟叫闻群,他们两个……是双胞胎。”
  这会儿什么同卵异卵的概念还没普及,大家默认双胞胎会长得像。
  陆成岭一说,其他人都明白了。
  不是像,是长得一摸一样。
  陆远峰在脑海里捋了捋杂乱的线索,当年陈文琪有个谈了半年的对象,这个对象她的小姐妹们应该见过,然后她结了婚,跟闻询,小姐妹们都认为闻询就是她那个谈了半年的对象。
  另,在陈文琪跟人处对象的半年里,闻询在另一个城市完成学业。
  哦,闻询在学校还有个女朋友,疑似他岳母。
  这可真是……震撼他们全家。
  这次陆远峰没吭声,直接拿起电话给方锦绣拨了过去。
  四合院那里一共装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家用的,在茶厅,一个是宗恒工作用的,在他书房。
  方锦绣给陆远峰留的是家用电话,所以接到电话的是恰巧在茶厅喝茶的宗夫人。
  “绣儿,小陆找你。”她把电话给了方锦绣。
  方锦绣知道,她中午回去,现在就打电话过来,十有八九是查到了什么。
  效率真高。
  “绣儿,你听我说,我查到一些事……”
  陆远峰把他回去之后怎么查的,哪些人问到哪些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所有线索都没放过。
  虽然他自己心里有个特别离谱的猜测,但他没有讲,他只负责告知他查到的消息,而不能掺杂他个人的想法,除非方锦绣向他咨询。
  然而这么明显的线索,陆家能猜到那个方向,方锦绣也能猜到,她从后世穿越而来,网上见到的离谱事,多了去了,多魔幻的都有。
  但那时她是吃瓜群众,这会儿她成了事件当事人了啊!
  方锦绣的表情,茫然中透着震惊,震惊中透着不解,不解中透着一丝丝绝望。
  她就是个普通人,本以为亲爹顶多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那她要回妈妈的钢笔,以后不联系了就是了。
  什么?钢笔是他送的?有什么证明吗?钢笔上还写着她妈名字呢。
  可是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展开?
  还有,她妈妈当年,明明活得好好的……
  对啊,死亡时间对不上,或许……或许就是他们想多了呢?
  方锦绣这么安慰着自己,陆远峰在电话里没听到她声音,静静等了一会儿,等她消化这些消息。
  他听到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更别说是绣儿一个年轻姑娘,还涉及到父母辈的恩怨。
  等方锦绣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连忙道谢:“谢谢你,也帮我谢谢你的家人。”
  这些消息都是多年前的旧事,哪怕是她拜托舅舅帮忙,都不一定能查的出来,因为陈家和闻询都是有身份的人,宗家毕竟刚刚从国外回来。
  “跟我客气什么。”陆远峰安慰了女朋友几句,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方锦绣沉默片刻,说:“我还是一样的想法,把我妈妈的钢笔要回来,没有其他了。”
  她不打算认什么亲,说实话,如果结果是他们猜测的那个,那她觉得,闻询并不无辜。
  他如果没有女朋友,没有恋爱对象,选择替弟弟承担一份责任,那是他的选择,谁也不能指责他。
  可是他的女朋友何其无辜,陈文琪的姐妹们,甚至觉得她是个小三,破坏人家未婚夫妻的感情。
  “好,听你的,绣儿,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我总会陪着你的。”
  穿过电话线,电流声让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失真,但是其中的感情却分外真挚,让方锦绣一瞬间红了眼眶。
  “陆……”
  “等等,绣儿,杨红玉和她家人过来了,我一会儿给你打过来。”说着,陆远峰把电话挂了。
  杨红玉?她去陆家做什么?方锦绣愣了愣。
  “绣儿,怎么了?小陆跟你说什么了?”宗夫人见她接电话,就带着景年到一边玩儿去了,现在看她挂了电话,眼眶红红的,连忙过来安慰她。
  景年往她膝盖上一趴,伸着小胳膊,去摸她眼角,小脸鼓鼓的:“姐姐,是不是小陆哥哥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
  方锦绣抽了抽鼻子,把崽崽抱到她膝盖上抱着,脸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瓮声瓮气:“你怎样?”
  她就是……就是有点儿为她妈妈感到不值。
  “我跟舅舅告状!”景年捏着小拳头,奶凶奶凶:“要舅舅打他!”
  方锦绣没忍住,憋在眼眶里的眼泪被笑出来了。
  景年很有条理地说:“我打不过他呀,先让舅舅打他一顿,我记在小本本上,等我长大了,我再打他一顿。”
  方锦绣:“……”
  宗夫人也忍不住笑,她已经看出来了,方锦绣应该不是跟陆远峰起冲突了,大概是别的事情。
  但是……
  她捂着嘴,笑得很不矜持:“乖宝,你舅舅恐怕打不过你小陆哥哥。”
  之前陆远峰家里吃饭的时候,她套过他话,也问过方锦绣,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于是知道了陆远峰曾经为了保护方锦绣,一招撂到一个壮汉。
  也从陆远峰嘴里,知道他正经练过拳术——打过群架的事没敢说。
  宗恒呢?也不是说他不行,他体格还不错,一直有保持运动,身材维持的很不错。
  但身体好不意味着打得赢一个二十啷当岁还练过的小伙子。
  为了保护丈夫身体健康,有必要说明真实情况,宗夫人觉得她可想得太周全了。
  可是年崽十分震惊:“真的吗?”
