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樰早已料到，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过去，而上午闹市惊马闹得人尽皆知，更是加快了面圣的节奏。
她面色坦然，并不想过多理会孟秦，于是起身理了理衣裳，淡淡开口：“走吧。”
孟秦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本该有的一丝愧疚也被冲得无影无踪，他冷哼一声，甩袖转身出了门。
上了马车之后孟静樰才发现，孟云氏也在。
孟云氏还没来得及封为正妻，但此刻已经穿上了丞相夫人的正服，那是面见圣上特有的服饰，孟云氏半辈子第一次穿。
只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脸上反而多了一分不安。
方才闹市上的事情孟云氏已经听说，紧接着陛下又召见他们，如今进了宫，只怕是要被处罚。
但孟秦还是让孟云氏将正服穿上，这样到了皇帝面前才好有说法。
孟云氏看到孟静樰上车，脸色直接垮了下来，她冷眼看着孟静樰，语气有些指责意味：“我倒是看不出，你城府如此深，从前真是小瞧了你。”
“姨娘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静樰听不懂。”孟静樰见她张嘴就将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推，上午本来的好心情全没了。
本以为孟云氏会收敛一些，可是看她这模样，似乎更加趾高气扬。
孟云氏听到孟静樰开口就是姨娘，眉头一皱，不满道：“我如今是丞相府夫人，你该唤我一声母亲。”
“我可没有篡位上来的母亲。”孟静樰冷笑，继续说，“更何况我母亲不会随便扣脏水在自己女儿头上。”
孟云氏瞳孔猛地一缩，捧着暖炉的手倏然捏紧，脸色很是难看：“到了圣上面前，看你如何狡辩。”
她被气得不轻，狠狠瞪了孟静樰一眼，然而孟静樰只轻飘飘睨了她一眼，语气微冷：“我无需狡辩，圣上自有决断。”
总归不会将这些错按在她身上。
孟云氏喉头一哽，想要说的话噎在嗓子里，她索性冷哼一声，转头闭目养神。
孟静樰端坐在装了绒毯的条凳上，也不言语。
马车摇摇晃晃，大概过了两刻钟，他们终于到了宫门口。
皇宫车马不可过，只能步行。
宫道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在了一旁，红墙高瓦，囚禁着人的身心。
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孟云氏收敛了很多，只是还没有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奴才见过王爷。”
孟静樰脚步一顿，偏头看了过去。
朱红拱门前，一抹红衣有些邪肆张狂，大红氅衣披在肩上，让他整个人都邪魅了几分。
孟静樰心跳快了几分，但仅在那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恰在这一回眸，褚连易便望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孟静樰先一步低头，褚连易没有什么表情，信步朝着他们走来。
孟秦心中火大，脸上却还堆着笑：“微臣见过王爷。”
“臣妇见过王爷。”
“臣女见过王爷。”
三人同褚连易行礼问安，褚连易嗯了一声，“走吧。”
周围气氛瞬间冷了几分，褚连易先一步往承德殿走去。
等他们来到承德殿时，褚驰和孟栀樱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平治帝气得不轻，孟秦一进去，脚边就摔来一个花瓶，上好的花瓷应声而碎，平治帝语气微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