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穿越小说 >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 第85章 身入鸿
  神交的法子太柔和,已经不起作用了
  将夜现在就很纳闷。
  他双手和脚踝都被他师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线绳捆绑在床柱上,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自己手腕被缠缚,白色的柔韧丝线下还叠着半个月前在画舫上被勒出的浅淡红痕,令人面红耳赤。
  他昨夜佯装睡着,实际上想了一晚上该何如让师尊不必嫁给漱玉神女,又能拿到菩提仙草,想来想去也只能靠偷了。
  并非他本性劣质,只是在道德面前,他更在乎自己的师尊。
  内心也纠结了很久,反复笃定这个计划又反复推翻,到了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妙计了,才打定主意安心睡去。
  他睡着都是后半夜了,因此疲乏交加,并未注意到他师尊何时醒来的,又是何时将他捆绑在这儿。
  只听见锦帐外的扇贝屏风后悉悉@@的动静,刚想问他师尊绑着自己干嘛,想让他师尊赶紧放开自己,但话没说出口,就被外间的声音抢去。
  “婚服尺寸很合适,仙尊穿着刚刚好。”
  那是岛上某个仙子的声音……
  将夜没注意他们又说了什么,只听见他师尊穿上了婚服,他难过又气愤地咬牙切齿,手腕使劲挣扎,扯红了一片皮肤,又摇得床柱嘎吱作响。
  “什么声音?”外间的仙子困惑道。
  今晨来带云谏走的仙子并不是昨晚那位,她不晓得将夜留宿在此,只好奇地往屏风后探头。
  云谏神色平淡道:“劳烦仙子出去等我一会儿。”
  那仙子点头退出,阖上门。
  一身鲜红喜服的云谏绕过屏风,垂睫望着被气到眼眶通红的将夜,他这个样子在将夜眼中显然是极惊艳的,将夜从不知道一直素服寡淡的师尊换上鲜红艳丽的衣衫,竟也衬得双颊泛出嫣色,如此好看。
  但一想到这样的师尊是要与他人成亲的,他就不觉得这身衣服适合他师尊了。
  瘪着嘴皱眉嘟囔:“真难看!”
  云谏一愣,并不生气于小徒弟的妄言,反倒笑了。
  将夜被绑成了一个「大」字形,但似乎「太」字更符合他的形象,他也没计较那么多,整个人扭来扭去哼哼唧唧,似小兽一般发出鼻音,恳求他师尊赶紧给他解开,被捆绑束缚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他师尊却拒绝了:“这间房被我笼了结界,很安全,等我走后旁人是进不来的,你乖乖等我回来,最迟天黑。”
  将夜心底一惊,他师尊这么捆着他,是不是晓得了他有盗取仙草的打算?他根本不知道云谏听见他昨夜那些心声,只以为自己目的太显眼,不会遮蔽,被他师尊看个一清二楚。
  立马眼眶更红了,声音都在委屈发颤:“你真的要打算出卖身体,出卖姻缘去换仙草?”
  于活了千年不止的云谏而言,并不觉得一场婚姻会是什么捆绑束缚自己的东西,他太能活了,就算漱玉神女真的与他成亲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毕竟漱玉神女虽是神裔,却神血稀薄,至多能活个两三百年就不错了,等人一死,婚契解除,他就没有羁绊了,忍一忍也无妨。
  但一想到小徒弟对他的占有欲,他又是欣喜又是怜悯。
  竟也觉得将夜说的对,将夜那么在乎那么计较的事,他不会去做,要不然看着这孩子伤心难过又委屈的模样,他心底是不好受的。
  但更多的计划不便与将夜说,他到底是他师尊,自不愿让将夜为他涉险。
  于是只能狠狠心,冷淡地扫了一眼缠覆在将夜四肢上的线绳:“这是我灵力所化,不得我允许,是解不开的,你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也不逗留,转身绕过屏风推扉而出,任由门外等候的仙子领他离去。
  将夜隐约还能听到那仙子问:“仙尊的爱徒呢?”
  “他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就不参加了,不用管他。”
  那仙子再说什么,将夜听不见了,远处的琴瑟乐章也被阻断,传不进这间屋子,周围静谧地可怕,他知道是他师尊布下了结界,阻断任何人进来,也阻断任何声音传入。
  虽听不见满岛的热闹,可他会脑补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自知挣脱不开他师尊的禁锢,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个点漱玉神女描好彩妆了吧?再过一会儿就换上婚服了,师尊现在被领去现场要做什么呢?难道还要和容仙客把酒言欢,听着那些宾客恭贺道喜?
