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成为白月光妹妹的替身 > 第31章第31章
  谢怀瑜接过周延的缚魔索,将一众魔修捆了起来,清点人数,足有三分之二。逃走的人中,别的倒也罢了,首领公冶水却在其中。众仙修本以为今日会在清虚谷中身殒道消,不料不但死里逃生,更是大获全胜,一个个高兴不已,对谢怀瑜更是感佩。
  万俟康向谢衡笑道:“谢道友真有福气,令爱不但修为精深,更是仁勇双全。以如此稚龄而修成道胎,救我众人于水火,实在是后生可畏!令人羡慕,令人羡慕啊!”
  谢衡淡淡笑道:“万俟兄谬赞了。”
  此时谷外有人礼叩拜山,原是以极意宗为首的援兵终于到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尽消融,虽然大多数仍旧动弹不得,殿中气氛却是轻松许多。后来的修士听了事情经过,又是震惊又是后怕,此次清虚谷广聚天下仙修,若是给魔修屠了谷,可不是天大的笑话?各门各派都会损失惨重,连现在修真界的格局都会随之改变。
  褚宜年亲自率众而来,见扭转乾坤的是自己极意宗的弟子,颇觉面上有光。极意宗本就是仙道擎柱,如此一来,更是威名远扬。他目光柔和慈蔼地瞧着谢怀瑜,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这次多亏你啦。我代宗门上下,谢你援手之恩。”心中盘算,回去之后一定要重重奖赏。谢怀瑜道:“掌门师伯言重了,这是怀瑜应该做的。”她从前这样冷淡应对,褚宜年等人只觉得是木讷不讨喜,如今再看,却是心性超然,宠辱不惊。他笑呵呵地道:“好,好孩子。从今而后,你可是咱们宗内最年轻的元婴长老啦!”
  六十多岁的元婴长老,莫说如今的极意宗没有,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再难找出一个!
  褚宜年心下清楚这必定是谢怀瑜得了什么奇遇,但修仙论道,气运本来也只是实力的一部分而已。
  看来从前大伙儿都看走了眼,谢怀瑜幼时不佳,却是个有仙缘的。他余光瞥了谢柔雪一眼,这位极意宗栽培而出的年轻的谷主从前何尝不是修真界中极为出挑的人物,如今和恶斗魔修、力挽狂澜的谢怀瑜一比,却是落了下乘。何况一个金丹期,一个却已是元婴期了。
  来者之中,他身份最高,修为最强,自然而然成为主事者,吩咐各弟子及众修士清点人数、照顾伤员、将魔修押入地牢,拷问解药等等,安排得井井有条。忽听一弟子道:“掌门师祖,容师叔他……他情况不太好……”褚宜年连忙行到容齐身前,俯身察看。
  人头攒动之中,谢柔雪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容齐身上。但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容齐的后背,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神情变得紧张关切。
  谢怀瑜跟着褚宜年走到容齐身前,见他面皮发紫,双唇透黑,显然已是毒入心脉。褚宜年吩咐弟子:“不论方法,立即从魔修那里问出解药!”盘腿坐下,手掌贴在容齐后心,向他输入灵力。
  容齐身为掌门的得意弟子,多年来辅理宗中庶务,处事不偏不倚,手腕高明,素有威望,向来令人心服。便是没有掌门吩咐,弟子们也会尽心竭力。谢怀瑜在原地瞧了容齐片刻,见他握成拳的右手露出一截红色锦缎,蹲下身轻轻拿住往外抽。没想到容齐此时几乎已失去意识,手却握得极紧,她一抽之下,发带纹丝不动。谢怀瑜心中叹了一声,也不坚持,转身朝地牢走去。
  清虚谷的地牢阴暗潮湿,一众魔修半截身体浸在法水之中,受万蚁钻身之痛,呻吟不绝。
  几名极意宗弟子正在严刑拷打魔修:“说!解药在哪儿?”
