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但是,薄楠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开着一辆炫酷豪车经过的柏焰归的。
  柏焰归其实也看见了薄楠,但他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停下来叫薄楠。
  你说这他开豪车薄楠坐出租车,这停下来叫他会不会有刻意炫耀的嫌疑?那要是不叫他,是不是更过分了?
  柏焰归第一次来的时候以为饭馆就在很近的位置,让司机把他送到这里就下车了,结果硬生生在巷子里绕了半小时才找到点,更可怕的是其实走另一条路车子能直接停到饭馆地下停车场,五分钟就能到店。
  薄楠双手插在口袋中慢悠悠地走了两步,看着柏焰归的车用遛狗一样的速度慢腾腾地挪着,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快步上前敲了敲他的车窗。
  柏焰归下意识踩住了刹车,侧脸一看――豁,薄楠已经站在车旁了。
  好了,不用纠结了。
  他降下车窗,自以为很自然的道:“薄楠?好巧,我刚好想打你电话,你没开车?”
  “车送去修了,所以可以带我一下吗?”薄楠轻笑道。
  主要是因为今天出门的方式有点不走寻常路(跳窗),所以也就拿了手机和两个法器,根本没胆子再绕到车库去取车。
  柏焰归内心慌得一批,脸上却很从善如流,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当然。”
  薄楠上了车,笑吟吟地看着柏焰归:“我还在想那个饭馆明明就在附近,怎么找不到呢,还好遇到了你,不然我可要迟到了。”
  柏焰归自以为无人发现的偷瞄过去,却在下一秒被指尖抵住了侧脸推了回去。
  薄楠笑着说:“好好开车。”
  “……哦。”柏焰归只觉得火辣的热意从薄楠指尖所触碰的地方扩散开来,烫得吓人,他心脏很不争气的狂跳了起来,他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发现我的?”
  为了今天约会,他还特意狂奔回家换了炫酷的跑车!早知道上次去买毛料会遇见薄楠,他就该开那辆作价两千万的虹光橙跑车而不是什么黑色低调奢华商务车。
  不,没事没事,至少西装和商务车看起来也很配不是吗!万一薄楠就好这一口呢?!
  薄楠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跑车,他喜欢的是越野或者SUV,足够高的视线和宽敞的空间会让他觉得更加舒适,跑车虽然外表看着好看,论舒适度还真不如另外两者。
  其实真正的马路王者――大卡,薄楠也是很喜欢的,就是开起来有点麻烦,容易撞死人。
  “想不发现你也很难。”薄楠意有所指的道。
  柏焰归本就有些发烫的脸颊更烫了,耳根悄悄红了一大片。
  这人真的好会说话啊!
  薄楠的意思是就柏焰归那样宛若老大爷在公园饭后散步的速度,得亏这条路本来就偏,下班高峰期也没堵车,后头的车看见这辆仿佛在全身都贴满了‘我很贵的,蹭一下半辈子白打工哦’标语的车,很自觉的在疯狂按喇叭和超车走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样啊……”等等,那是不是说薄楠被他这辆车吸引到了?
  好的,薄楠喜欢跑车!柏焰归在内心掏出小本本记下来,然后发现他可能需要更努力的去搬砖了――翡翠、跑车,要是再加上名表……他偷瞄了一眼薄楠的手腕,很好,薄楠手表好像是百达翡丽。
  也就两百多万吧。
  他真的好贵!怪不得他提个月薪百万满一年送房送车的包养合同人家都不带搭理的!
  柏焰归握了握方向盘,一本正经的想明天就开始加班吧。
  不加班应该养不起――如果真的是爱好的话,车不可能只买一辆,表不可能只买一只,翡翠也不可能只买一块。
  他开始怀疑江涟是怎么包得起薄楠的了……谁不知道江氏的总裁夫人负责管钱,江涟要是花个几十万可能也就放过去了,几百万他老婆肯定要管。
  说起来江涟自那一日昏迷过去后似乎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成了个植物人……这话有点不厚道,但是柏焰归非常想去放两串万响的鞭炮,要不是江涟基本等于挂了,薄楠说不定还落不到他手上。
  柏焰归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没话找话:“说起来你们苏市感觉姓薄的人很多啊,我今天还认识了一位姓薄的先生。”
  薄楠坏心眼的道:“那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五百年后还是一家。
  “你的姓氏也很少见,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柏’这个字作为姓氏的话应该是念‘bai’还是‘bo’呢?”
