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宜真步入柏氏大楼,双方在会议室门口碰了个头,刚想打个招呼紧接着就看见薄楠跟着柏焰归的队伍来了。
  薄宜真身边的高层都满脸懵逼,自家二少怎么跟在人家团队来了。
  薄楠笑吟吟地跟着柏焰归一道叫了一声‘薄总好’,浑然一副自己就是供职柏氏的模样。
  薄宜真挑了挑眉,和柏焰归打过招呼后就和薄楠握手道:“薄部长辛苦了。”
  “不辛苦,哪有薄总辛苦。”薄楠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薄宜真握了握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妙……可能是错觉吧?
  柏焰归把话题拉了回来:“今天事忙,有些耽搁了,还请薄总见谅。”
  “巧了,我也是有点事情耽搁了。”
  双方应该至少提前十分钟入场,作为东道主更应该提前到,但今天双方都是踩着点才进的会议室,否则也不会在会议室门口相遇。
  薄宜真深深地看了一眼柏焰归:“柏总今天心情不错,是有好事发生?”
  柏焰归今天是看着遇到了好事的样子,虽然瞧着还是与以往别无二致,眉目间却带着一抹隐不去的笑意,瞬间点亮了整张面容,叫人一看就知道他今天心情很好。
  “……”柏焰归可疑的沉默了一下,这才含蓄地道:“薄总似乎也是?”
  “我没柏总那么好的运气,不怕柏总见笑,家里不成器的弟弟又给我闹了点矛盾,天天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薄宜真的目光状似不经意间掠过了薄楠,其实就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薄楠:“……”豁,他又怎么了?
  他还想说什么,柏焰归却比了个一个手势:“今天已经算是耽搁了,薄总我们开始吧。”
  薄宜真这才收回了目光,开始了商谈。
  薄楠听着双方人马进行‘友好’的商谈,自己是半点不想插嘴,往薄宜真旁边一坐,正大光明的玩手机――反正也没有人敢骂他。
  突地一条短信自屏幕上方跳了出来,薄楠利落地解决对手,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然后点开了短信。
  陈山:【薄先生,请问您有空吗?】
  薄楠:【有事吗?】
  陈山:【喻爷想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现在?】
  【是的,有些仓促了,但是还是希望您能拨冗……有急事。】
  薄楠露出一点笑意,线放下去那么久了,是该有有所回应了。他又不像那些钓鱼佬一样,什么都能钓就是钓不上自己想要的鱼。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
  他的陡然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即又回到了自己应该注意的地方上去,薄楠自会议室里出来后就收到了薄宜真的短信:【晚上回家,还有,少给我惹事。】
  薄楠一顿,转而想到薄宜真应该是知道了郑芸芸那件事。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心虚――也是,自己不像是以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好像是该收敛点。
  ***
  喻爷约他吃饭的地方很质朴――他自己家。
  方进门他便挑了挑眉,不过个把月都不到的时间,喻爷家里的风水就换了个样,而且不是往坏处,而是往好处换的,可见他应该是找了个先生改了风水。
  佣人将他领进了一间开阔的餐厅,两扇巨大的落地窗被打了开来,庭院正中央种植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此刻正直青黄之际,而这棵银杏却已经成了全金,铺满了整个庭院,惹得薄楠多看了两眼。
  “薄先生,坐吧。”喻爷抬了抬手,示意薄楠坐下,薄楠从善如流,道谢后便落座了。
  “喻爷这棵银杏不错。”薄楠夸了一句,喻爷便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也要多谢薄先生。”
  薄楠有些微妙的感觉:“怎么说?”
