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祈已经忘了去房顶吹风的事情,他以为当天被教训过之后就算完事儿了,怎么还带秋后算账的,四哥你讲不讲道理?
  四爷顶着弟弟控诉的目光,神色淡定的坐在板凳上继续讲他在五台山的壮举,臭小子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那就让额娘来教训。
  佟佳皇贵妃被大儿子的描述吓的心惊肉跳,要不是小儿子心虚的连看她都不敢,她甚至以为胤G说的不是胤祈,她知道小儿子在宫里的时候就闹腾,可是再怎么闹腾也没上过房啊,怎么出去一回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大哥也是,自己胡闹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胤祈胡闹,万一他们俩摔出个三长两短,还要不要回京城了?
  皇贵妃又气又怕,没有揪着儿子的耳朵教训,而是意料之外捏着帕子擦眼泪,胤祈这会儿也知道急了,又是认错又是保证,还不忘把“挑拨离间”的哥哥往外挤。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不能私底下解决,他是小孩子吗还给额娘告状,现在好了吧,把额娘惹哭了还得他来哄,过分。
  “罪魁祸首”在心里把脏帽子往别人身上推,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错的不是他,是他哥,要不是他哥没事找事,现在才不会这样。
  反正都是四哥的错。
  自欺欺人只能起到心理作用,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他再怎么觉得自己没错,最后挨教训的还是只有他一个。
  本来还可以有个鄂伦岱陪着,但是现在在后宫人家进不来,他总不能让额娘把大舅舅喊过来一起挨骂,如果真的那么干了,大舅舅以后肯定不带他玩儿。
  皇贵妃本就对儿子受伤这件事心有余悸,现在知道这小子还在外面干那么危险的事情更是放不下心,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们家这位是出个门都担忧。
  小时候还有办法管,如果他长大出宫开府还这么胡来可怎么是好。
  皇贵妃愁的不行,还好有个靠谱的大儿子在,不然她更发愁。
  四爷如今不住宫里,在承乾宫用了晚膳就得回他的郡王府,留下胤祈一个人面对黯然垂泪的额娘,心情别提有多崩溃。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就算大舅舅说他能飞天,只要不让他看到翅膀他就坚决不跟大舅舅一起胡闹这总行了吧,他知错就改,额娘总要给他改错的机会,他真的没有一天到晚只想玩儿,不信的话太子二哥可以作证,他忙着呢。
  九阿哥据理力争,终于在天黑之前让他们家额娘相信他是个干正经事情的好阿哥,额,至于佟佳皇贵妃是真相信还是在敷衍他,这个别人就不知道了,反正九阿哥坚定的认为,他们家额娘是被他有理有据的话给说服了。
  皇贵妃看着小儿子像只打架打赢了的猫崽子一样志得意满的离开承乾宫,摇摇头止不住叹息,“那么大了还跟小孩儿一样,还偏偏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他要是有胤G一半稳重我也不至于那么操心。”
  “九阿哥还小,娘娘急什么。”嬷嬷端了热茶过来,站在旁边笑吟吟说道,“有人疼的孩子才长不大,九阿哥真和雍郡王一样懂事儿您又该心疼了。”
  “也是,不懂事儿就不懂事儿吧,再怎么还有我这个额娘在,亏不着他。”佟佳皇贵妃想到小小年纪就老成的像个小老头一样的大儿子,抿了口茶不再胡思乱想,“大哥这两天也要进宫回话了吧,嬷嬷,你明儿中午把皇上请到承乾宫用膳,大哥也太胡来了,这事儿必须告诉皇上。”
  嬷嬷点头应下,顺着皇贵妃的话又说起佟佳府上又添了个孩子,然后自然而然的说起至今还没过门的四福晋。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四爷去年就能成婚,可惜中间出了德妃那档子事,按理说四爷的玉牒已经改到他们家主子名下,可是主子怕他多想,于是婚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皇贵妃点点头,“等明天皇上过来,再过个把月天就暖和了,不冷不热的成亲才不遭罪,说起娶福晋,胤G这边是没事儿了,胤祈那边可怎么办才好?”
