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回到领主卧室的莱恩在桌前停下,将哈尼尼附身的小树连土壤装进花盆、与刚才获得的两枚空间戒指，以及之前向日葵花妖精从自然之森中得到的戒指，一起整齐放在平整的桌面上。
莱恩：“生命宝石与生命之树的枝叶创造身体,西维娅借予曼拉夫力量,那具化身确实应该再滋养一段时间。曼拉夫本可以直接让暗影豹将东西给我，出现是为了向我表达忠诚和态度。你说的可惜,指的是刚才强行从生命之树中分离，还是对曼拉夫的灵魂造成了创伤吗？”
“有一点,能恢复,需要以果实的形态在树上多待几天。”
系统，“曼拉夫身为精灵族的大祭司，在所有精灵种中都很有名望,他的重生会让精灵更有反抗战争的勇气,也会吸引更多精灵希望加入奥兰。
现在不只是奥兰,大陆已有精灵感知到曼拉夫重生的消息。三枚精灵戒指中都是他以前收集之物,现在已全属于您。由于曼拉夫没有任何不舍的主动赠予,用于交易后所得的金币,可在氪金商店中使用。”
“曼拉夫真好,给了我一个发财和推广奥兰名望的机会。那些感知消息到来的精灵，如若他们未被光明所污染，我很欢迎他们加入奥兰。”
莱恩低头注视仿佛青翠枝丫交错，形状精巧美丽的空间戒指,“曼拉夫身为精灵族的大祭司，每隔一段时间会前往各个精灵部落，应该有很多神奇的东西。统，虽然我身为领主，白得并不是我的习惯。有什么是此刻能帮助曼拉夫,合适精灵族的道具吗？”
系统思索片刻后询问：“您还记得之前抽到的帕斯之树吗？”
“当然。”莱恩，“帕斯之树不是都已经用于连接地上和地下，树冠在地上生长成林，树根幻想成奇妙之城。连七月的水果、幻想和勇气冒险咖啡厅，就建造在贯穿商业街一株帕斯之树的根脉中，目前正在最后的改建。”
“当欧恩他们到来，再带走关于奥兰和曼拉夫的消息，更多的商人、精灵，人类和异族也许会大量到来奥兰。”莱恩用精神力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脑中继续猜测：“你是想让我多购买一些帕斯之树，提前幻想成多座巨型的精灵树屋吗？”
“您并不准备让所有异族直接进入地下，他们有各自的信仰。”
系统低声暗示：“当帕斯之树的数量足够多，就能达成类似于天空之石碑的作用。你可以将帕斯之树幻想成中心传送阵，以足够的魔力为循环，将奥兰的地上和多城相互连接，方便往来交易及各种……”
“我们居住在地下城，在奥兰的地上建造一座大型中转站，亦或者说是新的商业之城……既能方便各种族之间的交易，身为领主的我可以躺着收钱，还能方便战争的传送。”
莱恩轻吹茶面后轻抿，“真是伟大而神奇的计划。”
借助曼拉夫和奥兰领主及米歇尔之名，在欧恩他们的引导之下能轻松召集。各种族之间虽然有自我的信仰，交易并不影响。
“教皇能创造新光之城，您自然也能建造一座新的‘伪商业之城’。”系统放慢语速：“月亮的神国并不在大陆。”
“是啊，月亮的神国并不在大陆。”
莱恩突然想到一件事，神情严肃的认真叮嘱，“统，你一定要多学学我的聪明才行。”
系统：“？”
系统不明所以，迟疑的询问：“那您要购买帕斯之树吗？生命母树释放生命的种子，已经随风飞至奥兰的各处……正如您刚才所说的一样，奥兰即将诞生新的生命，您还可以在地下城的中心创造一座及多座藤之塔。在日夜轮换之时藤之塔能明亮花灯，天光璀璨。”
莱恩小幅颌首：“独有的旅馆和风景，保护子民还能增收，不错的想法和建议，谢谢提醒。”
“统，此前的帕斯之树是通过抽奖获取，单独购买一颗的售价是多少？”
莱恩放下茶杯，取出一张羊皮卷和羽毛笔，“我现在虽然手上有六十万金币，肯定不能全部用于购买帕斯之树，还要留着购买半神器和圣器，再通过欧恩他们交易后回本……”
明明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有钱了，材料和一些实用道具都好说，关键是半神器和圣器购买的价格远比租借要昂贵。
钱难赚，真难赚。要让欧恩他们有对付教皇的力量，半神器或圣器必须有。
不对――
莱恩低头注视三枚空间戒指，“统，曼拉夫难道有收集帕斯之树的种子吗？”
明明嘴上都还在说帕斯之树抽奖获取，他怎么就突然忘记这一茬了呢。
“曼拉夫收集了一些东西，可以用于与商店交换帕斯之树。”
