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恐怖小说 > 我写过的虐文主角都来找我了 > 第25章 二十五、收拾
  宋白看着怀里的是非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这比祝瑾还可怕,好歹祝瑾还懂道理,最可怕的就是这种骨子里纯然天真的残忍。
  然并卵,自己造的孽,含泪也得扛。
  他认真给是非解释道:“杀人是犯法的,如果你杀了人,就会有警察来抓你,然后被关进监狱,至少也得关二十年,监狱是什么你知道吧?”
  他也不着急扭正是非的三观,这是他固有的观念,哪怕失忆都不会忘,想掰正哪有那么容易,大道理说得太多说不定还会起反效果,不如先给他科普做这些事会酿成的后果。
  是非不假思索:“不被抓住不就好了?”想了想,“我悄悄杀了他,不让别人发现。”
  说完双眼亮晶晶看着他,一副我这么聪明快夸我的表情。
  宋白:“……”
  果断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他出事,我就去告诉警察是你做的。”
  是非眨眼:“尸骨无存没有证据就算知道也没有用。”
  宋白噎住,终于知道家里有个熊孩子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老是吐槽别人家熊孩子,结果天道好轮回,上天给他送了个过来。
  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揪住了是非的后衣领,是江璨,他毫不留情将他从宋白怀里拎出来。
  是非个子不低,但为了维持少年模样,到底比不上超过一米八五的江璨,很轻易就被拎了起来。
  江璨不发一语掐住他的脖子就将他按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圆桌上摆放的玻璃花瓶砸落到地上碎裂开来,散落一地玻璃碎片。
  宋白吓了一跳。
  江璨对他做了个坐着别动的手势,转头居高临下看着是非,神色森冷:“杀我?你要怎么杀我?”
  是非眨巴着眼睛,有点茫然,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宋白比他更茫然,江璨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根本不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江璨,难不成他也有第二人格?
  江璨走近两步,他穿的是皮鞋,踩在破碎的玻璃上发出一阵咔嚓声,叫人心悸,仿佛碾碎的不是玻璃而是人骨。
  “你要怎么悄悄杀了我,说来听听,嗯?”
  他似漫不经心般询问,语气明明含着笑意,却叫人毛骨悚然。
  他背对着宋白,宋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心头就是一跳。
  宋白看不到,是非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眨眨眼,开口是断断续续的颤音,害怕又痛苦:“哥哥……救我……我好疼……我好害怕……”
  然而那张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仿佛被掐着脖子的不是他,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明明狼狈被按在桌上,神情却像是高塔中的佛像,高高在上目露悲悯。
  你不会杀我。
  他用表情这么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有恃无恐。
  江璨神色平静,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手上加重了力量,头也不回:“你坐着别动,如果不想他日后闯大祸就听我的。”
  宋白迈出来的脚就默默收了回去。
  是非皱起了眉,缺氧让他的脸憋出了青紫,什么悲悯什么出尘在死亡面前通通消失不见,他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了他!
  “不……”他终于想起反抗,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放……手……”
  然而他被掐了半天已经卸了大半力气,那点挣扎的力道对江璨来说不痛不痒。
  江璨俯视着他,神色从始至终平静无波,黑沉沉的眼珠完全是看死人的漠然,让人凭空升起一股凉气。
  是非眼里终于流露出了惧意,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就在他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松开,空气争先恐后注入进来,他整个人瘫在圆桌上,大口大口喘气。
  宋白担忧探头,却被江璨遮的严严实实,只能忐忑不安的等着。
  “好玩吗?”江璨揪住是非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扔到地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扔到了碎玻璃上,摔下去的力道太大,是非带着佛珠的手直接被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瞬间流出血来。
  江璨蹲下来,掐住他的伤口用力一按,重复:“杀人好玩吗?”
  “不、不好玩……”是非被疼痛刺激瑟缩了下。
  “那以后还要玩吗?”
