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早就看见茶几上各种吃的东西了,那么多,怎么可能没看见呢?
  好多他都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但是果香弥漫,一闻就知道是好吃哒。
  可是这不是在自己家,也不是姐姐拿给他的,所以他忍着,不去看,也不去拿。
  现在哥哥说让他随便拿,景年惊喜地眼睛都瞪圆了:“都可以吃吗?”
  他闻到了好香好甜的味道,好想吃呀。
  “当然,你想吃什么?巧克力要不要?”宗廷手指在糖果堆里拨弄了几下,找到几颗他觉得最好吃的,想了想,又放回去,换了更甜一点儿的。
  “给。”
  糖果递过去,景年却没伸手接,扭头去看姐姐。
  方锦绣点点头,又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景年开心地笑起来,嘴角一个小梨涡。
  “哥哥,我要三个哦。”他一天只能吃三颗糖。
  宗廷看了方锦绣一眼,把手摊开让他自己选,裹着包装纸,景年也分不清什么糖,挑了三个他觉得好看的,抓在手里,软糯糯地说:“谢谢哥哥。”
  小奶音软甜软甜,宗廷抿了抿唇,唇角的笑容扩大了一点儿。
  妈妈说得真的有用!
  宗廷走过去把景年抱到沙发上放下,因为动作快,景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屁股挨到沙发,才想起来要躲一躲,撑着身子往旁边滚。
  没想到这椅子竟然是软的,他手上没着力,骨碌碌在沙发上滚了一圈,一头扎进沙发里,屁股朝上。
  “哈哈哈哈哈……”方锦绣笑得声音最大。
  陆远峰咳了好几声才忍住笑,宗廷从未笑话过别人,也被逗得笑出声。
  他的声音比景年的小奶音要清亮一点儿,很好听的小男孩笑声。
  “姐姐!”
  景年气乎乎地喊了一声。
  他被宗廷拉着坐正了,来之前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小卷毛,凌乱地散在脸侧,两颊染着粉晕,白里透粉,像最嫩最嫩的水蜜桃。
  “傻崽。”方锦绣止不住笑,过来给他整理头发。
  宗廷在一边看着,仔细学习手法,下次他一定要抢在小团子姐姐的前面帮他整理!
  景年也知道自己卖蠢了,嘴巴噘得老高,方锦绣笑眯眯地,把手放在他脸侧,轻轻一挤,挤出一个嘟嘟嘴:“哎呀这是谁家崽崽呀,怎么这么可爱?!”
  她的语气十分夸张,景年偏偏吃这一套,等方锦绣松开手,他已经不生气了,指着自己鼻尖叫道:“我呀我呀,姐姐家的崽崽!”
  陆远峰没少看见小家伙儿卖萌,每次看都还是会稀罕,小娃儿太甜了,小糖糕一样。
  宗廷实在没忍住,在小团子软嫩的脸颊上,轻轻戳了一下。
  好软!
  宗廷心里惊呼。
  景年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宗廷。
  嗨呀哥哥怎么回事呀,抱他,还摸他脸,不会不舒服了吗?
  宗廷却以为景年不愿意,抿了抿唇,有些郁闷。
  怎么今天不让他抱了?
  其实刚才抱他到沙发上,也算抱了一下,跟他想的一样,软乎乎的,像个大娃娃,好玩极了。
  景年没有想明白,但也没心思继续细想,因为他的糖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小家伙儿委屈地瘪着嘴:“不见了……”
  方锦绣在沙发缝里找到一颗,剩下的糖果大概是滚到沙发下面去了,她不太好意思趴下来看,
  手里那颗要递过去,被宗廷拿走了,从果盘里换了一颗一样的给他。
  景年捏着只剩下一颗的糖果,委屈巴巴。
  宗廷觉得小团子还是笑起来好看,难过的时候,看着他也心情不好了。
  他摸摸小家伙儿泛红的眼角,温声道:“别哭,这些都是你的。”
  哥哥今天,好温柔呀。
  景年眨眨眼,看看茶几,心动,又摇头:“我有了。”
  不可以拿别人东西哒,姐姐教过他的。
  宗廷把糖果盘端过来:“那再选三个。”
  景年只选了两个,又高兴起来,笑得甜甜的:“哥哥你好好呀。”
  方锦绣说:“要跟哥哥说什么?”
