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接吻了?”
  安室透明显要比六年前直白很多,他站在门内背对着室内,屋内的暖气虚化了他的边缘但是把满脸的不高兴呈现的非常直接。
  月见七侑梦很想问……你说的这个“他”包不包括苏格兰呢?
  “外面冷,进来吧。”安室透让出一条道,看了一眼远处还泛着白雾的天空。
  虽然已经到了初春,但事实上温度还是在晚冬的临界点。
  月见七侑梦像是得到了某种“特赦”般的蹦蹦跳跳走进去。
  在跟安室透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被他往自己的位置拉了一下,月见七侑梦“哎”地一声回头,然后感觉到自己额头被亲了一下。
  安室透的嘴唇微微抿着一个不太高兴的角度,就连那平日里眼角微微下垂的眼眸弧度都更加低长了很多。
  “他亲你那里了?”
  虽然知道,自己和月见七侑梦分开了六年。
  她被别的男人追求也很正常。
  月见七侑梦摸了摸自己额角被亲的地方,上面还有着少许的温热质感。
  安室透看起来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月见七侑梦只能老实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然后……
  安室透一点都没有很高兴的感觉。
  月见七侑梦仿佛都能看到凝聚在他头顶上的那片暴风乌云。
  只不过在被他刻意隐藏了之后,里面竟然还夹杂着一点略微委屈的意思。
  “你就让他亲了?”安室透着急。
  “……”月见七侑梦,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看她这个反应,安室透就知道,肯定是很自然而又享受的接受了那个家伙的亲吻吧。
  他胸口的火焰在迸发,如果面前有森林的话,大概率回事漫天烈火地烧灼着,顷刻间能让世间万物摧拉枯朽。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他抬手的时候月见七侑梦看到了他手腕里被血沁红的白衬衫袖口。
  “你这是怎么了?”月见七侑梦问。
  安室透刚才自己都没注意,他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崩裂了。
  被月见七侑梦这么一说,他才有隐隐的疼痛感,让他朝着伤口的位置看了一眼。
  “没什么,就是伤口裂开了。”安室透本来想说只要重新包扎一下,换掉纱布消毒就可以了。但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微微蹙眉紧盯着自己伤口的样子,让他觉得十分受用。
  月见七侑梦伸手揭开了一点他的袖口,这一掀不要紧里面的血珠沾满了她一手。
  “嘶~”安室透猛吸一口气,看起来非常疼得样子,连耳畔的发梢也跟着微微低垂看起来有些可怜。
  月见七侑梦把他拽到旁边的沙发上,去书房里面拿了毛利兰之前跟她说的那个药箱,噔噔噔跑到安室透的旁边。
  “把衣服脱掉。”月见七侑梦伸手解他的衬衫扣子,然后随着他的上身大敞而把衣服全部脱掉,露出整个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纱布。
  那些纱布全部都被血浸湿了。
  连带着衣服上面也是非常浓郁的血腥味。
  月见七侑梦把衣服扔到了旁边,然后伸手去拆缠在他手臂上的纱布。
  “这个纱布一看就是随随便便缠在上面的,你的伤口这么深不能这么包扎。”月见七侑梦一边说一边把沾血的纱布扔在旁边,然后看着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利器割伤的伤口,眉毛蹙的更加厉害。“是你自己包扎的吗?”
  “啊,反正也没有什么。我就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只要不妨碍做事就可以了。”安室透直挺挺的横着手臂,任由月见七侑梦帮自己清理血垢。
  还说他呢。
  她的手法也不是很好。
  连基本的消毒过程都没有。
  但安室透还是很开心。
  她一边沾着消毒水,一边朝着他伤口的位置轻轻吹着凉风。
  虽然动作不是很熟练但是至少很轻柔。
  把他手臂上残留的血液全部都清理掉,就用掉了几乎一大半的棉球。
  而剩下的棉球有很多泡在酒精里面吸的满满的酒精,将他手臂上那些割伤全部都呈现了出来,一看就是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为了防备而留下来的自卫伤。
  月见七侑梦忽然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也不是很好过。
  不仅要完成组织里面的任务,可能自己在警察行业的任务也要同时进行着。
  这么一看。
  她的人生还算是挺轻松的呢。
  在奶奶去世之前,所有的日常安排、学业和饮食寝居都有人替她操心。
  曾经月见七侑梦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自由。
  或许这就是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和放养在外面的苍鹰的区别吧。
  月见七侑梦换上了新的纱布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白色的纱布勾勒着他手臂的线条。
  看起来和六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摸起来的手感要远比六年前结实很多。
  这六年里。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安室透却完全不一样了。
  “我一定会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的。”他说。
  这句话说的像是某种誓言似的郑重。
  本来月见七侑梦应该很感动才对,但是这句话总是会让她想起刘年前。
  狐狸先生也是这样郑重而又期待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在餐厅里等着自己哪里都不要去。
  老实说。
  月见七侑梦真的很不喜欢等待的感觉。
  所以也非常钦佩愿意等待的毛利兰。
  “然后我们一起去北海道滑雪吧。”安室透说。
  月见七侑梦点点头。
  不过这句话仔细想想好像觉得又有一些问题。
  北海道的雪景在冬天的时候是最漂亮的。
  现在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如果再想要去滑雪的话只能等到明年。
  这算是某种约定吗?
  安室透眼睛里面仿佛能够让人联想到夜幕之下的北海道雪山,弥漫着幽深而又迷人的淡紫色。他说:“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
  这句话他又说了一遍,仿佛要刻进自己灵魂里一般重要。
  月见七侑梦很感激他愿意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承诺。
  是因为六年前的事情吗?
  “对了……”月见七侑梦在收拾药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六年前你约我到西餐里要说事情,是什么事情呢?”
  安室透一怔,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抿抿唇,从鼻腔里面蕴含出一个略微犹豫的气音。
  但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有些话还是应该在比较郑重的地方说出来会更好一些。”安室透伸手拎起旁边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一个个把纽扣系上,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敲击了一段简讯给风见。
  “所以六年前我们没能赴约的晚餐,今天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