  是非不吭声,江璨神色平静,捡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放到他手心里,然后攥住他的手一用力,是非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疼的。
  他浅色的眼珠映出江璨的影子,似乎这一刻才终于正视他,将他放入眼里,垂眸看着流血的手,眼底一抹猩红若隐若现,再抬头,从善如流:“不玩不玩,大哥我错了,我不玩了。”
  江璨眉峰轻挑。
  宋白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听到这一声大哥看江璨的目光瞬间仰视起来,厉害了,能让是非叫他大哥,果然不愧是他男神。
  这么半天他大概也猜出来了江璨的用意,无非是想治一治是非,所以没有插手,比起是非,他当然更相信江璨,既然相信,他就不会散播多余同情心来阻止。
  这会是非服了软,他才站起来走上前,饶是心中有了准备,看到是非布满掐痕的脖子和流血的手还是心惊了下。
  是非看到宋白过来,原本无动于衷的表情迅速变成了委屈,清泉似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泪花,要落不落,好不可怜:“哥哥,我好疼……”
  他摊开血肉模糊的手掌给宋白看,玻璃碎片还扎在里面,随着他摊开掌心的动作又渗出血来。
  宋白硬下心肠:“知道错了?”
  是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知道了,我已经叫他大哥了。”
  “还有呢?”宋白蹙眉。
  是非看了眼江璨,这一看,眼泪吧嗒掉下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哽咽道:“我不杀他了。”
  心里悄悄添了两个字暂时,他现在更确定自己不喜欢江璨,讨厌他,总有一天要杀了他。
  得,连错哪儿都不知道,看来压根就没觉得自己有错,纯粹是被吓住了,宋白不搭理他,这小白莲的模样能唬住别人却唬不住他,扒开全是黑的。
  转头问江璨:“有医药箱吗,伤口得处理一下,不然一会儿出去不好说。”
  人进来的时候是好的,出去成了这副样子,落入有心人眼里难免给江璨带来负面影响。
  江璨冷冷瞥了是非一眼,踩着玻璃渣去了门口,开门吩咐几句又关上,回来道:“小李去找了,一会儿拿过来。”
  宋白就握住是非完好的那只手将他拉起来,抽了纸巾帮他捂住另一只手的伤口:“手举着别乱动,小心玻璃扎深了。”顿了顿,“疼不疼?”
  是非闻言眼泪瞬间就收不住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长得好,年纪又小,哭起来像是莲花上露珠滴落,惹人怜爱,却又不弱气也不女气,含了水光的眸子看过来,让人心疼的想跟着一起哭。
  张嘴明显想说疼,到嘴边却又换成了不疼,一副怕你担心为你着想我要坚强的小模样。
  饶是宋白知道他盛世白莲的假象,也不免被煞到,心里默念三遍切开是黑的,淡淡应声:“噢。”
  是非:“……”
  委屈。
  江璨瞥了他一眼:“坐,我话还没说完。”
  是非立刻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璨看着他目光平静。
  是非一个激灵,挪了挪屁股,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将中间空出来。
  宋白就笑了,在江璨的示意下重新坐回沙发上,怕了好,虽然他做不到像江璨这样武力威吓,但江璨这么做,他举双手双脚赞同,是非这样的三观,就该有个人能约束住,趁他现在失忆,一切还来得及。
  江璨道:“刚刚感受如何?”
  是非委委屈屈看向宋白:“疼。”
  撒娇没用,宋白将他的脸掰过去让他看着江璨。
  江璨道:“杀人这两个字,以后你提一次,我就将刚刚做的再做一次,既然你来了,就乖乖听阿白的话,如果给阿白闹出麻烦,从哪里来就把你扔回哪里去。”
  “我本来就听阿白的话!”是非不忿。
  “是哥哥。”宋白纠正。
  江璨继续说:“我的名字来历你应该清楚就不多说了――别说你不知道,你是失忆不是傻了。”
  宋白听到这看向是非,是非没有反驳,转念一想确实,就像江璨说的,是非是失忆不是傻了,前头江璨几个都能从手心的书里搜出其他人的存在,没道理是非不能。
  难怪他到了楼下有恃无恐闯上来,这是吃准了江璨会帮他解围。
  再联想是非那声大哥,心里不由轻叹,这一个个,就没一个好糊弄的。
  “除了我,现在家里还有一个三哥,老二和老四在外面不用理会,你是老五,既然你找上门,姑且算你友善立场,进了家门吃穿住不用操心,有我和阿白,只要记着平时多帮阿白多护着他,如果不乐意现在就可以走人。”
  是非默不作声听着没有插话,他抬起受伤的手,咬住玻璃碎片生生从肉里往出拽,这一下,刚刚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他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一贯悲天悯人的模样,仔细看目光焦点涣散,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碎片还没完全拽出来,又在宋白错愕的目光中用牙齿顶了回去。
  宋白头皮发麻,连忙伸手按住:“别动,你是感觉不到疼吗?”
