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挺好?
  那可不是,主要是人家小陆同志人帅心好,乐于助人。
  但是方锦绣觉着,这个回答肯定不能让表舅满意。
  她吭吭哧哧,努力组织措辞,心里泪流成河。
  果然,资本家都不好骗,像她年宝,姐姐说什么是什么,她说什么都是真的,多好。
  “年轻人。”宗恒轻嗤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抬了抬下巴:“不是说要泡茶吗?”
  “啊?哦哦……”方锦绣一喜,这是不追问了,舅舅真好!
  宗恒扯了扯嘴角,再继续追问,这丫头编不下去,怕不是要拉个情郎出来,他刚认个外甥女,可不想再多个外甥女婿。
  年轻人的事儿,分分合合,谁能说往后,只要看好自家姑娘别吃亏,其他随意。
  方锦绣出去泡茶,跑得跟兔子一样快,都忘了自己崽还在屋里。
  宗恒朝景年招招手,景年眨巴眨巴眼睛,从哥哥身上滑下来,吧嗒吧嗒朝宗恒跑过去,在他跟前停下,揪着自己手指头:“舅舅。”
  宗恒没说话,盯着小团子看了一会儿,看得景年都不自在了,频频扭头看向哥哥,试图求助。
  宗廷忍笑道:“爸爸,你吓到他了。”
  宗恒坐着都比小崽崽高,居高临下,看见小团子眼神怯怯,像个小可怜。
  “怕我?”宗恒微微蹙眉问。
  他又没有吓唬他,做什么这么害怕。
  景年抿了抿唇,小声哼唧了一句什么,宗恒没听清:“你是男孩子,大点儿声。”
  景年耸着小肩膀,鼓足勇气:“舅舅像大脑斧。”
  他在电影里看过,好可怕,能把人吃掉,他这样的小娃娃,一口就没了。
  端茶进来的方锦绣下意识纠正:“宝宝,是老虎,不是脑斧。”
  说完发现不对,整个人僵在那里,震惊地看着矮墩墩的小团子。
  崽啊!姐姐就一会会儿不在,你就跑来捋虎须了?
  保镖和助理一声不敢吭,虽然吧,老板确实气势过盛,跟猛兽一样,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说他。
  宗廷掩着唇,忍笑忍得肩膀颤抖。
  宗恒一眼横过来,宗廷弯着眼睛,笑盈盈道:“爸爸,年宝还小,你应该多对他笑笑。”
  他爸不是不能笑,就是他爸爸一笑,挺多人害怕的。
  “舅舅,您喝茶。”方锦绣连忙端着茶水过来解救自家崽崽。
  她把茶水在宗恒面前的桌子上放下,说:“是村里人送来的野茶,您尝个新鲜。”
  她这次外出回来,送出去不少点心糖果,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礼物,有一些整理一下,其实可以放进app里卖的。
  不过数量不是很多,可以先记着,等明年到时节了,专门收集一些。
  景年看着杯子里泡在茶水里舒展的叶子,小脸纠结地皱在一起。
  宗恒瞥他一眼,端起杯子:“怎么了?”
  景年看了姐姐一眼,小声说:“舅舅,这个水不好喝,苦苦的,蜂蜜水好喝。”
  “年宝过来。”宗廷突然出声。
  景年立刻掉头往哥哥那里跑,宗廷抱着他,在他耳边“大声”说小话:“舅舅不爱吃甜的,就爱吃苦的,他还爱喝咖……一种黑色的水,特别苦。”
  景年扭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舅舅。
  小崽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甜的喜欢吃苦的。
  小崽崽不理解。
  方锦绣看得津津有味,看来舅舅家的父子关系,很和谐呢。
  她给两个小朋友泡了两杯蜂蜜水,景年两手捧着杯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甜蜜蜜的蜂蜜水,跟哥哥分享快乐:“哥哥,甜甜的好喝。”
  宗廷笑着附和,这蜂蜜水确实不错,甜而不腻,还有一股奇妙的香味儿。
  宗恒斜了两个小家伙儿一眼,放下茶杯,跟方锦绣说:“我和阿廷会在这里待几日,有什么想法,早做打算。”
  方锦绣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宗恒挑眉:“你才多大?往后都不念书了?”