  那……那他表弟君桐呢?!
  对啊,昨夜那仙子不是说今日宴请的宾客还有苍梧城的吗?苍梧城谁会来?是只有奉衣先生,还是他表弟也来了?
  他表弟若是没看见他,会不会找过来?
  那……那他能给他解开这束缚吗?
  有的没的,靠谱的,离谱的,他都想了好多。
  但实际上屋内门窗紧阖,光都透不进来,他根本没办法根据时间判断外面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试试冲开灵脉中被淤塞的灵力,渡劫期修为应该可以冲破师尊大乘期修为的束缚吧?
  可他也知道自己若这么做了,后果难料,毕竟上一次就在爆发之后昏迷过去。
  若他这么做了或许能冲开束缚,可万一撑不住而昏睡过去可就白搭了。
  将夜权衡利弊,内心别扭又纠结。
  “算了!做就做了吧,就这么等着结果也一样,拼一拼才能断他人姻缘,搏一搏师尊才能变老婆!”
  他咬咬牙,开始调动体内那股熟稔的,却不太会控制的力量,游走灵脉之中,忍着难受去冲击那滞塞难通的淤垒。
  然而,就在这时,他好似听见了有人说话。
  将夜一愣,循声望去,竟瞧见一个身穿雪白毛绒衣裳的少年从扇贝屏风后探出头,一瞧见他就兴奋地抽动了一下脑袋顶上的耳朵尖。
  “腓腓?”
  少年圆溜溜的眸子四下逡巡,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赶忙跑到将夜身边。
  “你怎么被困在这里啊?”
  腓腓盯着缠缚将夜的绳索,唔了一声,指尖忽然绽放出一截细嫩翠绿的藤蔓,绞上雪白的线绳,藤蔓中释放出的黏液一点点融化了白线,替将夜解开了束缚。
  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将夜不用冲开灵力滞塞就能达到目的,他兴奋地瞪大眼睛问腓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雾敛峰吗?谁带你来的?是步师叔吗?他也要来参加师尊的婚礼啊?对了,我师尊布下的禁制和结界,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将夜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把腓腓都给问晕了。
  “唔……你真的是被我主人关起来的啊?那……那要不我再给你绑回去?”
  “别别别!”
  将夜连连摆手,对腓腓说:“你要是绑我,你就是在害你主人。”
  “啊?”
  “害他迎娶他不喜欢的人!害他步入婚姻的坟墓,害他以后再也不回神隐峰,留在这个潆洄岛!”将夜想了想,眯起眼又恶狠狠地补了句:“而且,他要留在潆洄岛,以后就不要你了!把你送给别人当宠物!”
  将夜觉得自己要被丢掉了,心中不忿,也拉着腓腓陪他一起不舒坦。
  他又没说错,师尊要是真成了潆洄岛的上门女婿,成了别人的人,他们这些个徒弟啊宠物啊不就都被抛弃了吗?
  腓腓显然不懂什么是成亲的,但他一听到自己可能被抛弃,被送给别人,他立马回想起被他主人抛下,不管不顾的这千年岁月,只能一个腓孤独地修炼。
  他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摇头。
  将夜眯眼看他,继续恐吓道:“你想想啊,你主人要是留在这儿当上门女婿,你就算能赖在这里不走,人家女主人可不喜欢你,这岛上就没有宠物,可见宠物在这里不吃香的。”
  “呃……”
  见腓腓还懵着,并没有太过强烈的危机意识,将夜那个恨铁不成钢啊,咬了咬牙,继续放狠话。
  “说不定啊会给你吃带毛的生肉,死了好久都发臭了的鱼,还不管饱,让你天天饿肚子,就算你主人他怜悯你,但没用啊,成了上门女婿就要伏小做低,他管不得你的。”
  一番话画面感极强,腓腓被吓得眼尾都耷拉下来了,惊恐摇头:“不行不行!主人不能留在这里!”