  是非一抬头,碎玻璃又被他拉了出来,他吐掉带血的玻璃碎片,冲宋白一笑,诚实道:“不疼,很舒服。”
  他的嘴唇牙齿上都沾染上了鲜血,下巴蹭到手心也全是血渍,这一笑全无出尘悲悯,充满了血腥气,让人脊背发凉。
  宋白说不出话来,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绝对没有给是非加过受虐设定!
  是非张嘴凑上去,似乎还想对着伤痕咬一口,宋白果断捏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受伤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死死按住:“不许咬,再咬就将你送走!”
  是非有点委屈,他没有说假话,疼是疼,但伤口被撕扯的时候又很爽,爽到可以让他忽略这点疼痛,所以不疼,很舒服。
  宋白没有读心术,但结合是非的人设,大概能明白他在想什么,果断恐吓道:“你现在还未成年,如果你把自己弄伤就会有人怀疑我们对你家暴,到时候会有警察上门把你带走送去孤儿院,孤儿院你知道吧,如果你不能藏住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会当小白鼠送去实验切片,知道什么是切片吗?”
  “知道。”是非舔了舔唇上的血渍,这下连舌头都染上了血色,“我不会说的,别人问我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带着讨好凑近,“哥哥不要生气,我都听你的。”
  心里对江璨更讨厌了,都是因为他哥哥才对他发脾气,一定要杀了他,嗯,悄悄的,不让哥哥发现。
  是非凑得太近,血腥味扑面而来,宋白僵了僵,压下心里的不适将他推开,去化妆桌上拿了湿纸巾过来抽了一张塞给他:“把脸上的血擦一擦,那只手给我。”
  是非在宋白面前听话极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的不可思议,哪怕宋白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性格,想到他失忆,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来。
  “要不先带他去医院一趟?万一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江璨开门接了医药箱过来,看了眼是非的手:“嗯,你先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完了我送你们去医院,顺道带他去见见贺寒洲。”
  “你和贺寒洲有联系?”宋白诧异。
  “算不上。”江璨从医药箱里找出药水和纱布递过去,“之前我找他加了微信,偶尔会问候一两句,本来想跟他搞好关系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但贺寒洲的性格……”他做出无奈的表情,“这个惊喜估计得到猴年马月。”
  “不,已经是惊喜了。”宋白高兴道,“他愿意跟你联系就是好事!”想了想,补充道,“你也不用顾及我,就当和其他人一样正常人情来往。”
  他确实希望江璨能开导贺寒洲,但并不希望他热脸去贴冷屁股。
  想到这看江璨的目光就带了愧疚,本来这些是他要去做的事情,结果全都让江璨做了。
  江璨笑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看你高兴,我也高兴。”
  宋白一怔。
  “哥哥好疼……”是非委屈巴巴的声音插进来,“我不想去医院,医院要打针,我害怕……”
  宋白:“那就疼着。”
  是非:“……”
  觉得委屈到了天上的小白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区别对待太过分了!
