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缩地成寸
他怎么来了？
赵牧生眸中流露出惧意，眼前的宁川是他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是秋小姐。
“你怎么敢？
！”
他声音沙哑。
要知道赵家大院门口站着上百荷枪实弹的战士，宁川怎么可以做到不惊动那些人走进来的？
赵牧生想开口求救，但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宁川行至床边，低头俯视着这张皱纹堆满的脸。
赵牧生只是和他对视了眼就急忙挪开了视线，觉得宁川眸子深处存在着一团炙热的光芒，刺得他眼珠生疼。
在宁川面前，他就是个小丑。
赵牧生呼吸缓和了许久，终于能够开口了，眼神充满哀求地看向宁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执着要杀死我？”
见宁川没有说话，赵牧生发出几声咳嗽，几乎把半条命都咳没了。
他喘着粗气，再次开口。
“秋小姐已经死了近百年，有什么恩怨是岁月无法消磨的？
只要你饶了我，我赵家未来将会以先生为尊，您意下如何？”
赵家乃是千亿家族，赵牧生相信宁川一定会动心的。
宁川忽然笑了。
看着这个罪人苦苦哀求，多半已经体会到秋相宜当时的绝望，可对于宁川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赵牧生需要付出更多更惨重的代价。
“你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贪恋红尘俗世？”
宁川反问他，赵牧生回答不上来，但却已经知道宁川的心思，不由升起抹绝望，再次苦苦哀求：“可以给我一个你必杀我的理由吗？”
宁川负手而立，抬头望天。
理由？
确实有。
“因为……我是他的丈夫。”
赵牧生一愣，认为宁川在跟自己开玩笑，秋小姐都已经死去八十多年，眼前年轻的宁川怎么可能是她丈夫？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很快，赵牧生脸色大变，因为他想起了件事情。
当初他在秋小姐口中得知，她确实有一位名为宁川的未婚夫。
以至于赵牧生在背叛秋小姐之后，还特意寻找宁川的下落，如果宁川没死的话他可以帮帮忙，让这对夫妇在地下团聚。
而且他还记得，之前钱鸣岐称呼宁川为宁先生，和他的记忆相吻合。
“你……”
“你，你是人是鬼？”
赵牧生大惊。
韶华百年匆匆而逝，那个时代的人早已凋零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全都是如他这般的百岁老人，再过个十年差不多也要销声匿迹，成为历史的尘烟。
宁川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且还如此年轻？
赵恒听到赵牧生房间里传出的动静，立马组织赵家人前来护卫，但是当赵家人看见宁川那张脸的时候瞬间不敢动弹，生怕被宁川抬手杀死。
宁川瞥了眼赵恒，赵恒立马打了个激灵，连忙后退两步。
“你过来，把他背起来。”
宁川看着赵恒。
赵恒不从。
可是迎上宁川冷漠无比的眸子，他立马就怂了，急忙跑过去将赵牧生背了起来，等待宁川的指示。
赵牧生心中悲愤交加，自己的儿子怎么这么窝囊废？
枉他一世枭雄！
宁川一手按在赵恒肩膀上，然后一步迈出。
赵家人发出阵阵惊呼，三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
赵牧生父子也震惊了。
明明只是迈出一步而已，却一下子出现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分明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
赵牧生隐约间明白了宁川为何还如此年轻，他很有可能是一位道法大宗师！
赵恒也在惊呼。
他们明明从战士跟前离开，战士们却像是没看见他们。
赵牧生原本还打算向战士们求救，见状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声都不敢吭。
三人一路西行，只消几分钟就来到了杭城西郊龙吟岭，秋相宜的坟前。
“放他下来，让他跪着。”
宁川低语。
赵恒莫敢不从，直接将赵牧生从背上扔下来，然后使其跪在秋相宜的坟前。
赵牧生起初还有些愤怒，但看见这座矮坟之后整个人都僵住。
八十年过去，双方再次见面。
一个在坟墓里，一个在坟墓外，而且赵牧生和八十年前已不一样了，如今已是国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秋相宜已经快被世人遗忘。
赵牧生突然嚎啕大哭，声泪俱下，鼻涕横流。
赵恒从未见过老父亲这般失态，一时间也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最后，赵恒实在没有办法，也老老实实跪在坟前。
接下来的半小时，赵牧生一直在恸哭、忏悔。
就连赵恒也不知道——这是父亲的真情流露，还是当着宁川的面演戏？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宁川会作何选择？
夜晚的山岭到处都是蚊虫，赵牧生很快就止住了哭泣，因为他被蚊子咬了，赵恒也在拍蚊子，父子二人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还不曾受过这种虐待。
赵牧生的忏悔很短暂。
他转头看向宁川，咬牙问道：“你说的我都已经照做，你打算让我跪到什么时候？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放我们离开的话，你会有杀身之祸。”
宁川低头看了眼赵牧生。
赵牧生眸子里充满怨毒，又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以为我赵家没有靠山，我告诉你……我们赵家背后有一位绝巅宗师，仅次于老神仙的存在。
除非你能把老神仙请来，否则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我也清楚，老神仙多半快驾鹤西去了，无力出手。”
宁川依旧沉默。
“喂！”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赵牧生愤怒不已。
见宁川还是没有回应，他转头询问赵恒是否携带通讯设备，赵恒回以肯定的答复，赵牧生立即让他给吕道然再次拨打电话，如果他再不来的话赵牧生就要死了！吕道然做过的那些肮脏事，也会被公诸于世。
电话拨通，吕道然恼怒。
是不是他吕道然不出世太久，以至于什么人都敢对他的人动手？
“你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