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 第59章 藏海(二)
  铺散而开的神识并没有找到宁修的踪迹。
  宁不为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他就说,中州和无时宗一见峰隔了十万八千里,宁修那点小身板怎么可能过那么多传送阵来乐源,一定是他幻听了。
  大魔头试图麻痹自己,不死心地想继续打架。
  “哒!”又是一声奶呼呼的喊。
  宁不为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收了阵,一个障眼法下去,瞬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人呢?”
  “追!”
  “一定是怕了……”
  宁不为灵识沉入识海,果不其然就看见他儿子的小灵识正飘在他识海里,见他出现手脚并用游到了他跟前,气呼呼地冲他喊:“啊!?啊呀!”
  爹爹你去哪里了!?
  宁不为戳他脸,“你怎么自己跑来了?你娘呢?”
  话音刚落,便见褚峻的灵识自断墙后走了出来。
  宁不为:“!”
  褚峻神情淡淡地看着他,“他想你了。”
  “啊~”宁修在识海之中活动自如,身随意动,钻进了宁不为宽大的黑色袍袖之中。
  袖子陡然一沉,宁不为晃了晃袖子,里面就传出了宁修的笑声。
  “我…留了字条。”宁不为清了清嗓子,“过几天就回去了。”
  “嗯。”褚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们还在一见峰?”宁不为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莫名有些不自在。
  “嗯。”褚峻见宁修在他袖子里乱拱找不到出口,用了一丝灵力试图将儿子牵出来。
  宁修毛茸茸的小脑袋从宁不为的袖子里冒出来,开心地冲褚峻笑:“哒!”
  “他现在身体弱,不宜进传送阵。”褚峻伸手将宁修抱起来,对宁不为道:“你也一样。”
  宁不为正戳他的儿子的小肚子,闻言嗤笑一声:“我好得很——”
  话没说完,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宁不为整个灵识僵住,手腕被一股柔和的暖意包围,让他想甩开,又怕力道太大伤到对方,只能干巴巴地瞪他,“你作甚?”
  “经脉灵力阻滞,”褚峻淡淡看了他一眼,“你那阵法不宜多用。”
  宁不为的噬魂阵狠辣凌厉,斩草除根的效果极好,但因为大开大合,耗用灵力也颇多,很耗心神,方才他就是想用噬魂阵吞了那些人的神魂来养一养朱雀碎刀,结果被宁修打断。
  架没打成,还被儿子和这姓褚的逮了个正着,大魔头现在心情不怎么妙,听褚峻这般说,便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那太尊不如借我些灵力用用?”
  褚峻问:“要多少?”
  宁不为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不由狐疑地看着他,“真借?”
  褚峻心念一动,下一瞬三个人就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你那勺子呢?”褚峻见他站着不动,便开口问宁不为。
  宁不为之前因为给儿子喂米糊喂得焦头烂额,褚峻的识海里又全是灵力化作的清水,便下意识的选了勺子作案,却不想褚峻还记得这么清楚。
  只是他总觉得褚峻有些不对劲。
  但不管怎么看,对方还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模样,宁不为一时又觉得是自己多虑。
  宁不为估摸着自己要用的灵力,丝毫没跟褚峻客气,准备离开识海时冲他一点头,“谢了。”
  褚峻将怀里的宁修递给他,“这几天他睡得有些晚。”
  宁不为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将儿子抱了过来,“那我哄睡他再走。”