  将夜满意道:“这就对了,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主人全身而退,你得帮我……”
  腓腓既然能进来,就能带他离开。
  一人一猫密谋了半天,终于撕开结界离开房间。
  将夜从腓腓口中得知,腓腓是混进了赶来恭贺的仙门之中,才来这儿的,他本来不晓得云谏来了潆洄岛,偶然从步凌尘那窥听到,就挺委屈地偷偷溜来。
  彤岫神脉早在之前就把自己的灵藤送给腓腓当猫草玩,腓腓是不爱吃草的。
  他喜欢吃鱼,所以就一直留着,只是没想到神脉因受到云谏那滴血的侵染而让灵藤中也覆上云谏的气息,被结界误认为是云谏的命令,才阴差阳错解开云谏的结界,扯断灵力束缚。
  将夜觉得真是太巧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将夜不熟悉潆洄岛没关系,腓腓来的时候就钻遍了整个岛屿,里里外外摸得透透的。
  将夜问:“你晓不晓得潆洄岛有什么藏秘宝的禁地之类的地方吗?”
  腓腓思索了一下:“我不晓得哪里藏了秘宝,但我晓得今天所有岛民都去了前殿和积云台,其他地方没什么人守着,唯独一个地方,有好多人看管。”
  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神采奕奕的猫猫眼忽然暗淡了一下,就像是丢了魂似得,但将夜觉得他只是在脑海中思索,走神了,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将夜猜测道:“一般有很多人看管的地方,肯定有宝贝,你认路不?带我去吧!”
  他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晴空,日头刺眼,算了下时间现在应该是午时,婚礼在昏,他还有时间的。
  “我们必须在黄昏之前把菩提仙草弄到手!”
  腓腓记性好,带着他一路避开沿途的岛民,穿越过一片海棠盛满的花海,进入一方被许多鲜见的植被覆盖的灌木丛。
  他们躲在草丛后,借着灌木遮掩,朝一方巨大的芭蕉叶看去。
  仔细一瞧,那不是真的芭蕉叶,而是一道紧阖的门。
  周围梭巡着二三十个岛民,这些岛民与那些温婉美貌的仙子不同,他们长得气宇不凡,眉眼间带着凌厉的硬气,穿着的是带甲胄的衣裳,手持的是各式各样的冷硬兵刃。
  看不出性别,大约是雌雄同体的鲛人?但浑身的煞气挺重的,一看就不好对付。
  将夜正发愁,想着要不要干脆冲开灵脉中滞塞的修为算了,但他没什么对战经验,也不确定渡劫期的修为能不能搞定这些人,毕竟他们人多啊!
  而且……就算搞定了,谁能告诉他,那个芭蕉门怎么整开?
  总不可能暴力摧折吧?
  正犯难,就被身边的腓腓戳了一下胳膊,拉着他走开。
  “我晓得另一个通道,我化作原形能钻进去,但不知道你行不行哎。”
  将夜眼前一亮:“好家伙!你真是幸运神兽,太灵了,快带我去!”
  腓腓其实不是什么能带来好运的神兽,他不过是平平无奇可使人忘忧解乏的乖巧宠物罢了。
  将夜也没想腓腓哪儿来的好运气,只因为信任,因为实在没别的选择了,本能相信腓腓,跟着他绕过岛民的看守,钻过茂密的丛林,就见藤蔓罗织的高耸墙面下有一个……狗洞。
  腓腓一下子从少年化作白猫儿,轻而易举地穿越狗洞,还回头朝将夜抬起粉嫩的梅花爪。
  “快过来啊!”
  将夜:“……”
  说实话,那狗洞虽然是狗洞,但不算小,魁梧大汉挤不进去正常,将夜这具少年体型想要钻进去似乎不难。
  但是……
  算了!
  钻狗洞就钻狗洞吧!为了他师尊的菩提仙草,他拼了!
  一咬牙就俯身往里面爬,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过来。”
  将夜浑身一僵,这声音好熟悉……
  他还没反应过来,腓腓就木讷讷地从进了一半的狗洞里退出来,转身化作少年模样乖巧地往将夜身后走去。
  腓腓双目失神,原本小鹿似的灵动双眸瞬间被朦上一层灰雾,僵硬着依靠在一个戴着兜帽的白衣男人怀里。
  心底的不安愈盛,将夜回头看着陌生的男人和怪异的腓腓,心底发怵。
  男人断了一条手臂,只用一只手揽着腓腓,抚摸他柔软长发里冒出的带着绒毛的耳朵尖,轻声哄道:“腓腓很乖,做的很好。”
  他怀中的少年并没有很开心这种夸赞,麻木的面容上一对琉璃猫目伤心又难过,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任由操控他的男人将他圈在怀里。
  男人摘下兜帽,顶着那双与师尊同款,却极阴鸷邪佞的桃花眸笑望将夜。
  “怎么?很诧异?你倒是真的很信任这小猫儿。”
  将夜攥紧拳头:“你对他……”
  钟离泽堵他话:“我对他很好,跟着我的这段时间都圆润了一圈了,没看出来吗?你放心,我很喜欢他,不会伤害他的,从他第一次误闯云缈山开始,我就很想很想驯服他,让他成为我的,可惜了……”
  他盯着将夜,阴恻道:“本来我可以不用这个法子,想着让他在笼子里关上两天,断了水和吃食,饿到受不了了,自然会乖巧听话,会懂得只有我才能给他最好的一切。可你呢……你偏偏要带走他,让他如今受这份苦。”
  哪份苦?