  宋白哭笑不得,不过他这副真伤心而不是演戏的模样倒叫他自我检讨了一下,不能因为知道他们的过往就带着有色眼睛看人,祝瑾就是个先例,是非失忆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他现在就如一张白纸任人描绘,不能将对小说里是非的感官完全加到现在的他身上。
  这么想着,看他的目光就软了下来,哄了几句:“行了,说好的听我的话呢,我让你不哭还一直哭。”
  是非包好了伤口,明明比宋白还要高出一点点,却像个孩子一样扒在他怀里不出来,觉察到宋白的软化,更抱着他不撒手,并趁机给了江璨一个得意的眼神。
  江璨清理着地上的碎渣,以免有人进来看到多想,压根不搭理他。
  宋白也帮忙擦掉滴落的血迹,幸好沙发是皮质的,湿纸巾一擦就掉,不然恐怕得想办法连沙发一起搬走。
  收拾完又去让小李找了身衣服给是非换上,他身上那件沾了血穿出去肯定被误会,再者他的身份也得遮掩一下,他虽然是佛修,但跟现代庙宇里的和尚并不相同,佛修着重的是修而不是佛,再一心向佛也是修者,修者之间该有的厮杀不会因为向佛而消失。
  先不说是非自己要不要继续当和尚,他现在的性格也不适合放他去寺庙,等他适应了现代,十八岁成年再说,想来他现在的身体,应该不会再长不大了。
  是非抱着衣服期期艾艾看向宋白:“哥哥我手疼穿不上……”
  江璨长臂伸过来,揪住他的后领:“小李,带他去换衣服。”
  是非看向宋白,见他不反对,只能一步三回头,委委屈屈的跟着李助理进了换衣室。
  不省心的熊孩子!
  宋白看着关上的门摇头无奈一笑,余光一瞥发现江璨和他一样的表情,不禁相视而笑。
  “你刚刚……”
  宋白想问他刚刚难道真的不怕把是非掐死,开口却有点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江璨刚刚那副模样,让他也担心起了他的心理状况。
  江璨却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扑哧一声笑了,他倚在化妆桌边,双手靠后支在桌沿上撑着身体,姿态惬意:“放心,我有分寸,我以前演过一个反派,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爱人,导演为了求真,拍的时候是真掐,我怕伤到女演员,所以自己体验过。”
  他语调轻松带着调侃:“你别看我刚刚很冷静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我在心里数着数,就怕不小心数错了。”
  宋白就松了口气。
  江璨见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含笑道:“放心,虽然我没有石乐志贺寒洲他们厉害,但他们现在没了能力,跟普通人一样,糊弄住他们还是没问题的,别忘了好歹我也是你钦点的影帝。”
  算起来所有主角里只有他所在的世界最平和危险系数最低的,所以论武力值他也同样垫底,但这里不是他们所在的世界,来到这里大家都是普通人,他并不惧石乐志几个,甚至反而因为明星的身份更能给予宋白便利。
  宋白这下彻底放了心,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脸颊,除了小时候,长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捏脸,不过倒也不反感,大概因为是江璨?
  江璨道:“是非这样,如果没人制住他迟早会出事,眼下只有我们两个,只能我来,要是祝瑾在这,也不用我出手。”
  他原本还担心是非出现该怎么应对,他是比石乐志还要棘手的存在,虽说外表少年模样,实际已经活了好几百年,纵使他再长袖善舞,几百年的时间差摆在这里,如何应付的过。
  只能寄希望于限制,没想到这个限制比他设想的更合适。
  宋白想到祝瑾,蓦然头疼起来:“要让是非见到祝瑾……”
  江璨和祝沛琪都是将礼貌刻入骨子的人,就算再不和,也维持着风度,祝瑾不同,原来只有他一个,江璨和祝沛琪根本不接他的茬,现在是非来了,两人碰上,恐怕堪比火星撞地球。
  江璨显然也想到了,两人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要平静不起来了。
  是非换好衣服出来,江璨交代小李善后,稍作乔装,让两个伪装成新助理的保镖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
  临去前他们已经打电话提前预约好了医生――私立医院的方便之处,江璨在上回宋白住院后就在这家医院挂了名,以后有事都会过来,这么做的明星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毕竟明星得了病除非卖惨炒作的,并不希望宣扬出去,尤其某些不能对外言说的病症。
