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绯对于牧晏这件事情一笑而过,要不是之前公司新址出了点问题拖累了他,牧晏想当他对手纯粹就是做梦,换他妈来还差不多。
  张绯站在门边上屈指叩了叩大门,见不远处薄楠正和什么人说着话,便道:“薄先生,我是不是来的不凑巧?”
  薄楠见他来了,看向了米先生:“米先生,不介意有人旁听吧?”
  “当然不介意。”米先生道。
  薄楠方才叫张绯进来,张绯顺手关了大门,入内后很自觉地坐在了薄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随即拿起了手机示意不用管他,他们自便就可以了。
  米先生说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他指着桌上一枚玉环道:“这只无华环是我去年所作,却总觉有哪里不好,薄先生能不能替我解惑?”薄楠看到这只玉环也就想起了米先生是谁
  薄楠将它拾了起来,夹在两指之间细细打量着,这是一枚看着内敛的玉环,其下能看出来如山如雾一般的花纹,面上却半点不显,黯淡无光,应该是没有抛光过。
  玉环四极分别缠绕着四色的蚕丝,分别为青、黑、白、红。
  这便是四象的意思。
  东方苍龙为青,北方玄武为黑,西方白虎为白,南方朱雀为红。
  再看气场,它的气场如同外表一般都是十分内敛的,只贴在玉环壁上隐约有些表现,要不是薄楠将它拿在手上怕也看不出太多。
  薄楠顿了顿,便将它往自己手腕上套去,等到不大的玉环顺利的悬在了手腕上,薄楠手却不停,直到将它撸到了臂上,这才点了点头:“是个好东西。”
  米先生在看见薄楠把玉环往手上套的一瞬间就知道薄楠绝对是个大行家,这无华环是他的看家本领,寻常的风水先生怕是都认不出来这是一件法器,他看着薄楠道:“薄先生怎么说?”
  薄楠拨弄了一下臂上的玉环道:“应该是独山料子吧?上面缠的是天山蚕丝,这两样现在不太好找……问题出现在料子上。”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米先生真不是在寻我开心?”
  薄楠看到这只玉环也就想起了米先生是谁,准确来说是看见牧晏手上的玉环后就已经想起来了。
  米先生是一位擅长做法器的大家,尤其擅长做防护性的法器,他做的法器气场内敛,如同普通的饰品,实则是由特殊的技巧将气场内敛,全数灌注于主人之身,同样的东西被他一处理就能硬生生的抬一个档次,很是了不起。
  这位米先生如果要论,和他还算是个忘年交,昔年虽然两人各自为营,却在法器制作上交流过几次――具体表现为米先生做,薄楠拆。
  毕竟别人要拿着米先生的作品来追杀他,又或者他要杀的人戴着米先生的作品,他总不好干看着,偏偏米先生的东西都有些意思,故而每次办完事儿还特意拿回来研究拆一拆什么的,好几次拆完了还特意做了个一模一样给他寄回去,示意米先生的看家本领不行了,惹得米先生暴跳如雷。
  可米先生却不算是个坏人,他跳完了就专心研究,意图弄些个更好的出来让薄楠无计可施,一来一去之间两人也就有了那么点莫名的交情,后面有几次薄楠死里逃生靠的都是米先生送他的法器。
  他们没有见过面,但通过法器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的。
  “真不是。”米先生苦笑道。
  薄楠将玉环撸了下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虽说这样四色俱全的独山料难找,这一块颜色是齐全了,可本身不太好,没有那么大的气量去承受这样的格局。”
  “这怎么会?”米先生脸色一变,他接过玉环仔细摸了又摸:“不至于啊,这块料子气场很好,又是难得的四角俱全,否则我也不会挑它来做……”
  薄楠一笑,手指微动,但想了想冲着两人上辈子的交情没直接一指把这只玉环给点碎,耐心的解释道:“独山玉本就是性脆,或许它本身的气场可以,可架不住您的秘法。”
  “请薄先生指点。”米先生正色道。
  “借四象本就是追求一个四角俱全,四平八稳,可白虎主凶,青龙主正,玄武主阴,朱雀主阳,在其中不断厮杀,又没有外放的途径,只能损耗内里。”薄楠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样的秘法更适合以金、银为底,刚柔并济,方得始终。”
  张绯这会儿已经不看手机了,他专心致志的听着两人交谈,眼神落在了薄楠掌中,有点想插嘴,却又不敢真的插嘴。
  他的眼力还要再次一点,他只能隐约感受到气场,此刻就觉得这玉环是个普通的饰品,听他们又是四象又是气量的完全跟没头苍蝇一样,恨不能让他们说的仔细点。
  米先生闻言沉默了下去,神色复杂的看着桌上那几件法器,他一向觉得金银庸俗,再加上本身家中又是做玉石出身,不说极品料子随手摔着玩儿,捡点‘不大好’的料子做东西那可太方便了,便向来都是用玉石做法器的。
  这不是说他用不起金银,也不是说他没用过金银做法器,只不过他在有的选的情况下就会下意识的去选择玉料,而非金银――这块玉料不行,可能是品种不对,他可以换一个品种的玉料再试试,犯不上一定要用金银。
  等到年岁大了,技术也熟练了,自然就更加会选择喜欢的、顺手的材料去做,这可谓是一叶障目!
