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凯因被带到了距离库丹城50公以外的费洛斯山,山上建有一座新教教堂。走进教堂,四周的宗教故事油画,穹顶上的众神相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跟随那斯维亚的脚步,见到了这座教堂的教主德.马丁。
德.马丁身高不足1.6米的矮小老头。他身着灰蓝色的传统教士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链十字架,看起来相当朴素。不相称的是,他坐在金色雕花、纹饰华贵繁复的椅子上。从奎凯因仰视的角度看他,就像珍贵文物上摆着一个丑陋的娃娃。
“哦,我亲爱的奎因!”德.马丁朝奎凯因奔过来,并抓住他胳膊,“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期待这一天!”
奎凯因按他的身高与自己的对比了一下,感觉德.马丁的真实身高恐怕不足1.5米。忽然,德.马丁那双大得吓人的黑眼球凑近他,让他心一惊。
那斯维亚把德.马丁举起来,让他的头与奎凯因齐平。她笑道:“教主阁下,这个于尔班.奎因是货真价实的哦,你可看清楚啦。”
“我知道,我知道,别闹了那斯维亚,你放我下来。”
一个身形健硕的妖异女武神,捧著一个瘦小的教会老头,这场景实在够诡异。
奎凯因和他们无非谈了些无关紧要的寒暄的话,就被安排去休息,由一个普通的小教士带领着他。
“你叫什名字,来自哪?”奎凯因问小教士。
“回奎因阁下,我叫图所卢,来自约尔夏。”
约尔夏是距离库丹东北方向五百公的一个小城市,盛产月光美酒。
奎凯因听出来,这个小教士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和他也打听不出什有用的信息,于是不再谈。
他们走到一条走廊前,两侧各有六扇一一对应的木门,此处就是教士的寝室。
小教士推开7号房门,向奎凯因恭恭敬敬地伸出手:“奎因阁下,这就是您的休息室了,如果有事情,您随时到门口叫我。”
这间房明显是提前预备好的,整体干净整洁,被褥全换成新的。
奎凯因站在镜子前,终于有时间打量他重生后使用的新身体。镜子的人有蜷曲的、黄褐色的头发,平整的一字眉,整体就是中规中矩的法国修道士的长相,给人克制、内敛的印象,眼神透露出一种忧郁的气质。
他又走到一侧的地图前,有机会仔细回想一下这片大陆的历史和地理:
此刻是1601年。
以阿纳斯陀亚山为分界,将大陆分成两块。
山的南麓为提坦区域,按照国家政权和信仰的不同,又分成新罗(信仰佛)、通那塔(信仰上帝)、民罗纳(信仰上帝)、莲田(信仰海神)。
山的北麓为波莱希区域,按照国家政权和信仰的不同,又分成冰晶城(信仰雪神)和冥鹿区(信仰死神)。据传,最早的邪术就是从冥鹿区向外传播的。
库丹是通那塔境内的南部小镇。它的特殊性在于,该地和民罗纳交界。民罗纳是最早出现新教改革的地区,直到新教的新风吹入库丹,传统教会的权势便遭受到威胁。
奎凯因正在努力回忆起这一切的同时,脑海再次浮现出与奎因的对话。
“你必须要帮助我。”
“凭什?”
“因为现在,你就是我。”
“听着,我不接受任何霸道的理由,也讨厌别人强迫我去做事。除非你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以你的身份活下去,并帮助你做你想做的事,不然我就纯混,混到混不下去的那一刻为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你会来到这?”
“……”
“你在窥探我人生的同时,我也知道了你人生的秘密。总之,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你的灵魂送回你的世界,然后,你会有一个快乐的人生。”
“怎可能……”奎凯因这一声苦涩的低语脱口而出。
“可能的,你相信我,所以才会选中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其个别的人才会拥有第二次生命,你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接下来该干什?”
“首先,你要试图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回自己的力量。”
“震动波?”
“是的,虽然这是我和陀林诺歃血交易才获得的力量,不过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等等?!那我不是……”
“还早,只要你不过度使用力量,就没有关系。”
靠!原来“我”真的跟魔鬼做了交易啊!
“其次,你必须要在费洛斯教堂内找到圣马蒂斯教父的诵祷文,只有找到这份诵祷文,才能找到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所以……”
“咚咚”,敲门声传来,小教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奎因阁下,到饭点了,请问您方便用餐吗?”
奎凯因与奎因的脑中对话被打断,他回应小教士道:“来了。”
晚餐时间,德.马丁邀请奎凯因与他同坐在较高位置的餐桌。于是,从奎凯因的角度从上往下看,大致能够看清楚费洛斯教堂有多少人构成。
铺着白布的长条桌前侧,坐着三位头戴白色绣花十字黑边帽,穿黑色教士褂,两侧肩膀佩戴白鸽图案肩章的高阶教士。稍往后一点,有六位普通教士。另外,还有四位普通村民模样的穿插坐在教师中间,三男一女。
“那斯维亚呢?”
德.马丁教士咀嚼著食物,笑了笑说:“她不和我们一起用餐。”
这顿饭,奎凯因吃得心不在焉。
饭后,有一位村民追了上来,热情地向奎凯因做自我介绍:“尊敬的奎因神父,您好,我是来自蒙那托的露西.莱斯利。我的父亲老莱斯利过去在库丹的教堂听过您的传教。”
“您好,”奎凯因仔细回想,“不好意思,我确实没印象了。”
“那也没有关系,不过,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去个地方。”
“好啊。”
奎凯因跟着露西.莱斯利来到教堂的地下室。
“奎因神父,接下来你看的事情,请不要太过惊讶。”
“不会。”
他们踩着木台阶向下。慢慢地,一阵酸咸的气息、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那斯维亚正在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