  “我年纪大了,不爱和人寒暄,有话就直说了,薄先生不要见怪。”喻爷看向了薄楠,薄楠示意无妨后他才道:“这棵银杏是用薄先生给我的东西换的,还请薄先生见谅。”
  玉心竹?薄楠在心中过了一遍这句话后面的含义,面上不动如初:“一些小事,喻爷太客气了。”
  佣人们安静如水地送上了菜品,喻爷示意一旁的助理送上了一个礼盒,示意薄楠打开,薄楠打了开来,一股煌煌如灿日的气场喷涌而出,薄楠仔细看去,却见里面是一个金疙瘩。
  薄楠第一个反应就是――日精。
  他没有见过日精,可这里面的东西除了日精外让他想不出其他什么东西能对应上它。
  薄楠不动声色的盖上了礼盒,能让喻爷送到他面前,这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收的。
  薄楠一开始施利,无非就是为了交好这位喻爷。对方在古玩这一行当中资历深厚,从上一次他告诉他钱家想要对薄家动手这一点来看关系网也深不可测。
  如果能够交好,首先他寻些物什也会方便一些,再者也是想让薄家靠一靠这一棵大树,说难听点就是拜码头,求个太平安稳,让想要动手的人知道薄家背后有这一位,动手之前也会多做思量这值不值得。
  但是这种久经江湖的老狐狸又怎么能是轻易搭上关系的?无利不起早,寻常的鱼饵都不够让这条大鱼抬一下眼皮子,只有抛出足够的筹码才能获得一二青睐,故而薄楠之前施利的时候几乎没有留手。
  如今对方抬手就是重宝,风险与利润并存这句老话,放在哪都说得通,自然就没有那么好收。
  “喻爷这是……”薄楠抬眼看向他,询问道。
  喻爷伸手取了一杯茶捧在手心里:“我一位朋友想要请薄先生去做客,要是薄先生愿意的话,这件东西就当是见面礼先送给薄先生。”
  薄楠将礼盒往前推了推,十分悠然的说:“喻爷不如直说是哪位,我不太愿意远离苏市,毕竟家在这儿,走远了不太放心,还有事儿没做完呢。”
  钱家的事情他可还没忘记,后头可不止钱家这么一家,玉心竹这么多,总该多分几家人才对。
  喻爷摇了摇头:“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呢……你只管点头,后面有我。”
  薄楠张了张口,又听喻爷道:“这件事情有点难,但是若是做成功了,好处自然是不会少你的,做不成,就当是寻常出门玩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怪你。”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薄楠确实是心动这块日精:“听着似乎不错。”
  这话却不是肯定的意思。
  喻爷把茶杯放在了桌上,磕碰出了轻微的声响:“再送你一条消息,算是我的诚意。”
  “……”薄楠轻笑道:“您到底准备了多少诚意?”
  “很多,多到你不得不去为止。”喻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反正都是要告诉你的,早点告诉你,也好让你安心替朋友办事。”
  薄楠没有急着要听到底是什么消息,反问道:“我看您这院子改得不错,怎么不请那位先生去?”
  银杏有长寿之意,喻爷没有子嗣,自然不求什么子孙发达富贵绵延,替自己求了一局长寿倒也是一个比较完美的结果,毕竟只要他活着,与他有关的人自然不会过得差了。
  喻爷道:“嬴先生也会去――行了,我知道你们这行有规矩,一事不烦二主,事情紧要,也顾不得这些了,我会请你来也是嬴先生的意思,嬴先生觉得你法器这一道上做的好,想要和你见上一面切磋切磋。”
  “这样啊。”薄楠仔细盘算着喻爷的每一句话,和这种人说话就是心累,得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到底有什么坑没有。
  他最大的疑虑还是这块日精,有这块日精在,整个圈子里请谁谁不点头?怎么就这样送到他手上了呢?还是一个见面礼?这块日精可不是什么藏宝,光看它的气场就算它不是日精,那也是与薄楠之前所见的阴阳鱼一个阶层的宝物,只要他点头走一趟,就直接送他?
  什么人有这样的魄力?
  求的又是什么?
  “见谅。”薄楠说罢,侧脸抽了一口烟,桌上早就备着烟灰缸,还有烟丝,可谓是把他的习惯都已经摸清楚了,可惜他们不知情的是卷云烟并不需要什么烟丝,他抽的不是什么烟丝,而是这种卷云烟的气罢了。
  喻爷看出了他犹豫的地方在哪里:“周家,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还有张、赵、何三家,你自己看着办,今天我这话摆在这里,你怎么去的,就能怎么回来,掉了一根毛我的头给你当球踢。”
  说罢,一旁的助理递上了一叠文件,里面是关于薄家这件事的报告,除却薄家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事情,薄楠一目十行的看着,面色平静。
  他没有怀疑这些文件是真是假,他自然会去调查。
  薄楠放下文件:“什么时候走?”
  “最晚后天。”喻爷道。
  “行。”薄楠放下了卷云烟,端住了饭碗往上浇了一勺红烧牛肉:“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了,我抓紧吃完饭去收拾一下,后天在哪见面?”
  “我会派人来接你。”
  “好。”
  翌日,薄宜真难得请了一天的假,没有上班。
  后日,苏市出了一起离奇的案件,苏市腾飞建材张家全家暴毙,死得离奇。
  薄楠跟着喻爷上了车,托着腮等着后续。
  再一日,赵家起火,在救火时发现赵家的保险柜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里面文件很不幸是他们企业的账目,再有一件不幸的是其中一位消防员是毕业于某著名财经大学,只看了两眼就看出了数字不对,只不过当时按捺住了没有说。
  同日日,何家主宅倒塌,救援时发现何家有密室,里面藏着十数少年男女的尸体,用途不明,何家却只死了一个老者,待调查中。
  等到薄楠到了那一座深山时,最后的消息是赵家被查出于自己旗下公益基金账目作假,实则发往贫困山区的全是次货劣货,甚至大多数都是过期产品,而那些被他们声称带出大山打工的少年男女,出现在了何家。
  薄楠冷漠的想着,没有薄家他们好像死得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