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
必须去除妖！
“师父，什么是妖？”
秦辰故作不知问道。
法海眉头一挑便道：“妖，乃是天地间的非人族生灵因机缘巧合得道修行，踏上仙途的妖怪罢了。
但，人族乃是万族之灵，其血肉最适合妖精们吞噬修炼，它们也最喜欢这样做。”
他前半生都在降妖除魔。
没有半点懈怠。
他继续道：“戒空，你需记住，妖就是妖。”
秦辰：“……”
他觉得法海的话未免有些武断了。
“师父，人分好人坏人，妖也应当分好妖与坏妖吧？”
他犹豫道：“弟子不信所有的妖都是坏的，也不信所有的妖都以吞噬人族血肉修行。”
说完后。
他还一脸担心地望着法海。
生怕他生气。
谁知法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笑，“你有这般觉悟为师很高兴，你终于会独立思考问题了。”
额！
秦辰暗暗一无语，“难道我以前不会独立思考吗？”
但他也没反驳。
法海是师父，他说的都对。
他也不敢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法海接着又说：“人确实分好人和坏人，并且人心琢磨不透，但好人与坏人都好分辨。
但妖不同，它们会伪装，也会修行如人一般。
即使没有害人之心，若妖类与人类呆久了。
自然也会无意中害人，会损凡人精气神，久而久之也会令凡人死去。
因此，才有人妖殊途的说法。
为师也才得出妖就是妖的看法，即使它们主观没有动手的想法，也绝对会伤害到人类。
除非它们远遁深山老林中修炼不出，兴许还有一丝机会修成大能，有朝一日得以成仙了道。”
“原来如此！”
秦辰也恍然明悟过来，“既然如此，那妖与人族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他倒不是真的圣母。
只是想听一听法海的看法罢了。
法海淡淡笑道：“和平相处，就跟饥渴中的男人与女人相处一样，谁会忍得住？”
秦辰：“……”
他错愕地望着法海。
他心说：“原来这位金山寺的法海大师竟然也会说荤段子，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赶紧说道：“师父，这一次咱们去除什么妖啊？”
他颇为好奇。
看法海到底是怎么想的。
法海道：“听闻西湖边上的山脉中，有一只蜘蛛精，虽不曾危害世人，但却不能任由他与人接触。”
秦辰暗暗点头，“这便是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吧。”
“没错，就是这样。”
法海继续说道：“即使不杀他，也可以镇压他，将其带回金山寺封禁在一定范围内，他若天赋好运到好，也能有机会成仙成佛。”
原来，法海除妖并不是真的会除掉。
如那蜘蛛精一般。
没有害过人，算是一个好妖。
故而，他便会放其一条生路。
让其有机会聆听佛门大法，畅享未来。
或可成仙成佛皆有可能。
这般情况下。
秦辰对法海的看法又上一个台阶。
他这个师父似乎一点也不固执，相反还很通情理。
看起来应是一代高僧的模样。
他不仅重情理，还会给那些没害人的妖精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此生老老实实在金山寺随他修行。
说不定还有成仙的可能。
“蜘蛛精……”
这个精怪倒是让秦辰想起那假扮和尚的蜘蛛精。
“该不会就是他吧？”
秦辰心想：“也因为那只蜘蛛精的缘故，师父的‘大威天龙’才会那么出名。”
现在细细想来很有可能。
他顿了顿问道：“师父，那蜘蛛精法力高吗？”
法海闻言自信满满，“区区几百年法力，在为师面前哪里够看，听说他也听过佛法，便假扮成和尚时常于郊外晨练。”
所以，他们一大早就过去。
“果然是他。”
秦辰暗道：“看来师父的大威天龙注定要名扬海内外了。”
这倒是不错的宣传方式。
只不过，那只蜘蛛精就要惨了。
他心里默默道：“他只能成为师父的垫脚石，只能被师父踩在脚下。”
说实话。
在这一片地界上的妖魔。
就没有没谁没有听说过法海的大名。
这位得道高僧，还不知有多少妖魔看着。
早晨！
正是晨练的好时候。
按照法海的说法，那位蜘蛛精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晨练。
美其名曰早晨好修行。
秦辰与法海在丛林里走着，突然看到草丛上空飞掠过一道人影。
他身着白色的袈裟，留有长须。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晨练的老和尚一样。
同时，他低空爬行。
飞掠而过的速度并不快。
“跟上。”
法海淡淡说一声后，便离开了。
他也纵身一跃跟上老和尚。
“这老和尚就是蜘蛛精吧？”
秦辰安暗暗猜测，“看起来确实有几分佛气，但更多的是隐匿起来的妖气；师父说得对，即使他没有害过人，即使他算起来应当是一个好妖，但混迹在人世间吸收人气与红尘气，终究不好；更何况他的妖气还会时不时吞噬凡人的精气神。”
这也许不是主动的，也许只是很被动的事情。
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必须离开。
“对蜘蛛精这样的妖精来说，被镇压在金山寺修行，还能继续聆听佛法，到也不错。”
不算是不能接受。
最多是失去自由而已。
老和尚在爬草而行，健步如飞。
法海却很快就跟上他的步伐，“老师傅，你这健步如飞身子骨挺硬朗的啊。”
秦辰就跟在二人身后。