  怎么会这样,他舅舅超厉害的!怎么会打不过小陆叔叔。
  “真的。”宗夫人很肯定的说。
  这一刻,崽崽心中无所不能的舅舅形象,坍塌了一角。
  小家伙儿鼓着脸,皱着小眉头叹了口气:“好吧,那……那我替舅舅记着,等我长大了,我帮他出气。”
  宗夫人笑得肚子疼,方锦绣也忍俊不禁。
  不对,等等,不是帮她出气吗?
  还有,小陆同志是无辜的啊!
  她连忙替男朋友澄清:“崽,不是小陆欺负姐姐,姐姐难过是因为别的事。”
  “不是他呀……”崽崽拖长了语调。
  方锦绣:“对,不是他。”
  你的语气,怎么还有点儿遗憾的样子。
  “那是谁让姐姐不高兴了?”景年又问。
  方锦绣:“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坏人。”崽崽嘟囔了一句,欺负姐姐的人,都是坏人。
  方锦绣和宗夫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这可真是毫无立场站姐姐。
  之前拜托了舅舅帮忙,现在陆远峰那边给了一些消息,方锦绣觉得应该跟舅舅说一下,就让景年先跟着舅妈,她去找舅舅。
  陆家。
  一家人正在招待上门道歉的杨红玉和她家人。
  杨红玉回到家后,害怕到恨不得消失在这个世界,她躲在自己房间里哭,整个人情绪都崩溃了,也顾不得再掩饰。
  中午吃饭没叫出来她,后来她妈妈担心,又敲门,敲不开,听出来她好像在哭。
  杨妈妈以为女儿出什么事了,担心她就直接开了门,然后就看见她哭得不成样子,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嘴巴都被自己咬破了,狼狈的不行。
  再三追问,杨红玉都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哭,哭到杨妈妈也没办法了,把其他家人喊过来。
  先是哥哥姐姐还有嫂子们安慰她劝她,可她就是不说。
  最后杨爸爸说:“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告诉家人,我们就是你的后盾,你不说,自己憋着,这件事你就自己处理,以后有什么结果,我们都不管了。”
  杨红玉一听,更绝望了,以后钢笔的事情暴露了,她岂不是连家也回不了了?
  情绪崩溃之下,她失声痛哭:“我不是小偷……”
  “什么小偷?”杨家人都惊呆了,他们家的条件,怎么也不至于让孩子去偷东西吧!
  杨红玉哭着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了,从她因为受不了农活的辛苦,接受了方大贵的帮助,也算是间接接受了他的追求。
  到方大贵把偷来的钢笔送给她,她拿着那支钢笔,给家人写信,最后又因为什么原因,昧下了那支钢笔。
  杨家一家人听的目瞪口呆,杨妈妈哭着打她:“你怎么能这样,那是人家妈妈的遗物,你怎么有脸拿,你哪来的脸!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打完了又抱着女儿哭,那些年家里情况不好,孩子只能送下乡,两个大的已经结婚生子了,唯有小女儿年岁正当,不去不行。
  杨爸爸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压着怒火问:“你知道错了吗?错哪儿了?”
  杨红玉已经无数次反思过自己,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图安逸接受心有所图的人的帮助,我不该拿方锦绣的钢笔,我不该明知道钢笔是她的,还不还给她,甚至还想扔掉。”
  她哭得泣不成声:“爸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啊……”
  “知道错了就改正。”杨爸爸虎声道:“起来,我陪你一起去陆家,联系你那位同学,现在跟人家赔礼道歉,说清楚情况,还有,钢笔要还给人家。”
  杨红玉哆哆嗦嗦站起来,她心里还是怕的,但是她爸给她拿主意了,她就像有了方向,心里害怕,还是去做了。
  杨爸爸和杨妈妈先带着杨红玉去了保卫科,想把钢笔拿回来,说是杨红玉借同学的钢笔。
  可是保卫科的人告诉他们,钢笔已经被人领走了。
  那工作人员还觉得奇怪,怎么一支钢笔,都来领,看样子又不像骗人的,小姑娘丢了同学的笔,哭得眼睛都肿了。
  “爸爸,现在怎么办?要去陈家吗?”杨红玉抽噎着问。
  她不想去,哭到发昏的脑子,也想不通为什么闻教授要冒领人家的钢笔。
  “先去陆家。”杨爸爸说。
  他认为,现在道歉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先承认错误,摆明态度,不然等一切事发了,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于是杨红玉一家出现在了陆家。
  杨爸爸简单说明来意,来的路上他就考虑清楚了,钢笔是陆成岭一家捡到的,恰巧女儿那个同学,又是陆远峰的女朋友。
  以他对陆成岭的了解,就他姑娘这心神不宁还想套话的样子,估摸着当时就被怀疑上了。
  这事瞒是瞒不住的,还指望那姑娘能看在陆家的面子上,不要太生气,于是干脆什么都讲清楚了。
  “我们本来想拿了钢笔过来的,可是保卫科的人,说钢笔被闻教授给领走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回头我去问问。”杨爸爸说。
  刚刚才得知一个震惊的消息还没缓过来的陆家人:“……”
  这可真是,太巧了!
