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看着路沁心和路衍离开的方向，眸子逐渐加深。
姚五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走到她身前：“走吧。”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姚五没有搭茬，扯著拴着她的链子往前走。
莲姬偷偷拿出藏着的药，轻轻在手心里捻开，药粉顺着微风吹过去。
姚五身子晃动了几下，应声倒地。
莲姬从脑袋上拔下簪子，打开了锁链，然后拖着姚五到旁边的树林里藏起来。
接着，莲姬蹲下身子，拍了拍姚五的脸：“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走出树林后，莲姬朝着他们之前藏身的地方走去。
路衍此时已经带着路沁心回了木屋。
路沁心从他身上跳下来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路衍，你疯了吗？”
“你想让我们的手下全部丧生？”
“我们人多，他一个人撑不了多久，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那个姚五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路衍道。
“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手下？”
路沁心抱臂冷笑：“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懦弱，我不该支持你。”
“心心，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路衍痛心疾首。
自己的亲妹妹竟然是这样的。
路沁心正要说话，从窗户外忽然飞进来什么东西。
路衍下意识地挡在了路沁心的身前。
两个人看清那东西时，发现是一个锦盒。
路沁心上前，打开锦盒。
里面竟然是一颗药丸。
路沁心的表情癫狂了几分。
“这是莲姬做的药，可以暂时迷惑人的心智。”
上一次，她对路衍用的就是这个药。
莲姬还是做出来了。
路衍连忙跑到屋外，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门口的地上赫然放着一封信。
路衍打开来，上面只有一句话：公主，这是我最后一次帮您了，再见，不，永远不见。
他握紧了信，心中有些难受。
路沁心却抱着药，极其兴奋，全然不管莲姬的死活。
路衍走进屋，见她将药小心翼翼地收好，皱紧了眉心。
“这是莲姬留下的信。”
路沁心一点没有看的意思。
“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好歹跟了你那么久，你难道连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吗？”路衍捏著那封信，骨节吱吱作响。
“只要她对我有用，我才会在意她一点，现在她没有价值了。”
路衍心中愤怒又失望至极。
他握拳，怒目看着路沁心：“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路沁心！是不是哪一天，我对你来说没了用武之地，你也会弃我如敝履，下场和莲姬一样？”
路沁心抬起头来，弯起红艳艳的唇瓣。
“皇兄，你怎么能和那个贱婢一样呢？你可是豫商未来的国君，我的亲哥哥。”
说罢，她走上前去，用纤细如葱的手指抬起路衍的下巴，眸光危险地眯起来：“皇兄，你该不会是对盛九辞那个女人一见钟情了吧？所以才如此容易心软！”
路衍心中一震。
从见了她之后，他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原来是一见钟情吗？
“呵呵。”路沁心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那个女人总是会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莲姬会的，你以为她不会？”
“是吗？”
“我是你亲妹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她是大夫，这点手段还是轻而易举！”
新
路沁心的挑拨让路衍对心中的感觉有了迟疑。
他苏醒以来，总觉得脑袋昏沉沉。
可记忆停留在带着路沁心去拜访大周之前。
那时候的路沁心，虽然刁蛮任性，但并不恶毒。
路衍思索良久，将手里的信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心心。”
他改了口，语气也松软了下来：“我虽然一心想拿下北盛，但都是为了豫商的百姓。如果北盛愿意通力合作，我倒是不愿意掀起战争！”
路沁心的眸光微微一暗，随即展露出笑颜。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百姓受苦，那我们所做的都没了意义。”
路衍放下心来：“那便好，明日我们一起去京城，总得亲眼送一送莲姬才好，毕竟，她也为我们付出了很多，她背的人命也有我们的一份。”
路沁心在心里骂着路衍优柔寡断，表面上却是附和。
“皇兄说得对。”
到了深夜，路沁心独自一人带着几个亲信来到林子深处。
“你们几个回豫商去，莲姬被抓，我怀疑豫商出事了。若是发现父皇有好转的迹象，那就偷偷动手，然后……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眸光阴狠毒辣，在冰凉如水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是。”几个手下颔首应声，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日，姚五成功将莲姬带回去。
昨夜之事，他并未发觉，只是有所怀疑，莲姬的药效强劲，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身边了。
姚五将事情汇报给苏锦延后，便快马加鞭出发返回豫商。
当天晌午，苏锦延便亲自监斩。
多少妙龄少女死在她的手底下，罪不容恕！
刑部审问了一夜，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除了承认杀害了那些女子，其他的莲姬愣是闭口不谈。
苏锦延倒是佩服她的毅力。
但百姓的怒火持续多日，必须给个交代！
刑场上，许多丧女的百姓哭着喊着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刹那间，莲姬身上的生鸡蛋，烂菜叶将原本橙色的漂亮衣裙染的乱七八糟。
她微笑着仰头看着天，嘴里喃喃道：“皇上，这辈子的恩情，我还没还够，希望你……长命百岁，下辈子，我再来报恩。”
两行热泪落下之际，她的人头也应声落地。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和哭声。
多日以来的人心惶惶，得到了释放。
祝岚躲在苏锦延身后，身子哆嗦著不敢去看。
苏锦延扭头瞄了她一眼：“害怕还非要来看？”
“我第一次见杀头，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子。我看她挺可怜的。”
“你觉得不该杀？”
祝岚摇摇头：“那倒不是，毕竟她害死了那么多女子，不管她有什么苦衷，都应该偿命的，说起来，她一条命都不够赔。”
“你倒是拎的清。”
苏锦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小姑娘看着痴傻，但没有到没有脑子的地步。
“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但没资格替那些百姓原谅她，也没资格求情。”祝岚一本正经道：“可能是她长得漂亮，又对我笑过。”
苏锦延：……多么肤浅且俗气的理由。
“是个人对你笑，你都有好感？”
“不一定，首先得长得好看，像九辞，还有你！”
“男女通吃？”
“啊？这真的可以吗？”
苏锦延：……孤收回刚刚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