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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2章办事的大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道前面有个深渊,可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去拉住身边的人。
  对于陆如意来说,她对自己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感到很无奈,若是可以选,哪怕日子过得清贫一点也不要紧,这些话说出来是要亏良心的,不管家里人如何,对自己总是真的,她只恨自己活在阴沟却企图抬头仰望太阳,她不配……
  看她这个样子,容仪心里实在担心,怕会刺激到她,毕竟怀着身孕呢,这情绪自然也就大一些,谁也不愿意自家摊上这样的事儿。
  她只好说:“你也说了,只是怕,这钱才拨下去,你担心的事也都还没有发生,我会让下面的人好好把关的,但是,我也要与你实话实说,这种事并不是我提防着就可以保证安全无虞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自己若无心,万事都不是事,但若是自己存了那个心思,旁人再怎么防,该犯的错还是会犯。
  陆如意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来到长留哭诉过一番后,自己心里也十分后悔,知道自己此一番来不妥,或许是有些瞎操心了,可这些心她不去操,谁又会管呢?正是因为太了解自己家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才会更加害怕,怕会出错,怕惹是生非,陆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母家,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呢?
  她点了点头,说:“我会写信回去,他们若无此心,便是最好,我就怕他们背地里做什么事不让我知道,你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感受,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忧,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越来越好,越来越夺目了。”
  她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因为,不管是长家还是傅家,如今在京中都很稳当,一个是赫赫有名的百年望族,一个是新起的京城新商,口碑极好,可是,陆家不一样,这些年陆家就是一个空壳子,仅仅维持着表面的荣光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一个看见了浮华的家族,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家慢慢地陨落呢?为了保持住这点荣光,为了维持住最基本的体面,任何办法,哪怕是不义的,也要去尝试一番,哪怕走错了路,哪怕为人不齿……
  同是姜家的媳妇儿,妯娌之间难免会有比较,而在这个家,陆如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哪儿哪儿都比不过这个大嫂。
  不管是从家世还是从本身,自己都很逊色,命运的安排,给到她的皆是劫难,别人生活在黑暗里,至少熬过去了就能重见光明,可是她不能,原生的家族让她喘不过气来,哪怕嫁了人,都放不下心。
  不,应该说,尤其是在嫁了人以后,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一个键康的母家作为支撑,即便是嫁了人也不会幸福。
  她说:“这件事就请大嫂多多留心了,倘若…倘若他们真的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我不会再多言一句。”
  容仪看着她,心里也钝钝的难受,她沉了口气,说道:“但愿,他们不要辜负了你这个女儿,便是为了你,为了他们的外孙也要想一想,自己做任何事,都要考虑个后果的。”
  陆如意坐了会儿就走了,容仪闲坐了一会儿,拿出上个月的盈利来看,看了半晌也没看进去,最后翻腕盖住了本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闭眸久久不语。
  一众下人看着夫人这般,便知道她心里是为难了。
  便是下人也明白,这与夫人开的酒楼道理可不一样,夫人自个开的酒楼,给自己的朋友免单请客,这些都不是问题,但在祈明会这件事上,它早就不是夫人一个人的事了,那么多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有人想看着她做出一番成绩来,但更多的是等着她出错。
  若夫人就为了这件事徇私,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或许会很久很久,被人察觉,被人知道深得皇后娘娘信赖的世子妃殿下,私下里为了包庇自己的家人,手段也这样不干净过。
  这是大忌,万万不能犯的。
  这一笔一笔的捐款是好不容易凑齐的,可不是为了砸在她手上发烂发臭,更不是为了送到那些贪婪的人嘴里,看着他们狞笑着咽下去。
  容仪心里之所以郁闷,是因为这件事不是别人的事,而是自己弟妹自家的事,帮她看着、防范,这些看起来是小事,好像也不必费太大的力气,做的好了便相安无事,可万一没拦住?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人性的贪婪是无法预测的。
  到时候,陆家万一有一点事,如意会不会怪自己监管不力?并非是容仪就这样揣度如意的善良和心性,而是很多事情,在与自家人扯上关系的时候,人就是会这样,容易变得不理智。
  试想一下,若是长家和傅家中有人目无王法,贪赌无下限,自己又能置身事外吗?
  再有就是,这样的事情,防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防范监管本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可还是那句老话,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想坏事的人,用尽办法都会去坏事,防也防不住。
  今日是如意,若有一天,其它亲近的人也来找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都是事,很难不去想。
  傍晚外面飘起了细雨,不过多久姜舜骁就回来了,还未进去就见欣蕊面色不好的站在门口,看到他以后行了礼,而后将白日里发生的事轻声告之,姜舜骁听后,眉头下沉,虽不见怒颜,可低沉的气压也表达着他此刻不善的心情。
  进屋以后,见容仪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他走过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她察觉到不对劲睁眼时,他才坐了下来,与她相隔甚近,说:“怎么在这睡下了?”
  容仪摇了摇头,精神萎靡,说:“我只是躺会儿,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下雨了,这段时间风寒严重,营里不少兵都染上了,也不好再操练,我就回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