  “谢谢哥哥!”景年大声道。
  “不用谢。”宗廷剥了一颗牛奶巧克力,喂到他嘴边:“尝尝。”
  黑色的糖,好奇怪哦。
  景年张嘴咬了进去,巧克力球有点儿大,他嘴巴小,腮帮子鼓出一个球。
  巧克力在嘴里融化,香甜的味道散开,小家伙儿惊喜不已:“吼吼次呀!”
  他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等糖球化掉,景年舔舔嘴巴,想再吃一个。
  这个黑黑糖真好吃!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几颗,有一颗跟他刚才吃掉的糖果包装纸很像,就往方锦绣手里塞:“姐姐,这个黑黑糖好吃!”
  方锦绣笑眯眯收下了:“谢谢年宝。”
  景年得了谢,高兴得抿出小梨涡,又跳下沙发,跑到陆远峰面前:“叔叔,给你糖糖,哥哥给我的哦。”
  陆远峰哪舍得从小崽崽嘴里分吃的,刚要拒绝,却见方锦绣对他示意收下,他只好收下了,也说了句“谢谢”。
  景年手里还剩下一颗了,跑回宗廷面前:“哥哥,给你糖糖。”
  小朋友没有那么多想法,哥哥送给他的,就是他的糖,所以他送给哥哥,也没有问题。
  虽然是最后一个,好歹还有他一份,宗廷安慰自己,不要心急。
  他也收了景年给的那颗糖,反正他会给他更多,但是小团子亲手送他的,意义不一样。
  此时景年手里已经没有糖了,宗廷知道他还馋,挑了他喜欢的牛奶巧克力,抓了一把给他。
  “不能要!”小家伙儿连连摆手。
  “为什么?”宗廷不解。
  景年掰着手指头:“我一天可以有三颗糖哦,已经没有啦!”
  他和姐姐说好了,如果他很乖很听话,当个好宝宝,每天都能有三颗糖。
  这三颗糖他怎么处理都可以,自己吃,送给姐姐,送给小伙伴,都行。
  但是如果送给别人,也没有了。
  刚才宗廷喂他的那颗,没有到他手里,直接被吃掉了,没算进去。
  宗廷大致明白了,虽然理解方锦绣的想法,小孩子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但还是有些心疼。
  “饼干吃吗?”宗廷很快找到了迂回方法,又不是只有糖能吃。
  他开了一盒黄油曲奇,铁盒子装的,盒子上有好看的花纹,密封得很严整,直到他掀开盖子,香味儿才飘出来。
  满满一盒的饼干,被送到景年面前。
  景年再看方锦绣,方锦绣想了想,说:“只能吃两块。”
  “好哦!”景年高兴地欢呼一声,很想扑过去抱抱超级超级好的哥哥,但是想到哥哥的习惯,担心让他不舒服,又忍住了。
  “手。”宗廷掏出手帕,景年乖乖把小爪子递过来,让哥哥擦擦干净,然后捏着饼干慢慢啃。
  黄油曲奇香香脆脆,比之前供销社里的大芝麻饼干好吃,景年喜欢极了,吃得眼睛眯起来,悬在沙发上的小jio晃了晃。
  宗廷见他喜欢,比自己吃了还开心,方锦绣不让景年多吃,他也觉得这是对的,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过量。
  他给景年拿了两块,剩下的重新盖起来:“都给你,拿回家去吃。”
  景年惊讶地都忘记啃饼干了,扭头看姐姐,眼里明晃晃写着:“还能这样?”