  他瞥了眼捧着杯蜂蜜水就乐滋滋的小团子,不紧不慢道:“阿廷这么大的时候,光家庭教师就有五六个,年宝倒不用同阿廷一般,却也不能耽误了。”
  方锦绣:“……”
  这是亲舅舅,上来就先关心她和年宝学习。
  她不是没有打算,除了教小孩子们识字,平时也有复习。
  她在桃饱上买了一些初高中习题册,都不敢拿出来,自己抄一遍题目做,等抄完了再把原册当二手书放在货柜里卖,说实话不太好卖,还没有旧货好卖。
  有个老顾客还留了个追评,说你家店真是名副其实的杂货店,还有你们不卖的东西吗?
  那可多了去了,可惜方锦绣没办法回复他。
  言归正传,方锦绣知道还有两年,华国就恢复高考了,到时候她自然可以去考大学,两年时间,足够她复习到应付高考。
  在穿越前,方锦绣就是个大学生,穿越到平行时空,正是读书学习的年纪,她也没有说想要彻底放弃学习以后专心搞钱的想法,说实话有金手指还知道未来,她要是没钱花只能怪自己太废物。
  所以大学是一定会考的,只等两年后高考恢复。
  可是别人不知道,没人知道,她也不能跟任何人讲。
  屋里此时只有宗家父子,方锦绣姐弟俩,还有宗恒的一个保镖和一个助理,可以不用顾忌言辞。
  宗恒很直白地把一切摊开了跟方锦绣讲:“阿廷应该跟你们说过,我们目前并不在国内居住,并且不久后将会离开,预计三年内没有在国内定居的计划。”
  他抬头,直直地看着方锦绣:“所以你要想好,是跟我们走,还是留在华国。”
  他没有武断地让姐弟俩跟他离开,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就跟他父亲一样,大半辈子都在外国生活,临老却念着祖国,坚持要叶落归根。
  如果这对姐弟俩不愿意离开祖国,远赴他乡,他也能够理解。
  “跟我走,会送你和年宝去最好的学校,如果你成绩足够优秀,我可以给你写推荐信,将你送进任何你想去的大学。”宗恒继续道。
  他没有提经济方面的问题,小丫头是个聪明姑娘,自然会知道,宗家不会在钱财方面苛刻他们。
  “如果我和年宝不想走呢?”方锦绣下意识问。
  景年窝在宗廷怀里,小声问:“哥哥,我和姐姐去哪儿?”
  宗廷圈着小崽崽,下巴垫在他肩膀上,轻声哄道:“跟我们回家呀,去我家,以后都不跟哥哥还有舅舅分开了,不好吗?”
  景年抱着哥哥的手不吭声了,他不想跟哥哥分开,但是他觉得,姐姐好像不想离开,他要跟姐姐一起。
  ...宗恒回答方锦绣的问题:“如果你们要留下,我当然也会安置好你们,华国现在城乡差距很大,你想到城市里去吗?我可以给一套房子……”
  他顿了顿,看了景年一眼,说:“两套,给你和年宝找好学校,给你们一笔钱,生活方面也可以为你们请保姆,请人照看你们的安全,我说这么多,你懂我的意思吗?”
  方锦绣默默点了点头,她选择留下,舅舅叮嘱一堆,并不是建议她选择这条路,而是因为如果跟他们一起走,这些提都不用提,自然有人安排好。
  恰恰是因为不在身边照看不到,才会有说不尽的叮咛。
  ”或者你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告诉我。”
  宗恒看着沉默的少女和懵懂的幼童,起身,最后留下一句:“你可以慢慢想,不必急着给我答复。”
  方锦绣跟着他出去,外面还有很多客人需要招待。
  宗廷牵着景年,跟他咬耳朵:“年宝,姐姐要是问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走,要说想,知道吗?”