系统，“我将可用于交换帕斯之树的东西、欧恩等人各自需要之物详细整理，清单已发送至您脑中。您可以按照清单在氪金商店购物，曼拉夫收集的材料中，有一些对人类主城同样有用。”
“统，你可真贴心，节省我好多时间。”莱恩愉悦的低声夸赞，精神力同时检测三枚戒指中所有物，按照名单整理归纳，“我亲爱的统统，贴心到底，我们能打个商量吗？”
“什么商量？”系统，“如若是让欧恩他们直接在氪金商店购买、预购都不行，我没有足够的权限，这不符合规则。”
系统：“只有您自己赚取的金币在商店购物，购买的道具才能转手售卖，这同样会有一定的数量限制，不建议超过。至于让欧恩他们直接给你钱，这种方法不实用也不可取，而且还会导致这些钱不能在氪金商店使用。”
“那还是算了，规则不能破坏的太狠，不然容易引起难以预料和预言的未知事件。看来赚钱还是得脚踏实地，我真有觉悟。”
莱恩无奈的叹息，将整理后的精灵戒指按归纳摆放，将能用于奥兰的戒指收进虚空之证、将用于交易的戒指用魔法送至神秘商人手中，修长的手指拿起最后一枚戒指，“统，来交换。”
“您是准备交换帕斯之树的种子、还是直接交易幼苗，或半成株形态的帕斯之树？”
系统：“交换种子的数量最多、生长较慢，幼苗的数量其次、成长速度比种子更快。半成株形态的帕斯之树数量最少，购买后过一段时间就能直接使用。”
“听着都很不错。”
莱恩：“有没有完全成长后能培育种子、分株的帕斯之树？”
“可以购买一颗成株进行幻想。”系统，“至于帕斯之树的种子或幼苗，建议种在古树守卫者的附近。”
“幻想成类似精灵母树的形态吗。”
莱恩，“统，那就麻烦你帮我计算一下，给我几个最合适的方案。”
自从知道系统是他以往记忆的融合体之后，使用起来真是更方便了呢。
不对，这都是为了他们能有更美好的未来！
系统：“100枚金币。”
莱恩：“没问题，氪200。”
大钱难，小钱小意思。
人对自己就是要大方一点，自己赚的钱就应该给自己花。
“感谢惠顾。”系统：“多重方案已统计完毕，请您查阅，可随意修改。”
“谢谢。”
莱恩闭目思考片刻后做出决定，“选择第二种，从种子中扣除一部分交换一颗成株。”
系统低声应好，莱恩手中的精灵戒指短暂消失一秒，等再回到他手中时，其中物品已替换成帕斯之树的种子、幼苗，半成株和成株。
“等待欧恩到来之后，我会以奥兰领主的身份和他们商议这件事。”
莱恩将精灵戒指收好，低头看向面前枝叶青翠的小树苗，“统，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哈尼尼的记录，但我能感知他应该并非月亮的朋友之一。
哈尼尼能预言，他真的只是一只朽木树精吗？”
系统：“西维娅是生命和自然的使者，哈尼尼曾幸运的接触过她的力量，承受了生命之恩，也沾染上死亡。类似西维娅的情况，您可以简单理解成，哈尼尼可以同时信仰生命之神和死神。在生与死的交错之时，他会成长为为生死之树精，同时掌控新生与腐朽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生与死的力量相互冲撞，现在哈尼尼对这股力量掌控的不够熟悉，所以才会经常陷入沉睡。”
“这样说的话……”莱恩，“不只是生命之力，哈尼尼还要像恶魔一样前往战场，吸收死亡的气息和怨灵吗？”
“这要看他自己，以及您的决定。”
系统，“如若您希望他亲近自然，哈尼尼可以专注吸收生命之力。若是您希望他的战斗力更强，可以让哈尼尼随巴洛克一起前往战场。生与死的平衡最难掌控，但是收获的力量最为强大，可惜太过于漫长。”
系统：“精灵和巨龙一样是寿命极长的种族，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树精的寿命还会更长。妖精和小精灵的寿命与他们远不能相比，人类的成长更快但是寿命最短。
与曼拉夫一样，被改变了生命规则的哈尼尼，若他选择生的力量，哈尼尼会相似而区别于生命母树，能被动延长靠近自身种族、无论生命或植物的寿命。若是哈尼尼选择死的力量，即使他不前往战场，哈尼尼也会被动吸收亡灵、空中游荡的死亡，以及靠近他周围一切的生命。”
“即使还没有询问，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决定。”莱恩，“延长生命，会对他自己有所伤害吗？”