  明明这样的问题柏焰归从小到大被问过无数次,烦得不行,可当它从薄楠的嘴唇中出来时,就变得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答。
  “念‘bai’,当然,如果你想念‘bo’的话我也不介意。”柏焰归答道。
  薄楠支着脸看着他的侧脸,这可怜孩子可能还没有发现他整个脖子都红透了,和他坐在一起这么害羞的吗?他低声问:“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嗯?”
  柏焰归顿了顿,然后A了上去:“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叫我‘焰归’。”
  “好啊,焰、归……”薄楠咬了咬那两个字,还觉得有些感慨。
  上一世他到死称呼柏焰归都是叫的‘柏总’。
  柏焰归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也能这样的旖旎动人。
  紧接着车辆的方向歪了一下,虽然很及时的转回了轨道,但一旁并行的小车显然被吓得不轻,直接刹停了。薄楠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认真开车。”
  “……嗯。”柏焰归低低地应了一声,车内一片寂静,直到他们停好车。
  下车之前柏焰归突然认真的说:“是意外。”
  薄楠:“什么?”
  柏焰归解释道:“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刚刚是因为我走了下神,是意外。”
  “……”薄楠沉默了一瞬。
  柏焰归自暴自弃的道:“你想笑就笑吧。”
  薄楠笑出了声。
  这一顿饭吃得还挺顺利的,虽然小提琴被换成了古筝让柏焰归感觉到有些遗憾外其他都很棒,菜品薄楠显然也很喜欢,他有些期期艾艾的说:“要不我送你回家?”
  他不等薄楠回答,便接着道:“现在很晚了,打车很难打到的……”
  “好。”
  “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打车不安……”
  薄楠打断了他,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柏焰归在心里给自己喊了一声加油,送人回家就是有进步了!他与薄楠一道进了电梯,边问道:“你家在哪?我开个导航。”
  “霜峰路上,离这里不远的。”薄楠看向柏焰归,颇有深意的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柏焰归立刻道:“不会。”
  “那就好。”
  很快霜峰路就到了,柏焰归看着面前高楼林立的CBD,心想薄楠这MB做得比大部分人都要成功了,这里一套房少说也要三千来万,还不是住宅,是公寓:“是前面的苏市中心吗?”
  这一片好像就那一栋有住宅。
  薄楠答道:“停吧,就是这里,四季雅舍。”
  “哦哦……呃?你住在酒店?”柏焰归脱口而出,手上还很自动的将车停到了路边,话一出口他就才恨不得立刻抽一下自己的嘴巴,能这么说话的吗!他的大脑呢?请求大脑回归!
  薄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眉间一动,反问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所谓灯下看美人,便是不美也动人。更何况是薄楠这样的角色?
  霓虹灯下,光影精确的将他的脸分割成了两半,淡蓝色的远灯为他的侧脸描摹上了一层迷离的冷光,白得发光的皮肤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被撒上了一片星辰的碎屑。
  咚的一声,柏焰归倒抽了一口凉气,颤抖的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他刚刚一个激动撞到了车顶。
  ……他他妈的好丢人。
  柏焰归几乎要哭出声了,他觉得他现在说好薄楠也不会让他再上去了。
  薄楠轻笑出声,伸手将柏焰归拉拔过来,指尖探入他的发丝深处,摩挲着刚刚撞着的地方:“小心点……我有这么可怕?”
  柏焰归想要摇头,但是自家的头还在薄楠手底下呢,他刚有动作,头顶便被薄楠用力压了一下,示意他不许乱动:“不是,我就是……意外,你懂吧?”
  “好好好,我懂,是意外。”薄楠揉着那块有点发烫的位置,似乎还有些鼓起来了,刚刚那一下撞得着实不轻:“头晕不晕?先缓一缓。”
  “……不晕。”柏焰归小声回答道,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平时是怎么样的?”薄楠眨了眨眼:“冷酷冰山霸道总裁?”
  “……”说实话,薄楠说得没错,他在外人设就是这样,但是被薄楠这么一说,他愣是不好意思去点那个头!怎么听怎么尴尬,还充满了迷之中二的气息。
  薄楠自喉结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柏焰归只好认下了:“……也差不多。”
  薄楠收回了手,再度邀请道:“要不要上去歇会儿再走?”
