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为什么？”
漩涡彻也看着族老，声音干涩地迟疑道：“继续留在这里，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啊！”
“我知道，但我们不会逃的！”
大族老混浊不清的瞳孔中闪过杀意，脸上多了一抹冷笑，口中传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低沉：“就算必将消亡，我们也必须要让那些混蛋付出血的代价！”
“所以，你们也知道必死吗？”漩涡彻也低声道，“你们非要留在这里一起送死？”
或许这些族老曾经是忍者，但他们早就已经退居幕后，成为一个国家的掌权者了。
估计他们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战斗过了。
年老体衰的老家伙就算是热血一把，提着拐杖去和敌人拼命，最大的可能也只是成为牺牲者之一。
“不，不是一起送死。”
一名族老摇了摇头，否定了彻也的说法，看向其他忍者笑道：“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留下来，用我们这些老命，掩护那些年轻人安全撤离。”
“这怎么可以……”闻言，在场的漩涡忍者不禁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另一名族老打断。
“虽然如今木叶的那些混蛋已经背弃我们，但我依然认同千手柱间曾经的火之意志。”
那位性格相对温和理性的族老开口道：“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没多久好活了，但是，还没腐朽到要年轻人帮我们掩护和殿后。”
“我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学生和孩子死在我们前面。”
“与其用你们的命，换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命，不如用我们仅剩的生命，去交换你们的命。”
漩涡阳芥沉默了片刻，迟疑着转头看向云川。
“可以。”云川明白他的意思，感慨地点了点头道，“我的‘血’，足以让这些老人家短暂恢复到年轻时的巅峰状态，不过在那之后……”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大家都明白，但是也没人在乎。
因为，无论对谁而言，这都是最优选择。
“听到了吧？”
大族老似笑非笑地看向漩涡彻也，说道：“你像平时一样坐在那里就好了，看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发挥，尽管在心里抱怨自己的无能吧。”
看着那几位点头附和、吐沫星子横飞的老人，漩涡彻也愕然了片刻，旋即瘫在椅子上垂下头，脸上浮起的那一丝苦笑藏在阴影中。
居然抢着去送死，这算怎么回事啊。
还真是，有够可笑的。
真的，可笑吗？
咔嚓！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爸爸！”
一道小小的身影闯了进来，哭闹着扑进漩涡阳芥怀里，大声道：“不要！我不要走！我，我也可以帮忙！”
说着，她捋起自己的袖子，将白净纤细的手臂送到阳芥面前，哭闹道：“我已经觉醒能力了！我也可以……”
不等这个在外面偷听的女孩把话说完，将她抱在怀里的阳芥抬起自己的手掌。
轻轻一下，捏在自己女儿的脖颈处，便让她闭着眼睛昏了下去。
“让您见笑了。”漩涡阳芥抬头看向云川，笑容有些苦涩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女儿，漩涡依子……”
云川只是摇了摇头，一旁长门突然开口，问道：“这女孩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觉醒能力？
这么小的年纪，能有什么能力？
金刚封锁？还是神乐心眼？
“……是生命治愈。”
漩涡阳芥低垂着头，将女儿的袖子拉下，遮住她白净的手臂，语气有些低沉道：“除了金刚封锁和神乐心眼以外，其实我们一族还有第三个能力。”
“觉醒了‘生命治愈’能力的漩涡族人，可以自己或者让他人咬破皮肤汲取生命力，迅速恢复自己或他人的查克拉和伤势，治愈效果足以让断肢重连……”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怎么可能做出，吸取自己女儿生命力的事情，我宁愿她没有获得这个能力。”
闻言，长门看向女孩的眼神逐渐变得莫名。
汲取生命力，恢复查克拉，并治愈伤势，让断肢重连？
漩涡一族居然还藏着这种能力，简直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啊，难怪会让那么多人觊觎和忌惮。
“抱歉，依子。”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漩涡阳芥收起眼中的眷恋之色，起身将她递给云川感激躬身道：“请将依子交给我的妻子，让她们安全离开这里吧。”
作为漩涡一族的族长，他不能抛弃涡之国，选择独自逃离到外乡。
况且，漩涡阳芥和那些族老一样，他们心里都明白一个事实。
这位背景神秘的月见里云川，或许能接纳年轻忍者和平民，但是无法接纳他们这些高层，他们的存在会阻碍前进的脚步。
当然，他们对云川没有丝毫的怨念，要是云川没有带着人来援助，他们早就已经被斩首攻破了。
那样的话，族人们只能四散而逃，沦为无家可归的待宰羔羊。
相比这样凄惨的后果，只要族人还在，漩涡一族就在，今后的待遇就不会差。
而且，当初祖辈并非选择加入木叶，如今的他们也不愿寄人篱下，舍弃漩涡一族的祖业和骄傲。
“我明白了。”
看着面前的漩涡阳芥和族老们，云川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和决心，从阳芥怀里轻轻接过那个女孩：“我尊重并敬佩你们的选择和信念。”
说罢，他站起身来面对着众人，将一小瓶“血”放在桌上，表情庄严而肃穆沉声道：“诸君的名字将永刻碑上，诸君的灵魂将向死而生。”
云川身后那些穿着黑袍的身影，用同样庄严肃穆的声音齐声道：“永刻碑上，向死而生！”
黑色的恶鬼们盘踞在他的身后，那是他如云如海的拥趸，黑袍下的竖瞳中尽是狂热虔诚。
“走吧。”
云川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猛地转过身去，黑色衣袍如枭鸟的翼腾起，轻声道：“送我们未来的同伴，回到我们共同的家。”
说罢，他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过，一片猩红的血色雾气翻滚涌动。
当那片血雾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完全不同的面容。
“将那些可怜的家伙，送入地狱。”他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