  进了医院是非拉着宋白不撒手,护士包扎的时候一个劲儿喊疼,扑腾着往他怀里钻。
  宋白顶着医生和护士祝福的目光,一脸黑线的将他揪出来。
  包扎完打针的时候是非倒是很淡定,针头扎在身上别人只当他是乖巧,但宋白却觉得他在暗爽,护士拔了针头他暗戳戳瞅着那根针,一副可惜的模样。
  宋白果断提溜着他走了,再不走他怕这货偷偷将针拿走。
  “我去看看贺寒洲,你要不要一起?”出了电梯,江璨道。
  宋白有点犹豫,他确实想见贺寒洲一面,看看他过得怎么样,但贺寒洲明显不待见他,想了想,道:“你能不能把他叫出来在外面,我就不过去了,只远远看他一眼就好,你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要是有困难可以帮帮他,别说是我问的。”
  说着将怕出门忘记昨晚就贴身装好的银行卡取出来:“这个给他,你告诉他密码是他的生日,也别说是我给的。”
  他其实知道贺寒洲不是因为忘了告诉他密码才将银行卡退回来,只是鸵鸟心态这样说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放心,我会给他。”江璨接过来,看了眼银行卡,语气轻松道,“幸好你给我们每个人都定了生日,不然我猜肯定是从1到9重复着来了。”
  不是每一篇小说都会写到主角的生日,宋白不但写了,而且连年份都设定的很清楚,哪怕是非现代背景。
  这算是他们这些主角除了惨之外的另一个共同点。
  不得不说,江璨很好奇原因,毕竟作品多少能反应作者的心态,他心里有猜测,却不想直接问出来,只能这样侧面迂回。
  他做好了宋白不会告诉他的准备,出乎意料,他开口了。
  “因为我没有过过生日。”宋白说,他语气很平静,“嗯,应该说十年前我没有过过生日,所以想着让我的主角、让你们帮我过了。”
  他表情轻松,并没有难过的意思,甚至还带了笑:“别误会,其实过不过生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光我一个,我好多同学朋友小时候都没怎么过过,我当时只是有点遗憾,所以让你们帮我完成,再说后来上了高中朋友帮我过了,这几年也没落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能猜出江璨肯定补脑了什么悲惨的剧情,其实不是,他并没有觉得不过生日有多惨,只是有点遗憾,写文的时候就顺手补上了,正好他也不擅长感情戏,有感情线的用生日推动,没有的就用生日推动剧情。
  只是遗憾吗?江璨将他的话在心里绕了一圈,面上笑笑,就当是吧。
  “你跟我来。”他拎起是非,“带你去见见老四。”
  “哥哥我不要跟他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是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要被人贩子拐走一样,虽然他知道宋白在哪里能找回来,但不想跟他分开,更不想跟江璨待在一起。
  宋白无语,短短三个小时,他已经领教了是非的哭功,他记得他笔下的是非虽然白莲,但不是哭莲,明明端的是出尘风华,怎么失忆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呢,一两次他还能接受,次数多了他也有点头疼。
  果断道:“那真不巧,我不想跟你一起。”
  哎呀,看来哥哥不喜欢眼泪了呢,真遗憾,是非眨眨眼,就将眼泪眨了回去,要哭不哭的小模样也一并收了起来,抿着唇表情难过:“哥哥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们送我去寺庙吧,我包里有挂单的信,我藏着它是想跟哥哥在一起,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他哭宋白无动于衷,但这副模样却叫他心软了下,叹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只要你不哭,乖乖听话我就喜欢你,还有――停!”他侧了侧身,伸出一指将扑上来的是非推开,“这个也要改,不能动不动往人身上扑,你是十五不是五岁。”
  要是不失忆五百岁都有了。
  心里默默吐槽一句,继续说:“我不会送你去寺庙,你成年之前我会照顾你,等你满十八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拦着。”
  所以这三年很重要,一定要将是非的三观扭回来,就算不能完全掰正,也要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是非心神都被喜欢你这个三个字吸引,扑上来就将他抱住:“我也喜欢哥哥!”
