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朱厚炜缓缓踱步走来。
  
  
  张皇后笑容满面,拉着朱厚炜认真的打量,眼神中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豪。
  
  
  朱厚炜温润的笑着,拉着张皇后的手臂坐下,“母后,这盯着我干啥呀?才一日不见,就不认识啦?”
  
  
  张皇后伸手捏了捏朱厚炜白皙的面庞,笑着道:“当娘的好好看看儿子都不行啦?”
  
  
  “瞧我这俊儿子,越来越俊俏了。”
  
  
  “娘是不认识你了,这些年在春和殿读了不少书吧?”
  
  
  朱厚炜点头道:“在皇宫也没事,闲着无聊就读书,以后若是去了封地就藩,也不至于五谷不分治理不好封地。”
  
  
  提到就藩的事,张皇后眼眸有些暗淡,道:“赶明母后和你父皇好好说说,不让你去就藩,娘可舍不得你离开。”
  
  
  当父母的,总舍不得孩子出远门,张皇后的心思朱厚炜能理解,可这是明朝宗室的规矩。
  
  
  张皇后拉着朱厚炜坐在自己旁边,欣慰的笑着道:“眨眼都长这大了,我儿不但长的越来越俊俏,也越来越像个大人了,懂得护着咱们自家人。你舅舅那件事你处理的甚好,比你父皇强太多了!”
  
  
  “你父皇居然让你两个舅舅去给周家道歉,你说哪有这样的?”
  
  
  “你舅舅们都被打成啥样了?合著被欺负了还要去道歉吗?世上就没有这个道理的!”
  
  
  “你父皇就是偏袒老太太那边。”
  
  
  张皇后发了一通脾气,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敢抱怨弘治皇帝,那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朱厚炜笑着替张皇后捋着气,“好啦母后,别气了,父皇还是希望后宫安宁的,对了,您不是让我来喝鸡汤的?鸡汤呢?”
  
  
  “哦,对对,厨房那边还煨著鸡汤,娘去给你端来。”
  
  
  她说完,不顾朱厚炜惊讶的眼神,便呼呼的朝厨房跑去。
  
  
  这鸡汤,还真是母后亲自熬的呀?
  
  
  中午的时候,朱厚炜已经吃好了午膳,现在又塞了满满一肚子鸡汤,撑得肚皮都有些圆润的离开了坤宁宫。
  
  
  ……
  
  
  朱厚炜走在宫闱的青砖御道上,正想着以什理由出宫种植杂家水稻。
  
  
  “二爷。”
  
  
  一名老太监恭敬的叫住朱厚炜。
  
  
  朱厚炜有些好奇的盯着他:“有什事?”
  
  
  那老太监忙不迭道:“太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哦,那行。”
  
  
  朱厚炜很快来到慈宁宫。
  
  
  周太后竟笑容满面的站在殿外亲自迎接朱厚炜。
  
  
  “老太太,您这是做什呢?孙儿怎敢惊了您的大架。”
  
  
  朱厚炜提着宽大的袍子跑过去,自然亲切的搀住老太太的手臂。
  
  
  周太后轻轻拍著朱厚炜的手臂,道:“哀家接自己重孙,就算都察院和礼部来了,也挑不出理来。”
  
  
  老太太没有了先前对周彧凌厉的眼神,此时脸上布满了慈爱。
  
  
  “来人,将东西拿来。”
  
  
  周太后对左右婢女吩咐。
  
  
  朱厚炜好奇的道:“老太太这是做什呢?”
  
  
  周太后笑着道:“哀家昨晚给你缝了一件褙子,这天虽然暖和一些,但还是春寒料峭的,披上威风又保暖。”
  
  
  朱厚炜哎呀一声,笑嘻嘻的道:“那孙儿可真是有福了,这天下谁能穿上老太太亲手缝的披子,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老太太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嘴巴又贫又甜。”
  
  
  说话间,一名宦官捧来了一个玉盘。
  
  
  老太太从玉盘上拿起对襟披风。
  
  
  披风是皂色的,大袖敞口,领子长度约一尺左右。
  
  
  老太太抖开披风,亲手给朱厚炜披上,然后在朱厚炜颌下给褙子的绳打了一个蝴蝶结。
  
  
  “威风!”
  
  
  朱厚炜竖起拇指,“祖奶奶的女红手艺就是好。”
  
  
  周太后拍著朱厚炜的后背,徐徐地道:“好孙,祖奶奶谢谢你。”
  
  
  朱厚炜连连道:“孙儿不敢。”
  
  
  周太后面色有些认真,眸子中带着几分感激,道:“好孙,这次你给周家一个台阶下,哀家都看在眼,祖奶奶谢你是应该的。”
  
  
  朱厚炜也正色道:“祖奶奶,其实还是让周家委屈了。”
  
  
  周太后笑了笑,轻轻摇头,道:“周家不委屈,这事若是闹下去,周家讨不了好,毕竟周家理亏一些,真要闹到见官的地步,周彧落不得好。”
  
  
  朱厚炜笑而不语,老太太历经四朝,很多事都不需要点明,她一眼便能看穿。
  
  
  “总而言之,咱们周家在外廷也是有点能量的,遇到什难处,就和祖奶奶说,便是皇帝,也要给哀家几分薄面的。”
  
  
  “恩恩,谢谢祖奶奶。”朱厚炜毫不犹豫的道。
  
  
  ……
  
  
  作别了周太后,朱厚炜便朝春和殿走去。
  
  
  周、张两家的纷争算是落下帷幕,两家也没有继续伤和气,这是朱厚炜乐于见到的。
  
  
  刚到春和殿,就听到朱厚照满嘴羡慕的声音。
  
  
  “二弟!你这披子好生威风啊!”
  
  
  “娘太偏心了!为什给你不给我?”
  
  
  看着朱厚照一脸羡慕嫉妒的嘴脸,朱厚炜笑着道:“这是老太太给的,要你去问老太太再要一件?”
  
  
  朱厚照听罢,脸色暗淡了几分:“算了,老太太看不上我,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朱厚炜好奇的问道:“为什你总会说老太太不喜欢你?我看老太太挺好的呀。”
  
  
  朱厚照叹口气,道:“六岁那年,我在老太太洗脸盆尿了一泡尿,后面她洗脸的时候发现了,把我抽一顿,还告诉了父皇,父皇又把我抽一顿……”
  
  
  尼玛!
  
  
  朱厚炜瞪大眼睛,他是真不知道朱厚照还有这找死的风光往事!
  
  
  朱厚炜一脸无语。
  
  
  “对了大哥,你想不想出宫?”
  
  
  听到朱厚炜这话,朱厚照双目顿时泛起了绿光,激动的全身乱颤,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好!二弟!我早想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