  “为什么?”景年歪着头,奶声奶气地问。
  宗廷反问:“年宝不想跟哥哥一起生活吗?”
  他使出浑身解数忽悠小崽崽:“你爱吃的糖果饼干,还有各种小蛋糕,想吃多少都可以。你不是想骑哥哥的小马吗?哥哥可以送你一匹小马驹,你自己去挑,但是这里可养不了。”
  景年听得入神,有那么多好吃的呀!
  小马……小马村里不能养的,哥哥说他的小马长大了,会比牛高,村里这么大的动物,都不让自己养,都是公家的。
  景年也不知道公家是谁,可是他想要小马。
  “我想去。”小崽崽经不起忽悠,三两下就被说动了。
  宗廷笑开了:“那要记得跟姐姐讲。”
  景年点点头,又想了想,问:“那姐姐有糖果饼干,有小马吗?”
  “都有。”宗廷高高兴兴地许诺:“有大房子,有汽车、电视机、冰箱、各种玩具书籍,你们想要的都有。”
  “好哦。”景年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等两个小家伙手牵手出去,方锦绣已经在送客了。
  原本其他人的意思,是让宗家一行去县里的招待所住,但是宗恒直接问方锦绣:“你这里有给我和阿廷留宿的房间吗?”
  方锦绣愣愣道:“有倒是有……”
  家里有两间卧室,原本是方林夫妻带着景年住主卧,方锦绣一人住一间,因为年宝还小没有分床,等他大一点儿,会再给他盖一间房子。
  现在方林夫妻俩不在了,方锦绣也不放心小家伙儿一个人睡,姐弟俩一直睡在她原本那间卧室里,方林夫妻俩的主卧还空着。
  可是土坯房,木板床,这父子俩睡得惯吗?
  “有就行。”宗恒三言两语定下众人去路,他和宗廷住在方家,保镖和助理就近找老乡家里借住,当然,不会白住的。
  其他人就用不着他管了,自然有地方去。
  晚饭自然是在方家吃,这么多人的饭菜可不好操持,哪怕华侨办还有公社、县里的领导都回去了,还有宗家父子,四个保镖,两个助理在。
  家里锅倒是够大,可她没做过大锅饭,自认厨艺也不足以拿出来待客,哄哄小宝宝还行。
  亲爱的舅舅在,方锦绣就跟被老猫盯着௚...0;小老鼠一样,一点儿小动作不敢做,桃饱app里的东西,是万万不敢往外拿的。
  而且她家是个独灶,也就说只有一个锅,炒菜的时候就不能煮饭,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跟两个人在家时一样,做一个菜甚至不做菜都行。
  多炒几个菜,现在晚上温度低,等饭好了,菜也凉了。
  方锦绣头秃地想了半天,试探道:“要不然吃烫锅行不行?我再去借两个炉子回来。”
  烫锅其实跟火锅差不多,不过这个是食材提前下了煮了一会儿,端上去可以直接吃的那种。
  天气冷了方锦绣想吃热的又想偷懒,就跟崽崽一起吃这个,因为小团子吃不了辣,所以家里一般做的是骨汤版、鸡汤版,她自己想吃辣就调一个辣味蘸水。
  晚上这么热乎乎的吃一顿,两个人也不用讲究太多,里面下面条下粉丝,都特别好吃。
  正好家里中午刚炖了骨头汤,熬了一上午,滋味鲜美,中午景年拿来泡饭,就着土豆丝吃了一大碗。
  一听见吃的,景年耳朵就动了,拉拉宗廷衣袖:“哥哥,好吃!”