  褚峻点了点头。
  宁修从宁不为怀里钻出来,兴奋地围着他绕圈,宁不为索性就用褚峻的灵力给他捏了个拨浪鼓,逗得他来回飘了好几趟,很快就累得困意上头,抱着拨浪鼓点脑袋。
  宁不为干脆利落地将睡熟的小灵识放到褚峻怀里,“走了。”
  眨眼便消失在了他的识海。
  褚峻垂眸看向睡得正香的宁修,神色难辨。
  ——
  雨眠山这处秘|境据说是王家的一位小弟子历练路过此处无意中发现的,迄今也不过一月的时间,大部分地方还没有被开发出来,此处离王家太远,又偏偏里藏海楼很近,于是两家协商一起派弟子进来。
  十七州的秘|境各种各样,但大多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罕见的天材地宝集天地灵气自成一方小世界,一种是上古大能修士飞升或者陨落留下的紫府,前者多是罕见珍贵的灵宝,后者则多有上古法器心诀,无论哪一种,都足够让众多修士趋之若鹜。
  这处雨眠山秘境便属后者,也不知是多少万年前的大能遗留下来的紫府秘|境。
  灵识归位,宁不为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方才选的落脚点。
  此处地势险峻,荆棘丛生,低垂夜幕之下流萤幽幽,透着股不合时宜的生机。
  宁不为闯过的秘|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法宝的气息——这地方有好东西。
  他向来大手大脚,星落崖一站他攒下的法宝灵物全给砸了进去才捡回了条性命,甚至来拿朱雀刀都碎了一地,之后宁修出现,他总不能带着个奶娃娃去闯危机四伏的秘|境,现如今可谓是两手空空。
  虽然架没打成,但能捞两件趁手的法宝先用着也不错。
  血色的寻宝符在黑暗中闪着猩红的光,指定了一处方向之后便悠悠往前飘去,宁不为紧随其后,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停在了处漆黑的洞口前。
  浓郁混杂的灵力铺面而来,甚至让人因为这过于猛烈的灵力而生出股窒息感来。
  这东西起码是天阶。
  宁不为按下蠢蠢欲动的朱雀碎刀,一脚踏进了这狭窄漆黑的山洞。洞内通道曲折蜿蜒,却又四通八达,宁不为跟着寻宝符一路往前,起码感受到了三股分属于不同法器的气息,最差也是甲等,但他脚步未停,直奔那气息最强的灵宝而去。
  待那寻宝符快要灵力耗尽的时候,前方终于闪现出了莹莹光斑,踏入结界的那一刻,这处狭窄的山洞仿佛顿然消弥,宁不为恍然听觉惊涛拍岸,吼浪翻天,属于大能修士的威压骤然而下,即便本人早已不在此间,却还是无声地警告着来人。
  宁不为险些直接被那残余的威压逼退,眼中却闪现出兴奋的光芒,仅仅是残余的威压便有如此威力,这法宝定然不是寻常物件。
  若仅仅靠他金丹期的灵力修为未必能压住这结界,好在方才从褚峻识海中取了不少,对方不仅能帮忙带孩子甚至还附赠灵力,不谈前事,褚峻也称得上好人了。
  宁不为不甚走心地感谢了一下远在千里之外的景和太尊,朱雀窄刀随即飞出,带着千钧之力猛地砍向那结界,顿时地动山摇,山洞中的碎石簌簌而落,他却没有收手,往朱雀刀中灌注了大半灵力,又是一刀。
  接连三刀,那坚不可摧的结界终于出现了几道裂缝。
  浪涛声渐大,宁不为见状,正准备蓄力一刀而下时,突然从周围多出了几道剑光,一剑冲他迎头劈来,另外几道却是借着他之前劈开的裂缝,将那结界轰然炸开。
  宁不为格挡住那来势汹汹的一剑,执剑之人却是名女子,身着浅蓝色衣裳,白肤乌发挽流云髻,眉心着一扇面花钿,柳眉杏眼,姿容甚姝。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王家的秘|境取宝!?”那女子娇叱一声。
  宁不为冷笑,“自古秘|境法宝能者得知,何时成了你们王家的?”
  “亦容,少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了事!”一男修正想办法取那法宝,却被那法宝的威压直接拍到了石壁上。
  王亦容出手越发凌厉,“还不赶紧取宝!”