  “说了不要随便扑……”宋白无奈。
  于是到最后,扑人这个习惯还是没能改掉,只是对象仅限宋白。
  江璨带着是非去认人,宋白按照说好的去了二楼,躲在楼道的玻璃窗后面偷偷看了贺寒洲几眼。
  过来的几个主角,身份地位除了江璨,第二好的就是贺寒洲,名校毕业又年纪轻轻被高薪聘请回国,相比祝沛琪的语文老师和石乐志的辅警,还有是非这个全部家当只够坐车的和尚,贺寒洲的基础条件超出了不知道多少。
  他并不缺钱,穿戴干净又整齐,哪怕长得一般,光这样的好习惯就能吸引女孩的目光,何况贺寒洲长得不一般,他往花园里一站,迅速吸引了路过所有人的目光,江璨做了乔装,反而没有他吸引人。
  是非站在他们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璨和他谈的似乎很顺利,给他卡他也接下了,宋白心底松了口气,由衷高兴起来,不管怎么说,贺寒洲能接受他就安心了。
  很快江璨就带着是非走了,宋白不敢多看怕被觉察,转身下楼。
  站在原地的贺寒洲抬头朝玻璃窗的方向看了一眼,摩挲着手里的银行卡,神色淡淡。
  宋白和江璨汇合,听他仔细讲了贺寒洲的反应,心情更好了。
  江璨安慰他:“别着急,老四过来才一个月,得给他一个缓冲适应的时间,他心里都清楚着呢。”
  “我知道。”宋白应道。
  从末日到和平,肯定得要缓一缓,他想了一个月,也不打算求贺寒洲一定要原谅他了,虽然这让他很难受,但他不能将自己的难受加给别人,贺寒洲有他自己的生活,他愿意来,他敞开欢迎,不来,他也不勉强。
  “我不喜欢他。”是非评价道,“不过他不跟我抢哥哥,我就不让他消失了。”
  不说杀人,说消失总可以吧。
  宋白:“……”
  熊孩子还是欠调/教。
  出了医院,宋白该去赴和傅的约,想了想,朝江璨道:“要不你先带是非回江寄园,我跟小韩去,吃完饭就回来。”
  小韩也是保镖,江璨一共请了六个人,平时两两轮换着来,今天要出门所以带了四个,后面还跟着一辆车。
  江璨还没开口,是非就闹开了:“不要,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从宋白说了不喜欢哭,他就改了哭莲的人设,这会走起了撒娇路线,抱着宋白的胳膊不撒手,小奶狗似的在宋白肩头蹭啊蹭:“我保证乖乖的什么都不干,让我一起去吧。”
  宋白蹙眉。
  “先送你过去,等安顿下来我再走,我担心你的安全。”江璨道,他坐在对面,和是非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白犹豫了,虽然出来半天什么都没发生,但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万一,就是要命的事。
  “大哥说得对。”是非附和,“我们不打扰你,等你吃完。”
  宋白将是非锃亮的脑袋拨开,上面残留的发根蹭得他脖子痒:“不是说不喜欢大哥吗?”还大哥说得对,这么快就想通了?
