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退下,让朕来 > 337猫狗之争【求月票】
  乡下人家都讲究贱名好养活。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没什么文化,给孩子取的乳名要多随便就有多随便,有些干脆连乳名都懒得取,顺着齿序喊。男的喊x郎,女的喊x娘子、x丫、x妞儿。
  白素也是其中之一。
  以往倒是没觉得怎么样。
  自从亲人去世,也无人喊她的乳名,她逐渐也忘了这事儿。沈棠冷不丁提起来,白素初时还愣了一愣,紧跟着脸色就崩了。似难以启齿地道:“素有一事……相求……”
  沈棠一听就懂:“你想让我取?”
  “是,素在世间既无血缘至亲也无师长,取字之事……”说着,白素神色黯然几分。其实白素也可以自己给自己取一个,但她对自己的文化水平不是很有信心。。
  沈棠作为主公给下属赐名赐字,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也能少了不少麻烦。
  面对白素写满期待的眸子,沈棠挠挠头,一口应了下来:“行,我回去想想。”
  取字可是人生大事。
  沈棠郑重对待,连夜查阅翻找。
  第二日。
  沈棠提笔,龙飞凤舞。
  “你看,这个字如何?”
  白素接过来细看,口中轻念。
  “少玄?白少玄?”
  其实沈棠觉得字“素贞”也行。
  _(:3)∠?)_
  只是,玩梗归玩梗,沈棠也不可能真弄出一“白素贞”——“山海圣地”真吐出白蛇传相关的神话传说故事就不好玩了。
  白素珍重地将字收起来。
  拜谢道:“谢主公赐字。”
  沈棠见白素这么快就接受,反倒想劝说白素再想想:“这毕竟是终生大事,现在不喜欢可以再换一個……”她其实想跟无晦商量商量、取取经,取一个好听的字。
  白素笑道:“它与素有缘。”
  “有缘?”
  这里头还有什么机缘巧合?
  白素也没隐瞒,眸光随着回忆,流淌出点点暖色:“主公不知,‘少玄’其是恩师幼时在闺阁所用之名。她老人家家中遭逢巨变,几番颠沛流离后才改为‘无名’。”
  她也没想到沈棠这么巧合,居然将“少玄”二字赐给她当字。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内心就有个声音在轻声说“就它了”。
  沈棠曾经听白素说起过她的恩师,但关于那位“无名”女侠的过往只是一笔带过。
  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不用避讳?”
  沈棠感觉不太妥当。
  白素摇头,弯了弯眸子:“不用避讳,且恩师弃‘少玄’之名多年。徒承师志,想必恩师九泉之下也会欣慰……再者,她一贯最惯着我的……往后若能以‘少玄’之名闯出一番天地来,岂不是正妙?她老人家会理解的。”
  恩师毕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登顶,只因为生来为“女”,便处处受限制,被永远剥夺登顶巅峰的资格,这对于一向骄傲的她而言是一种耻辱。白素比她幸运一些。
  带着“少玄”这个名字,也算是师徒二人某种意义上并肩前行,一同攀顶!
  沈棠放心了:“那就好。”
  白素行事非常低调,低调到多日之后,赵奉被顾池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
  她婉拒赵奉好意。
  道:“主公已经赐下字了。”
  赵奉问:“什么字?”
  若有了正经的字,便该以字相称。
  白素答:“少玄。”
  赵奉一番细细琢磨,抚着胡须,点头给予肯定:“这字倒是称你的名字。”
  白素凝聚武胆,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个“忧”的人便是狸力。
  倒不是说嫉妒,而是白素后来者居上给予他不小压力,他一想到自身武胆还无动静,更是愁得几日睡不好觉。但有压力才有更进一步的动力,半月之后,在狸力发了疯一般的苦修磨砺治下,也跟着凝聚了武胆,一切水到渠成。沈棠听闻这个好消息。
  主动询问狸力:“要不要取名儿?”
  狸力这个名字只能算诨名。
  他跟白素处境差不多,俱是孤家寡人,自己这个主公要主动给予下属温暖。
  孰料狸力拒绝了。
  谁说他是孤家寡人?
  他有夫人的!
