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保安等墨菲走远之后，再次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蹲在灌木丛的长得像个普通黑发男孩的‘巫童’柯拉瑞恩踹了他身边的脑魔一脚：“准备好，我们要进去了。”
“为什么？光明会不是天亮才行动吗？我们现在冒着风险来这有什么好处？”脑魔有些不情愿。
巫童抚摸着自己身边的黑猫：“没有风险，我可是居住在灵薄镇的伟大的黑巫师。光明会瞧不起你、也瞧不上我，连多余没人要的展厅票都不愿意塞给我们两个。白天会议上小丑嘲讽你和复仇者联盟那边的杀人脑撞人设了，你难道甘心？”
“更重要的是。”他把黑猫抱在怀里，“灵薄镇就在纽约铁路下面，我家离这么近光明会也不愿意派我过来！”
脑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想看展会的样子……”
“我没有！谁会对面向9-16岁青少年的玩具展览感兴趣？！”
脑魔无言地看着看上去也就十一二的巫童：“好吧，我确实也接到一条‘慈祥奶奶’的委托。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此前她一直单干。”
“没听过，怎么回事？”
“慈祥奶奶是达克赛德的得力下属。她从天启星来到地球，我猜是想要率先掌控住这里的青少年超能力者、来为那位黑暗君主效命。”
“不过天启星的审美和娱乐水平。”脑魔停顿了一下，“你懂，我也懂。”
“她想在美国建立一条广受欢迎的全年龄向产品线，玩具是其中最主要的部分。为收集情报弥补天启星人在精神享受层面的落后，慈祥奶奶连续几次对同行下过狠手。
但是据我所知尾巴处理的不错，青少年产业关注度也有限，目前还没人注意到她。如果不出意外，她的公司是本打算在今年面向市场全线铺开。”
“你说那个慈祥奶奶变形车系列？”巫童听到这突然想起来什么，插言道，“我觉得没有乐高蝙蝠车好玩，不过她竟然是达克赛德的属下，啧。”
脑魔：“……”
脑魔：“你还买了蝙蝠车？你这不是很了解吗？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乐高公司横空出世，慈祥奶奶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所以委托光明会派人过来调查。”
“可是光明会早就和乐高公司接触过了。慈祥奶奶还不知道乐高城是平行宇宙的事吧？”
“不知道，这件事仅限会里高层了解，所以我才会接下委托。”
脑魔露出诡谲的笑，“哪怕我今天晚上不过来，到时候随便放出点情报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巫童：“你可真是阴险狡诈。”
脑魔：“彼此彼此。不过来都来了，我可以顺道和你进去看看，再录像证明我确实调查过，还能省一分票钱。”
这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半夜去蹭个展览。巫童抱着猫咪先走到保安室前，用法术控制保安放他们进去，然后就等着前方墨菲输入展厅大楼的进门密码。
储存过高科技产品的博览会场馆就是麻烦。
斯塔克博览会场馆内部。
“我觉得我的脚趾有点不对劲喵。”乐高猫女小声说，“我觉得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我的鞋底上。小丑人呢？他不是说好了要带我们去找光明会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喵？”
她左边是乐高毒藤女：“现实宇宙好奇怪，所有人都不能走路吗？我的鞋子也粘在地上了。我也不能控制我身边的植物，难道因为它是假的？”
“我建议你们说话的时候先看看自己脚下。”对面的谜语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U型手，“我们站在一个展厅里，被固定在台子上。你们还记得传送机器旁边附带的使用说明吗？我们来到现实宇宙，灵魂会依附在和自己相关的物体上。”
乐高小丑女正好站在他斜对面、乐高猫女右边，评价道：“怪不得你的外表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一样绿得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乐高格兰迪正对着门口的日历：“今天是星期六，所罗门?格兰迪，死在星期六。”
乐高企鹅人在他们旁边说了一堆鸟语，把自己黑色的伞按得啪啪响。
“安静一点。”乐高贝恩向他们警告道，“我听见脚步声了，小丑到底去哪儿了？我们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有现实宇宙的地图。”
“别管地图了喵，我们现在连脚都抬不起来。难道就要站在这等着光明会送上门吗喵？！”
“等一下，我看到旁边的台子上有我的介绍。”谜语人下半身不能动，艰难地侧过头往下看，“让我看看大家是怎么看待我的？‘本名爱德华?尼格玛，原本是一名快递员，儿时便痴迷于各类解密游戏’，我觉得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再强调了，倒不如把我的谜语都放上来……哎呀，妙啊！我打开我身边的平板了。这上面有个视频，我来点开看看。”
“视频里的蝙蝠侠打了我好几下！为什么我来到现实宇宙之后还要看蝙蝠揍人？！”
“小点声，你们这群废物！我刚才说有人来了！”
“快点快点，别乱动，我们不能给墨菲添麻烦。”
原本安静的大理石地面上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展厅里的灯被打开了，谜语人飞速把旁边的平板按关机然后端正站好。
所有定在底座上扭来扭去的乐高超反等身人仔全都钉在原地不动了。
乐高小丑女高高扬起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亲爱的伙伴们，我觉得维持这个笑容好累，我可以换个姿势吗？”
乐高毒藤女抱着自己身边的假花用气音说道：“等会再说，哈莉。”
墨菲走了进来，他的视线警惕而严厉地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
所有乐高人仔都安安静静，看上去和白天没什么区别。
墨菲叹了口气。
“哈莉，不想笑可以不笑。”
