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科幻小说 > 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 > 第367章第367章
  “杂货铺?什么杂货铺?”李士杰好奇地问。
  杂货铺听起来跟景年就很不搭,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违和感。
  “就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左转那条街……”
  景年将来时所见讲给他们听,李士杰恍然:“你说多宝阁啊!”
  “多宝阁?”景年疑惑:“不是杂货铺吗?我看见牌匾了。”
  薛忠宝笑着解释:“是叫杂货铺,不过那店里卖的东西十分齐全,山珍皮货,海味珊瑚,老药奇石,应有尽有,因此大家又叫那店多宝阁。”
  李士杰也说:“你看那店门头不大,其实里头大得很,整三层,好东西多着呢。”
  三郎惊讶道:“那门头还不大?”
  一个抵得上隔壁两个,看着就阔气。
  “里头更大。”李士杰说着来了兴头:“到是个值得一逛的好去处,咱们同去?”
  景年听他们描述,勾起兴趣:“同去同去。”
  几人离开蹴鞠馆,松烟和随从给他们牵来马,李士杰和薛忠宝骑骡子过来的,骡子性价比可比马高多了,他们两家都是做生意的,家里骡子比马多,平日用来拉货也不心疼。
  此时见着景年坐骑,白马神骏,难免心动,绕着他的马来回转悠。
  景年问他们要不要试骑一番,李士杰和薛忠宝两个连连摆手,这马一看就不凡,他们胡乱骑上去,若是控不住有个损伤,心里如何能安。
  最后景年让随从换了两匹马与他们,四人并辔而行,皆是年轻俊俏的郎君,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好不惹眼。
  路上不好打马快行,景年勒绳控马,缓步而行。
  不过马比人步子大,即便骑得慢,也很快就到了那家店。
  已近晌午,店里人依旧多得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景年将马鞭扔给松烟,自己同几个伙伴,一起往那店里走去。
  跨进店门,景年立时明白了,为什么李士杰说里头更大。
  一进门左手旁是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头站着不止一个打算盘的掌柜,有人似乎在结账,后头还有人等着。
  放眼望去,除了这个柜台,就是林立的货柜,一排排一列列,一眼看不清有多少个。
  景年随便找了个离得近的货柜,看见上面挂了个铭牌,写着皮革。
  再往里去,这货柜上放着一个个箱子,一个褐衣伙计立刻迎上来,客气询问他需要什么。
  景年摆摆手:“我随便看看。”
  那箱子上也挂着小一号的铭牌,分别写着“兔皮”“鹿皮”“牛皮”“狼皮”之类的字样。
  “还有狼皮呢?”三郎跟在景年后头,把脑袋伸过来看了一眼,好奇道。
  “有哇,狼皮算什么,他家还有虎皮。”
  李士杰显然来过不止一次,算是熟客了,朝着静立在一旁的伙计招手:“帮我们把这个箱子打开,看看狼皮。”
  那伙计立即过来,将挂着“狼皮”铭牌的箱子打开,里头果然叠放着几块浅黄色的狼皮。
  毛色一般,但毛长绒厚,光泽度好,伙计抖手将整张皮子展开,竟然是非常完整的一块。
  这伙计也十分有眼色,看出景年是几人中间最贵气的,举着皮子给他介绍:“公子您看,这么完整的狼皮可少见,咱们家硝皮子的手艺,那是鼎鼎有名的,您买了这皮子,不拘是做袄子还是褥子,都极暖和,若是做袄子,找个手艺好的裁缝,还能余下点儿边角,做个护膝什么的。”
  他嘴一张,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好像不买亏了似的。
  三郎都让他说动心了,觉得若是有个狼皮袄子,保暖不保暖的暂且不多想,反正肯定威风得很。
  一问价,买是买的起,他下月月例若是不给他阿娘寄回去,攒一攒是能买的。
  三郎越发心动,他摸了一把,这皮毛是真厚实。
  而且他还有点儿别的心思,他爹和大伯当年服徭役,天寒地冻地被拉去挖渠,两人腿上积得寒气都重。
  大伯有堂兄和年哥儿孝敬,各种皮褥子皮袄子早有了,他阿爹倒是跟着沾了些光,也得了些好东西,可他当儿子的,总该孝敬孝敬阿爹,这狼皮做护膝,冬天最暖和了。
  “你那箱子里的也是狼皮?”三郎犹豫片刻,指着箱子里剩下的皮子问。
  伙计将手里皮子收好,又取了剩下的皮子展开来给他们看:“这些就不是整皮子了,不瞒各位公子,方才那块,其实狼腿上少了一块,不过不显眼,地方也偏,真是极完整的好货了。”
  狼是群居的动物,本就不好对付,想不伤皮毛杀死狼,更是困难。
  后面拿出来的这些皮子,能看出明显的缺损,不是硝制手艺不好,而是取皮子的时候,伤口太大剥不出完整的。
  三郎上手摸了一把,一样毛长厚实,再一问价,果然便宜许多。
  “三哥,你想买这皮子?”景年看他摸了又摸,显然十分心动。
  “是。”三郎点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年哥儿,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我下个月发了例钱就还你。”
  景年掏出荷包,笑着说:“这有什么,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
  三郎接过银子道了声谢,心里想着不拘多少,肯定是要还的。
  他们毕竟已经分了家,堂兄愿意拉拔他们已尽了心,每月还给发月例。
  让他们给三房钱花,他们且不愿意呢,哪来的脸平白花堂兄和年哥儿的银钱。
  三郎有了钱,要买他看中的一块皮子,那伙计并不收钱,要带他去前头柜台付账。
  
  一眼看去,那里还排着队,景年便说:“我们再瞧瞧别的东西吧,若是还有要买的,一同结付。”
  免得一会儿要是买了其他东西,还得再排一回。
  那伙计立刻道:“公子可先将您选中的货物存放在小的这里,待您逛好了再来取,只是若是出了店门,咱们就默认您不要了,可卖与其他客人。”
  三郎点头认同:“这样好。”
  抱那么大一块皮子逛,怪不方便的。
  景年也觉得今日是长了见识,这京城的商家,真会做生意,处处妥帖。
  那伙计取来一个空箱子,将三郎选中的那块皮子单独放在架子最下一层空处。
  李士杰说:“想不想去看看虎皮?二楼有虎皮。”
  三郎摇头:“不去,我没钱了。”
  “看看又不要钱。”李士杰说:“不光有虎皮,还有熊皮,鳄皮,你们晓得什么是鳄皮吗?”