“不会。”系统，“延长生命需要时间，并不是直接增加。何况死神就在您的领地，也不用担心会造成混乱。”
莱恩：“做出选择后的哈尼尼还是哈尼尼吗？”
“当然。”系统，“选择并不会影响性格，还能让他不用一直沉睡。”
系统：“友情提示，哈尼尼快醒了。”
“谢谢，那待会再聊。”
莱恩结束和系统的交流，看向叶片微微颤抖的小树。
因哈尼尼即将苏醒，装在花盆中的小树苗获得力量滋养，快速分裂新枝、结出花苞，枝头接连绽放一片红色花瓣，飘来一股清香。
收缩体型的朽木树精慢慢从树苗探出脑袋，还有一半的身体镶在树干里，背后如亡灵的双手轻轻揉自己的眼睛，像是睡了极美的好觉般满足发出细微的声音。
当亡灵的双手从眼睛上移开，哈尼尼看见莱恩瞬间立即清醒，略微有些慌张的全身从树干钻出，乘坐亡灵之手慢慢跳到桌上站好。
哈尼尼摸摸自己脸庞和脑袋的花苞与枯枝，真诚的面朝莱恩弯腰行礼，眼含歉意的开口道：“非常抱歉，尊敬的莱恩先生，我似乎睡的时间太久，竟然没能发现您就在我身旁。”
“是我应该道歉才对，你又没做错什么。”
莱恩触碰空间戒指，取出一块蕴含魔力的果糕放在哈尼尼身前，看着他依旧有些自责的表情笑道：“不要胡思乱想，睡眠是因为你在成长力量。这股力量超越了朽木树精自身的天赋，你自己暂时还无法控制。”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哈尼尼将疑惑放下，坐在背后亡灵的手掌上，双手将果糕抱在怀中，低头轻咬一口蓬松的边角。入口的三层滋味夹有山楂和蜂蜜的甜酸中和，哈尼尼随即因果糕的美味和愉悦情绪而眼角微弯，头顶的花苞接连绽放。
树精通常都不喜欢活动，享受一切，连不同时节的落雨，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不同滋味的食物。
哈尼尼吃东西的速度不快，慢慢享受食物的滋味及魔力的滋养，看上去像是在享受世间最为绝妙的美味，让旁观者同样有一种饿了的感觉。
明明之前才吃过果脯，喝了果茶。
莱恩指尖继续触碰空间戒指，取出一壶清泉水用魔法持续加热、数碟口味不同的糕点、树精能吃的小零食，拿出两个大小不同的杯中加入香香蜂蜜，兑提前煮沸放凉的泉水冲泡，用魔法匀速搅化。
莱恩右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至嘴边，左手悬空虚托，目光示意哈尼尼随意，不用在乎自己。
柠檬与橙肉制作的糕点很香，山楂的同样开胃。
莱恩将两块果味的糕点交替吃掉，在脑中再一次感慨，“统，软冰冰和绵软软她们的厨艺越来越棒了。”
又软又香，果酱调配的滋味完美中和，让人吃掉一块还忍不住想要继续。
系统：“都是您教的好。”
莱恩：“？”
“您难道没有这部分的记忆吗？”系统惋惜轻叹，“商店中的厨艺、美术……理发等各种级别的体验卡、技术教程等，那可都是月亮自己一点点模仿、学□□结及创造的记忆。”
系统：“养孩子不容易，养幼年的神明更艰难。”
莱恩脑中叹气，“确实，太不容易了。”
“那问题来了。”莱恩，“既然那都是月亮的记忆，我用艰难赚到的钱买月亮的技术，这不会太黑心了一点吗？”
我花钱买我自己的经验，真黑心阿！
莱恩觉得他好苦。
“确实可能有一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同的体验卡赠送。”
系统语气淡定，“至于雇佣机器人，这与购买记忆的情况不同，不能算黑心。相比之下，从开始到现在的我都很良心。”
“是，我们都很良心。”莱恩心中非常赞同，“所以月亮为什么要学习理发？”
莱恩：“神明能调整自我，改变头发的长短不是随心所欲的事情吗？”
“确实。”系统：“但幼年的神明会将这种能力变成‘灾难’。”
“想想都感觉恐怖。”
莱恩微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所以理发的技术用在了谁的身上？”
“很多神明都曾体验过月亮的理发技术，被练习次数最多的是梦神。”
系统，“死神曾用月亮的‘剪刀’，将梦神分成了噩与好梦，之后幼年的神明对理发就不是很感兴趣了。当时幼年的神明并不知道梦神本是两位，因这件事……月亮很舒服的休息了几日。”
“唔……”莱恩，“真是死神主动的吗？”
