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的微光洒在脸上的时候,柯南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们一行人最后都直接睡在了jc局的接待大厅的长凳上,所幸室内有空调和给受害者提供的薄毯,仓促地睡上一晚,还不至于着凉。
  柯南翻身的动静并不明显,至少身边两个jk还头靠头地倚在一起沉沉地睡着。可是诸伏景光却是在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与其说是入睡,不如说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打了一个盹,哪怕是在已经被ga悄悄接手的jc局内,他也没有心大到可以安眠的地步。
  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跟这些隐藏了身份、假装是普通jc的ga接头,ga内部有组织的线人,他的身份又只有生死不明的堂本三郎和理事官知道,贸然行动反而无法证明自己,倒不如先去试探手机另一头那个给自己发信息的“联络人”。
  于是他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发现信号已经恢复了满格的状态。看来整个池袋的状况已经得到了控制,至少线路抢修是完成了。他心中一动,手指在手机的虚拟键盘上飞快移动,现在时间还很早,他没有指望能迅速得到回音。但是,随着“信息送达”的标记出现后,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一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绿川哥哥?”柯南揉着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已经有信号了么?”诸伏景光朝他点了点头,柯南立刻拿出手机,翻到了ins界面,又查看了几个社会新闻的官方号,网络上静悄悄的,仿佛池袋这一夜的混乱不存在一样。
  是设置了屏蔽词还是因为网络刚刚恢复?柯南皱了皱眉,虽然之前的jc说是会有官方说明池袋的状况,但是比起套话说辞,他还是更加倾向于自己推理出真实。只是这一次的事件,所牵扯的东西一定不会简单,他自己也缺失了好几环情报,实在不能揭开真相。
  偷走罪歌的三岛沙树昏迷不醒,罪歌的实际拥有者园原杏里表情茫然、一问三不知。而应该是奔着罪歌来的、身份神秘的绿川枫——柯南隐秘地扫了一眼身旁的青年,他虽然更倾向于这个青年是好人,但是如果对方是好人的话,他的推理就会变成“官方实验泄露,实验载体或样本流落市井,机缘巧合之下被激活,造成无辜市民受累,最后只好派特别部队出面收拾残局”这样充满了美国大片味道的内容——而且可能还夹杂着几个帮派之间的爱恨情仇,这样一来,除了惊险刺激的剧情,连波澜起伏的感情戏也有了,听起来就更加像大片了。
  算了,不想了。柯南叹气,没有情报,再怎么想也是瞎想,而侦探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脑补。
  诸伏景光拿起了一直靠在自己腿边的乐器包,重新背回身后。
  “诶,绿川哥哥,你就要走了?”柯南跳下长凳,“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应该已经安全了。”诸伏景光摸了摸柯南的头,“不过你们还是呆在jc局里,等官方通知以后再离开会比较好。”他拿着手机,表情有些凝重,“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你们都还只是孩子,所以不要逞强。”他看着柯南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毛利小姐,我就先离开了。”他把柯南的手递给了毛利兰。
  毛利兰睡得迷迷糊糊的,可还是本能地抓紧了柯南。“绿川先生?外面已经结束了么?”她昏沉的大脑截取到了几个关键词,对于诸伏景光的选择十分担忧,“我们在jc局内一起等官方通知不好么?”
  “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他看着毛利兰攥紧了柯南的手之后,这才放心下来,他总感觉这个孩子说不定能干出偷偷跟踪自己的事。毕竟小孩子有冒险精神、不知危险、不明轻重,是很正常的事。
  柯南一只手被拉住,他用空闲的手挠了挠头,“那绿川哥哥,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么?”他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对方应该会参与收尾工作,倒不如说保护他们来jc局才是额外的工作。“或者我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
  也苏醒过来的铃木园子闻言立刻疯狂点头:“对对,谢谢你救了我,绿川先生,我爸爸和妈妈一定会给你准备厚礼的!”说完她又不好意思地捧着脸,“对厚礼不感兴趣的话,也务必请让我们家当面致谢!”