  将夜杏眸微颤,移到腓腓脖颈上,看到狰狞刺目的红痕,有被线绳勒出的痕迹,也有淫靡暧昧的颜色。
  怎么会这样……
  他刚刚急着让腓腓给他解开师尊的结界和禁制,根本没注意到腓腓身上有什么问题。
  他看着那痕迹,眼眶忽然红了,又瞧见腓腓神情虽木讷,可眼角竟流淌出水痕,甚至咬牙忍痛,抗拒魂灵约束,无声地对他做出一个口型。
  将夜看懂了,腓腓让他快逃!
  很显然,钟离泽利用腓腓带他来这里就是别有用心!
  但将夜不想逃了,他必须拿到菩提仙草,他也一定不能任由腓腓被钟离泽带走虐待,那么就只有……
  “你要释放你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吗?你想让我死?”
  钟离泽冷笑一声,掌心挪到腓腓腰上,使劲掐了一把,腓腓被疼到咬牙皱眉,浑身都在抖,却躲避不得,他衣裳里头到处都是这样青青紫紫的痕迹,但娇嫩的猫儿却只能忍受。
  “我帮你如何?”
  钟离泽一步步走来,用那双将夜极熟悉的桃花眸戮出凶狠的目光。
  他站在将夜面前,眼睁睁看着将夜极不熟练地想要操控体内的力量,想要让那些被滞塞在灵脉中的修为迸发出来,就像上次一样斩断钟离泽的肩膀,可这一次将夜只想要他的命!
  浑身都在极速地染上热流,皮肤都烫得快要焦了。
  但是……来不及的。
  钟离泽靠近他,豁然掀开他身后那道藤墙,里面极其刺目的光瞬间涌出,他蓦然伸手将将夜一把推进去,让将夜猝不及防中被那异世的光晕彻底吞没。
  光团揉咽了他,藤墙也再次阖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钟离泽挑起腓腓的下颌,看着他一直流泪不止,甚至想要以自毁的方式冲开束缚,钟离泽有些愠怒,病态地捏青了腓腓的侧脸。
  “伤心?难过?他又不真是你主人,你只是认错了而已,有什么好难过的?至于你的主人……他连主奴契都不愿与你缔结,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你喜欢他那个模样,我如今顶着这张脸站在你面前也是一样的……”
  若说钟离泽身死之前只是心态不好,妒忌将夜拿稳了某个能让自己成功的剧本,那他经历了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后,如今只剩下了带着病态的欲望。
  他不该犹豫,也不该徐徐索求,而是想要什么直接去取!哪怕弄坏了,摧折了,但那折断了的花枝养在花瓶里也能娇艳欲滴地盛放很久。
  就比如……
  如今的腓腓,不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吗?
  他既同他的小家伙签订了主奴契约,自然在稳控之下,还带着病态的怜悯与宠爱。
  钟离泽单臂拥着他的小猫儿,轻声哄道:“好了,别怕,我下次不让你帮忙了好不好?你只要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宠你,爱你,只要……别离开,别背叛我。”
  但靠着主契钳制奴契一方的行为,想要获得对方的心可谓是痴心妄想。
  钟离泽不明白吗?