  胤祈不知道他刚回来额娘就又开始发愁他的婚事,离开承乾宫后一边和前辈统吵架一边往乾东所走,要不是在外面要顾忌他成熟稳重的形象,估计路上就蹦Q着回来了。
  院子里挤了好些个小阿哥,留在路口放风的小太监远远看到九阿哥过来,连忙跑回去给主子们汇报,满院子的阿哥瞬间精神起来,跑来跑去准备给他们家九哥来个惊喜。
  里屋门槛处,胤K和胤俄托着脸排排坐在那里,双目无神的怀疑人生。
  他们俩开开心心的从西六宫回到乾西所,还没推开自己的院门就被几个小的围了起来,正惊喜弟弟们对他们如此热情,结果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被半拖半拽来到乾东所。
  他们回来之前院子就收拾干净了,之前也一直有人打扫,不担心回来之后没法住人,只是主人不在没什么人气儿罢了,现在他们回来了,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打起精神干活儿,有总管太监在,这些事情都不用他们操心。
  每个阿哥都有自己的院子,不过他们要进别的院儿也没人敢拦,这会儿在胤祈院子里的不光有乾东所乾西所的弟弟,还有南三所的小阿哥。
  胤俄有气无力的靠在门框上,满眼生无可恋,“十哥,我怎么觉得他们拉咱俩过来不是欢迎咱俩回来,而是缺俩个高的干活儿呢。”
  胤K幽幽叹气,“自信点,不用你觉得,事实就是他们缺俩个高的干活。”
  “唉,我们好惨。”胤俄心疼的抱住个儿高的自己,没办法,谁让臭小子们年纪小没到长个的年纪,遇到只有高个儿能干的事情自然只能求人。
  呸,他们这哪叫求人,分明就是仗着兄长脾气好为所欲为,哪儿有半点求人的样子,命令人还差不多。
  “十一哥,这个给你。”小十七胤禄才三岁多点,刚能出门跟哥哥玩耍,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活动,激动的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刚被胤祥拿大苹果哄回来,看到他们坐在门槛上不动弹,于是端了一整盘苹果过来。
  胤俄感动的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接过苹果嗷呜咬了一口,“还是小十七懂事,不像其他的臭小子,忙活那么久了连口水都不给喝。”
  胤禄听到这话连忙朝不远处的石桌跑去,踮起脚尖将上面的水壶弄下来,费劲儿吧啦的抱着水壶过去,奶声奶气的喊道,“十一哥,喝水。”
  胤俄一把把水壶塞到旁边的胤K怀里,然后抱着可爱的弟弟牢匚兀“太贴心了,爷现在正式宣布,从今天起,小十七就是宫里最可爱的小阿哥。”
  胤禄小脸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的,胤K举起水壶灌了口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胤俄也踢起来,“赶紧的赶紧的,九哥马上要回来了。”
  话音未落,院子的大门便被推开,他们九哥前脚抬了一半,看到满院子的兄弟后犹豫了半晌,又把脚给缩了回去,“吉祥,关门。”
  他大概迷糊了,怎么院子里那么多人,可能太久没回来走错地方了,他的小院儿干干净净,才没有乱成这样。
  自小就爱干净的九阿哥闭上眼睛,后退几步数他现在在乾东几所,重复数了三四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这才捂着心口让吉祥再把门推开。
  夭寿了夭寿了夭寿了,他才几个月不在,汗阿玛是把他的院子改成弟弟们的游乐园了吗?
  要改造早改造啊,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现在改了他也不好意思玩,这是故意想让他在弟弟们面前丢人吧。
  开门关门再开门,院子里的阿哥们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家九哥是开心过头以为自己在做梦,等门再打开的时候都开开心心的冲上去慰问在外受苦多日的可怜哥哥。
  胤俄抱着胤禄,瘪瘪嘴委屈极了,“十哥,我们在外面没有受苦吗?”
  “你今年才三岁吗?”胤K白了他一眼,看到乖乖巧巧的胤禄,顿了一下又加了句,“三岁的小孩子都比你机灵。”
  “所以你们在干什么?”胤祈艰难的从热情的弟弟们之中脱身,无奈的看着站在廊下斗嘴的胤K胤俄,伸手把小胤禄接过来,捏捏他的小脸蛋感叹道,“小十七又长高了,上次见面还连路都走不稳呢,不错不错。”
  小孩子不经夸,捂着脸往他们家九哥怀里钻,“其实也没有太厉害。”
  胤祈笑的露出小虎牙,让院子里的下人赶紧把树上还有门框上的东西弄下来处理掉,然后招呼着弟弟们进屋,“心意到了就行,不用那么费事儿。”
  “九哥,门上的那两个大灯笼是我挂的,是你亲爱的弟弟我挂的。”胤K夸张的比划着,好像挂的不是灯笼而是不小心就能要人命的炸弹。
  胤俄也不甘示弱,“九哥九哥,院子里的树比门还高,最上面那几个是我搬了梯子爬上去弄好的,差点就摔了下来,我的功劳也很大。”
  胤祈……
  “行行行,待会儿让吉祥挂你们院子里去,反正年还没过去,让你们都跟着沾沾喜气。”九阿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他可以接受门口挂两个灯笼,但是不能接受满院子都是灯笼,还有外面放着的那些爆竹,别不是这些臭小子把过年玩的东西全攒到现在了。
  他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好,但是他真的不配,那些爆竹一燃能把他们全炸上天当烟花啊傻弟弟们。
  “那我们一人两个,大家都挂。”胤眼睛一亮,感觉自己的主意非常棒,“后天就是上元节,把爆竹留到上元节再放,到时候内务府肯定还有新的,能玩儿的就更多了。”
  “玩个毛线球球!”胤祈一巴掌拍过去,成功将人从梦里打醒,“上书房的先生没有教过你们吗,那么多爆竹放在一起,小命不想要了是吧,你觉得放你院儿里比放内务府的库房更安全?”