  这群魔修却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谢怀瑜踱步过去,几个弟子见了她,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见过怀瑜长老。”
  谢怀瑜点了点头,问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几个弟子互视一眼,面露羞愧尴尬,其中一个道:“他们……什么也不肯说。弟子办事不力,请长老责罚。”
  一个魔修大声道:“嘿,你这
  蠢蛋,我们明明说了这么多,怎么叫‘什么也不肯说’呢?”他被一条玄精索贯穿两扇肩胛骨,头盖骨更是被削去了一半,整张脸血肉模糊,一张口肉渣子不住往下掉。那索链便是缚魔索,将这些魔修挨个儿穿在一起,此刻更是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饶是如此,他却像毫无痛觉一般,朝谢怀瑜张开血口笑道:“如果是你这样的美人儿用那双又软又香的小手来拷打我,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兄弟们,是不是?”他身旁的魔修一起大笑,七嘴八舌地道:“我也要美人儿仙子摸摸。”“你和老子亲个嘴儿,老子什么都说。”有的边笑边咳出血沫。随着众魔修的动作,缚魔索摇晃着响个不停。
  一个弟子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对我们长老不敬?!”上前“啪”地重重抽了一鞭。那魔修被打得偏过头去,将嘴里血水吐掉,依然口齿不清地出言轻薄。
  那弟子又扬鞭要打,谢怀瑜拦住,淡淡道:“他不过是将你激怒,以求一死罢了,莫要中计。”这些人体内经脉被她的仙灵力封住,褚宜年来后又以秘法施了禁锢,他们是自绝不了的。
  那弟子连忙道:“是,多谢怀瑜长老教诲。”魔修抬起头,双目赤红,恶狠狠瞪着谢怀瑜:“呸!臭婆娘,要杀便杀!想要解药,莫说我们不知,就算知道,也休想听我们吐露一个字!”谢怀瑜道:“好啊,反正你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仙宗虽然不像你们魔门那么多恶毒手段,也有不少刑讯的法子。且瞧瞧你们的骨头有多硬吧。”吩咐弟子继续。
  她慢慢往里走,停在一双男女面前。男子身形矮胖,形似圆球。女子即使身为阶下之囚,依然容光艳丽,娇媚过人。这二人正是颜宿和岳媺。褚宜年担心他们修为高强、诡计多端,且又是众魔修的首脑,将他们单独关押在最里面这间有极厉害的禁锢法阵的牢笼中。
  岳媺见了她,冷笑道:“是你啊。”谢怀瑜向她打量一眼,说道:“二位倒是过得不错。”原来岳媺魅术厉害,小弟子刚一靠近便着了她的道,若不是他们打不开这狱门,只怕已经出事了。几个弟子视她如洪水猛兽,远远躲了开去。
  岳媺展颜一笑,直是千娇百媚:“怎么?岳媺何德何能,劳驾谢大长老亲自来审问我么?”
  谢怀瑜道:“前头的鬼哭狼嚎,你也听见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否则我……”她的目光在岳媺娇艳如花的脸蛋上转了转,心中猜测:“她以毁容要挟别人,这一定也是她最害怕的。”岳媺笑道:“谢长老要划我的脸吗?原来所谓的仙门正派,行事手段也和我们差不多呢。”谢怀瑜手指一动,岳媺左侧脸颊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仙灵气在伤口处缭绕,使之不能愈合。“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就不单单是用灵气划一下了。”
  岳媺眼中果然有些瑟缩,却恨恨咬牙道:“好,你划啊!”
  颜宿爬起身,走到牢门前:“不要伤她!‘化意咒毒’,专克仙修。三日一过,自行恢复。”
  他向来不爱言语,能一口气说二十个字,已是难得,显然真的关心岳媺。岳媺向他一瞪,怒道:“要你多嘴?我又不怕!”谢怀瑜道:“他说的是真的么?”岳媺双眼一翻,哼道:“我说是真的,你信不信?”
  谢怀瑜想道:“如果三日以后自行解开,别人倒是不妨,只是容齐等不了。”向岳媺逼问道:“我要立刻解毒之法!”
