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李墨白御驾入了承乾宫后,正好撞见几名宫人将沈辞忧拖出了正殿。
  宁妃煞气腾腾双手叉腰跟在后面,活脱是一副泼妇相。
  直到见到了李墨白,她才不自然的将手放下,屈膝下去福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李墨白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很快将目光转向沈辞忧。
  这下沈辞忧可算是找到了救星,“皇上!奴婢是冤枉的!”
  “她犯了何事?”
  宁妃道:“粗使的贱婢手脚不干净,将太后赏赐给臣妾的和田玉镯偷了去,被臣妾逮了个正着,正要依着宫规处置呢。”她生怕李墨白会替沈辞忧解围,于是挽起他的胳膊就将他往殿内迎,“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来了?”
  李墨白动作僵硬将宁妃的手推开,“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她提及你解禁后仍旧茶饭不思,让朕来看看你。”
  这期间,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李墨白的耳边与脑海中环绕着。
  沈辞忧嘴上喊着冤枉,心里骂着宁妃是个婊子货,无缘无故的冤枉自己。
  李墨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他当然是选择相信沈辞忧的。
  毕竟人的心声不会骗人。
  他本想让宫人们先放了沈辞忧,再出面替她摆平这件事。
  怎料才刚准备开口,就听沈辞忧在心里骂道:
  【狗皇帝!你自己的后妃你都管不住吗!?你性骚扰我闹得宫中流言四起,宁妃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干嘛无缘无故的冤枉我?还不都是你这个被人拿骨灰拌饭的昏君惹的祸!?】
  有意思。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功夫在心里骂朕?
  李墨白瞥了气急败坏的沈辞忧一眼,被气笑了。
  好,你骨头硬是吧?
  朕就看看你能有多硬!
  他讪笑的表情被宁妃看在眼里,宁妃还以为是他动了恻隐之心。
  又心想,倘若李墨白当真属意于沈辞忧,自己今日之举被李墨白撞个正着,岂不是打不着狐狸反惹身骚?
  于是试探道:“皇上,要不先将她给放了?”
  沈辞忧满脸期待地看着李墨白。
  只听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有罪当罚,该打就打,不必留情。”
  【李墨白!我艹你大爷的!】
  李墨白虽然嘴上如此说,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宁妃真的对沈辞忧用刑。
  偷盗一事本就和沈辞忧无关,且这个疯婆娘对自己的用处还大着呢,要是被宁妃打出个什么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他故意如此,只是想拿沈辞忧当个乐子。
  沈辞忧眼睁睁看着宁妃迎着李墨白就要往殿内走,看来指望这个狗皇帝救自己是没门了。
  为今之计,只有自救!
  于是她冲着李墨白的背影喊道:“皇上!奴婢有证据能证明奴婢是被冤枉的!”
  李墨白闻声驻足回首,宁妃则冲沈辞忧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你偷盗是事实,东西在你身上搜到可谓人赃并获!本宫宫中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谁能冤枉了你?”
  沈辞忧压根就不搭理她,只看向李墨白一脸诚恳道:“还请皇上给奴婢一炷香的时间,让奴婢自证清白!若是证明不了,别说是板子打在奴婢身上,便是夹断奴婢的手指奴婢也毫无怨言!”
  李墨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辞忧,定声道:“好,朕就给你个机会。”
  他也想看看,这板上钉钉的事,沈辞忧如何还能为自己开脱。
  宫人将沈辞忧松开,她用帕子垫着将手镯取出来,而后对李墨白说道:“皇上,奴婢需要一根细软的麻绳,一碗煮沸的热水,一个放大镜,和一份纸墨。”
  李墨白依着她的要求让人很快给她备齐了东西。
  她先是将纸墨奉给宁妃,恭敬道:“还请宁妃娘娘依次用手指蘸取墨汁,将指印按压在宣纸上。”
  宁妃不愿,眉头紧紧蹙起,嫌弃道:“你让本宫的纤纤玉指沾在那黑墨里?本宫才不陪你发疯。”
  李墨白急着看热闹,于是看向宁妃,勒令道:“照做。”
  如此,宁妃才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十指指印全都印在宣纸上。
  而后沈辞忧将自己和莲儿的十指指印也分别印在了不同的宣纸上。
  做完这些,她用一根软绳捆绑住手镯,将它吊在热水盆上面,让水蒸气均匀地扑在手镯的每一面上。
  等到差不多水蒸气已经将玉镯上面的指纹蒸出了透明的印痕后,她连忙对李墨白说,“皇上!您拿着放大镜来瞧一瞧上面的指纹。”
  李墨白举着放大镜仔细端详着。
  这玉镯稀罕难得又是太后亲自赏赐,宁妃自然是将它当个宝贝供起来。
  平日里即便不佩戴,也会让莲儿日日擦拭。东西金贵,接触的人不多,故而上面留下的指纹也只有三枚。
  沈辞忧将印有宁妃、莲儿和她的指纹的宣纸依次摆放在李墨白面前的桌案上,解释道:“皇上,这世间人与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孪生兄弟彼此的指纹也存在十分明显的差别。这玉镯若是奴婢偷来的,上面定然也会有奴婢的指纹在。皇上可以仔细对比一下,玉镯上面到底有没有奴婢的指纹。”
  指纹有区别这事李墨白从大学士莫昭然那儿听说过,却没想到沈辞忧竟然会想到用这个法子来替自己解围。
  看来这疯婆娘,除了会发疯倒也还是有些脑子的。
  细细比对之后,那手镯上不但没有沈辞忧的指纹,连宁妃的指纹也没有。
  三枚指纹,皆是属于莲儿的。
  见此情此景,沈辞忧先声夺人,装出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眼眶含泪指着莲儿控诉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李墨白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演戏,却没想到宁妃的演技比沈辞忧还要略胜一筹。
  眼见事情败露纸包不住火,她上前一把将莲儿推搡在地,气闷不已道:“好个不中用的奴才!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干出这样的腌臜事来,险些让本宫冤枉好人!你做出这样的事,本宫等下定要好好儿惩治你!”
  “也不必等下了。”李墨白截断了宁妃的话,眉眼扫过堂下一脸懵逼的莲儿,吩咐道:“这宫女偷盗主子财物,更栽赃嫁祸他人,心思歹毒至极。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莲儿被御前侍卫堵上嘴拖了下去,不由她辩解半句,板子已经打在了她的身上。
  木板子一下下不留余力地砸在她的后腚上,她口中发出的每一声惨叫,似乎都混杂着皮肉绽开的撕裂声。
  宁妃被吓得面色煞白,浮出的虚汗将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给化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