  “我就说说而已,又没真想把所有爆竹都搬走。”胤捂着脑袋小声辩解,挪着脚步躲到胤K身后不说话了,胤祯指着他哈哈大笑,然后大声告状,“九哥,十二哥上课的时候总是在打瞌睡,先生让他答什么他都答不上来。”
  “瞎说,我那叫打瞌睡吗,我那叫向九哥学习。”胤梗着脖子吼回去,他哪儿有总是打瞌睡,他只偶尔打瞌睡好吧。
  “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九哥就算睡觉也能答出来先生的问题,你能答出来吗?”胤K嘴角微抽,紧随其后也赏了傻弟弟一个脑瓜崩。
  “别乱说啊,上课睡觉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我上课早就不睡觉了。”胤祈捂着脸不想说话,赶着弟弟们进屋让他们换别的话题聊。
  黑历史这种东西不能提,再提他就生气了。
  吉祥干活的速度很快,得到主子的命令后立刻让人把院子里的爆竹灯笼都收起来,很快将小院儿恢复成他们家主子熟悉的干净模样。
  小十六胤趴在窗子上看着瞬间大变样的院子,哇哦一声感叹道,“早知道吉祥那么厉害,刚才就应该找吉祥来帮我们挂灯笼。”
  “傻十六,吉祥一直跟在九哥身边,找他来帮忙事情就露馅了。”胤祯捏捏他肉嘟嘟的脸,咧嘴笑的开心。
  德妃刚没的那些天大家伙儿都以为这小子没了额娘会性情大变,康熙和佟佳皇贵妃几乎时刻盯着他身边的奴才,生怕他们怠慢了小主子。
  后来胤祚出京,康熙更是怕他从此不爱和别人打交道,去谁哪儿都要念叨几句,位份低的庶妃听他念叨也不敢说什么,位份高的宫妃差点被他烦的直接把人撵出去。
  结果就是,南三所的阿哥们各自被额娘耳提面命,干什么都不能落下十五阿哥,要是十五阿哥心情不好了,到时候唯他们是问。
  这下可好,别说胤祯没有自闭的想法,就是有也能给他嚯嚯没了。
  这小子一直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发现兄弟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脾气特别好,被他欺负也不欺负回来,更不会回去给额娘告状,嚣张的扯着大旗就要在南三所当孩子王,最后还是被四爷带着胤祺一起把人堵墙角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胤祈不知道他和太子离开皇宫后还发生了那么多好玩儿的事情,催着胤继续讲。
  目前年龄足够搬出额娘宫里的小阿哥都住在南三所,胤自小跟在胤祈他们身后当小尾巴,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和胤祯凑在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见面不打架就都是他们当时心情好。
  胤祯发现自己出糗的事情被人说出来,不甘落后跟着往外抖搂,他们白天一起去上书房晚上一起回南三所,谁还不知道谁,不就是丢人吗,大不了一起丢人,看看谁怕谁。
  两个人互相拆台,你来我往气势汹汹,胤祈摸摸奶娃娃胤禄的脑袋教育道,“看到了吗,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啊?”小胤禄茫然的歪着脑袋,不明白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好哥哥非常有耐心的给他讲一遍鹬蚌相争的故事,然后指着还在互相输出的两个傻小子说道,“你十二哥和十五哥这样,就叫鹬蚌相争,我们在旁边吃点心看热闹,就是那得利的渔翁,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了。”胤禄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学着其他人一起,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然后认真的坐在小板凳上当个合格的“渔翁”。
  胤……
  胤祯……
  干啥呢干啥呢???
  两个人终于发现兄弟们全都在看笑话,睁大了眼睛控诉的谴责他们,周围很快又是一片笑声,房间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皇子们从五台山回京,鄂伦岱也要进宫述职,不过他不用那么着急,可以在家修整两天,把折子润色好了再进宫。
  鄂公爷自觉这次办差办的非常好,昂首挺胸走进乾清宫,把折子递上去后N瑟的等皇帝夸他,只是等来等去没等到夸奖,只等到康熙爷温温和和的问话,“听说你带小九爬房顶喝酒了?”
  鄂伦岱!!!
  那什么,进宫述职、述的是公事,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以放到最后,皇上您日理万机,怎么还在乎这点小事儿,咱继续说正事不行吗?
