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血红色的瞳孔，犹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破了楚羽的心脏。
那是一种带着戏谑、冷漠、甚至是嘲讽的神色，仿佛是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愚蠢。
恐惧如同一股黑暗的洪流淹没了楚羽的内心，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的浪潮中颤抖。
昨天面对那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时，他还敢挥起棒球棍，但眼前的江芷菲却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楚羽紧紧咬住牙关，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没等他开口，悦耳的声音响起。
“透气？在这个末世，透气可是会死人的。”
楚羽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江芷菲完全看透了。他的一切挣扎、犹豫、甚至是臆想，都在那双血红色的瞳孔中暴露无遗。
“踏……踏”
在寂静的夜晚，拖鞋与地板的撞击声变得格外清脆刺耳。
那“踏踏”的声音如同寒冷的钢针，一步步地刺入楚羽的身体，让他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他站在那，如同被钉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声音在耳边回响。
“弟弟，你怎不说话了？”
江芷菲的声音在楚羽的耳边响起，她的嘴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冰冷如同死神般的话语，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是从冰冷的深渊中传来。
楚羽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喉咙像被什堵住了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江芷菲靠得更近了，她的气息几乎可以触及楚羽的脸颊，但他却只感到一种如同死人般的冰冷。
那种冷意透过皮肤，侵入他的血肉，似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在这无尽的黑夜中。
楚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至少不能就这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当他想要做出反抗时，却发现手臂像是被什东西紧紧锁住，完全无法动弹，他尝试挪动脚步，也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楚羽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但却无法抗拒那股束缚他身体的力量。
江芷菲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弟弟，看来你真的很害怕呢，不过，恐惧并不能救你的命。”
楚羽咬紧牙关，他想打破这种束缚，重新获得行动的能力，但他的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属于他自己，只能无助地站在那，任由江芷菲的摆布。
一只冰冷的手攀上楚羽的脸颊，“让我想想，要从哪开始呢？”
要死了吗
楚羽闭上还可以活动的眼睛，挣扎无果，内心深处只能无奈接受自己的命运。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思绪像飘散的尘埃，竟恢复了一丝平静，人生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掠过。
这就是走马灯吗会不会很痛啊我不会也要变成那种怪物吧江芷菲到底是什存在末世之开局遇上大boss？
…………
时间在楚羽的胡思乱想中流逝，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被撕咬的痛苦。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依然没有任何感觉的楚羽偷偷睁开双眼，却发现江芷菲已经不在自己面前。
他四处张望，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沙发上的江芷菲身上，她坐在那，一只手托著下巴，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要在那傻站到什时候？”
“啊？我？咦？”楚羽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面对江芷菲的问题他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好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过来。”
楚羽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听从她的指示，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到沙发前。
坐在沙发上的江芷菲看着手足无措的楚羽，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局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楚羽不解的看向捂著嘴笑个不停的江芷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但自己大概也许可能是不用死了吧。
劫后余生的快感让楚羽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按照江芷菲的指示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等待这位未知的“存在”下一步动作。
江芷菲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向餐桌，将餐桌上的烛台拿起，又转身走回茶几旁将烛台放在上面。
接着，随着纤细的手指触碰烛台上的蜡烛，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房间，楚羽瞪大了双眼，看了看火焰，又看了看江芷菲，这一刻，那双血红色的瞳孔愈发神秘了起来。
但楚羽很快恢复镇定，这是末世，连传说中的“丧尸”他都手刃过，这只能算是小把戏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清脆的声音终于响起，“关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关于那些怪物，以及，关于我。”
楚羽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芷菲，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场雾确实并不是自然现象。”江芷菲缓缓开口，“它来自，另一个文明。”
楚羽眉头紧皱，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在你们的研究中，地球诞生了46亿年，你们也从未在其他星球上发现过生命体。
但虚空是无垠的，生命体，灵体，异存在…秩序，混乱，善良，邪恶…
虚空存在了太久，不可估量，不可定义。”
瞪大了双眼，楚羽觉得自己接下来听到的东西会彻底颠覆他的认知，但外面的世界与眼前的女人却都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人类的文明史不过七千年，但在虚空，文明的记载何止千亿万亿年。
漫长的岁月长河，无数的文明兴起又衰落，无数的势力此消彼长，最终，演变成一幅相对和平却又暗流涌动的混乱模样。”
江芷菲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两个圆，“然而，虚空虽然是无垠的，但文明势力也是无限的，已经被探索过的地域早就被瓜分干净。
那，想要强大自身，无非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对其他文明的征战，
第二：对未知地域的探索。
但虚空是明令禁止大规模宣战的，探索未知地域也就成为了唯一选择。”
脑海中如同被点燃的烟花般瞬间炸开，各种想法和疑问交织在一起，楚羽望着江芷菲，“所以，我们是被另一个文明发现了？”
看到江芷菲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回想起灾变前的种种迹象，那些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变异的物种，诡异的停电和藤蔓，于是再次开口问道：“那，那些预兆又是怎回事？”
“当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文明势力，第一步自然是深入了解。
文明导向，基因序列，社会结构等等，从而去选择侵略或者其他，但很不幸的。”
江芷菲有些怜悯的看向楚羽，“地球是一个科技文明，在虚空中被公认的最佳“试炼场”文明。”
江芷菲的话语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楚羽心中更大的疑惑，他紧锁眉头，试图理解“试炼场”的意思，他隐约明白可以了一些，但还是开口道：“所谓的‘最佳试炼场文明’，是什意思？”
江芷菲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蜡烛，那微小的火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引导，那间如注入了生命的燃料般猛地升腾，光影在她美丽的面庞上跳动，她的声音伴随着跳动的烛光，缓缓流淌出来。
“文明的强大，其实无非源自两种情况。”她轻声说着，仿佛在诉说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一者，是生物自身的不断突破和进化，使得个体乃至整个物种都能达到超凡的境地，这是许多文明所追求的，通过基因改造、身体强化、精神升华等手段，不断挑战和突破生命的极限。”
她顿了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界限，望向那遥远的宇宙深处。
“二者，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做‘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话说得很对。
无论是对个体的身体进行改造，使之与造物完美结合，还是像某些文明所做的那样，驱使灵体或者智能为自己所用，这些方式都是在不断放大个人伟力，从而推动整个文明的进步。”
楚羽听完，心已经对江芷菲接下来的话有了大概，果然，江芷菲看向他，“但你们弱的可怜，人类中，即使是最强者，距离超凡也相差甚远。
你们在发展科技，企图通过工具和机器来放大自身的力量，但却还没有真正掌握如何直接强化和提升个体的能力。”
她微微摇头，似乎在为地球感到惋惜。“这种情况，在虚空中，数不胜数。”
“所以？”
“一种名为科技限制器的造物应运而生，这种限制器能够精确地量化一个文明的科技等级，并根据设定，对超出特定等级的科技进行限制。
如果将地球的科技等级量化为50，那这个科技限制器就能将地球上所有科技等级高于1的东西全部废掉。
这意味着，任何超越基础科技水平的设备和装置，都将失去效用，变得如同废物一般，而这种限制器的最高限制等级是，1000！”
随着江芷菲话语的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原本跳动的火焰，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而沉重。
科技限制器，这个名字在楚羽的脑海中回荡，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岂不是就意味着那些曾经被他寄予厚望，毁天灭地的武器，如今在科技限制器的作用下，都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废铁。
楚羽无法想象，面对这种敌人，人类要如何反抗，他呆呆地坐在那，整个人被无力感所包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