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中以外挂加持双眼，连遮目的混沌也被穿透，试图寻找荀子踪迹，但再无收获。
虚空背后的混沌中，已经不再是正常世界的秩序。
这里是一片天地未分，秩序并不稳定的原始空间。
包括时间、空间在混沌里都有可能出现变化。
即便以赵淮中之能，在虚空背后的混沌里待得太久，也会迷失，无法返回原本的世界。
他站在发现荀子衣袖和血迹的位置，试图凭借血液，追溯荀子生死。
然而依然没有收获。
赵淮中的心直沉谷底。
荀子身受重创，在金乌的追逐下，大概率凶多吉少。
从未有过的悲伤情绪，在胸膛间炸开，汹涌扩散。
赵淮中甚至生出一种眩晕感，眼前发黑，眼眶不觉间已经湿润。
楚地。
兰陵县。
赵淮中带着张苍返回了荀子的小院。
张苍泣不成声，他似乎认定了其师已死。
在那种情况下，坠入混沌中，确是生机渺茫。
“你收拾好荀圣的东西，去我大秦吧。”赵淮中的声音沙哑低沉。
“那秦王呢？”张苍失魂落魄道。
赵淮中没理他，身形微晃，悄然消失。
混沌深处。
在次日，金乌才回到殿宇连绵，宛若一座庞大城池的妖墟。
他也有伤在身，腰肋处的衣袍破碎，有一道血痕。
“你从我手里借去能遮蔽气息的妖甲，做什么了，居然被人所伤？”天狐妖主坐在那里，轻轻摆动着洁白的尾巴。
“人族不能有两个以上的五阶圣人。”金乌道。
“所以……你去杀荀子还是邹衍了？”天狐妖主问。
“荀子已被吾所杀，可惜…未能将其当成血食吃掉？”金乌道。
“你身上的伤哪来的，你和秦王交手了？”
“你觉得秦王能伤我？我的伤……是杀荀子时，在混沌中遇到了些意外。”
金乌反问：“妖墟第三层封印解封完了？”
“嗯，你若再不回来，我便准备操控妖墟，返回昆仑山脉。”妖主说。
“那就开始吧，三层封印解封，足够摧毁秦人的防线。”
金乌话罢消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半个时辰后，混沌中隐藏的妖墟，绽放出绚目的光芒，启程重返昆仑山。
此刻的妖墟，气象愈发惊人，一道道妖气盘绕，无数的妖族在漫长的沉睡后陆续醒来。
妖族的力量，前所未有的鼎盛。
然而妖墟主殿内，天狐妖主却是莫名的有种不安的情绪。
轰隆！
就在天狐妖主心绪不宁，而妖墟快速移动，即将重归昆仑山的时候，整个妖墟剧烈震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几乎翻倒。
“金乌妖主，出来。”
出来，出来，出来……赵淮中的声音，在妖墟回荡。
他杀到妖墟来了！
赵淮中声音响起的一刻，天狐妖主忽然明白了刚才的不安来源。
金乌说杀了荀子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那种不安正是来自赵淮中。
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当赵淮中的声音响起，金乌的轻笑也随之响起。
他从妖墟走了出去，
和金乌一起的，还有魔天，彦胜，以及陆续苏醒的诸多妖王。
妖墟外，赵淮中手提大月戈，戈锋斜垂身后，戈柄中咒文流淌，华丽之极。
大月戈正在轻声震鸣，仿佛能感受到赵淮中的愤怒和杀机。
“居然追到妖墟来了。”
金乌在众妖簇拥下，审视赵淮中：“来的还是你的真身！
看来你很愤怒？”
“荀子呢？”
“杀了。”
金乌勾起嘴角：“我这次外出，不仅杀了荀子，还有你人族各国的不少人。
我妖族有一宗宝物，能呈现各族修行者的潜力，吾此次出去所杀之人共一百一十六人，男女老幼皆有，共同点是都有很好的修行潜质。
这些人有你人族未来的强者，也有已经成就圣人位的荀子之流。
他们中的大多数，已被吾当做血食吞吃，吸收其血气灵韵，可笑直到我去杀荀子前，你都毫无所觉。”
身畔众妖神色各异，闻言齐声哄笑。
“你可知我为何不迅速斩杀荀子，而是和其有所纠缠？”
金乌笃定道：“吾料定你会生出感应，而后因为愤怒离开秦地。
出了秦境，你的力量锐减，中了吾的算计而不自知，愚蠢。”
“废话倒是不少。”
赵淮中脸无表情：“你若有把握胜我，何需这么多算计。”
“妖主。”
金乌身后走出一个体型壮硕，身高过丈，肌肤如生铁浇筑的大妖，体内妖气显化，化出数条恶蛟的狰狞气象。
他看向赵淮中：“据说这秦人之主是人类中的强者，吾苏醒后，还未食用过血食，愿请命出战，击杀此人！”
“本妖王也想请战！”另一个大妖站出来道。
“吾亦愿请命出战。”
“也算吾青羽妖王一个……”
接连有七八个妖王站出来，群情激荡。
金乌妖主对第一个站出来的大妖道：“蛟王你去吧，由本妖主为你掠阵。”
那大妖答应一声，身后蛟龙盘绕，迈步便冲向赵淮中。
敌我双方的视线，都落在那大妖身上。
赵淮中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对手靠近。
直到那大妖杀到眼前，探手往他抓来，赵淮中才突然动作，没握持大月戈的左手，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拳锤在那大妖头顶。