他应该不会为了一时间的安宁，让幼年的死神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当然。”
系统，“死神只是将梦神提前分割了而已，这并非是因为月亮的原因。”
“那就好。”
莱恩拿手帕仔细擦拭指尖，之后端起一杯蜜水小口饮用。
哈尼尼拍了拍手掌，见莱恩喝水，同样扬起一截干净的树根也放进自己面前的小杯中。
树根的周围有许多白色的小根须，在杯中像是开花一样舒展，哈尼尼喝水的速度比起莱恩更快。
等待莱恩和哈尼尼的一杯水饮尽，哈尼尼身后漂浮的树手提起茶壶，将空掉的水杯续满。
莱恩低头看向乖巧坐在树手上的哈尼尼，“还需要吗？不用和我客气。”
“谢谢您的好意。”
哈尼尼小幅摇头，朝莱恩露出乖巧的微笑，“我已经吃饱了，很饱。有什么是我能帮助您的事情吗？”
“不用，我来就好。”
莱恩笑着轻嗯一声，精神力将剩下的东西收回储物空间，只留下两杯加入香香蜂蜜的甜水。
等待莱恩忙碌结束，哈尼尼犹豫了数秒后礼貌的抬头询问：“尊敬的莱恩领主，请问您刚才提到，那一种超越了朽木树精的力量，您能具体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是信任生命或死亡的力量。”
莱恩看向哈尼尼绽放花蕊的枯枝，“你自身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生与死的信任吗？”
哈尼尼低头沉思，“我能让植物成长，释放太多又会导致死亡，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腐朽。现在看来应该是在那场烈火的灾厄之中，我曾收获了自己不知道的祝福或庇佑、亦或是被封印了记忆。”
“很抱歉，尊敬的莱恩领主，我想不起更多……”
哈尼尼从树手上跳下，站在桌上面朝莱恩弯腰请求，“莱恩领主，能将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但我也是才知道部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莱恩右手微抬，指尖轻轻触碰哈尼尼额头，眼眸略微闪烁光耀，用魔法引导哈尼尼感知生和死的力量，温柔的低声告诉他刚才从系统那得知的消息，“无论是生命或者死亡，都能成为你选择成长的方向……”
哈尼尼闭上双眼，认真聆听莱恩的话语，借助他的力量更清晰的感知自己。
*
简单的解释之后莱恩收回手指，魔力继续在哈尼尼的体内重复循环，顺着每一处延伸。
莱恩静坐在椅上耐心等待，直到哈尼尼将魔力完全吸收，睁开眼睛后再静等数秒，声音温和的询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可思议。”
哈尼尼抬头看向莱恩的双眼，右手轻抚头顶的树枝和花苞，“我确实经常疑惑自己沉睡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生和死的力量在影响我……也没想到逃离死亡我的，竟然还能有如此奇妙的幸运。”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并不期待这种幸运属于我，我更希望曾经的森林不遭遇火焰的吞噬。”
哈尼尼慢慢将手放下，神情失落。
“可事已至此，一直悲伤、怀念过往也无法轻易回溯曾经。”
莱恩放慢语速，声音越来越温柔，“哈尼尼，你有想好选择吗？同时掌控生死很难但并非不能做到，选择生或死亡也不一定会很轻松。你要做出决定，之后我才能更好的帮助你成长。”
“是的，我应该更快的做出决定。”
哈尼尼捂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只是吸收您刚才的魔力循环，这样竟然都会让我感觉困倦……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也不喜欢自己不受控制。”
树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样。
哈尼尼抬头看向莱恩，“莱恩领主，请问您有更为合适我的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