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竹愣了会，：“……陈总，你这是和季然吵架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前者季然做了，后者姜暖竹刚做。
陈斯沂脸色有些难看：“嗯。”
他想了想，又多说了一句：“你有时间多约她出去玩，省得她天天在家里憋著，情绪变化多端。”
前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哭了起来。
两人嘴上闹不愉快是常事，但被打……陈斯沂也是第一次。
姜暖竹知道插手别人家家事不好，只是想到季然现在还怀着孕，她就不得不多说两句。
“季然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陈总可以对她多包容点，有什么矛盾可以好好说。”
陈斯沂冷哼一声：“她身体好得很。”
那一巴掌扇的力道可真不小。
姜暖竹：“……体内激素变化，可能会影响情绪。特殊时期，您还是多包容她一下。”
陈斯沂不是傻子，先是一怔，仔细思索片刻，眼底满是惊愕。
“激素变化……”
难道季然怀孕了？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陈斯沂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悄然炸开了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要当爸爸了？
要不是升降杆挡着，陈斯沂差点一脚油门冲到了四号别墅。
姜暖竹见陈斯沂满脸严肃，薄唇紧抿，一张本就冷硬的脸透着生人勿近的锋芒。
这反应……是听懂了她的暗示还是没听懂？
升降杆起，陈斯沂先加速冲了出去。
张秘才跟在后面慢慢起步。
姜暖竹看陈斯沂一个急转漂移冲到四号别墅的前坪车库，推开门大步朝着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道砰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姜暖竹脑袋懵了一瞬间，就看到僵在原地的陈斯沂忽然疯了一样踹开大门，朝着房间里跑去。
许鹤仪抬手把姜暖竹护在怀里，嗓音罕见冷厉：“张哲，立马回别墅！”
愣了半晌，姜暖竹才恢复意识：“这是什么声音？”
许鹤仪低沉的嗓音透著冷意。
“枪声。”
姜暖竹的手一紧，一颗心霎时停止跳动：“那季然……”
陈斯沂怕是第一时间听出这是枪声，才会这么匆忙上楼。
许鹤仪沉声道：“枪声是从四号别墅里面传出来的，你不能待在这里！”
有枪声意味着有危险，许鹤仪不会让姜暖竹冒这个险。
“我担心季然……”
姜暖竹才开口，就对上许鹤仪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眸，透著不容置喙的态度。
他低声道：“先回去，对方手上有枪，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倒容易惹出意外。”
姜暖竹呼吸有点急促，知道许鹤仪不会让自己涉险，努力想其他办法帮忙。
她拿出手机：“我先打110报警、还有120、119……”
姜暖竹能想到的号码都给打了一遍，一颗心跳的像是要从胸膛飞出来。
“希望季然没事，用不上120。”
打110的时候，姜暖竹忽然想到傅青隐刚刚说的话，顺势提了一句：“我们小区最近说出了几起盗窃案，说是个惯犯，我朋友前段时间还被偷了车标，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出现枪击案是很严重的事情，警方行动很快。
许鹤仪把姜暖竹送回家，中途通知了小区保安来，他带人过去看情况。
姜暖竹在家里等的焦虑，偷偷跑下楼，正好看到陈斯沂抱着季然上救护车。
姜暖竹面色一白。
许鹤仪一转身看到她，浓眉微皱，“你怎么来了？”
“我实在担心。”姜暖竹声音都有些发颤，“季然人没事吧？”
“没事，只是伤了手臂。”
姜暖竹重重松了一口气。
刚松完气，又提起一颗心：“不对，季然怀孕了！”
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孩子和大人都会被影响。
许鹤仪微微挑眉，“季然怀孕了？”
姜暖竹满脸担心的点了点头。
人都进医院了，姜暖竹估计也瞒不住了。
许鹤仪见她情绪不安，把姜暖竹搂入怀里：“那我们去医院看看。”
在不危及姜暖竹的人身安全下，许鹤仪很配合姜暖竹的行动，让她心安一些。
路上，许鹤仪问姜暖竹：“你和季然才认识多久？就这么喜欢她？”
姜暖竹轻声道：“有些人，纵使相识十多年，体内还流着一样的血，就是相处不来；有些人，就算相识不久，也能一见如故。我确实很喜欢季然，把她当妹妹那种喜欢。”
许鹤仪听懂她的话，“你喜欢，以后两家就常常来往就行。”
但像今天这样有危险的事情，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先护着自己姜暖竹。
两人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季然带着哭腔的声音。
“陈斯沂，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胡说什么呢！”陈斯沂冷硬的声音罕见温柔了点，“我不是在这？有我在，你怕什么？”
季然惊吓过后，就开始发泄情绪，哭着骂人。
“陈斯沂，你个混蛋！我要和你离婚！”
“你没事在家里放把枪干什么？！你是不是准备哪天谋杀我？！”
“都怪你气我，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跑回家，更不会遇到那个小偷……他差点拿你的枪把我打死了！”
“你妈只会催我生孩子，阴阳怪气我，你也只会和稀泥，还护着你妈……你还不避孕，害得我怀孕了都不敢说……”
哭声到这里戛然而止。
季然大概是哭上头了，说话颠三倒四的，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陈斯沂也僵硬在原地。
姜暖竹和许鹤仪站在门口，顿时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有些话……他们也不太好意思听。
病房里的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呆呆的。
过了片刻，陈斯沂强忍激动，手臂青筋因隐忍而隆起，“然然，我真的要当爸爸了？”
季然欲哭无泪，想到离婚协议，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嗯……你别忘了我们的结婚协议！”
陈斯沂上演一秒变脸，收敛脸上的激动，一副冷肃深沉模样。
“离婚可以。但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季然都忘记哭了，瞪大眼睛，“陈斯沂，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孩子！”
“这也是我的孩子！”陈斯沂强势道：“你觉得我可能让你带着我的孩子离开吗？”
陈斯沂是觉得季然嘴硬心软，只要孩子在手上，季然这辈子都逃不出他身边。
但季然和他的思路天差地别。
“所以你要孩子，不要我？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季然又气又委屈，小珍珠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陈斯沂话一软，“当然不是，你和孩子我都要！”
说完，他又嘴贱的加了一句：“只是你非要离婚，我总不能打断你的腿，不准你离？”
季然惊呆了。
她怀着孕，还受了伤，陈斯沂竟然能说出要打断她腿的话？