  他明白的。
  但是,好歹能让他想要的属于他,而不是成为别人的,这便是他如今的所求,甚至幻想着只要时间久了,再无其他阻挠,等他获得更大的权利和身份,他迟早能让腓腓再无别的选择,慢慢地就乖顺了。
  “看来你这主奴契用得很称心。”
  灌木密森中踱出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就连整张脸都被兜帽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如死人一般惨白的下颌与讥诮的唇,他双手背覆,觑了一眼直耸入云的藤墙,抬手撤了屏蔽外界干扰探知的结界。
  “结界一撤,他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你带着你的猫儿赶快离开吧。”
  说着转身就走,却被钟离泽问道:“我不理解,既然你知将夜是他的软肋,为何不直接杀了将夜,这么多弯弯绕绕有必要吗?如果你不打算杀了将夜,为何要引他进鸿髅鼐常俊
  知道鸿髅鼐车娜瞬⒉欢啵此处秘境险象环生,入内者九死一生。
  自然,将夜要找的菩提仙草根本就不在这里,岛主安排人守着也不过是防止秘境中走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霍乱人间。
  准确来说,鸿髅鼐巢槐绕渌秘境,里面到底有没有稀世奇珍不知道。
  但那是一个时空通道,凡人如果误入,幸运的人只穿梭十几年或是百年,再回来时也从青年变成了老年,至少保住了一条命,而不幸的人万一穿越了千年,别说回来,能直接在里面化作一捧骸骨,或是尘埃。
  极不安定的因素,使得鸿髅鼐吵闪私区,渐渐知道的人就少了。
  钟离泽感受到怀里的腓腓听这样的骇闻而簌簌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有些不悦地皱眉,又叹了口气,将人圈在怀里捂住猫儿耳朵。
  又对黑袍人道:“直接杀了将夜会不会比较方便,毕竟他们之间的生死契烙印很深了,只要将夜死了,他师尊不死也要褪层皮,到时候根本无力抵抗,一个普通人就能彻底杀了他!”
  黑袍人沉默了会儿,有些不高兴回答钟离泽的问题:“你管的太多了,你的死而复生是我给的,你若擅自行动,我一定把给你的一切都收回来。”
  他从黑袍下伸出极惨白清癯的手指,点着钟离泽又点向腓腓。
  “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包括他,我都能收回来。做一条好狗,听懂了吗?”
  黑袍人的侮辱让钟离泽胸臆愤怒,但他不能反抗,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得来不易,不可能也不想失去。
  黑袍人:“回去吧,这里暂时没你什么事了,回雾敛峰去,看好他。”
  钟离泽只能领命,带着腓腓离开。
  天道留下的结界能彻底隔绝此处发生的事,不让任何人知晓,包括云谏,但既然已经撤去了,云谏恐怕很快就会顺着生死契找来。
  黑袍人望着一墙之内的鸿髅鼐常心想:一千年前,他和钟离泽如今的想法差不多,直接杀了多省事啊,但……算了,一千年都过去了,他思索了这么久,现在这个法子,他觉得很好,一定会成功。
  一个神o跌落凡尘,沾染了世俗的欲望,竟也会深陷他编排的话本之中,沉溺情爱这种他已经不屑了的东西,无意识地按照他的设计走到这一步。
  控神的快感让他很是兴奋。
  但他和钟离泽不一样,不会因这种兴奋而乱了计划,一千年都忍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几乎是前后脚,黑袍人刚离开,一袭大红喜袍便飞掠过密林灌丛,落在藤墙前。
  云谏手腕的生死契线滚烫不已,灼烧得他皮肤红透,这里是生死契最后感应到的位置,可他在此处并没有发现将夜的行踪。
  多年不曾感受过的慌乱情绪猛然迸出,就像体内的涅火难控得焚烧肺腑,熏红一双桃眸。
  他今晨一离开那间房,心底就隐隐不安,可他清楚自己设下的结界就算被破开,他也能立马感应到,这一次却……
  他并不晓得其中端倪,也无暇思考更多。
  在漱玉神女跟着赶来时,他就已经打算暴力掀开这堵藤墙。
  漱玉神女自然知道鸿髅鼐秤卸嘈紫眨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才让即将于婚书上落笔的云谏手腕颤抖跌落玉笔,又神色慌张地飞速赶来此处。
  她急切道:“仙尊别进去,这里是鸿髅鼐常很凶险的!”
  “你说这里是……鸿髅鼐常浚
  云谏自然知道鸿髅鼐呈鞘裁矗眼底的恐惧和失措是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他太清楚了,将夜一个寿数不长的凡人进入其中会经历什么?
  他不再理会任何人的阻拦,豁然烧起炽烈的涅火,彻底焚毁藤墙。
  刺目的白光呛眼至极,漱玉神女眨眼瞬间便发觉云谏不见了。
  ……
  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将夜觉得自己坠入无尽深渊之中,周围好黑,好冷,就像是他初次面临死亡的时候,魂灵坠落,又沉不到底,只能永无止境地飘坠下去。
  他是被钟离泽推下去的,当时只觉亮光近乎灼瞎双目,整个身体都被凛冽的风刀刺穿一般。
  太疼了,疼到他昏厥过去。
  他再醒来的时候,竟还飘荡着,一下子让他明白过来,这种没有感知,只剩下魂灵的寂冷,正是死亡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的。
  他……又死了吗?