  方锦绣想拒绝,宗廷似是猜到她要说的话,抢先道:“我不爱吃这个,放在这里也没人吃,年宝喜欢,就都给他。”
  这么好吃的饼干竟然不喜欢吃,哥哥可真挑食呀。
  景年开心地想,幸好他是个不挑食的好宝宝。
  一盒饼干而已。
  而且方锦绣觉得有点儿奇怪,之前她还以为这个小少爷不喜欢年宝,今天见面才知道,哪是不喜欢,分明是很喜欢,比她这个当姐姐还上心。
  人家这家世背景,也不可能图他们什么,就是小少爷单纯地喜欢她年宝呗。
  她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崽。
  不过……
  那她昨天是不是教错了……
  方锦绣有些心虚地看了宗廷一眼,看得宗廷莫名其妙,想细究,方锦绣却已经扭过头了。
  算了,说都说了,现在突然改口,怎么说呢?
  反正就这一面的事,这边完了他们就该启程去京市,然后打道回府。
  虽然那个家很穷,生活也有种种不方便,不像城里好吃好喝,但离久了,竟然还有点儿怀念。
  “姐姐,给你。”两块饼干,也要分姐姐一块。
  这回方锦绣就没要了,她是想让年宝从小学会分享,不要吃独食,而且小朋友吃多了糖不好,才分了他的糖,饼干……算了吧,今天除了那颗巧克力,没有吃过别的甜食了。
  姐姐不要,景年这才自己吃起来。
  他吃着小饼干,方锦绣才有机会开口说出此行目的,虽然双方都知道他们一行今天过来是干什么的,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宗廷听方锦绣说完感谢的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应该的,不用谢。”
  说起来忘记问了,那群人贩子怎么样了,真应该狠狠惩治他们一番。
  他不太想继续谈这个,看小家伙儿吃饼干,都比说这些客气的场面话有意思。
  因为一共只有两块,景年吃得很珍惜,咬一口,闭着嘴巴慢慢嚼,腮帮子一鼓一鼓,嘴里都是香香甜甜甜的。
  有这么好吃吗?
  宗廷有些疑惑,这饼干还是他带来的,自然吃过,好吃是好吃,可是看小团子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格外的香。
  等景年吃完饼干,又给他拿水果,方锦绣哭笑不得,小少爷是化身饲养员了吗?这么热衷于投喂她崽。
  景年又吃了一叶柚子,水润润的,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橘子”,还很好吃,又惊讶又欢喜。
  景年:“我要跟黑蛋儿哥哥和二牛哥哥讲,这里的橘子好大好大哦。”
  宗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怎么还有这么多哥哥?
  他想问,你最喜欢哪个哥哥,突然想到,这些人可能是景年在家乡的朋友。
  正如他妈妈说的,他和景年认识太短,相处时间太少,跟其他人比,比不过很正常。
  然而想是这么想,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原来他不光排在小团子的姐姐后面,可能还排在很多很多人后面。
  是的,面前就坐了一个,什么叔叔,刚才给糖果,都是在他前面。
  宗廷垂了垂眼,这个发现让他失落郁闷,却也激发了他的斗志,他会对小团子很好很好,好到让他把他排在所有人前面,他们才是最要好的朋友。
  半下午吃这么多东西,已经不少了,方锦绣不让景年继续再吃,宗廷就哄着景年说话。
  以他能跟成年人周旋的情商,一旦愿意放下身段,态度又温温柔柔,三两句话就把吃软不吃硬的小崽崽哄得找不着北了,一口一个“哥哥”,声音又甜又奶,喊进人心坎里。
  宗廷哪有过这种经验,心里甜滋滋软绵绵,坐在小家伙身边,很想捏捏他小脸,抱抱他。
  但是惯来粘人的小崽崽,今天格外不主动,他坐近了,过一会儿小家伙儿还会往旁边蹭一蹭,好像不想挨着他似的。
  要说讨厌他不想跟他亲近,又不像,笑得那么甜,喊得那么亲,怎么可能讨厌他。
  宗廷想知道原因,又拉不下脸问,要怎么说呢?今天怎么不要抱要亲了?我都准备好了?