  “然后,大舅舅就被汗阿玛骂了一顿,听说出去的时候蔫儿的不行,差点抱着门口站着的御前侍卫哭出来。”御花园中,胤祈唉声叹气的说着,“是我连累了大舅舅,希望汗阿玛不要在家宴上那么骂我,不然倒霉的肯定不是我。”
  “我知道我知道,汗阿玛如果在家宴上念叨九哥,乌库玛嬷和玛嬷就会帮九哥念叨回去。”绥兰小丫头举手抢答,说完之后骄傲的挺胸抬头,被他们家九哥摸摸头夸了几句更开心了。
  上元节宫里有宴席,到处都挂着红灯笼,俗话说不出十五都是年,过年的最后一天显然比过年当天更热闹,一大家子人聚到慈宁宫,再过几年怕是要坐不下。
  鄂伦岱上午进宫,进出完全两种模样,胤祈听到大舅舅在乾清宫挨了教训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已经做好大舅舅以后不带他玩的准备了。
  他们在五台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尤其是大舅舅,他不光管山西境内的事情,还多管闲事儿管别的地方的事情,拉仇恨拉的那叫一个稳,汗阿玛都不给他邀功的机会,真是太不对了。
  说到这里,倒是胤祈误会了他们家汗阿玛,康熙爷向来护短,鄂伦岱在他的自家人范围内,就算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照样能想法子嘉奖,更何况鄂伦岱真有本事,只是他折子上提到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说的完的,准备过了上元节再说罢了。
  九阿哥不小心让鄂伦岱舅舅挨了那么多次骂,如今是不遗余力的弥补,势必将大舅舅打造成四川有乱民,当地官府不管,大舅舅当即上折子送到京城,在千里之外就帮他们解决了问题,是不是特别厉害!”
  绥兰很给面子的鼓掌,“厉害,不过九哥,外面有很多人作乱吗?”
  “倒不是经常有人作乱,只是这次恰巧被大舅舅注意到,而且四哥说那些可能不是良民,而是贱民。”胤祈皱皱眉头,思索着该怎么和妹妹解释“贱民”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说的这个“贱民”不是骂人,所谓贱民,是和士农工商一样的一种群体,士农工商四民之外,便是那群被称为贱民的存在。
  这些贱民不只是奴婢家仆,或者说,在明朝之前,律法上的奴婢家仆并不是贱民。
  奴婢家仆存在已久,他们虽然地位低,但是在律法上和寻常百姓差不了太多,即便到宋朝,奴婢和寻常百姓名目不同,也不会用“贱民”来称呼。
  大清的很多制度都和前朝相同,籍贯分良贱也继承了下来,律法中贱民不光有奴婢,还明确的划出了其他贱民的范围。
  士农工商四民为良,四民之外的奴仆娼妓隶卒,还有堕民、丐户、九姓渔户、胥户等各种因为历史原因被归到贱籍中的人,在如今的籍贯上都是贱民。
  只是从前朝到现在,几百年过去,很多人家都和寻常百姓一样,甚至还小有家产,但是因为籍贯的问题子孙不能考科举,出门也不能和正常百姓,九姓渔户更是因为岸上的百姓不许他们上岸,世世代代只能住在船上。
  他们连活下去都很艰难的时候或许不会在意这些区别待遇,可是一旦站稳脚跟,还能发展产业之后,再因为籍贯受到歧视,迟早要出乱子。
  恪靖公主听了一会儿,捏着衣角陷入沉思,然后压低了声音猜测道,“汗阿玛要取消贱籍?”
  “取消是肯定要取消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取消,四哥说这件事他会处理,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胤祈只听了一耳朵,对具体怎么处理却并不清楚。
  史上取消贱籍的确是四哥在位时干的事情,但是四哥取消贱籍效果并不好,贱民变成良民,社会地位并不会因为他们忽然从良而提高,民间依旧会歧视他们。
  不想法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取消贱籍也没什么用,就是名义上好听点,日子该不好过还是不好过。
  恪靖公主想了一下,眨眨眼睛说道,“得嘞,汗阿玛也别发愁了,如果实在没法安置那些人,直接让他们全跟我去归化城,是去归化城做良民,还是在原籍当贱民,让他们自己选呗。”
  多简单点事儿,愁什么?
  前些天不还发愁移民实边的事情吗,与其让那些世代生活在中原的百姓迁到边疆,不去以贱籍改良籍为条件让那些贱民离开原籍。
  归化城、乌里雅苏台、北海、罗荒野,甚至盛京、黑龙江都行,让他们随便选,或者全都跟她去归化城建设大草原,喀尔喀草原地广人稀,那边的蒙古人更是除了放牧其他什么都干不好,她正发愁嫁过去之后人手不够用。
  那些人在原籍被歧视,就去个新地方从头开始,到了归化城,谁知道他们原本是什么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