  如果真的死了,他师尊会不会难过啊?
  毕竟,他说他爱他的……
  他的身体呢?或许被风刀刮碎了,又或许还活着,被可能回归的原主占有?
  稀里糊涂地想了很多,他蓦然听见有人在喊他,那声音隔着密封的鼓面一般,又像是闷在水里的人听见空气中的人说话。
  闷闷的,听不清,但他确定那人在说让他醒醒。
  他……他也想醒啊,可他又做不了主。
  可很快,那声音不喊他了,而他能感受到的寂冷也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甚至又看到了一团柔和的暖光化作千万缕丝线,缠绕他,想将他带出这片浓郁的黑渊。
  “师尊。”
  这……这好像是他师尊气息和触感!
  他被那团柔和细线扯拽着,终于脱离了泥淖,像一个快溺死的人被拖出水面。
  大口喘息着,终于活过来一般,胸腔里那颗脏器也复苏了,开始跳动。
  可他眼前还是模糊的,被白光刺激到现在也未能恢复。
  但他的触感回归了,他能感受到自己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无意识地从唇角漏出破碎不堪的颤声:“冷,好、好冷啊……”
  他也不晓得自己说的话能不能被听清楚,但感觉到搂着他的人又用力抱紧他,调动一团温热的灵流去煨暖他。
  他看不清,可摸到了对方的手腕,摸到了腕上滚烫的皮肤,那里是烙印他以为的弟子契的地方。
  “师……师、尊?”
  “嗯。”
  将夜听觉还未完全回归,他没听清对方的声音,就又喊了声。
  “师尊……”
  “嗯,我在。”
  “我……我好像,要死了……”稀里糊涂就容易说胡话。
  他师尊叹了口气:“没有,别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他师尊抱着他,给他取暖,可还是好冷,又热,他往他师尊怀里钻,在取暖,也在汲凉。
  委屈皱眉,无意识地喃喃:“冷,好冷……”
  炽热的涅焰火并不能给他更多温暖,那些浮于表面的热意已经不起作用了。
  云谏收了白焰,垂首将眉心抵在将夜额前,让自己的神魂灌入其中,想要以神交的法子温暖他小徒弟。
  可看到将夜识海时,他愣住了。
  这里不再是一片茫茫白雾,也没有令将夜浑身发冷的寒气,反倒是烈焰灼烧,火光燎天。
  云谏从那团烈焰中看见蜷缩在识海深处的小徒弟正承受着烈焰焚身的痛苦。
  他近乎一下子明白过来,将夜在遇险之前就试图迸发困在灵脉中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开就被推入鸿髅鼐常才会导致那股力量收不回去,反成了灼烧他的祸端。
  但这倒并不是太糟糕的事,这团力量属于将夜,像是难以驯服的猛兽,而这猛兽再烈性,也已认将夜为主,它在将夜险些被鸿魍淌墒北欧⒊龌ぶ鞯谋灸埽才堪堪救下将夜。
  这本是好事,但这团力量太强悍,以将夜如今这个平凡的凡人身躯根本承载不住。
  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这种情况下,神交的法子太柔和,已经不起作用了。
  退出将夜的识海后,云谏一边往将夜体内注入灵力,一边哄醒他。
  等他稍恢复意识的时候,云谏望着他因难受而紧蹙的眉和那张被火烧火燎地绯红的双颊,伸手贴过去轻抚。
  将夜一直知道他师尊的皮肤是温凉的,他从那种魂灵的冰冷中脱离出来,又觉得热得要命,极渴切贪婪地抱着他师尊的手臂给双颊降温。
  但……犹觉不够。
  他听见他师尊说了句什么话,但意识朦胧中只剩下本能点头,并没听清。
  紧接着,滚烫的唇上触及一片温凉,他知道那是他师尊,他又不是没亲过,没了羞涩与扭捏后,只剩下本能的汲凉,想要缓解灼烧的痛苦。
  (省……略……号……)
  作者有话说:
  大宝贝们,怕遇到一锁锁一夜的情况,明天开始更新时间提早到下午六点。
  进度加载至99%,剩下那1%马上造好,大概十一点左右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