  宗恒瞥他一眼,说:“就做你们日常吃的,不用顾忌我们。”
  这就是场面话了,听听就行,她还真能给舅舅表弟吃清水挂面不成。
  好在家里粮食肉类蔬菜之类的都很充足,她去借了两个煤炉子回来,加上自家的,就有三个了。
  婶子们问她需不需要帮忙,那可太需要了,烫锅做起来不难,她在网上买了一个配方专门用来做清汤汤底,把控好份量,做出来的汤底特别鲜美。
  可是食材处理就麻烦了,要洗要切要削皮,人一多可真忙不过来。
  婶子们仗义出手,都是干惯了活的,动作十分麻利,按照方锦绣的要求把各种菜蔬肉类处理得干干净净放好,就等下锅。
  她在厨房忙着,只能嘱咐景年:“年宝,你招待舅舅哥哥还有其他叔叔哦。”
  小崽崽身负重任,小胸脯都挺起来了:“嗯,我招待客人!”
  “真棒。”方锦绣手上沾着水,不好碰他,弯下腰,崽崽熟练地仰着小脸靠过去,跟姐姐贴贴。
  宗廷看得眼馋坏了,又不好意思直说,等方锦绣一走,把年宝喊过来逗他,一会儿就哄得小家伙儿眉开眼笑,抱着哥哥蹦蹦跳跳,亲热得不得了。
  包括宗恒在内的其他男人们:“……”
  阿杰眼珠子转了转,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大声说:“水是不是不够用了?在哪儿取水,我去!”
  他看见方锦绣和其他婶子拿着水瓢到厨房外的大水缸里舀水用,显然这里是没有自来水的。
  景年立刻举手:“我知道!我带你去。”
  阿杰忙道:“不用不用,小……小小少爷给我指个路就行。”
  “小小少爷是谁?”景年眨巴着大眼睛问。
  “别这么叫他。”宗廷皱眉道。
  如果方锦绣选择留在华国,这么称呼景年,只会害了他。
  “是,先生。”阿杰擦着汗道。
  景年看看舅舅,再看看这个大个子叔叔,还记得他救过自己,好心提醒道:“叔叔,我叫年宝。”
  阿杰喊了一声,跟景年问清楚路,挑着水桶打水去了,还挺稀奇。
  走之前给同伴们使了个眼色,兄弟们,有点儿眼力劲儿行不行,老板家的外甥女在咱们做饭,你们就真等着吃?
  ...能跟在宗恒身边的没一个傻的,就是这个环境他们不适应,无所适从。
  阿杰打头,其他人也行动起来,劈柴的劈柴,修房顶的修房顶,方锦绣出来看见他们在干活,也没拦着,还拿了报纸出来让他们把墙糊一糊。
  等厨房里做好饭,外面的柴火堆全部变成了细细的劈好的柴火,几个保镖闲得无聊,还比赛来着。
  三个炉子都点着了,方锦绣原本打算,家里灶上的大锅拿下来,煮一大锅给阿杰他们分着吃。
  还有两个小锅,她在桃饱上买的不锈钢小锅,她和景年一锅,喊帮忙的婶子们一起吃,宗恒跟宗廷一锅,免得他们不习惯。
  结果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宗恒三言两语之下,变成了宗家父子跟他们姐弟俩一锅。
  几个婶子怎么都不肯留下,方锦绣干脆装了一锅肉和菜,让她们带走。
  秋云婶子也在,拿回家去往炉子上一架,煮着就能吃。
  婶子们这才高高兴兴收下,一起往秋云婶子家去了。
  送走婶子们,方锦绣景年宗恒宗廷几人围着小桌坐下,阿杰等人干脆也不要桌子了,围着炉子,一人端个碗。
  烫锅锅底调得好,骨汤做底又加了别的调料食材,里头煮了腊肠、五花肉、泡发的干香菇、萝卜、莴笋片、笋干、黄花菜等等。
  还在厨房里下食材的时候,香味儿飘出来,就馋得人直咽口水。
  按理说阿杰他们跟着宗家,绝不会缺了嘴,但是中餐有时候香味就是特别霸道,闻着味儿就知道香,口水不由人。
  主桌这边,宗恒一提筷子,阿杰他们那边已经下筷如风了。
  方锦绣拿了个大勺,让他们自己舀:“吃什么盛什么,舅舅您别客气。”
  宗恒才不会客气,他出身是好,但也不是没吃过苦,少年时读寄宿学校,因为是亚裔,是华国人,哪怕家族已经颇有势力,也受过不少同学的欺负。
  还有老师暗中排挤他,他饿过肚子吃过硬到硌牙的面包,倒是他儿子,物质上是一点儿苦头没吃过。
  宗恒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条斯理吃起来,看着清淡,滋味儿竟然十足鲜美,各种食材融汇在一起,并不噪杂,各有各的味道,却又和谐。
  腊肠咸香,独特的腊味引人回味,五花肉切的薄片,肉质细嫩,一点儿都不腻,只有大口吃肉的满足。
  萝卜莴笋这些蔬菜,在骨汤锅底里吸足了鲜味儿,又有蔬菜特有的水嫩清甜,比肉还好吃。
  不错,宗恒挥动筷子的频率微微加快。
  宗廷先给景年盛,小家伙儿闻着香味急坏了,原地跺脚:“哥哥我要肉肉,要菜菜!”