老和尚还只以为法海法力和道行都不高，也没在意。
毕竟法海比较年轻。
这么年轻的存在，不应该是强者。
也不可能是一个强者。
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法海眼神犀利，根本就不是来陪他晨练，而是来镇压他的。
闻言，老和尚回答道：“年轻人，你也来晨练吗？”
不等法海回话。
他又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晨练对我们修佛之人来说大有好处……”
他开始吹嘘起来。
差点就把自己吹成佛祖转世了。
身后的秦辰忍不住暗暗发笑，“这老蜘蛛精还真会闹腾，他就不怕吗？”
还是说，心大呢。
法海笑呵呵地陪他晨跑一两里。
随后，他便不管其他了。
冷然的目光一扫，便死死地锁定老和尚，“你还敢装，大胆妖孽，贫僧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还不原形毕露！”
一声大喝传出，法海一掌便拍向蜘蛛精。
这一掌还留情了。
否则，蜘蛛精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得法海攻击过来，他大惊失色，“你……何故如此？”
他瞪大老眼满面不可思议。
似乎觉得法海不应该出手一样。
“阿弥陀佛！”
法海高宣一声佛号，“贫僧乃是金山寺和尚，你这孽障见了贫僧，还不速速现出原形来？”
蜘蛛精：“……”
他懵了。
他赶紧说道：“等等，大师……我虽是妖精成道，但也曾聆听过佛法，自诩佛门中人修行，咱们是一家人啊。
还请大是不要收我，我没害过人，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在修行……”
只可惜。
他的话并不管用。
法海并没有停手，或是放他一马的意思。
他冷声道：“人是人，妖是妖，你这妖孽还未修成人身，还未成仙化佛得道，岂能容易在人间放肆！”
这般既是害人，也是害妖。
对谁都没有好处。
“大师，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眼见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他自诩有几百年道行的法力，修炼的时日也更加长。
比起法海来说修炼的时间要长得多。
因此，他一点也不怕。
刚刚秦辰的那一击并没有多强。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法海早就留情了。
否则，他早就是死路一条。
蜘蛛精不明所以。
他施展拳脚就要朝法海杀去。
秦辰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主要还是法海在进攻。
蜘蛛精几百年的道行法力在法海面前掀不起风浪来，只能说是很平凡。
因此，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秦辰看得一阵喜悦，“这一次，倒是可以目睹师父收妖的全过程了。”
“嗯？”
法海眼见这蜘蛛精居然还敢反抗，他哪里还忍得住啊。
当即就施展手段，随口便掐动法诀，口中还念念有词，“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
“哼！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大威天龙！”
随即一道龙形虚影竟真的出现在面前。
直奔蜘蛛精去。
“轰！”
龙形虚影眨眼间便砸上去。
瞬间就把蜘蛛精所化的老和尚打出原形！
“现形！”
他大喝一声后，便见那蜘蛛精已现出原形，并被法海的法力定住。
他随手幻化间便有一钵盂出现手中。
朝地上的蜘蛛精一照，蜘蛛精便被硬生生吸进去。
他那金钵也是一法宝，据说乃是佛祖所赐。
“戒空，你可看明白了？”
收完妖后。
法海问道：“此蜘蛛精修炼不过区区两百年而已，看起来慈眉善目，但他若有朝一日害人，绝对会有无数凡人枣阳倒霉。”
秦辰点点头，“师父您说得对，防范于未然嘛。”
他们做的都是有备无患的事。
蜘蛛精现在没有害怕，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人都是会变的。
更何况是妖。
“师父，这是蜘蛛精的佛珠。”
秦辰从地上捡起来一串佛佛珠，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佛气。
这佛珠正是蜘蛛精佩戴在脖子上的。
“此妖已具有佛性，可修佛也。”
法海望着大罗金钵内的蜘蛛精沉声道：“贫僧收你也是救你，将你镇压金山寺内聆听佛法修炼，对你更有好处。”
说话间。
他把佛珠朝金钵内一扔，便还给蜘蛛精了。
他不屑于要一妖精的法宝。
秦辰：“……”
他心说：“你不要，我要啊。”
早知道就不拿给你看了。
这下没了。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法海对待妖魔的态度。
不像他印象中那般死板、刻薄。
他很灵活，懂变通。
没有如原本那般把蜘蛛精镇压在石亭下。
而是带回金山寺，打算给蜘蛛精一个改过自新，修佛成道的机会。
“多谢法师！”
金钵内传来蜘蛛精的感激之言。
他兴许是真的感谢。
此前时，找不到真佛大僧。
现在，法海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