  不可能的,这种话绝对不会说出口。
  景年却已经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哥哥,他跟着姐姐长大,之前又被所谓的亲人欺负折磨过,所以更喜欢跟那种对他态度温柔可亲的人相处,这样他才不会害怕。
  宗廷的家教让他不会对人口出恶言,即便不高兴也只是冷脸,真生气了,报复也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这些都不会让景年看见。
  昨天态度冷了点儿,今天就已经改正了,言谈举止温文有礼,既亲近又不会过分亲密,花了心思哄景年开心,简直是景年理想中最好的哥哥形象。
  他玩的最好的黑蛋儿几个,有时候争执起来,还会吵架呢。
  而且他讲话,哥哥也认真听,还会夸奖他,景年高兴得小脸粉嘟嘟的,叽叽喳喳小麻雀一样,什么都要讲一讲。
  他说他在家乡的朋友,他养的几只小鸡,还有石头叔叔从山上捉回来的小兔子。
  说到高兴的地方,担心说得不清楚,手舞足蹈地比划,两只小爪子竖在脑袋上,奶唧唧地说:“兔兔耳朵是这样的哦,竖着哒,可好玩了,不过兔兔不好吃,咬人!”
  宗廷一听就明白了,担心地问:“咬你了?咬哪儿了,还疼不疼。”
  哥哥在关心他呀。
  景年甜甜地笑了,下意识捂住嘴巴,瓮声瓮气:“咬我嘴巴,不疼了。”
  怎么咬到这儿了,宗廷想不明白,方锦绣却已经大笑起来。
  “怎么了这是?”陆远峰也很好奇。
  两个小朋友聊天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一边看孩子,一边也闲聊两句。
  他讲跑车途中的经历,遇见过一个有趣的事儿,方锦绣还挺喜欢听的。
  什么一个村子的联合起来拉路障拦车要钱,这种属于时代特色,后来车匪路霸早就被国家敲掉了。
  甚至跑山路的时候,还遇见过野人,不是山民,而是住在山里,不种田不养牲畜,全靠打野食,偶尔下来觅食的野人。
  刚讲完山里的野人,就听见景年讲山里的兔子,由此延伸到兔子不好吃。
  “姐姐!”景年气得噘嘴,姐姐又要说兔兔没有咬他了。
  “好好好,是兔子坏,咱们以后不吃了。”方锦绣哄着崽崽说。
  景年满意了,张着嘴巴给宗廷看:“没有咬坏哦!”
  方锦绣往陆远峰身边挨了挨,示意他偏头过来。
  两人中间原本留到一人空间,缩到只剩半人,他微微低头俯首,侧耳——
  方锦绣捂着嘴巴,用很小地声音偷偷讲小崽崽糗事:“吃麻辣兔头,被辣到了,哭着说兔子咬他。”
  “噗……”陆远峰也没忍住,太可爱了。
  景年警惕地看过来:“姐姐,你们再说什么?”不会是在笑话他吧?
  方锦绣一本正经道:“姐姐在给你陆叔叔讲笑话呢,是吧?”
  “是是,讲笑话。”陆远峰一边说一边忍笑,他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笑话?景年想起姐姐讲过的那个笑话……
  当时陆叔叔也笑了,可能他就是姐姐说的那种,笑点低吧。
  景年信了,刚想继续跟宗廷讲他学到的新字,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景年一个哆嗦,下意识扑进最近的宗廷怀里。
  “不怕不怕。”宗廷终于抱到崽崽,却没心思高兴,学着小时候他被雷声吓到时妈妈安抚他的手法,轻抚着景年的后背。
  “怎么了?”几人都很奇怪。
  陆远峰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不用。”宗廷扬声喊了一句:“阿杰!”
  阿杰推门进来,宗廷问:“刚才怎么回事?”
