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都市小说 > 未见远山 > 第2章嘘!姥爷不舒服的
  
  我作为新的家中老幺,也是成为了大家的孩子。
  在妈妈家那边,妈妈是老幺,由于和她姐姐,哥哥之间年龄差距的过大,致使妈妈的玩伴其实是她的侄儿辈,外甥辈。和妈妈一起玩的是她的小辈,也就是我的哥哥姐姐,所以说,当我出生时,他们大多未有儿女,或是未结婚,也就与我自然而然地亲近的多。
  或许这便是造就我的原因吧。
  我还没有出生,姥姥便撒手离去,她没有见到我,或许这算是一点小小的遗憾。但是人总是贪心的,看到了我,就像看我长大,然后又想看着下一辈,大抵是没有尽头的。
  姥姥,作为典型的旧时代女性,在广袤的黑土地上,有着太多像她一般的女性。她一辈子都是温和的,她从不与姥爷恼,无论姥爷说什么,她就在那里。当哪个孩子在外面闯了祸,自有姥爷去管教。对于姥姥最大的印象,便是让妈妈去帮忙做事情。妈妈长大,能帮忙做事情的时候,她的姐姐哥哥已经参加工作或者上学,所以家务就由妈妈和姥姥做。最常见的便是姥爷吃完早饭要去干活,姥姥会喊妈妈起床,小五子,给你爸拣桌子。
  姥爷,秉承了黑土地上劳动人民的性格特点,豪爽,大气,同时也疏于去表达爱,能干,勤劳,为了一大家子的生机任劳任怨。姥爷,是健壮的,很能干,脸略宽,高鼻梁,看不出颧骨,眼睛很大。或许在屯子里,并不是最有钱的,但是姥爷从来没有对孩子扣扣嗖嗖过。但是他也遵守着封建,孩子,女人是没有发言权的,家中每个人都惧怕姥爷,尤其是当姥爷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妈妈他们就怕的不行,可能到了后来,年纪大了,孙辈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姥爷,是做豆腐的,也叫豆腐匠。至于这个名称,还是妈妈打趣二姨夫时,了解的。二姨夫曾经也是做豆腐的,妈妈刚开始不认识他,或者说,在二姨没结婚的时候,缺乏一个适宜的称呼,妈妈便叫他豆腐匠。姥爷的豆腐做的很好,可能是很香的吧,妈妈说,有时候家里农忙,或者是有事,姥爷就会让他们骑着自行车,去街上卖豆腐。不用喊,不用说,在市场一条马路牙子的大石头旁等着就行。来人问,一看就知道是老韩家的豆腐。但是当冬天下过雪,路跟明镜似的,姥爷就会自己去,妈妈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姥爷从来不会打滑。
  妈妈说,小的时候,最期盼的事就是放学回家,看到姥爷在数钱。在那个时候,妈妈往姥爷身边一坐,看着姥爷数钱。等到姥爷数完花花绿绿的毛票,妈妈就会坐好,然后姥爷就用他那只套着一层厚茧的大手,镊出一张较新的一毛钱递给妈妈,妈妈便迅速拿着钱跑了。去屯里小卖部买那种水果糖,一毛钱四个。
  妈妈说,四个糖,还没等到家,她就嘎嘣嘎嘣,全嚼完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给她的朋友,姐姐之类的分一下。她的解释是小的时候,没有概念去爱别人,去分享快乐。
  或许不会阐述爱,就是问题的根源,当我回首一生的时候以为。
  姥爷在我三岁的时候去世的,他走的时候并不安详,天未遂人愿,没有让这位老人,有一个舒适的晚年。
  姥爷是患的淋巴癌,到后期的时候病变的淋巴细胞就像是古代的水滴刑,一点一点的折磨着这位老人。病变的细胞在嗓子眼里面,只能通过流食用进食管才可以。我不知道姥爷怎么忍受的,我也没有关于这个的印象,只知道妈妈提起这段经历,总是敬而远之。
  还记得姥爷在的时候,妈妈每年都要回东北,回娘家,哪怕那里只剩下姥爷孤零零的,守着大院。那里是她的娘家。
  姥爷很喜欢用烤鸭招待客人,可能一是在街上那种旋转烤箱新奇,也算是有面的若是用来招待。当时会有骑着摩托车的人穿梭在屯子之间叫卖,我每次坐在门口玩的时候,听到都会去叫姥爷,以为是姥爷想吃。但是那时候姥爷已经吃不下去了,只是他病了,来看的人多,他便给人烤鸭吃。我当时只知道姥爷需要那人的东西,甚至以为姥爷吃那个东西会让姥爷好起来。姥爷怕拂了我的意,www.uukanshu.net 便每次都向那个被我叫停的小贩买上一只烤鸭,然后看着姥爷拿着烤鸭,我就有了极大的成就感,仿佛帮助了这位老头。
  当时在街上卖五金的三姨给我带来了装上电池就能发出声音的枪,三姨给我的时候告诉我说,姥爷喜欢安静,别在屋里玩,姥爷生气会揍你。我就憨笑一下,姥爷怎么可能揍我,那么好滴一个老头。然后我把电池拿出去,便拿着枪去找姥爷玩,姥爷当时在病榻上,忍受着痛苦,但他从没有呻吟一声。我悄悄地走进屋里,姥爷看到了我,我立马把手放在嘴边,摆出嘘的手势,说,姥爷身体不舒服,别说话。同时尽可能地让我的生意轻柔。姥爷笑着看看我,我们两个点点头,表示我们会遵守这个规则。
  小孩往往擅长角色扮演,同时会随机给你安排出一个角色,好让你能够参与进来。
  当我玩够了,看到姥爷似睡着一般,我便跑去三姨那里,要上一节电池,在那里玩一会,然后匆忙地把电池拿出来,回去找姥爷,别让我的同伴等着急了,他是不能说话的。
  后来再有印象,就是在火葬场,当时是四姨抱着我。最后那几天,没有人能照看我,我的玩伴也不能陪伴我,便把我送到四姨家。在火葬场的时候,我坐在四姨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在哭泣,我也渲染着莫名的悲伤,妈妈跟我说,姥爷不用受苦了,我替他高兴,但是我还是有着一丝悲伤。或许是失去了一位玩伴,一位没有仗着自己的年龄和经历一直教导我的玩伴,这导致我在父亲的老家中,面对一些老人很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