  这还真分不清,舀一大碗给他,小家伙儿捧着碗等他:“哥哥你快盛,好香好香。”
  等都盛过一碗,方锦绣又添了点儿汤底进来,再下些菜进去,继续煮着。
  宗廷也觉得这个什么烫锅味道不错,他母亲应该也会喜欢吃,很有意思。
  宗恒吃着,看见方锦绣蘸蘸水,问:“这是什么?”
  “年宝不吃辣,这是蘸水,您要吗?厨房还有。”方锦绣解释道。
  宗恒:“试试。”
  方锦绣又问宗廷,宗廷也表示他可以吃辣,方锦绣就一人给端了半碗过来,父子俩吃得更香了。
  景年看得眼馋,但他以前吃过姐姐&...#30340;蘸水,好辣好辣,就不敢吃了。
  宗恒状似无意道:“我父亲也嗜辣,听他说,小姑姑跟他同样口味。”
  方锦绣擦擦嘴,想了想:“我妈好像也挺能吃辣的,我外公应该不能吃。”
  说着突然笑起来,这么说她能吃辣,竟然是遗传外婆这边的。
  至于她爸,嗐,以前没出现过,说实话以后也没必要出现。
  一顿烫锅吃得人浑身热乎乎的,到最后下一把面条进去,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外头那大锅还添了一回菜,面条更是下了得有一锅,被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阿杰他们自觉去帮忙收拾桌子洗碗,然后烧水洗漱。
  方锦绣把被褥拿出来,幸好她担心冬天冷,托婶子们做被褥的时候,多要了一套。
  卧室已经打扫干净了,木板床上垫的稻草还是秋云婶子抱过来的,专门挑了干净的新稻草。
  乡下就是这样,因为床板硬,有的人家没有褥子,就在稻草上铺一层布,或者干脆睡在稻草上。
  方锦绣给宗恒介绍:“床板擦过了,干净的,稻草也是晒过的,垫在下面更舒服一点儿,您要是不喜欢,我抱出去。”
  宗恒面不改色:“不错。”
  宗廷则满眼好奇,他还没在草上面睡过,真是奇妙的体验。
  方锦绣把被褥给铺上,晒过的新棉被,蓬松暖和,没什么好挑剔的。
  就是……
  父子俩对视一眼,又转开头。
  方锦绣哪知道,宗廷小时候睡婴儿床,长大了自己一个人,从未有过跟父亲单独一张床的经历。
  还是一床被子。
  “挺晚了,你们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方锦绣带上门出去了。
  “你睡里面。”宗恒示意儿子先上床。
  宗廷脱掉外面的衣服爬上床,在靠墙的那边躺下。
  宗恒也脱掉衣服,躺上去。
  还不赖,挺舒服的。
  从高处看,父子俩一模一样,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
  两人中间隔了有一个人的距离,半点儿挨不着,幸亏被子够大,才冻不着。
  过了一会儿,宗恒突然开口:“你不会尿床吧?”
  宗廷:“……?”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