  要是说薄楠上一回是存心逗柏焰归,那这一次就是真心的了。
  太可爱了,想日。
  柏焰归内心在疯狂点头,可是一个‘好’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张了张嘴,鼓起勇气正欲回答,突然车窗就被敲响了,两人闻声望去,只见车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炫光摩托――就是那种闪烁着红蓝灯球,黄蓝格子花纹车身上还印着交警字样的那种。
  “你好,麻烦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推了推自己的头盔,看了一眼柏焰归通红的脸,将一根测酒精仪递了过来:“――吹一下。”
  柏焰归呆呆地看着交警,欲哭无泪,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有人来打扰呢?!还有他自己!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就不会说话了!他是哑了吗?!
  薄楠推了一下柏焰归,提醒道:“驾驶证,还有,凑上去吹一下。”
  柏焰归这才反应过来,摸出了驾驶证递给了交警,又吹了下酒精测试仪,测试仪安然无恙,没有报警。
  交警狐疑地看了看仪器,又看了看柏焰归,嘟囔了一句‘这玩意儿坏了?’紧接着就将头盔掀了开来,凑近闻了闻――好吧,真没闻到酒味儿。
  他开了张单子:“违停,罚款两百,请在三个月内缴纳罚款……及时离开,谢谢。”
  薄楠笑道:“行,那我就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柏焰归眼睁睁地看着薄楠开了车门走了,转头看着交警:“……你把我未来对象吓跑了。”
  “哦,那真是对不起。”孤寡单身交警冷酷地戴上了头盔:“建议下次直接开到酒店地下停车场并送人上楼,停路边超过五分钟照样也是要罚款的。”
  柏焰归抹了一把脸:“……好,谢谢。”
  交警骑着他的闪光小摩托离开了,柏焰归重新发动了车子,侧脸一看却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块雪白的……玉?
  他狐疑得拿了起来,那玉有点长,不像是平时戴的那种挂件大小,严格来说,更加像是一张名片?
  他拿起来一看,玉片被精致的镂空花纹所包围,中央用金线勾勒了薄楠的名字,侧方还有一行小字:澜和高级公关经理。
  柏焰归:……操。
  虽然一直有猜测也基本能确定,但当他真的看见名片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另一侧薄楠上了楼,于落地窗旁看着楼下那辆橙色跑车。
  他应该发现了吧?
  这可是他特意为柏焰归一个人雕的名片,希望他能喜欢。
  ***
  翌日里,薄楠奔赴了锡市,完成自己的约定。
  雷击木都给他用了,不帮人布置好一个好格局,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新的雷击木还给人家。
  与上回去不同,这回薄楠刚开到山上别墅附近,就远远见着一行人收在了别墅的大门口,再近一些就发现是谷老爷子并着谷剑裔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车一停下立刻就有门童小跑上来替薄楠拉开了车门,请他下车。
  谷老爷子迎了上来,低头示意,颇为恭敬的道:“薄先生,有劳您亲自跑一趟,一路受累了。”
  薄楠照旧避了开来:“谷老爷子不必这么客气。”
  一旁的谷剑裔对着他挤眉弄眼,叫了一声:“薄先生好。”
  另一位则是上前,郑重地对着薄楠躬身:“多谢薄先生指点,我是谷文筹,多亏了您我的病才好了。”
  “不必多谢,谷先生能痊愈主要是医院发挥的功劳,和我关系不大。”薄楠审视着面前这个人,与他之前猜测相同,谷文筹身上气场有些薄弱,但是基本盘还在,龙兴之地散去后他的气场也在逐渐恢复,气场略带了几抹金丝,可见是有几分财运的。
  谷剑裔还是如同之前一样,色带朱紫,不过是小半月没见,气场又凝实了许多,想来腾飞在即。
  谷老爷子看着倒是不太好。
  再看地貌风水,亭子和喷泉被拆除后这里的气场平和了许多,但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还得再养一段时日,但总不至于反伤主人就是了。
  他点了点头,道:“先看看法器?”