  杨爸爸说:“主要是我们也不知道那位方同学家住哪里,联系不上她,我们家红玉知道错了,道歉心急,不想等到去学校,就冒昧过来,麻烦帮我们联系一下那位方同学,或者告诉我们地址,我们上门拜访也可以。”
  他年过半百的人,为了小女儿,姿态摆得极低。
  陆远峰想了想,说:“我给她……”
  他刚想说,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在外头的勤务兵进来说:“闻教授来了。”
  陆远峰:“……”
  只能先去迎接客人,考虑到这很有可能是女朋友的生父,不管她现在认不认,陆远峰下意识摆出尊敬的态度,起身出门迎客。
  闻询刚从墓园回来,一回来就往陆家走,他心里还有很多疑惑,想问问陆成岭捡到钢笔,还有没有其他关于钢笔主人的线索。
  结果在大院儿里头,遇见了家里两个孩子,正一边走一边拌嘴。
  一见到他,女儿闻芸芸就扑了过来,因为女儿乖巧嘴甜,他对她比较宠爱,女儿跟他感情很好。
  儿子闻彬彬从小就皮,性格恶劣,他想管教,总有人拦着,管得狠了,家里老太太埋冤他,说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可彬彬还叫他一声“爸”,怎么能那么处罚孩子。
  几次下来,闻询心冷了,只看着不让他闯大祸,其他的也懒得管了,父子俩关系很僵硬。
  此时闻芸芸凑上前来,闻彬彬就冷着脸别着头,不搭理他。
  闻询没在意,闻芸芸想撒娇,可闻询有急事,没功夫应付女儿,就让她先回去。
  闻芸芸不乐意,说:“爸,你不回家吗?你去哪儿,带我一起?”
  都走到大院了还不回家,是不是又要走了?那她还怎么要钱,怎么买新裙子。
  闻询好声劝了两句,闻芸芸不听,就一个劲儿撒娇。
  “我有事,让你回去!”闻询难得对女儿冷了回脸,语气也很生硬。
  闻芸芸果然被唬了一跳,不常生气的人一生起气来,十分吓人。
  她不敢再纠缠,她爸今天可能真的遇到什么事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情也不好。
  看来新裙子是没法买了,再等两天吧。
  闻芸芸叹了口气,本来想回家的,走了两步,眼珠子一转,跑过去拉住她哥:“哥,走,我们去看看,爸爸去哪儿了。”
  “看他干嘛,一个糟老头子。”闻彬彬不耐烦道。
  这是在大院里头,顶多找邻居家的谁说点儿什么事,还能是出轨找女人不成,就那老头清心寡欲的样子,不可能的。
  “走嘛,去看看嘛。”闻芸芸拽着闻彬彬不放,“我好奇。”
  闻彬彬没办法,只能被她拽着走,偷偷跟在闻询后面。
  一路跟到陆家门口,越走闻彬彬越觉得这条路好像有点儿熟悉,等到陆远峰出来迎客,看到他的脸,闻彬彬愣了一下,一张还算白的脸一下子黑透了。
  他跟陆远峰发生冲突的时候,陆远峰十六岁,他十三岁,基本样貌已经定型了,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主要是印象太深刻了,他从小到大没吃过那样的亏,就算他爸罚他,顶多打屁股,打手板,或者罚站,罚抄书。
  那回他真的是被陆远峰摁在地上爆锤,脑袋都被打得大了一圈。
  闻彬彬恨得咬牙切齿,闻芸芸却眼睛一亮,激动地抓着她哥的胳膊:“哥、哥,那是谁啊!”
  长得好俊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她在市里工作,平时嫌远都住在单位的房子里,陆远峰也一样,大院又大,两家关系不好,所以基本上可以说长大后就没见过面。
  “仇人!”闻彬彬咬着牙道。
  闻芸芸根本没入耳,还在盯着陆远峰看,没想到大院里还有长这么俊的男青年。
  可惜陆远峰只是出来迎客的,直接就把闻询带进屋了,看不着了。
  屋里,陆远峰把闻询迎进客厅,给他哥使了个眼色,然后说:“我去泡茶。”
  说完转身出了客厅,把还在作业里挣扎的小侄子放出来,给他一块钱:“小钧,你帮小叔一个忙,去外面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找方锦绣,告诉她,杨红玉和她家人来我们家给她道歉了,闻教授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