  宁不为正遗憾无架可打,偏巧这几个不长眼的来截他的道,眼中兴味更甚,朱雀窄刀破空而去,削断了王亦容的一缕长发,将地上刚爬起来的那男修直接钉在了石头上。
  “啊——”肩胛骨被刺穿,那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王亦容面色一肃,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锁魂鞭,这锁魂鞭是用上古神兽的脊骨制成,自带寒毒,只要被擦破一点皮,哪怕是化神修士也会即刻毙命。
  鞭风凌厉,直冲宁不为心口而去,宁不为脚下一点,踩着石壁翻身而上,敏捷地躲过了王亦容一鞭,一掌拍在了对方后肩,骨裂之声顿时响起,王亦容往前踉跄一步,翻身又是一鞭。
  宁不为掌心红光四盛,朱雀窄刀应声而回,同那锁魂鞭缠绕在一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山洞内法宝似乎感应到了巨大的灵力波动,开始嘶鸣起来。
  其余两个接近法宝的修士正在试图降服那法宝,其中一人惊声道:“是失传万年之久的天涛尺!”
  王亦容目光一亮,手下锁魂鞭骤然用力,朱雀窄刀本就是用灵力强行聚合而成,竟隐隐又有碎裂之势,宁不为见状倏然收刀,窄刀顿时变回碎片,王亦容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下一瞬颈间却传来一阵阴寒的凉意。
  宁不为将染血的碎刀收回,王亦容应声倒地,无神的杏眸不甘地瞪着,周身的生机却顿时消散。
  宁不为一脚将那锁魂鞭挑起,主人身亡,认主印记自然抹除,他虽然不怎么喜欢用鞭子,但聊胜于无,这锁魂鞭多少能在神兵榜上排个前五十,他几鞭子将剩下的人解决完,看着一地的尸体勾了勾嘴角。
  敢从他手里抢东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王家家大业大,这几个子弟品阶不算低,身上的东西勉强能入眼,宁不为挑拣了几样甲等法器,准备得空炼化了当材料补刀的时候用,甚至还额外得了两瓶极品养元丹,正好能给宁修当糖豆吃……
  挑挑拣拣,雁过拔毛,宁不为将所有灵石都扔进了自己的纳戒,才看向终于现形的天涛尺。
  这天涛尺是上古神器,品质远在天阶之上,比刚到手的这锁魂鞭简直天上地下,宁不为借着魂阵与灵符外加上朱雀碎刀,才勉强同那残余的威压打了个平手,关键时刻他将从褚峻那里得来的灵力全部压上,才将上面残存的认主标识全部抹除。
  宁不为都没给天涛尺缓一缓培养感情的机会,直接霸道地将其制服,当机立断强行滴血认主。
  墨绿色的玉尺飞到了他手中。
  这天涛尺约莫一尺长,三指宽,质地莹润通透,整个玉尺都散发着淡淡的暖意,认主之后,尺身缓缓浮现出独属于宁家的九叶莲家纹印记。
  宁不为掂了掂手中的天涛尺,用法心诀顿时浮现于心。
  本来观这天涛尺的气息,他以为这可能是件防御或者储存类的法宝,却不想这尺可攻可守,进能劈涛斩浪移山动地,退能遁入其中空间瞬息而逃,简直堪称完美。
  此等至宝,竟然藏在雨眠山这么一个小小的秘|境之中,宁不为满意地拿着尺子拍了拍掌心,心道等宁修长大了不听话还能用来打手心,可谓一举三得。
  “满载而归”的大魔头正准备离开,山洞外却突然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神识威压,瞬间将整个山洞都包裹起来。
  宁不为目光一凛,当即掐了个匿息诀,跃身跳上了山壁突出的岩石上,催动天涛尺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却没有立即遁走。
  只见几名同王亦容打扮相似的修士率先进来,见到满地尸体脸色骤变,纷纷跪在了地上。
  “公子,方才亦容的魂灯灭了。”一长须老者走进山洞,叹息道。
  “朽木不可雕。”一蓝衫青年踱步进来,目光扫过满地尸体,“珍珑棋和天涛尺一样都没守住,王家养你们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人讷讷不敢言。
  这青年生得眉清目秀,可眼下三白让他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狠沉,看着十分不好接近,可修为却是极高,但看这神识威压,恐怕已是合体期。
  宁不为自上而下看向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冷不防同他对上了目光。
  “什么人!?”那青年骤然发难,一掌拍向了宁不为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