小丑女僵硬的笑容顿时放松下来：“真的吗？我爱你墨菲，我是说我除了布丁之外第二爱你。”
“嘿喵！”旁边的猫女伸手挠了她一下，“说好了不让墨菲发现的！！”
“但是他已经发现了？”
“说不定他是在诈你。”
墨菲环顾四周：“小丑呢？他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你看，他真的发现了，我才是对的。”
“恶。”乐高猫女说，“顺便，墨菲你今天看着真帅，我也想试试有五根手指是什么感觉。”
“我们不知道小丑去哪了。”乐高双面人站在角落里，他面孔完好的那面冲着墨菲说道，“他应该是我们当中最先过来的。小丑的乐高人仔摆在什么地方？”
“转过去点，别管小丑了。”他另一半毁容的脸恶声恶气道，“墨菲，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不想看这面墙，能不能换个位置？”
“我不介意对着墙。”代表善良的那面说，“但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背对来参展的观众了。”
乐高小丑的介绍台被安置在房间尽头中间位置，所有人按照参观顺序、走进门第一时间都能看到他的烈焰红唇和锯齿形状的牙齿。
倒不是墨菲对他有什么偏爱，只是在这座哥谭反派展厅里，当然要把最能苟、最能搞事、最具代表性的反派摆在显眼位置。
其他双脚无法移动但身体可以左右摇摆的乐高城越狱犯都在巴拉巴拉讲话和左顾右盼，只有小丑展台寂静无声，他的等身人仔维持在双臂张开迎向大众的姿态，实在很没道理。
墨菲打算走过去看一眼，两侧的玩具人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歪头，像在电线杆上排列整齐的鸟。
话虽如此，如果不是墨菲知道事情原委、和这群人又很熟悉，大半夜超级反派玩具突然会动了这件事从什么角度看都还挺惊悚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乐高玩具展厅里面凉飕飕的。”
脑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脑，“刚才那个乐高杀手鳄的动作有点诡异。”
“别开玩笑了。”巫童嘲笑他，“这房间里还有比你更诡异的人吗？你想不想找找看自己在哪个展厅里。”
“不想。难道你想见到方头方脑的自己长什么样？这地方跟个迷宫似的。”
脑魔绕过一根柱子，又在其他展馆转了两圈，结果在终点发现熟悉的乐高杀人鳄――这地方他们刚才来过。
“柯拉瑞恩，我发现之前给我们开门的乐高公司CEO也不见了。”
“管他做什么？”
“正常人会凌晨两点来公司？”脑魔反问，“你这样的和我这样的不算。行了别往前走了，我们在原地打转，你还不如上网查查有没有地图。”
“没有，查过了。”巫童摊开手耸耸肩，“本来博览会地形就复杂，斯塔克总喜欢弄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新鲜东西。听说乐高公司把场地租下来之后发现地方不够，又拆了几面墙拿乐高人仔充当隔板，没有人带路的话走丢很正常。”
你这也太熟悉了！没少看乐高新闻啊！
不玩玩具的脑魔想要放弃思考，他问：“那明天参观的人怎么办？”
“他们雇佣了某个中学一整个年级的学生轮流来做志愿者，白天还有工作人员可以问。你和我就什么都没有啦……”黑发男孩把黑猫放在地上，摸摸它的背问道，“你觉得那边方向才是正确的？”
脑魔有些烦躁：“你还是快点用你的指路魔法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他们身后单脚站立、摆出凶猛猎食姿势的乐高杀手鳄趁没人注意，悄悄把抬起来的脚放下去了。
就离谱！虽然一条腿能动总比两只腿都被固定住强，但是想要维持住一个有动感的姿势真的很累。
而且其他乐高城哥谭罪犯去哪了？
为什么只有他乐高杀手鳄一个人被当做墙板塞到两个展厅中间？！
脑魔看着巫童半蹲在地上和黑猫窃窃私语，嫌弃地在原地踱了两步，心中升起自己不用带孩子的庆幸之情。
他对达克赛德和慈祥奶奶都不感冒，接下委托只是为了钱而已，此刻拿着摄像机随心所欲地到处乱拍，准备时间差不多就收工。
然而相机转到某个方向时，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后的光影有了一丝丝变化。
之前乐高杀手鳄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向后伸出、维持着奔跑的姿势。
脑魔还记得他第一次路过这里时，评价过乐高杀手鳄看起来没有现实中那么健壮，当时这条野兽般的哥谭罪犯上身前倾，锋利的牙齿快要抵在脑魔的脖子上了。
而现在，脑魔背对着它，余光瞥见基座上的影子，乐高鳄鱼人两条腿并立蜷起、全都紧挨着地面。
他没听见脚步声，附近没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哪怕有人在这里使用了魔法，巫童柯拉瑞恩也能发现。
至于柯拉瑞恩本人，脑魔和他关系还可以，知道他不会突发奇想对同伴恶作剧。
他被红斗篷覆盖住的后背一下子渗出几滴冷汗来。
巫童就在这时跳起来，兴奋道：“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你想不想跟我过去看看？”
脑魔咽了下口水，拼命给巫童使眼色让他看看自己身后。
然而柯拉瑞恩兴趣不在杀手鳄身上，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这时什么都没发现：“快来！”
他兴冲冲地拽起脑魔的袖子，后者浑身僵硬，被男孩拉得一个踉跄，“乐高公司果然是非常、非常邪恶的大反派，我发现他们竟然把人类的灵魂封印在了一把勺子上面！”
脑魔被扯着走了几米远没有听到动静，这才回过头，发现乐高杀手鳄依然是奔跑的姿势，地上影子也没有异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表情比之前狰狞好多。
他不由得说：“你是对的，这不像个普通玩具公司。”
哪有人会给小孩子看这种东西！！
墨菲走到乐高小丑的展台前。
乐高小丑人仔纹丝不动，对远处小丑女的深情呼唤也没有反应。
“咦？”布布看了旁边的介绍，对墨菲说，“这里是摆放超级反派相关物品的地方，介绍里面说有一把小丑越狱时使用过的勺子，现在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