  米先生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是轴在这儿了,果然是不如年轻那会儿脑子灵光了。”
  “米先生不必这样说,这玉环么……”薄楠也有些技痒,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还要试验一下,米先生不介意的话随我上楼?楼上有个临时工作室,足够用了。”
  米先生立刻点头,他自己的独门技术是不怕被薄楠偷学的――要是只是看看成品就能学会,那跟他的能耐其实关系不大,毕竟谁也挡不住那种摸个玻璃就知道怎么提炼的人,也挡不住吃口菜就知道怎么烧的人。
  除非他吃不到,摸不着。
  张绯乖巧举手:“我能跟着上去看看吗?”
  薄楠看了他一眼,米先生道:“没事,一道上来看看吧。”
  张绯快乐得跟着去了,顺道用手机指使在外面等着的冉浩去买点蛋糕甜品之类的送来,他刚刚来的急,本来是想问问薄楠牧晏的事情的,但是人一来就和牧晏撞了个对面,所以也就不用了。
  但毕竟人已经到了薄楠家门口,不进去显得有些不太礼貌,这才进来了。
  ***
  二楼的工作室是临时弄出来的,但是既然薄楠和柏焰归没有谁差钱,自然也不会显得捡漏了。薄楠开了灯引了两人坐了,米先生的视线被墙角堆着的几块翡翠吸引得拔都拔不出来:“好东西啊……”
  “米先生说笑了。”薄楠打开了工作台的无影灯,顺手无比的从一旁抽出了一支笔刀来,用眼神询问着米先生:“可以吗?”
  “薄先生才是说笑了。”米先生抬了抬手:“一只无华环罢了,您尽管下手。”
  薄楠微微颔首,他一手握住了无华环慢吞吞的旋转着,笔刀悬在一旁却不见有什么动作,这时间有些长,等得张绯有些焦急:“薄……”
  米先生低声道:“小声些,薄先生在捕捉气场的缝隙。”
  话音未落,便见薄楠手指一动,笔刀瞬间落在了玉环的内壁上,只听见叮得一声,玉环发出了绵长又清脆的响动。与此同时,‘无华’这个名称算是彻底失去了它的意义,他们只觉得厅中有清风微拂,那无华环就像是被水浸润了一般,显出了它斑斓而艳丽的色彩。
  独山玉因其主要产于南阳独山而得其名。独山位于南阳市东北处。独山玉玉质坚韧微密,细腻柔润,色泽斑驳陆离,温润,有绿、蓝、黄、紫、红、白六种色素,77个色彩类型,是工艺美术雕件的重要玉石原料,成为南阳著名特产,是中国四大名玉之一。①
  可因为历代开采,色彩艳丽的极品独山料越来越少,这也是必然的,就如同翡翠一般,好些矿区都已经出现了绝矿,像这样红得绚丽,白得纯粹,黑得透彻、青得飘逸汇聚于一身的独山料确实是少见到了极点。
  说难听点,要是张绯第一眼见到的是此刻的无华环,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人工染色的工艺品。
  薄楠手指不停,笔刀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幅度在他的指尖颤动着,他神色专注地看着笔下的东西,而无华环的气场也越来越强,厅中给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另外两人双双变了脸色。
  张绯的变色是因为感受到了无华环庞大的气场,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说什么四象四角之类的,也能理解为什么米先生不解,如果它真实的气场表现是这样的话怨不得米先生百思不得其解。
  而米先生脸色大变是因为薄楠这一手就是破了他的秘法。
  他之前说得轻巧恣意,主要是觉得薄楠不可能真的就弄懂了他的独门法子,可现在一看当着有这个苗头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心梗,他紧张地看着薄楠动作,心下也有点茫然,不知道究竟是期待薄楠真的将他的秘法破解修复他这只玉环的缺点好,还是让薄楠失败于这一步比较好。
  米先生心里有些隐约的预感,他从口袋中发出了一瓶药物,看也不看地就塞进了口中――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吃一粒速效保心丸比较好。
  这一个动作之间薄楠便已经停下了笔刀,他抬眼看向米先生,道:“一会儿动静会比较大,您护一下张绯。”
  米先生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薄楠见状便落下了最后一笔――一个极小的圆。