碎响声中，那妖王想要横臂格挡，但才生出念头，赵淮中的拳头已经落在其头顶，无可抵御的磅礴力量，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防御，生机、血肉、骨骼。
其全身龟裂，炸散成了一堆碎肉。
包括金乌在内，众妖的瞳孔同时收缩。
金乌是因为没想到离开大秦国境的赵淮中，仍如此之强。
他料到出手的妖王不是赵淮中对手，但自负有自己在一旁观战，随时能出手干预，赵淮中也没有杀掉那妖王的机会。
然而只有一击，赵淮中就锤死了一名妖王。
刚才争相请战的群妖，鸦雀无声。
出战赵淮中的恶蛟妖王，在妖王中也非弱者，却被一拳打死！
所有妖王都被这一击所惊，心头寒意骤起。
赵淮中轻啐了一声，手提大月戈，往群妖走去。
他每一步跨出，足下都勾连天地之力，虚空震动，有如战鼓般发出一声声闷响，涌起海潮般的涟漪，威势惊人无比。
这时，金乌伸手一拂，面前有数根金色的翎羽浮现。
他伸手轻点，那几根翎羽，顿时燃起火焰，破空远去。
“吾将这几根翎羽推送出去，目标便是与你亲近熟悉之人，你不妨猜猜都有谁？”
金乌这么做是想分散赵淮中心神，只要赵淮中稍受影响，他立即就会发动攻势。
那几根翎羽消失的同时，赵淮中松开大月戈，手里多出九兽三寸弓！
弓弦嗡震，赵淮中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完成了取出长弓，开弓搭箭，锁定目标，运转力量，而后射出弓箭的一系列动作。
嗡嗡嗡！
弓弦震动！
九兽弓上，龙吟虎啸，凤鸣龟盘。
连续六道箭芒，追云逐月。
虚空中，金乌放出去的几根翎羽，逐一被箭芒追上，射穿炸开！
而在赵淮中射箭时，他身畔，大月戈化作游龙也似的光曦，盘绕游曳。
当赵淮中收回长弓，大月戈便自行跳落，回到他手上。
下一刹那，赵淮中开始在虚空中奔跑，冲向群妖，速度并不快，却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观感。
而他身后的混沌中，人皇舟忽然穿透虚空，行驶出来。
船上，站着邹衍。
赵淮中来之前，曾回到咸阳做了诸多安排，随后才杀到妖墟。
大秦群臣各安其职，无法擅动，但邹衍意识到不对，便跟着追了上来。
此时，赵淮中已经杀到群妖身前。
有多位妖王同时出手迎击。
啪啪！
轰隆！
赵淮中手中的大月戈跳脱虚空，没有任何花哨多余的动作，但蕴含的力量沛不可挡，快不可见，远超诸多妖王所能抵御，反应的极限。
主动上前迎击的四名妖王，无一例外，眉心出现一个血洞。
虚空中，一只金色的爪印，一直追在大月戈的锋芒之后，但始终差了稍许，没能阻挡大月戈的攻势。
那爪子是金乌出手，想拦截赵淮中。
这时，赵淮中轻拍腰间的小葫芦，来之前从王翦那拿回来的青铜巨人被放出，冲进了群妖之中。
赵淮中看向金乌：“你杀荀子想引我离开大秦，我来了，来让你给荀子陪葬！””
话音未落，赵淮中凭空消失。
待其重新出现，已经和金乌近在咫尺。
他的肩头，腋下分别化出四条法力手臂，显出战斗法身之相！
除了大月戈主攻，另一只手握持轩辕剑，第三只手中是九兽三寸弓，第四只手里握着厚土珠。
弓弦开阖，弓上不断有箭矢射出。
每一箭，必有妖族被射杀。
赵淮中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其手中剑、戈变化，无穷无尽，远攻近战。
他的身形和金乌不断碰撞，在虚空中时现时隐。
邹衍也亲自杀到了妖族群中。
金乌身形幻化，显现出九具金乌妖身，虚实转变，围绕赵淮中。
九道金乌法身，只有一个是真身，而每一道假身都可以在瞬间变化虚实真假，这是九乌逐日之术。
为金乌一族无上法身。
交战中，赵淮中忽然身形下压，合身撞在其中一个金乌身上。
他没有握持武器的双拳，顷刻打出上百拳。
而后，所有拳影收缩，只剩下一道拳印，拳头起源文字闪烁，砰地一声轰中了金乌的鼻梁。
这一击，几乎打塌了金乌的脸，其面门深陷。
赵淮中冷笑一声，六臂齐出，其他几条臂膀全部转为防守，防御另外八个金乌法身的攻势，空置的双拳，盯准了被打塌面门的金乌，狂锤不止。
轰轰轰！
金乌中了赵淮中的连招，反击乏力，骇然掠过一个念头：他能看穿吾的真身。
没错，赵淮中的看家本事永远是开挂。
眼睛得到外挂加持后，能看穿一切虚实变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真假身变化的术法。
金乌显出九乌逐日法身，无异于自己踩在了坑里。
赵淮中打出的起源文字，蕴含封印之力，将金乌的真身封在这一具法身里，拳拳到肉，攻势如雨。
与此同时，妖墟正慢慢破开虚空，即将回归昆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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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人想到敢杀上妖墟，最强的底牌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