  “大哥刚刚――”是非就看了江璨一眼,开口又刹住,欲言又止,一副大哥逼我干坏事我害怕不敢揭发的模样。
  江璨:……
  是非下巴搭在宋白肩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一番“友好”商议,宋白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这一番折腾早过了午饭时间,大家都饿了,干脆一起去吃午饭,不过说好了不跟他坐一桌不打扰他。
  因为是他请客,所以宋白早就跟傅提前商量好,直接去小区门口接他,毕竟他不方便。
  宋白怕他等久了,到了之后才跟他语音让他下楼,今天傅休假。
  片刻后,看到了敲着盲杖走过来的傅。
  “傅哥!”宋白下车迎上去。
  是非看看宋白又看看傅,下结论:“我不喜欢他。”
  江璨眯眼看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男人:“我也是。”
  是非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小宋。”傅听到声音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没有。”宋白看了他一眼,他初见到傅的时候是春末,眼下到了热夏,他还是那身保守的打扮,只不过今天换了白衬衫休闲裤,显得年轻了几分,如果忽略气质,像是大学生,心里一时好奇是谁给他搭配的衣服。
  他到他身边和他并排走:“刚来没几分钟,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先上车。”
  七月骄阳似火,他从车上下来这么一会儿就流了汗,傅从小区走出来肯定更热。
  上车的时候不免要伸手帮忙,宋白扶住傅的胳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感觉到上面的肌肉,忍不住看了傅一眼,这样还不忘锻炼,可以想象他失明前该是怎样自律的性格。
  傅朝着江璨和是非的方向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宋白反手关上车门介绍:“这是傅,和我住同一栋楼的邻居,你见过的,赵医生就是他介绍的。”
  江璨对人向来不会失了礼貌:“你好。”
  “说话的是江璨。”宋白原本打算坐到傅身边,却被是非截了胡,扒着他不撒手,只能坐下来,“我……”顿了下,“我表哥。”
  江璨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宋白继续介绍:“还有我表弟,宋是非。”
  直接给是非冠了他的姓。
  “是弟弟。”是非纠正,他下巴搭在宋白的肩膀上看对面的傅,上下打量一眼,忽的皱了下眉,然后学着江璨刚刚的样子,道,“你好。”
  傅似乎并没有认出江璨,微笑道:“麻烦你们来接我。”
  江璨道:“阿白不是外人,不麻烦。”
  傅“看”过来,他与谁说话时都会尽量看向对方以示礼貌:“我也有个表哥,可惜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你们这么好。”
  “你也有表哥?”宋白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傅提起他的私事。
  “是啊。”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温柔,“我小时候大半时间在外婆家,和我表哥一起长大,小时候我们关系还不错,后来长大……”他说到这温柔变成了叹息,没有再说下去。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宋白表示理解,不再讨论这个,转移话题道:“你说你不忌口,我选了家特色菜馆,他家做鱼头是一绝,我以前隔三差五就会叫他们家外卖,不知道你去过没。”
  傅说了个名字,笑道:“我知道,从前听朋友说过,一直没时间去,正好今天去尝尝。”
  宋白就放了心,露出一个笑来。
  江璨抚了抚袖口没有说话。
  是非看看宋白又看看傅,目光最后落到傅身上。
  “你那位朋友怎么样?”傅问。
  “他很好,还要谢谢你帮忙。”宋白知道他说的是祝沛琪,道,“本来他是想亲自感谢你的,但一直没有时间。”
  祝沛琪确实想亲自谢谢傅,但怕被祝瑾觉察没有约见,如今被祝瑾知道,就更不能来见了,怕祝瑾有怨愤。
  “我明白。”傅道,忽然目光一转,落到是非身上,正巧与他一直盯着他的视线对上,他“看”着他,轻笑,“我刚刚听你说他是你表弟,你外公也姓宋?”
  宋白愣了下,道:“我跟我母亲姓。”
  他刚刚没想多,忘了一般同姓是堂弟,不过也不妨碍。
  江璨侧目,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宋白就解释道:“我母亲说因为我父亲爱她,所以愿意让我随她姓。”
  不是我父亲爱我母亲所以随母亲姓,而是我母亲说,江璨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这样。”
  傅也露出恍然的表情。
  倒是是非半天没有吭声,宋白有点奇怪,瞧了他一眼,见他勾着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没有叫他,安静着总比吵闹好。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到了餐厅,车子在门口停车位上停下来,后面跟着的小韩两人先一步停了车进门,这边他们陆续下来。
  下车的时候傅没有让宋白扶,轻车熟路便走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手里拿着盲杖,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盲人。
  似乎觉察到几人的侧目,他笑笑:“我记忆力还算不错,走过的路线都会记住。”
  几人说笑着朝餐厅走,到了门口刚上台阶,忽然一个人从里面冲出来,速度极快,灵活地冲破了小韩两人的防线,继续往出冲,像炮仗一样,正好朝着宋白的方向而来。
  人冲出来的太突然,宋白躲闪不及,江璨和傅伸手去拉,傅快一些,先一步拉到了他的胳膊,但忘了站在台阶上,脚下一踉,力道还没卸掉,带着宋白一起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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