  其实说白了这环也好改,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声大业②,无华环的设计理念不过是以四象求稳,趋吉避凶,到这一步还是没有问题的,可四象相对,又被米先生的秘法所敛,故而吉凶阴阳之气不断在环中碰撞,便出了点问题。
  米先生其实想到了这一步,虽然他刚刚没有提出来,但这是一只‘环’,圆融之意,使四象之气在环中盘旋,亦有束缚、环住的意思,但这还不够。
  这一笔落得艰难,薄楠却丝毫不见难色,笔刀稳定而落,神之又神的在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太极上点下了阴极。
  既然圆环不够,便再补上一个太极,就是这么简单。
  刹那间厅中气场一顿,紧接着便有风起云涌之势,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厅中三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撕扯着对方,风从四面八方而来,随着而来的便是狂烈的气,既然有了太极,便要生四象八卦,如今正是生成之时!
  张绯被风吹得忽冷忽热,一会儿如烈火焚身一会儿又如堕寒冰地狱,是真的有些吃不消,虽是如此,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支撑不住扶住了桌面。
  他好像有点直不起身体了,神智也越来越昏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把他的灵魂也在往外扯一样,让他头晕目眩,几乎要就此昏过去。
  米先生一开始看得入迷,可突然听见哒得一声,他扭头一看满头大汗的张绯便立刻意识到了张绯不如他们两个能够从容应对这样的气场撕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气场,导致气场撕扯之间将他的气也引着外泄――需知气如命,人活不就是一口气吗?
  他连忙抓住了张绯的手臂,将两只同款的玉环送到了张绯手里往他胳膊上套。
  这一套,张绯身上外溢的气场便停住了,张绯压力顿时大减。
  薄楠也有些意外,他也没料到只是稍作修改会有这样的威力。
  随着风云变幻,外面似乎也响起了隐隐的雷鸣声,与此同时玉环也出现了嗡嗡的声响,就像是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撕扯。
  要碎了。
  薄楠和米先生心中不约而同的响起了这句话。
  薄楠心念一动,立刻抓起了笔刀,手起笔落之下缠在四极上的天山蚕丝与刀尖迸溅出了一点耀眼的火星,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如同金戈交鸣的响声后,青色的丝线便簌簌而下,而同时间厅间的风便变得越发凶戾起来,几乎起了如同哭叫般的风啸声。
  薄楠手不停,如法炮制,随着缠绕于玉环之上的丝线尽数断裂后,厅中的风一下子就消弭殆尽,又在下一瞬间起了一阵微风,如清风拂面,温润合意。
  “成了。”薄楠松了一口气。
  “成了!”米先生大喜。
  薄楠瞅了一眼米先生,坏心眼地随手在上面拂了拂,突地那一阵清风也不见了,玉环上宝光尽数掩去,那些斑斓陆离的色彩也隐没入了晦暗之中,除却丝线不在外已经和之前别无二致了。
  米先生顿了顿,苦笑着看向了薄楠,薄楠眉峰一动,便露出点笑意来:“米先生,您这可得谢我。”
  米先生反问道:“薄先生难道不该谢我?”
  虽然早有预感,但是真的看见的时候米先生还是很想跳起来问薄楠怎么学会的,这……啊,他心脏跳得好快!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那不一样,这我早就会了。”薄楠笑眯眯的道。
  米先生张了张嘴,又从兜里摸出速效保心丸吃了一粒,道:“那……以后我们就师兄弟相称!”
  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他就说这位薄先生和他师出同门,不然他可太丢人了!独门秘法原来早就不是独门了!
  薄楠眼睛一转,道:“那有没有什么见面礼?”
  “薄先生,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米先生欲哭无泪的说:“……行吧,你要什么?”