  “是是是,都忙着说话,忘记请您进去坐了。”谷老爷子自然看得出来薄楠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是并不欲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如果再多话怕是要惹得人家厌烦,这样几句话就能指出关键的风水先生如果不能交好,至少也不能得罪,态度到位了就行了。
  薄楠让了一步,示意谷老爷子先行,谷老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与薄楠并行进了家门。
  既然摸清楚薄楠的癖性了,谷老爷子直接带着薄楠进了自己的书房。
  一进门薄楠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书房桌上摆着两件法器,一件是一个三四十厘米高的木葫芦,暗紫色的葫芦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瘤花,第二件则是一座黄翡制的三足金蟾摆件。
  他当时的要求是一个稳一个进,如今这两个勉强算是符合。
  三足金蟾口衔金钱,象征金钱入腹,寓意财源滚滚,足踏牡丹,花开富贵,能占一个进字。
  葫芦取‘福禄’之意,口小肚大,广吸煞气,也有广吸财气的说法,化病驱邪,勉强能占一个稳字。
  “东西都不错,但是有一点不好。”薄楠的手拂过了那座葫芦,低头嗅了嗅指尖:“太行崖柏虽好,这样的花纹却不适宜做葫芦,形坏了。”
  谷老爷子一怔:“这……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别的葫芦都是中空,好吸财化煞,您这葫芦中间却是实心的。”薄楠唇角一勾,无端就露出了一抹几不可见的讥讽之色――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做法器的是个傻逼!
  太行料能到这样满是瘤花的是少见,又呈现这样油润的质感,就算是车珠子一颗都能万数以上,可是这样的料子就是不适合做葫芦。
  葫芦讲究的是圆润如意,能立能卧,通体除口之外密不透风,这样才能达到吸收气的作用,而瘤花的本质是崖柏常年缺少养分导致枝干畸形生长,形成一个个瘤子,等到将瘤子磨平便是瘤花。
  既然出了疤,不管后续如何补救,它就是个漏的,只不过是漏多漏少的差距罢了。
  而做法器的那个傻逼一心只想着用最好的料子去做法器,下手之际又心疼料子,硬生生做了个实心的,一个实心葫芦能顶什么用?摆着好看吗?
  哦不对,这料子香,还能闻着好闻。
  薄楠甚至怀疑这件法器的初衷就是做摆件,而不是做什么法器。可能它中间出了点什么意外,这才凝聚起了些气场,然后卖家一通忽悠,谷老爷子就把东西给买回来了。
  谷老爷子脸色有些发白,薄楠说得确实是没错,正儿八经的葫芦可也是中空的!
  “那这可怎么办?我现在再去寻一个?”
  薄楠想了想,到底不想白跑一趟:“刚好我有一个,您可以看下。”
  薄楠从背包里拿出了昨天才做出来的半成品玉竹如意,示意谷老爷子来看。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不过臂长的如意一拿出来,谷老爷子甚至还没有看清上面的花纹,就觉得从心头涌上了一股欣喜之情,他上前一步取了如意捧在手中:“这……”
  “我也不瞒您。”薄楠道:“这法器还是个半成品,需要日月滋养才能大成,于稳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求一个‘如意’,还需时间。”
  话虽如此,薄楠却能感觉到出来谷老爷子和它有点缘分。
  果不其然,谷老爷子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您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听您的,本来就是求个稳,能稳就很好了,如意我不多求。”
  薄楠暗自点头,如果这个如意已经大成,他反而不会在此刻拿出来。
  谷老爷子年纪大了,权力下放儿女,但终究人还活着,是为家里说一不二的角色。而这一局风水则是为了谷文筹做的,如果事事如谷文筹的意,反倒有伤父子和气。
  他观这柄如意再养个十年也就差不多大成了,届时谷老爷子如寿终正寝自然不必多说,若是还活着就要九十岁往上了,自然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还能一言定江山,人老之后就是想管事也有心无力,自然不会再和谷文筹有什么冲突。
  现在这个阶段正正好好。
  薄楠又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谷文筹:“谷先生觉得如何?”
  谷文筹此刻眼睛也离不开那柄竹玉如意:“我也觉得它很好,不瞒先生说我一见他就觉得有缘。”
  “那很好。”薄楠颔首。
  谷老爷子强行挪开了视线,没有问这个竹玉如意要多少钱,现在问未免就太掉价了,回头待到事成,自然还要给薄楠包上一个大红包作为指点的费用,当然这笔钱也会包含在里面。
  先前那个雷击木是谷剑裔他表叔张绯给的,虽说这也是自家外甥,但终究隔了一层,他们谷家给薄楠的就还是该给,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薄楠倒是懒得管这些细枝末节,他看了一眼时钟:“差不多到吉时了,到外面去吧。”
  “好的,薄先生请。”
  此时别墅外已经被清了场,除了薄楠和谷家三人外别无外人,薄楠很是满意这一点――人多就气场杂,虽说费不了他多少功夫,但终归有点麻烦。
  趁早搞定了这里他也好回去,李洲早上通知他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晚上他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薄楠于曲水前站定。
  瞬时,有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