  岳媺目光闪了闪,忽然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那位容长老吧?”她偏头打量谢怀瑜,笑得不怀好意:“那条红色发带,不是谢柔雪的,是你的。听说容长老从前和一个同门师妹有过一段婚约,自从重逢谢柔雪后,他便毁约分手。哈,谢长老,这个被容长老弃如敝履、被天下人耻笑的前未婚妻,不会就是你吧?”
  过去的纠葛突然被素不相干的人揭破,谢怀瑜一时微怔。岳媺本来只是猜测,见了她神情,立时笃定,声音变得柔和魅
  惑:“到这地步,你还为他打算,可真是痴心一片哪。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却是你的妹妹。这种负心薄幸的男人,你还理他做什么?死了岂不是更好?你那妹妹狐媚惑人,我要划了她的脸,你心里明明很高兴,干么违心为他们出头?”
  她柔媚入骨的声音黏黏腻腻地钻入耳中,谢怀瑜皱了皱眉,反驳道:“我不……”和她目光一对,神思恍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随着那声音道:“一切都是他们对不起你。他们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你心里很恨,恨他们每一个人,恨之入骨……”谢怀瑜眼前的景色渐渐变了。
  黄沙漫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烈日下奋力奔跑着。她瘦弱矮小,在风沙中像是奋力挣扎的小兽。跑着跑着,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一跤,从斜坡骨碌碌滚下去,粗粝滚烫的沙砾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划出道道伤痕。
  她顾不得身上的擦伤,转头露出一张惊恐不已的脸。
  这张脸谢怀瑜无比熟悉,正是她自己。
  不,准确的说,是五十多年前的她。
  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大掌一伸,老鹰捉小鸡般将她提起。另一人举起手上的棍子,狠狠往她身上抽,边抽边骂:“我让你跑!你再跑啊!”
  谢怀瑜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那人打了七八下,捉住她的人挡住:“行了,真打出个好歹,还怎么倒手。”执棍的人说:“大哥,这死丫头胆大包天,这是跑第二次了,依我看,不如将她的腿打断算了。”说着,背对着谢怀瑜冲那人使了个眼色。若真打断她双腿,还怎么卖钱。他只是见打不服谢怀瑜,故意说来吓她。
  二人向谢怀瑜看去,却见这还不到他们腰杆高的小丫头竖眉怒目,一脸恨色地瞪着他们。那老二脾气暴躁些,当即扇了她一个嘴巴,骂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他这一掌没怎么留手,打得谢怀瑜耳中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吐出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脸颊被老二黑乎乎的指甲刮出几道血痕,过了片刻,高高肿起。那老大摸了摸谢怀瑜的脸,反手给了老二一个耳刮子:“你破了她的相,还怎么卖高价?”老二道:“大哥,这丫头太麻烦了,要不是她,我们早就到了。照我说,就要好好收拾她一番,让她服软。否则咱们哥俩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镇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岂不叫人笑话?”
  二人回到马车上,打开车门,给里头瑟缩的小孩儿松了绳子,扔了两个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和一只水壶。几个小孩争抢着,很快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二人再次上路,将谢怀瑜缚住双手,拖行在马车后。马车越行越快,谢怀瑜身不由己地跟着跑起来,半跑半拖间,双脚鞋底被磨破,磨没,最后只挂了两张碎片在脚背,连脚底的皮肉也磨没了,拖出两道长长的血迹。
  马车停下。老二来到她面前,手中拿了一个水壶,问道:“还跑不跑了?”