  夫人多年之前就帮他取好名字。
  狸力一想到夫人取的名字能永久刻在他的武胆虎符之上,嘴角不由得咧开傻笑。
  沈棠:“……”
  说起来她还不知狸力叫什么。
  狸力只说要保密。
  待他真正凝聚武胆虎符那一日,他才真正有资格将那名字介绍出口。
  沈棠:“……”
  她非常怀疑若是劈开狸力的脑子,里头是不是塞满了“夫人”二字?倘若她问出口,估计狸力还会拍着胸脯告诉她,心脏上也刻满了“夫人”二字。
  恋爱脑的世界,单身狗不懂。
  春耕紧锣密鼓进行。
  天气一日日转暖。
  栽种观赏的桃树花苞依次绽放。
  浮姑城也陆续多了恼人的犬吠猫叫鸟鸣,沈棠一手托腮,一手执笔处理公务,时不时还要暗中挪挪屁股,改变重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繁重的公务脱身,继续这么坐着,迟早要生痔疮,也不知道当下的医术能不能治……想着,她打了个哈欠。
  “困……春困夏倦,秋乏冬眠,一年四季睡不够……想我堂堂河尹郡守,却连五险一金都莫得……”眼皮沉沉,沈棠干脆放下笔,准备趴着歇一歇,养养神。
  还未酝酿,林风从外跑来。
  大喊道:“郎君,郎君,大事不好了!”
  沈棠一下子惊醒:“发生什么事情?”
  一身素净春装的林风,俏生生的,此时小脸却写满了担心紧张:“打起来了!”
  沈棠一头雾水:“打起来了?”
  她蹭得从席垫上站立。
  又因为双腿麻痹,差点儿跌倒。
  “谁打起来了?还是谁打进来了?”
  林风急得跺脚:“是老师跟祈先生。”
  沈棠睡意飞了个干净——褚曜跟祈善怎么打起来了?还吓得林风狂奔来般救兵——她心急如焚,撑着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往外赶,风风火火:“令德,带路!”
  “唯!”
  沈棠以为的案发现场:一片血腥。
  实际上的案发现场:三三两两颗脑袋偷偷探出墙,看热闹吃瓜。
  沈棠拨开不知何时来的顾池几人。
  怒道:“你们这是做——”
  沈棠:“???”
  看清现场的她懵逼了。
  满脑子就几个问题。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在干什么?
  祈善和褚曜也没干架啊,怎么林风一副这俩已经生死相搏的架势?害得她以为真发生大事了_(:3)∠?)_。林风小声地道:“老师他们方才真的动手了——”
  沈棠:“……”
  她怎么就不信呢?
  林风口中打架的二人正隔着一丈远,互相看着彼此,各自脚下不远处蹲着一猫一狗。那猫不用说,就是最近丰腴不少的美女猫猫素商,那狗地盘矮,胖嘟嘟一团。
  看着应该才出生月余。
  素商美女猫,此时正拱起背,竖直尾巴,浑身炸毛,冲着那只狗狂哈气。
  那只棕黄色的狗则缩在褚曜狡辩,耷拉着耳朵,怯生生地呜咽,好不可怜。
  她隐约想起来大半月前,褚曜说他外出,在路边抱了一只被遗弃的奶狗。沈棠并未多在意,属下喜欢养猫养狗跟她有毛关系?褚曜不喜欢猫,偏爱狗,也跟她无关。
  事实证明,是跟她无关。
  但跟祈善有关啊。
  祈善养的素商被他宠着,一日日脾气渐长,几乎要成为浮姑城喵霸!野猫过来挑衅也被它打退,甚至能以一敌多,厮杀凶猛,跟它甜美可爱的外表大相径庭。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褚曜养的狗喜欢到处撒尿标记。
  它在褚曜院中标记也就罢了,偏偏还胆大包天钻到隔壁,跑去祈善的院子晃悠,素商那个脾气能忍?见小奶狗不大,挠了它好几爪子,毫无悬念地打退了奶狗。
  褚曜回来发现自己的狗被打了。
  但也不知道谁干的。
  如此,奶狗又被打了两回。
  偏巧第四次挨打的时候,奶狗逃回了自己的地盘,而素商越战越勇,打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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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褚曜这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见素商不依不饶,想起祈善那厮的嘴脸,便帮了自家狗一把,干扰素商进攻节奏,奶狗第一次反击成功。
  当天祈善知道自家素商被打。
  气不打一处来。
  他很快发现“凶手”是谁。
  于是——
  沈棠听得目瞪口呆:“然后这俩就因为自家猫狗的事情打起来了???”