  诸伏景光温和地笑了笑,他看着三人组没有丝毫被昨天的危机影响到心情,脸上也没有任何阴霾的表情,有些安心和满足。“致谢就不必了,萍水相逢,力所能及。”他朝三人点点头,“有机会会再见的。”他注意到了铃木园子有些失落的样子,只好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在内心深处这么想着,他的工作到底过于危险,和他牵扯太多不会是好事。毛利侦探事务所离他现在所居住的一户建太近了,恐怕日后出行还得更加注意才是。
  铃木园子看着诸伏景光离去的背影,努力摇着毛利兰的肩膀,“小兰!小兰!他真的好棒!又帅又有礼貌,还很能打!还根本不在意我家的钱!”
  “可是,你也没要到绿川先生的line呀?”毛利兰干笑着,“他也许也只是来池袋玩的,日本这么大,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很小了吧?”
  “诶。”铃木园子瞬间就萎靡了,“小兰,拜托你爸爸帮我找人可以么?”
  “可是只有名字很难找吧?连照片都没有吧?”毛利兰挠了挠脸颊,“连line都没打算给的话,去要合影也很困难吧?”偷拍当然是很不恰当的行为,她和铃木园子都不会做,这也就造成了除了名字,她们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现状。总不能去找jc局的侧写师画人物像对吧?
  不,应该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柯南推了推眼镜。绿川枫徘徊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说明对方和毛利大叔迟早会产生交集,他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就行了。
  下一次见面,一定会知道比名字更加重要的情报,他有这个自信。
  ***
  天终于亮了。
  疲于奔命的fbi看到微曦的晨光时,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天亮之后,肆无忌惮的追兵总得考虑到会不会引起官方机构的注意,而稍微收敛一点。组织再疯狂,朗姆再怎么迫切地想抓住他们,也没有肆无忌惮到在大白天上演激烈枪战的地步。
  赤井秀一低头拿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的库存早已耗尽。他一把揉瘪了纸质的盒子,他的烟瘾不小,一晚上干掉一盒实数常态。
  “赤井先生,我去帮你买点烟吧?”安德雷踩下了刹车,他们此时已经回到了市区,虽然时间早到店铺还没有开门,但是像香烟、咖啡这一类的商品自动售货机里是可以自由购买的。“还有黑咖啡,对吧?”对于同事了好几年的赤井秀一,安德雷深谙对方的喜好。
  赤井秀一捏了捏鼻梁,“不要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了,我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朗姆的尾巴还死死咬在身后,尽快回到据点才是正事。
  fbi的同事们化整为零,在进入市区后便分散开来,等各自确认甩开了身后的尾巴,再去据点汇合,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赤井秀一在组织内的卧底工作这一次被迫结束,詹姆斯还得跟远在美国总部的上司请示,下一步是折返回美国,还是在日本继续潜伏下去。
  安德雷见赤井秀一拒绝了咖啡和香烟,又重新踩上了油门,在市区的道路上继续行驶着。他看着窗外,努力寻找着话题:“这么看上去,池袋真的还挺平静的,完全看不到昨天混乱的样子了。”
  赤井秀一轻声“嗯”了一声,他拿出手机,熟练地开始在网络上搜索着,昨天的动静这么大,除非是日本的官方机构出手,不然不太可能没有消息流出。而如他所料,网络上安安静静,涉及“池袋”的任何消息都停留在昨天的风和日丽。
  果然,是ga出手了。
  大概是回到本部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处理各种烂摊子了吧。赤井秀一抿起嘴,有些后悔没有要到akira的联系方式,就连此时询问对方是否工作顺利也做不到。
  但是,看到这样的清晨阳光,满身心的疲惫多少也会放松一点吧。赤井秀一微微眯起眼,有些愉快地想着。他只见过对方在月夜下的模样,到底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在光明的这边相会呢?不过对方卧底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恐怕也只有真正摧毁组织之后,才能坦然地在日光下出现吧?
  akira,这样的光,如果仅仅只能在夜晚出现,也太过可惜了一点。
  赤井秀一咀嚼着这个简单的名字,唇边溢出了浅淡的笑容。
  他打算向詹姆斯申请,继续停留在日本,哪怕朗姆一定会对他下达追杀令,他也浑然不惧。只有在同一块土地上,他才能有机会再次帮助对方,这一次不再是ga和fbi的合作,而是兑现他的诺言,由他个人与akira联手。ga和fbi之间结束了,而他和akira之间并没有划上句号。
  只要一直追寻着这群乌鸦,他和akira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而到那个时候,总该会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了吧?
  赤井秀一绿色双眸闪过一丝期待的光。
  下一次见面,一定会知道,藏在“光”这个代号下真实的你的信息,他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