  谢怀瑜神智模糊地倒在地上,大半日水米未进,感到自己由内而外仿佛在冒烟,好似已被沙漠的太阳烤成了人干。
  那人又向她走近两步,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谢怀瑜摇摇头,声音嘶哑地说:“不跑。”那人却是老油子了,一看她言不由衷的眼神就冷笑了一声:“能耐!”抬脚重重往她身上踩。
  便在这一刻,忽然一声破空声响,面前的人脑袋从脖子上滚落,身体兀自站立片刻,才倒下去。
  谢怀瑜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只模糊看见一道灰色人影从马车上抱下一个又一个小孩,他身旁一个白衣小男孩向她走过来,叫道:”师兄,这里还有一个。”越走越近,谢怀瑜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他的容貌,却被血和风沙糊住了眼,总有几分模糊。男孩走近,俯身伸出手。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却丝毫不在乎她满身脏污,将她抱了起来。在陷入这个单薄、幼小又温暖的怀抱中时,谢怀瑜长久紧绷的神经一松,再也支持不住地晕过去。
  神智回笼,她正躺在一间土房中,身下是柔软的干草,门口逆着光跨入一人,笑道:“你醒了。我和师兄无法寻访到你的父母,你应是从极远的地方被拐来的吧。外面坏人很多,专拐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以后可不能再大意了,知道吗?”他走到榻前,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掏出一枚药丸给她吞下:“不过你不用怕,这家的主人愿意收养你。”他生得粉雕玉琢,容貌精致得像传说中天神身边的童子。仙童长什么模样,谢怀瑜从前不知,现在却知道了。这仙童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说话间却背负双手,一副小大人模样,老成哉哉地说:“你以后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好好地孝顺他们。我师兄在前面镇子等我,你醒了,我也要寻他去啦。”
  我得救了?谢怀瑜晕晕沉沉的,没过多久,又沉睡过去。待她彻底清醒,天已经黑了,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端着碗清可见底的杂米汤喂她。谢怀瑜问:“救我的人呢?”妇人说话带着很重的口音,她听了好久才明白,那仙童早就走了。这家的男主人是个脸色黑红,身材瘦小的汉子,沉默寡言,每日会来看看她。两夫妇待她不错,尤其是妇人,见她伤病中无聊,还给她讲点小故事,唱唱歌儿解闷。
  她心里记着母亲的遗言,本想伤一好就离开这里,去那个遥远的叫“极意山”的地方找父亲。但她多待得几日,渐渐觉得,虽她没答应过留在这儿,但这对无儿无女的夫妇毕竟照顾她一场,如就此走了,仿似有点儿过意不去。这日夜间,她躺在床上,那妇人过来看了一眼,似乎以为她睡着了,回房后和丈夫说:“小丫头越养越是皮白肉滑,一看就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听她口音,你说是哪儿的?”他们说话嗓门不小,这房子又不隔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这些日子谢怀瑜听他们说多了土话,也懂得大半,当下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那汉子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妇人没好气道:“我猜猜罢了!”
  那汉子道:“你以为这是好事?咱们这儿有马贼,你又不是不知。若单掳了她去还罢了,只怕咱们也受连累。过两日,等她好完了,让她放牧去。我就不信了,还会这样细皮嫩肉的。”
  妇人略有迟疑:“可是活神仙给了那么多钱,让我们好好照顾……”
  汉子道:“小声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发了笔横财是不是?”