  “天山蚕丝挺好的,给我来点?我还缺件法衣。”
  “薄先生,你怎得如此市侩?!”米先生竖起了两根手指:“……我家穷,最多一米,不然我收不起你这师弟。”
  “至少八米,不然怎么够做件衣服?”
  “谁这么奢侈用天山蚕丝做衣服?!”
  “我。”
  张绯:……他们在说什么?
  等到张绯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又正儿八经地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开始欣赏起这枚无华环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
  柏焰归他是在开会,他不是原地失聪外加失明。等楼下那两人走了,柏焰归这才下来,抓住薄楠上下打量:“操……刚刚哪来的邪风,你没事吧?”
  他探头看了一眼薄楠的工作室,好家伙,又是乱糟糟宛若龙卷风过境一般。
  薄楠推了推他:“行了,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再说?”
  柏焰归还是不太放心的道:“一起?”
  薄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行。”
  柏焰归看他这样若有所思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点红色迅速的从他衣服中攀爬上了他的脖子,他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有点张口结舌的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哦,不用说了,我都懂。”薄楠垂下了眼帘,看着似乎有些失落:“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洗澡罢了,没事。”
  柏焰归:“谁说的!走!”
  然后他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耳根都快红透了,他比划着说:“那什么我先说明不是我耍流氓,要是一会儿要是有什么反应的话只能说明我身体正……”
  薄楠笑吟吟地拉着他往房间里走:“正常正常,要是没反应才不正常。”
  柏焰归在心中哀嚎了一声,怎么办他为什么能这么熟练!
  救命!
  他开始有点慌了!
  这头薄楠已经在脱衣服了,身上那件灰蓝色的毛衣现下只剩下灰了,手一弹还能看见空气中被震出来的灰尘――明明家里也不缺人打扫,哪来的这么多灰?
  柏焰归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薄楠,把上半身的西装也给脱了,下半身还穿着绒裤呢,他故意放慢了动作:“说起来今天那个牧家的是怎么回事啊?”
  薄楠已经脱完了进了淋浴,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说:“之前牧晏骗我去签了个协议,我教训了他一顿,今天他妈带着他来道歉,顺便还带了一个风水先生过来,我和那个先生认识,就卖了这个面子。”
  柏焰归一惊,直接拉开了淋浴间的大门:“你说什么?骗你?怎么骗的?那个牧晏我知道,他做事是有点猖狂的,他干什么骗你签协议,他不是看上……”
  他说到一半默默的住了嘴,眼睛很诚实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小声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薄楠笑着将他拉了进来,花洒足够大,足够两个人使用了。
  柏焰归咬了咬舌尖,被水雾迷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理智好不容易回归到大脑――牧晏还能图薄楠什么?他图薄楠长得好看呗!
  他恨恨地道:“牧晏那个狗逼,他就是图你的脸!薄楠你放心我一定收拾他……”
  别说,这话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没错。
  薄楠眨了眨眼睛,仰头将湿漉漉的头发尽数拨到了耳后:“你不图?”
  “……我不一样。”柏焰归想看又不怎么敢看:“我主要还是喜欢你这个人……我喜欢你的脸有什么错!对!我就是喜欢你的脸!现在你的人我也喜欢!你长什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他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他就是喜欢薄楠的脸怎么了!人类好色有什么错!什么一见钟情他就是见色起意!但是后面就……后面就是真的很喜欢薄楠了。
  承认喜欢对象的脸有毛病吗?
  没有啊!
  他搂住了薄楠,在他唇上认真的亲了亲:“我不管,以后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欢。”
  哎那啥,薄楠居然有八块腹肌!
  可恶!他为什么会有八块腹肌!他明明看着很纤瘦文弱,平时也没见他去晨跑撸铁,为什么他能有八块腹肌?!他都没有!
  而且薄楠的腰好瘦哦。
  柏焰归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薄楠的腰――他真的有福气!
  老婆真好看!
  薄楠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水润泽了他的嘴唇,让它显出了几分妖异的血气,他侧脸在柏焰归的耳旁说:“你图也没关系。”
  “应该的。”
  柏焰归的耳朵红透了。
  他知道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顺势把薄楠推倒,成就人生的大和谐,偏偏手跟脑子不是一个套路的,他拉住了薄楠的胳膊,愣生生给他转了一圈,左右翻看了一下薄楠的肢体。
  嘴里还忍不住嘟哝两句:“……没受伤就好,你到底整法器还是整火药啊?怎么整天爆炸吹风的,有没有什么安全检测规定……”
  薄楠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低头吻住了柏焰归。
  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