  林风小声道:“也不全是。”
  她补充:“素商怀孕啦。”
  沈棠险些无语:“算算年纪,素商也到了能发情的年纪,怀孕不是很正常吗?元良总不会以为素商肚子里的猫崽仔是无晦家的奶狗的吧?生殖隔离啊……”
  祈善自然没这么想。
  但他不忿褚无晦不要脸欺负孕妇。
  当然,在此之前他也气得颤抖——哪只不要脸的野猫弄大素商的肚子?素商才多大!恨不得将浮姑城的公猫都阉了!
  简单来说就是猫狗之争上升到了主人身上,褚曜担心自家狗吃亏,会用文气干扰素商进攻,而到了祈善这边就是用文气压制身形比素商大的奶狗,保证孕妇安全。
  猫狗还未分出胜负,这俩先拔剑了。
  从猫狗口角之争——诸如素商在入春后不分白天黑夜乱叫、奶狗到处撒尿破坏还咬坏了祈善种下的花苗——升级到二人以往的烂账,甚至还扯到了沈棠身上。
  祈善仍不放弃君子养成计划,恼恨褚曜对沈棠种种纵容而不是即使纠正,褚曜则嘲笑他思想古板,堂堂一个“恶谋”还想培养君子?少年心性不该被条条框框约束。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
  这俩文斗不成还搞了武斗。
  剑影缭乱,剑光闪烁。
  吓得林风乱了方寸,忙不迭去喊能制止二人的大救星——郎君沈棠!
  沈棠:“……”
  她拳头都要硬了!
  这一个个都太闲了!
  他们居然有闲心帮着猫狗打架互喷,而她这个主公却累得操心自己会生痔疮!
  “祈元良、褚无晦!”
  沈棠以主公的身份罚素商和那条奶狗写千字自省书,罪名是它们破坏团队和谐、乱撒尿、乱干架。限期写不完的,统统关小黑屋!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什么?
  猫狗不会写字?
  呵呵,它们的主人总会吧!
  徐解过来做生意听到这故事,将它稍微润色传回去。吴贤听到故事的时候正在扒米粥,差点儿一口米粥喷出来,笑得直拍大腿:“这事、哈哈,这事居然是真的?”
  徐解道:“千真万确。”
  猫狗自省书还被张贴出来了。
  吴贤扭头便将此事告知了秦礼,这笑话他听几回都想笑,道:“秦卿啊,你确信这是你认识的,噗——是你认识的恶谋?”
  如此幼稚事情,他家几个过了五岁的儿郎都干不出来!更别说替猫狗写自省书。
  秦礼亦是无语半晌。
  文心文士用文气干这事儿……
  实在是丢人。
  但他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叹道:“不管祈元良有什么荒诞不羁的举动,主公都不能掉以轻心。焉知这不是惑敌之术?”
  吴贤嘴上应道自己会注意,心里却是嘀咕开来——迷惑敌人用什么法子不好使?如此幼稚举措,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聊完了轻松的事情,徐解又跟吴贤说起了正事,这正事还很沉重。无独有偶,沈棠这边也在开会聊同样一件事情——难民。
  “去岁,彘王叛军袭击四宝郡不成,退回防线跟郑乔打起拉锯战……”
  沈棠收到消息说千余难民涌入河尹,偷盗劫掠,对河尹治安造成了极大冲击。若不想法子安顿这些人,更恶劣的事情还在后头。
  随着春耕结束,战事会从局部冲突扩大,她担心河尹等地也会卷进去。
  “……统计到难民有一千三百余人。”
  沈棠问:“来自何处?”
  顾池早已经有准备。
  难民祖籍分布辛国各处,甚至还有少部分是从庚国境内跑来的……他们还透露了一个让顾池很担心的信息。彘王整体实力不敌郑乔,跟十乌、北漠有联系,想借兵。
  沈棠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笑了。
  “这俩兄弟有意思,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打仗一个脑回路,干不过就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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