  “这里又没有别人。”
  “仙师怎么说的来着,让我们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哼,老子老娘驭使丫头片子,天经地义,又不是虐待她。再说二位活神仙早就走远了,哪里会在意咱们这种小人物。”
  妇人声音中的忧虑去了,笑道:“那敢情好,咱家还多了个劳力。明儿我就把活儿都交给她做,女孩子也就支使得了这几年。”过了一会儿,又道,“生得漂亮也好,将来聘礼便多两头牛也是好的。”
  谢怀瑜只听得遍体生寒,没想到慈眉善目的两夫妇背地里会是这个样子。她见这对夫妻家徒四壁,每每为自己多吃了几粒米,多喝了一口汤水过意不去,如今念头一转,只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她的一切用度,那二位救命恩人早就付给了这家主人。
  谢怀瑜睁着眼睛等着,待这对夫妻鼾声震天时,偷了家里粮食,牵上马厩里唯一的老马便跑。
  她独自穿过草原,一路的艰辛危险自不必提了。本以为挨过恶劣的天气、躲过野兽猛禽,到了中原便好了。但她身无分文,迫不得已将老马卖了,靠两条腿走路,还要防着再被歹人拐卖。她再节省,也很快花光了盘缠,于是一路问,一路走,一路乞讨,其间走错了很多次,当来到平谷城附近时,已经过了三四年。这一千多个艰难的日夜里,她无数次回想起当年那个把她从黄沙中温柔抱起的仙童。每每想到他,她瘦弱的身体里就充满了力气。自从母亲
  过世后,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好人,这样丝毫不求回报而待她好的人。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到父亲,不辜负他的救命之恩,说不定将来还能再见到他。说来也奇怪,当时她明明神智不清,却在事后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中,连他当日衣裳上的云纹、发带上的结子、腰间的玉坠、那日放在她额头的手背温度、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如昨,深深烙印在心上。
  谢怀瑜进平谷城时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她这几年常常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的衣服也是偷来的,脏兮兮空荡荡挂着。有时乞不到吃的,她就偷,她手脚灵巧,见机又快,别人多半捉她不到。就算被抓住了,最多也就挨一顿打。
  这日进了城,她见城中许多高来高去,仙姿卓然的修士,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心中大喜。这时旁边有家小摊,新鲜出炉的馒头热气腾腾,香气诱人。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闻到味道,眼睛饿狼般看了过去。
  谢怀瑜那时也算是惯偷了,一看便知道这老板只是个普通人,她偷偷靠近,趁他忙别的不注意,抓了一个馒头就跑。眼看得手,忽然一颗石子打在她膝弯,令她站立不稳,向前扑倒,手里的馒头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已落在地上,骨碌碌滚远了。
  身后一道娇嫩清脆的声音道:“老板,她偷了你的馒头!”
  谢怀瑜腿脚酸麻,一时爬不起身,转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文雅的男人牵着个小姑娘站在她身后,旁边还有个素衣如雪、面如冠玉的少年。那小姑娘头上发带吊着个白玉蝴蝶坠子,也不知有什么机巧,随她动作,蝶翼微微颤动,煞是金贵美丽。她身量未足,眉目稚嫩,却很是灵秀漂亮。女孩身上衣衫随着日光深深浅浅变幻颜色,一看便是不凡,一双娇小的凤履上缀着硕大的明珠。她轻蔑又得意地望着谢怀瑜,手里把玩着几枚灵石碎片。
  原来这女孩刚才用来打她的根本不是普通石子儿,而是灵石碎片。谢怀瑜低下头,想找到那枚碎片,她就再也不用乞讨偷盗了。
  那俊雅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含笑夸奖道:“雪儿做得好。”
  这三人太过出众,即便站在修士之中,风采雅度也如鹤立鸡群,周围路人的目光本来就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见有热闹,更是纷纷驻足射目。
  “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看起来也怪可怜的。”“再怎样,也不该偷窃呀。”谢怀瑜听见旁人议论,脸皮臊红,忽然眼角瞥见亮晶晶闪光,原来那灵石碎片在她膝弯一撞,弹了回去,落在白衣少年脚下。
  她抬起头,看清那白衣少年容貌,微微一怔。
  虽然近四年过去,他已从昔日孩童长成意气风发的俊美少年,她却绝不会认错。谢怀瑜怔怔盯着他,脸色越来越红,心中叫道:“不!”她不想在这样的情景下与他重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跳起来就要跑。“爹爹,这偷儿还想跑!”身后传来那女孩尖脆的声音。小摊老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一把抓住她。谢怀瑜立刻条件反射地护住头脸要害。
  已习惯的拳打脚踢却没落下,中年老板抓住她,先向那对父女道谢,然后将她提到摊子后面小巷。谢怀瑜不想跟着他走,极力挣扎,却挣不脱。
  到了后巷,那老板没打她,而是塞给她一个大白馒头,叹了口气,对全身紧绷的她道:“孩子别怕,吃吧。一个馒头而已。”.请牢记收藏:,..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