  阿杰规规矩矩地汇报:“夫人送给先生的那块手表丢了,正在找。”
  手表?他母亲送的?
  可是如果他没记错,母亲并不是很喜欢送表,一共只送过父亲两块手表三块怀表,这次来华国,都没有带过来。
  略一思索,他隐约有了点儿头绪。
  他就说,父亲怎么会对那家人这般忍耐,纵容那些人在他们住的地方放肆。
  他爸根本懒得套他们的话,也不用做别的,放点儿名贵的物件在外头,以那一家子的贪婪,十有**会偷走,届时该吐的都得吐出来。
  这时门外忽然想起一阵吵闹声,吴招娣的声音尖锐刺耳:“今天来的又不是我们一家子,咱们还是亲戚,怎的就把我们当贼看,那小x子勾引男人不正经,小崽子个头小,指不定就是指使他偷的,要搜先搜他们!”
  屋里几人齐齐黑了脸,宗廷站起来,冷声命令:“你出去,别让不相干的人吵到我的客人,如果她不知道怎么保持安静,你们就想想办法,让她闭嘴。”
  保镖能想什么办法?又不会给她钱,直接堵嘴喽。
  阿杰领命出去,不一会儿门外就没有声音了。
  宗廷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景年仰着头,小声说:“哥哥,我不是小偷,姐姐也不是,叔叔也不是。”
  “哥哥知道,年宝是最乖的崽崽,那是坏人乱说的,不要听。”宗廷摸摸他头发,安慰道。
  来的时候,听见那一家人张扬说跟宗先生是亲戚,现在看来,可能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秘在里头。
  别人的家事,她无心掺和,便起身告辞:“我们待得也够久了,就先回去了,你先忙。”
  她不自觉地用了对待成人的口吻同宗廷说话。
  宗廷舍不得景年,刚哄得热乎一点儿呢,害怕的时候,都知道来抱他了。
  他想了想,说:“再等等吧,我父亲应该已经报警了。当然,不是说怀疑你们,那块表根本不在这个房间,只是警察来了你们再走比较好。”
  方锦绣一听就明白了,现在匆匆离开,看在不明情况的人眼里,还以为他们心虚了。
  而且万一没再那一家人身上找到,他们更说不清了。
  宗廷说得有道理,方锦绣又坐了回去。
  但是景年却有些怏怏的,打不起精神再叽叽喳喳讲话。
  宗廷便去拿了几本他的绘本来给景年看,有风景册名家册还有宗教册,俱都印刷精美色彩明丽漂亮,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会翻一翻。
  景年认识的字还不多,只有姐姐送他的连环画,还是黑白的,哪见过这种好东西。
  当即被吸引了注意力,翻看起画册来。
  宗廷在一旁给他讲解,景年喜欢问为什么,有时候方锦绣都会被问住,想给他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宗廷却一点儿不厌烦,柔声解释。
  “这是什么?”景年指着一匹扬着蹄子的马问:“是大驴吗?”
  他觉得长得有点儿像,又有点儿不像。
  宗廷好笑道:“不是,是马,比驴高,也比驴跑得快。”
  他心头一动,试探道:“我母亲曾经送给我一匹小马,是红色的,很温驯,年宝想看看吗?可以坐在小马上。”
  “想!”景年眼睛一亮,他还没有见过红色的小马。
  “姐姐,我们可以去看小马吗?”小家伙儿迫不及待地问。
  方锦绣:“……”
  她微笑:“不知道宗少爷家在哪儿?”
  宗廷:“……”
  如果小团子愿意,把他姐姐捎带上也行,可以带他们一起走。
  外面却又吵了起来,宗廷皱眉,刚想喊人,声音渐渐小了。
  阿杰敲门进来,宗廷问:“又怎么了?不是让你们看好他们。”
  阿杰说:“少爷,先生的表在张大栓身上找到了,他说他爸妈指使他拿的,张大愣一家被公安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