  三郎摇头,景年说:“我在一本游记里头看见过,说那东西极凶恶,善伪装,会出其不意袭击汲水的人或者动物,活活咬死。”
  李士杰虽然看过鳄皮,但还是第一回听人讲这个,重新燃起兴趣,想上去再瞧瞧。
  景年还想在一楼再看看,只看了一个货柜呢。
  李士杰劝道:“二楼的东西比三楼好,以你的眼界,一楼这些货,多是瞧不中的。”
  “哪有,我看这些东西就很好。”景年这么说着,还是抬脚随着伙伴上楼。
  他若有所思:“所以是越往楼上,货品越好?那三楼呢?卖什么的?”
  “三楼我也没上去过。”李士杰说:“楼梯口有拦着的侍卫。”
  薛忠宝轻声道:“好像是要在一楼二楼,花够多少银钱才许上三楼。”
  李士杰咧了咧嘴:“那些勋贵豪商,还不是直接上去了。”
  几人说着话,上了二楼。
  实际上,三楼跟一楼二楼截然不同,并不是完全打通的开阔场地,而是一个个分开的房间。
  与此同时,三楼一隐秘隔间内,窗户已经关严,窗口立着一持刀男子。
  同样关着的房门外,也左右各站着一挎刀侍从。
  紧闭了窗户的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于是立起烛台,粗壮的蜡烛缓缓燃烧,烛影晃动,将跪在地上的男人影子拉出扭曲的姿态。
  他身躯微微发颤,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上面上落下,滴进眼睛里,蛰得生疼,却不敢抬手擦一擦。
  他想抬头看一眼,脑袋似有千斤重,他面前的人不声不响,却威势如山,压得他抬不起头,也不敢抬头。
  若是有三楼熟客在此,一定能认出,这跪着的竟是杂货铺的大掌柜孙万山,平素处事不惊,往来有度的男人,狼狈得如一只濒死的狗。
  不知过了多久,一本帐薄扔下,落在孙万山面前,清冷微沉的嗓音打破寂静:“我有些不明白,怕成这样,还敢拿这种东西糊弄我?”
  “主子饶命,小的知错了,主子饶命……”孙万山一句不敢辩解,用力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没一会儿便红肿起来。
  端坐着的却是个年轻郎君,五官普通到极点,唯一双眼,黑如墨丸,冷沉沉的,极深处翻涌着一抹猩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孙万山磕到头破血流,仅泄漏出的一点儿情绪,是不耐。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孙万山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主子,都是小的的错……”
  年轻郎君眼中不耐更甚,微微侧首:“白三,你说。”
  随侍在一旁的男人开口道:“据查,孙万山与春香楼花魁娘子秋香有染,曾在春香楼豪掷千金拍下秋香出阁夜,后又花费巨资为秋香赎身,现置于……”
  随着白三说得越来越多,孙万山头垂得越来越低,几乎贴在了地上。
  郎君抬眸:“我给你的月钱,养不起一个花娘?”
  他自认在钱财上从未苛刻过下属,尤其是孙万山这种能主事儿的,给了丰厚的红利。
  孙万山呐呐:“养、养得起……”
  白三瞥他一眼,眼神复杂:“孙万山将钱都寄回家了,他妻子在家奉养双亲,教养孩子,还有数个弟妹需要养活。”
  孙万山出身微末,当年若不是靠他发妻点灯熬油的做绣活供养一家,他的老母亲早就病死了,弟弟妹妹也养不活。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他那发妻熬坏了眼睛,几乎半瞎,还在日日操劳。
  孙万山将挣的钱大都交给妻子管,他们这些人的内眷,知道的,好多都夸他是个顾家的男人。
  这个顾家的男人,外派京都不过两年,便养了外室。
  不敢让妻子晓得,为了不在钱财上漏马脚,竟胆大包天做假账糊弄主子,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让他说,倒不如明明白白当个负心汉,横竖他那半瞎的妻子也拿他无法,总好过贪墨让主子逮住,这才真叫大祸临头。
  年轻郎君记性极好,很快回忆起孙万山背景,顿觉可笑:“辜恩负义,庸懦无能之徒。”
  他要是狠狠心,别管所谓的往日恩情,只管自己快活,他倒高看他一眼,好歹差事办的周全,还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孙万山哀声道:“我与秋娘是真爱……”
  这话更让人恶心,郎君眼里泛过一丝厌恶,面上依旧毫无表情:“不过贪花好色。”
  他起身,甩手往外走:“按规矩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